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胆忠心的人民勤务员

1963-08-16 03:36殷之慧徐肃仪梁因刘长林
中国青年 1963年8期
关键词:社员

殷之慧 徐肃仪 梁因 刘长林

抢救公物奋不顾身

一九六二年十一月八日。凌晨五时,天还没有大亮,黑龙江省庆安县新胜公社新安大队第四生产队队长宋恩珍,一手提着马灯,一手拿着缝针,正在场院里来回走动。他仔细地检查着头天晚上装好、当天就要装车运走的一袋袋粮食;发现袋上有漏洞,就蹲下身来,凑着灯光,一针针地把洞口缝好。这是上缴给国家的粮食,一颗也不能让它遭蹋掉啊!

正当宋恩珍挨个地检查着粮袋时,突然听到一声喊叫:“着火了!”

宋恩珍连忙站起来,向东一望,大队仓库方向一股浓烟直冲天际。

“快来人救火啊!快来救火啊!……”宋恩珍丢下属灯,连跑带喊地向火场冲去。火是支援运粮的汽车在加油时不慎引起的。掉进火种的汽油桶,喷出长长的火舌,火舌窜上了仓库,仓库就猛烈地燃烧起来。飞舞的火舌趁着风势又从仓库窜向旁边的马棚和供销部营业窒。

宋恩珍立刻指挥一部分社员上房砍房梁,截火路。自已就带领另一部分社员冲进了供销部营业室。浓烟熏得他睁不开眼睛;烈火烤得他手脸火辣辣地痛。他和社员们拖出了一捆捆棉布,又冲进去抢出来一捆捆胶鞋……如此往返了十多次。这时,火势愈来愈猛烈了,火焰从门窗、墙壁烧上了屋顶。屋顶烧穿了,一团团火球从人们头顶上掉下来。

“火巳经圆盆了,快出来!……”有人大声喊。

宋恩珍和社员们正准备撤出火场,但也就在这时,他在火光中,忽然发现营业室西头墙边还有一大桶煤油未被抢出。这个在部队里当过侦察排长的勇士,十分清楚煤油爆炸的严重后果。这后果不仅会使附近的房舍、物资受到损失;而且将危及正在房上救火的社员的生命安全。

一刻也不能犹豫!宋恩珍一头又窜进了火网。他双手紧紧扳住油桶,拚命地往外挪动。三百多斤重的油桶,一个人挪不动,来恩珍立刻向门外大喊一声:“共产党员,快来搬油桶!”在门外救火的共产党员张凤江等闻声奔进屋来。装满了油的油桶上有个大口子,每挪动一步,大量的煤油就从口子里溅出来,溅到地上和人们的身上。

当油桶已经挪上门坎,即将被搬出营业室时,突然,一团火球从房顶上落下来,溅在地上的煤油,一触火,顿时燃烧起来。

宋恩珍怕地上的火苗燎进油桶,就急着用脚去跺,火苗立刻就烧上他溅满煤油的裤腿。他顾不得自己下身巳经着火,继续一步一步地坚持把油桶挪到门外。这时,火苗已从他的双腿烧向腹部,又从腹部窜上棉袄,霎时间,烧遍了他全身。熊熊的火焰,窜得比房詹还高。

宋恩珍像一根火柱一样,急急向营业室外跑去,想找个空地来扑打身上的火焰。当他向南走出四、五丈远的地方,透过火光,隐隐约约看到面前有一堆干柴垛,旁边堆着刚从火中抢救出来的物资。这个不畏烈火烧身的共产党员,立刻返转身来,又艰难地一步步地向东移动。……

正在忙着救火的社员们看到宋恩珍浑身是火,都急忙赶上前去帮他扑打。但溅满了煤油的衣服,愈烧愈旺,一时扑打不灭。

这时,宋恩珍看到大家都围住了他,深怕懊了救火。就向社员们喊道:“你们快去救火呀!甭管我,救火要紧!”人们一时失去了主意,一个个看着宋恩珍不知所措。

有人高喊:“快用水浇!”

