载 庆
亚伯拉罕·派伊斯(AbrahamPais)的名著《上帝是微妙的……爱因斯坦的科学与生活》(Subtleisthe Lord…,TheScienceandLife of Albert Einstein,OxfordUniversity press,1982)是近年来研究爱因斯坦的科学、生活、哲学、宗教及其它方面的权威著作。一九八八年,科学技术文献出版社出版了中译本《上帝是微妙的…》,虽然一本贵达七元多,但如此重要的书不可不备。然而遗憾地是,拿这个译本对照原文一看,让人大吃一惊。不夸张地说,译本从头至尾几乎每页都有一、二处错误。一本价值极高的学术著作如此错误百出,对于初涉者来说,将起到极坏的影响。原书452页说,墨索里尼(MUSS-olini)的种族法迫使爱因斯坦的妹妹放弃财产,中译本(第556页)上说“穆斯林的种族法……”原书同一页上说(Einsteins and Helen Du-kas…)爱因斯坦一家和杜卡斯(爱因斯坦的终生女秘书)搬到他们租的一家房间里去,中译本说成“爱因斯坦和杜卡斯……居住”。本来,爱因斯坦就有几件风流事,这里译者又造成了一个误解。在很多地方,译者把人名当地名,把地名当人名。原书460页说,In the SPencerLecture(在斯宾塞演讲中),中译本566页上说“在斯潘瑟的…”(当成了地名!)。原书444页,At theVolta meeting in Como(在科摩举行的伏打会议上),译本(第543页)译为“在古摩的伏尔塔会议”。伏打为意大利著名物理学家,我们只要稍具电学知识,就知道有一伏打电池。而熟悉物理学史的人,谁不知道科摩这一地名!原书318页上有Helmholtzs Lectures on Goethe(亥姆霍兹论歌德的演讲),译本(第387页)译为“亥姆霍兹在哥德讲学”。把歌德竟当成地名!犯这些常识性的错误实在太不应该!另外,专有名词的混乱,前后不一之处也实在太多。原书484页一485页中的condensors(电容器),被译成冷凝器,20页中的fluctuation(涨落)被译成波动。原书417页influx(变动不定的),竟被译成通量。在很多情况下,译本的错误是匆忙下笔造成的。看过原文后,没有进行过多的考虑,就译出来了。原书第31页的一个小标题A Time C-apsule,意为按照时间顺序简单地叙述一下爱因斯坦的工作的进展。关键词为capsule,有“提要”的意思,也作“小盒”,宇宙飞船中的“密闭舱”也是它。作形容词它有“简短的”等意。这里只能意译为对爱因斯坦工作的简要的概括或者其它类似的译法。译本译为“时间容器”,不知究系何物?原书516页的historic act(历史性的事件),中译本为“英雄行为”。一看就知道这是把historic当成了heroic。New Heaven通译为纽黑文,译本译为新港。
原书518页说,一九五四年的和平奖授与了the office of theU.N.high commissioner for r-efugees(联合国负责难民的高级专员机构),陈本译为“一九五四年的和平奖授与了联合国高级专员局,供难民使用”。
原书514页中,叙述了爱因斯坦和弗洛伊德两位伟人之间的精妙的相互评价。当谈到爱因斯坦对于弗洛伊德的学说究竟在多大程度(范围)内是正确的,他还不清楚时,原文用了这样一句话aboutthe extent of truth…(关于真理的范围…),译本译为“关于弗洛伊德的真理延伸问题”,实在让人费解。原作者可能也认识到这句话可能会造成误解,他有意在extentof truth之后附上了德文〔 wahrhe-its-gehalt〕。wahrheits通译为真理。如果对extent的含义不甚清楚,则可以从gehalt来反溯。gehalt意为“内容”、“含义”,也有“容量”,“容积”之意,在这种上下文中,绝不可能出现“延伸”之意。
原书474页说,atno time didEinstein immerse himself movein Problems of policy and Poli-tics than during the years follo-wing the end of the second wo-rld war。意思是说,没有任何时候有比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爱因斯坦更致力于政策和政治问题的了。中译本(第579页)译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的一个时期,爱因斯坦没有致力于政策和政治问题”。意思恰恰译反了。
当犹太国第一任总统Weiz-mann逝世后,以色列决定邀请爱因斯坦做总统。当时爱因斯坦身体已经不行,他通过电报得知这一消息后感到很吃惊。特别是当天晚上七点,他的一位朋友再次证实这一消息时,他简直感到不知所措。原书476页是这样写的:He decidednot to reply by telegram but tocall Washington at once.〔Hegot〕through to the Ambassador…(他决定不用电报来回答,而是马上往华盛顿打了个电话,他要通了给(以色列驻美〕大使的电话…)。关键词是call,它有“拜访”,也有打电话之意,要结合上下文才能断定,而这里显然只能作打电话解。中译本在这里居然译为:“他决定不回电报,自己立即动身去了华盛顿,进行拜访,他见到了大使”云云。
译本中还有许多由字意翻译出错而引起的误解。如原书483页说Einstein did not creat aschool.(爱因斯坦并没有创建一个学派),这是原作者在把爱因斯坦与他同时代的物理学家玻尔等人进行比较后说这番话的。也就是说,爱因斯坦常常是孤军奋战。书中多次出现apartness(离群索居),用以形容爱因斯坦的性格。译本(第587页)却译为“爱因斯坦没有创建学校”。
由于爱因斯坦的伟大影响,类似这样的科学家的传记,读者面一定不窄。因此,在翻译这类书时,不注重质量一定是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