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绍华 薛宝根
湖南中学生读者:每天,我们都能从屏幕上看到中央电视台播音组的哥哥姐姐们,虽识其面却不知其事,我们很想知道他们生活中的喜怒哀乐,能满足这小小的要求吗?
编者:北京春秋出版社出版的《炎黄子孙》创刊号发表了有关文章,摘录如下:
个性的魅力
他们各具气质。
有的潇洒,有的冷峻,有的亲切,有的纯情。
这使他们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播音风格。
你能说彩虹中的哪个颜色最美?不,七种颜色才汇成美的彩虹。
他好潇洒
张宏民是个潇洒的小伙子。
逢节日开庆祝会什么的,他便有在大庭广众之前展示自己的机会。
刚当播音员时,由于在大学学了几年播音,他对自己还有自信心。可一面对众人的目光,他也会手足无措。一次,他在大演播厅主持一个少儿部办的节目,开场白中有一句应说:“向你们表示热烈欢迎”,可嘴一张,说的却是“热烈祝贺”。他说:“当时,傻得要命,说错了尴尬极了,都弄不清嘴和舌头在干什么。”
于是,他开始提高自己。除了向老播音员学习,他还注意多读书读报,丰富自己的知识和想象。活泼的天性促使他首先向播音时的呆板挑战。过去,常常是编辑提供稿子,自己拿过来傻背,生硬背出的东西,观众一看就会觉得“木”。以后,他拿过稿,总要求自己先心领神会,并尽量在感情上体验它,让它成为消化了的东西。这样,录出的声音柔和了,出的图像自然了。
观众欣赏他的冷峻
罗京26岁,但在屏幕上,他却显得老成,以至有人誉他“冷面小生。”
冷峻,却是他的风格。
如果你走进他的生活,便会发现他热情、开朗、真诚。各种重大节目的磨炼,使罗京成熟了,坚强了。
他懂得了社会。
他懂得了人。
一位小学老师以极崇敬的心情写信来,请罗京在贴好邮票的名信片上留言。他本没时间给观众回信,却因想到小学老师的辛劳,动笔写上了“辛勤有偿,桃李芬芳”几字寄回。
发自内心的亲切
卢静笑的时候,两只眼睛微微眯着,眉毛弯弯的,两颊现出两个酒窝,神态极美。有人说,卢静笑起来,能把人心里笑得甜甜的。
谁又能想到,卢静小时候是从来不笑的。
1966年,卢静6岁,“文革”风暴席卷而来,卢静家成了红卫兵冲击的一个目标。
姥姥带着她搬到一个叫沙窝的地方,租了间9平米的土坯房。
她会随着沙窝的农民孩子挖野菜,搂槐树花,拣煤核。也能吃得下野草和罗卜缨子,她身上再也看不到城市文孩儿的娇气了。而农民的质朴、善良,又给了她那颗受伤的心以温暖。
粉碎“四人帮”后,一次,她和妈妈一起看电影《海外赤子》,她哭了,鼻涕眼泪的。卢静告诉妈妈,她想起了小时候的事。妈妈惊愕了:“原来你都知道,都记得?”她说:“是。都知道,都记得。”
妈妈告诉她,不能只记住恨,更要记住爱。人与人之间应少一点恨,多一点爱。只有无私的将爱给别人,别人才会以同样的爱来回报。
卢静终于笑了。这亲切的微笑随她一起出现在屏幕上。
她说:“我要尽量亲切些,与观众交朋友,用心去和他们对话。”
直发上的纯情
杜宪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侧过脸时,面部轮廓清晰而柔和。她的头发是直的,黑而且亮,蓬松的一缕微微遮住她光洁的额头,这使她显得很年轻。
她的形象在屏幕上一出现,立即得到一片好评。老年人说:“这姑娘看着顺眼,又朴素又大方。”新潮大学生也赞同:“她让人感到既纯朴又美好。”
这反过来也启示了她,人们喜欢真实和自然的东西。电视播音员出图像需要修饰,但不失纯真本色为最好。在现代生活中,人们往往更珍视感情的纯真。
不期而至的经历
年轻的他们,也曾有慌乱的时刻。
因为在每个人的路上都会有不期而至的事情发生。
他们惊讶过,他们苦恼过,他们努力过……
“中山装”风波
1987年1月16日下午,张宏民轻松地跑到台里,想等朋友电话。朋友要请他吃饭,和好友喝上一点酒,聊聊天该是多么惬意!可朋友的电话没等到,却遇上了台长。台长说:“你别走,今天有新闻要播。”四点多,拿到稿子,才知是有关总书记辞职的重要新闻。