又有人说:“浇不得,快用被子捂!”

这时,大队会计陈万福急忙取来一条棉被,紧紧把宋恩珍裹住。火苗还从头、脚两边呼呼直冒。大家赶上去趁势把残火扑灭。

宋恩珍受到了严重烧伤。

社员们看到自己的好队长、阶级弟兄,为了抢救公共财产,遭受了如此严重的烧伤,一个个围着他,不禁声泪俱下……。

坚决奔赴社会主义

一九五三年初冬,北方的土地上刚收割完庄稼,田野里静悄悄的。在庆安县城通往范家屯的大路上,有一个身穿草绿色军服、背负行囊的军人,大步流星地向屯里走去。这就是复员军人宋恩珍。

七年前,正当麦收季节,八路军来到了他的家乡。从小受尽旧社会煎熬的宋恩珍,一心奔向革命,为了解放全中国的劳苦大众,毅然参加了八路军。

七年中,他跟随解放大军,渡黄河,跨长江,从黑龙江一直打到祖国的最南方。一九四七年,宋恩珍光荣入党。在部队里,他身经百战,屡建功勋,当过侦察兵、侦察班长和侦察排长。如今,他从部队复员了。党提出了过渡时期的总路线,指出了农业合作化发展方向。宋恩珍响应党的号召,决心回到农村,为农业的社会主义改造而奋斗。

宋恩珍回到家乡不久,就被选为互助组组长,互助组在他的领导下,获得了巩固和发展。

那时,范家屯附近的柳凤祥屯,有个史国范巳经办起了一个初级社。宋恩珍看到他在社会主义大道上先走了一步,心里暗暗羡慕。但当时互助组里有些组员对集体化的优越性还认识不足。他就经常不断地向大家讲解“共产主义是天堂,互助合作是桥梁”的道理。他的二哥二嫂就是在他的动员之下,参加到互助组里来的。住在邻屯的表弟董玉林,也被他说得有些动心了。

在宋恩珍的宣传鼓动下,范家屯酝酿办社了。这个消息一传开,可急坏了住在董振邦屯的董玉林。他对乡亲们说:“将来大伙儿都得走社会主义道路,我愿意跟我三哥先走一步。”董玉林很快就搬到范家屯来了,这是由董振邦屯搬来范家屯奔互助合作道路的第三家。范家屯要办初级社的消息像吸铁石一样,吸引着周围的群众。

当时,上级正在柳凤祥屯史国范合作社搞初级社试点,准备取得经验后才铺开。宋恩珍那里等得,从那时起,他就三朝两日一趟趟往史国范合作社跑,向史国范同志取经。这年冬天,参照史国范合作社的经验,范家屯选出了领导机构,土地入了股,农具马匹都作了价,一个初级社自动成立起来了。可是,十几户穷苦人家组织在一起,不论是人力、物力、财力都很薄弱,困难着实不少。宋恩珍十分清楚自己肩上担子的重量,他决定领导群众自力更生,为初级社奠定物质基础。马草不足,就自己动手去打草;口粮不够,就发动群众以菜代粮;缺少生产资金就大搞副业,在风雪交加的寒天,到深山为附近的国营林场运送木材。为了进一步增加收入,发展生产,宋恩珍还利用春耕夏锄之间的间隙,带领社员到青山屯附近去开垦荒地。

荒地离范家屯有二十里地,夏锄的时候,荒土野草中“小咬”特别多(这是一种比蚊虫更小的昆虫),它不声不响,无孔不入地追赶着人群,哪里被它咬上一口,哪里就鼓起一个大疱,使人痛痒难忍。为了防止“小咬”,社员们想了许多办法,有的把袖口、裤管扎起来,有的甚至套上两件衣服,一件朝胸扣钮子,一件朝背扣钮子。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放过一点空隙,不断向人们脸上,脚踝上,甚至头发缝里进攻。

社员们一个个都被咬得脸肿、脚脖子粗。有个社员烦恼极了,他丢下锄头赌气地说:“不干了!”其他社员也同情地说:“实在挺不住了!

老宋招呼大家休息一下。然后,他就在地头上讲起了革命前辈为子孙后代的幸福爬雪山过草地的故事,他对大家说:现在我们要搞社会主义,碰到这点困难算什么!

宋恩珍与社员们的汗水没有白流。当金色的季节来到的时候,沉睡了千百年的荒地,第一次长出了丰硕的果实。新开的一百五十亩土地上,收得了大豆二万多斤。社员们看着场院里堆得像小山一般的豆子,一个个从心底里感激自己的带路人宋队长。

经过一年的艰苦奋斗,这个靠自己的力量办起来的初级社,充分地发挥了集体经济的优越性。这一年,社员的平均收入大大地超过了其他互助组和单干户。不仅家家户户有了充足的口粮,还多卖给国家余粮一万多斤。社里添了两匹马、两挂大车和不少小农具。合作社巩固了,发展了。一颗社会主义的种子在宋恩珍日夜辛勤灌溉下,终于发芽抽叶,茁壮地成长起来了。

一九五五年冬,宋恩珍和群众一起坚持办起来的合作社获得了上级的表扬,被评为模范社,从县里得来了一面鲜红的大旗。

一九五六年,宋恩珍所领导的初级合作社转成了高级合作社。

当人民公社有如初升的太阳出现在东方地平线上的时刻,宋恩珍的一颗为共产主义奋斗的红心,更加放射出无限的光芒。为了党的事业,他不辞劳苦,勇往直前。几年来,他担任过党支部付书记,生产大队的付队长,生产队的队长等职务,每一次工作的变动,都在他光辉的历史上增添了新的一页。

不避艰辛身挑重担

当党提出了加强生产第一线的号召以后,宋恩珍所在大队的第四生产队和第五生产队的社员,都盼望宋恩珍去领导他们。

五队的范家屯,原来底子比较厚,土地也好,庄稼上熟手又多,是个比较富裕的队。他们盼宋恩珍去,是希望把自己的队办得更好。

四队的王永富屯,原来底子薄弱,又遭了几年自然灾害。全队耕地中,百分之八十以上是洼地,经常受涝。劳动力也很弱,生手比较多。至于牲畜和生产工具也都不齐全。在新安大队九个生产队中,要算它是困难最多的一个队。他们盼宋恩珍去,是迫切希望他能帮助自己队改变面貌。可是,他能到四队吗?他刚在五队盖了一间半新房,五队不仅比四队富裕,而且还是宋恩珍的老家,他的两个哥哥又都住在那里,说不定他会到五队去。

就这样,两个队的群众,为了给自己队争个好当家人,三三两两地都跑到大队党支部书记史国范那儿去请求;两队的妇女们也都纷纷到宋恩珍爱人刘桂芝面前去活动。

一天下午,史书记把宋恩珍找到大队办公室。对他说:“老宋啊,眼下四队和五队正选队长,你看四队选谁好呢?这个人第一得受群众拥护;第二能领导好生产。”

宋恩珍点点头。

史书记征求宋恩珍的意见:“老宋,你想到哪个队去呢?”

“哪队群众要我,我就上哪队!”宋恩珍毫不犹豫地回答。

“两个队的社员都争着要你!”

“党支部决定派我上哪里呢?”

“照实情看,四队底子薄,条件差,困难最多,支部打算派你到四队去,你有啥意见?”

宋恩珍看着史书记笑了:“这还问啥,我是共产党员,组织分配到哪儿,就到哪儿!

史书记也笑了,他亲切地注视着宋恩珍,语重心长地说:“老宋啊,这副担子可不轻啊!”

宋恩珍坚决回答:“有党的领导,担子再重,我也把它挑起来!”