当时,他休班,随便穿着件花格衬衫,没法播音。便到处借衣服,直到快录音了,才找来同事一件笔挺的中山装。
新闻播出后,风波骤起。当晚有几家外国通讯社将他的“中山装”作为一种政治动向发出消息,外国记者们对此的过份敏感是他始料不及的。
有朋友自美国来,告诉他,美国电视评论当晚说:“今天,我们中国的同行又穿上了毛式服装。”而日本某刊则显赫登出他着中山装的照片。墨西哥有位新闻记者评论:“中国播音员是见风使舵。”香港某报认为:“中国反自由化,西装都不能穿了。”
虽然,事后领导并没说什么,可张宏民心中不是滋味,他那年轻活泼的心一下成熟了几分。他意识到,中央电视台是国家的窗口,虽然自己是一个普通播音员,但谈吐举止,服装发式,有时也会与中国政治联系在一起。做一个中央电视台的新闻播音员,应该不仅有是良好的业务能力,还要有一份政治责任感。
只有十分钟时
李瑞英实习时是在江苏电视台。
1986年10月,她调回北京。到了中央电视台播音组,她对自己信心十足。
不想,领导让她从头学起。总算可以进播音室了,还只安排她播午间新闻和晚间新闻。有时,编辑的字草了一点,她看走眼读错,虽然不怕麻烦重录,可还是听人家讲她有地方味儿,不老练……
她苦恼。真想找个机会让别人重新认识自己。
机会终于来临。那天,组里分给她一篇重要的稿件,六点四十分,她走进播音室。心想:好不容易来篇份量重的,得好好干。心中越要好嘴上越出错。不知怎的,把改革后的“九年”念成了“五年”,自己还未察觉、时针指向六点五十分,只差十分钟,千家万户便要收看新闻联播了,审听的同志发现了错误。嘿,这下热闹了,调机器,抠声音、补录音……大家一阵忙,最后虽然补救了,但小李心中难受极了。
她终于醒悟:中央台的确与地方台不同,它知识面广、新闻性强、稿件来得急、责任性强、工作节奏快,如果对这些认识不足,不迅速增强自己的适应能力,自己在这项工作中永远不会成为强者。
心的向往
青年人的思想是永远要飞翔的。
有什么能比青年人的思想更奔放,更自由,更活跃?
他们每个人都不以成为众人瞩目的播音员而默守一切,自满自足,他们心中萌生着新的向往。
薛飞说:我曾想调离播音组……
薛飞在台里干了五年多,播音上已形成自己的风格,得到了广大观众的承认和喜爱。评职称时,他评为一级播音员。
但在一次会上,薛飞竟提出调走,调到电视台其他部门去。因为他觉得,“名”是最虚不过的东西,他从不愿做虚名的奴隶。他盼望着能参加节目制作,出去跑,把自己的思索、理解、情感汇人节目制作中,即使屏幕上看不到自己的形象。
他醉心于创造。
工作需要,他没调成。他依然全心全意地工作。
摄像机前,他一直在反复琢磨:声音再放低些,亲切、平静,又不失汉语的抑扬顿挫,让每个字在口腔中立起来。
他是个勤于思考的青年。
卢静说:我渴望理解……
她爱笑,有人说了:“老笑眯眯的,看着没真的似的。”
似乎她非常的圆滑、世故。
其实她很直爽,是说一就一,说二就二的人。
卢静希望理解和友爱。
谁的一生中都有些迷茫的时刻。尽管卢静有过惆怅和苦恼,但她并不把这当作坏事。对她来说,还是一种寻找和决择的时刻,一种自我意识、自我否定的时刻,一个进取的前奏。
罗京和张宏民说:我愿做个自由人
他们年轻、英俊、帅气,常有许多陌生人给他们写信,其中也不乏姑娘们的。罗京是个正派小伙,他感谢人们对他的关心,但对那些热情的姑娘,从来认真庄重,不卑不亢,很有气度。张宏民尽管活泼,但也是生活态度严肃的青年。他告诉我们,有一小女孩正上中学,今年17岁,说从他第一次出现在电视上,就爱上了他。“那时她才十二、三岁啊,正该好好读书。”他惋惜异常。
杜宪说:将来如改行,我想办个幼儿园……
杜宪有个一岁多的女儿。
她爱女儿,正因为有了女儿才懂得了什么叫母爱。当孩子在她辛劳之下一天天长大,搂着她的脖子叫妈妈时,她体会到了人类最博大的那种爱。
这样的理想,不是每个人都会有的,特别是象她这样的青年。每个人都有她感情的寄托和趋向,杜宪这样想,是由于她将功名利禄看得很淡。尽管她现在有一定名气,又当了全国青联委员,可她的心是很平和的,充满了爱的温馨。
图魏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