停了一停,史书记又问宋恩珍:“那你在五队新盖的房子呢?”

宋恩珍一听,连忙摆手说:“房子事小,办好队事大,这点事还提它干啥!”

宋恩珍回到家里,就把打算去四队的事告诉爱人刘桂芝。

刘桂芝叹了口气,说:“那房子盖得不易呀,两年来一家大小省吃俭用不说,你自已连斤烟叶都舍不得买,照我看还是搬到五队去吧!”

宋恩珍没有马上回答。他很了解爱人的心情。两年前,他们在一队柳凤祥屯,住得也还宽畅。以后宋恩珍调三队当副大队长时,由于这里没有合适的空房,只得在亲戚家一间“小马架子”里凑合着住了下来。小马架子又破又矮,进屋不哈腰就碰头,成天见不到多少阳光,冬天墙上挂着一层白霜,放在屋里的水缸也冻成了两半,孩子们常常冻得哇哇哭。不久前,他们在五队盖上了一间半新房,这几天正准备搬家了。现在宋恩珍忽然决定留在四队,一家人还要继续住在“小马架子”里,因此,他爱人一时想不通也是很自然的。于是,宋恩珍就耐心地向爱人解释:“咱家搬到五队当然比在这儿强。可咱不能光顾自己,光看眼前。耍为大伙儿多着想。凡事要往长了看,往远了看,眼前四队是穷,但穷就得有个穷志气,等把

队办好了,咱们还是要盖新房子的。

刘芝看到自己爱人一心为公,说的话句句有道理,很受感动,也就同意了宋恩珍的意见。

当天晚上,四队召开社员大会。在会上,社员们一致推选宋恩珍当第四生产队队长。

发奋图强自力更生

宋恩珍以对党的事业的无限忠诚和改变祖国一穷二白面貌的迫切心情,接受了改造薄弱队的艰巨任务。当他肩负起这付重担的时候,一大堆困难摆在他的面前。首先是肥料不足。全队耕地中只有四分之一的地有粪,四分之三的地都缺肥。“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没有粪肥咋整地!社员们都为此心事重重。其次是马料缺乏。畜牧委员王忠一看到宋恩珍就嘀咕:“马草眼看就要端底啦,马没吃的咋耕地?”有的队委对克服困难缺乏信心愁眉苦脸地诉说:“破犁疙瘩套,打绳没有麻,这不愁死人吗?”

面对着这些情况,宋恩珍越发感觉到自己肩头的重任。但他充满了克服困难的信心,在队委会上,他对大家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愁啥!”同时,又召开社员大会鼓励群众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这些问题。他对社员说:“俗语说得好,众人一条心,黄土变成金。别看咱们队底子薄,困难多,只要咱们有志气,大伙一条心,就一定能把咱们队搞好。”在讨论解决马草问题时,有的社员认为四队底子薄,想依靠大队解决。宋恩珍不同意,他说:“队是咱的,困难,也是咱的,一有困难就麻烦大队,不是办法!”另外又有人提出拿钱到别的生产队去买稻草,宋恩珍也不同意,他说:“咱队底子薄,哪能花这么多钱去买草?”“那么草料问题怎么解决?”

宋恩珍笑了笑说:“办法倒有,不过得自力更生,靠咱们自己的两只手。”接着,他就提出组织人力出外打荒草。在宋恩珍的领导下,七天功夫,足足就打了四千斤草,一春的马草解决了。

在解决肥料不足的困难时,宋恩珍又到处勘查,亲自带领社员在屯子附近找到了三处肥源。这时,社员们的增产信心更高了,又都主动地投出自己家里积存的细肥,三天功夫,就投了一万七千多斤。社员们眼看着最愁人的肥料和马草问题得到解决,都从心眼里敬佩宋恩珍,说:“真是他自力更生的招儿高,”

以身作则 埋头苦干

为了改变四队的贫穷面貌,宋恩珍首先在劳动中以身作则,夜以继日地埋头苦干,充分发挥了模范带头作用。他是一个生产队的领导者,但又是一个一心为公不辞辛苦的劳动者。除了开会以外,其余的时间他总是和社员在一起劳动。哪个活最重,他就挑哪个活干。做见缝插针,分秒必争,从不让自己闲着,就是到大队或公社去开会,也是手里拿着生产工具,开完会,哪怕太阳只剩一竿子高了,他还要下地。社员们劝他说:“刚回来也该喘口气,就这么点功夫还下地干啥!”宋恩珍说:“咱队劳力少,干一点是一点!”

一到农忙季节,宋恩珍更是日夜呆在地里,恨不得把黑夜变成白天。他白天和社员们一起收割打场,晚上又主动担负看守场院的任务。每天只在凌晨社员上工前的片刻才合一合眼。这样辛勤地操劳,他的精力渐渐不支,以致有一次当他和社员们一起堆麦垛时,一杈刚起,就倒在麦秆上睡着了。手里的麦权打上胸口,他都不知道。社员们看到自己的队长,为了队里的生产,为了大伙儿的事如此操劳,都十分心疼他,有时候就劝他说:“你是队长,队里要你操心的事就够多了,地里活就少干一点吧!”宋恩珍却总是感激地摇摇头回答大家说:“就凭队长这一条,我也得比大伙多干点!”宋恩珍从去年二月来四队当队长起,到十一月八日烧伤以前的九个多月时间里,除了完成领导和组织生产的任务以外,还脚踏实地地做了二百七十个劳动日。社员们说:“老宋这二千七百个工分,一分也不是巧挣的。”他们对自己的队长叉敬又爱,都亲呢地管宋恩珍叫“老常干”。

关心群众相信群众

在劳动中,宋恩珍不仅自己埋头苦干,而且更能团结教育群众,共同前进。他一到四队,看见四队劳动能手少,就不怕麻烦,非常细心地教年青人学农活。有个姓宋的年青小伙子,是新搬到四队来的,过去没有干过庄稼活,割谷子不会打捆。宋恩珍看见了,就走到跟前把着手教他。小伙子学着做了几遍,学会了,感动地说:“三哥,粗活细活,你都教得这么上心。”宋恩珍说:“咳!教活还分啥粗细,我真是恨不得一天中间就把你们教会了。若是你们这些年青人都早早出了手,那咱们队的穷帽子,就摘得更快了。”

正当四队的社员信心百倍地朝着共同富裕的大道奋勇前进的时候,却也有个别的人跟不上集体的步伐。四队有个社员叫王发,因幼年患病,双耳失去了听觉。村里的人都叫他王聋子。他因为耳朵听不见,受教育机会少,长期以来不太关心集体事业,不爱参加队里的劳动,经常在家里织席、编筐,搞个人副业。因此,有些社员就看不起他,和宋恩珍谈起他时就摇头:一个聋子,对他有什么办法呢?王发得不到集体的关怀和温暖,对集体更加疏远了。

但宋恩珍对王发却充满了信心。他常说:搞生产,也要搞思想,靠天靠地都不如靠人,只有每个人的积极性都发挥出来了,生产才能搞得好。他又说,在部队里解放军把一排排的俘虏都改造过来了,何况是我们自己人!当宋恩珍和王发接触以后,就发现王发有许多长处:王发心灵手巧,庄稼活上是好手,搞副业也样样内行。宋恩珍了解到王发热衷于搞个人副业,是受他父亲的指使。于是宋恩珍首先亲自去动员王发的父亲,向他进行阶级教育和集体主义教育,通过他,让王发参加了集体生产。在劳动中,宋恩珍请王发当“打头”的,提高他的责任感和改造自己的信心。为了帮助王发解决婚姻问题,宋恩珍亲自去向女方介绍王发的长处,促进了双方的感情,帮助他成立了小家庭。王发从宋恩珍身上获得了关切和温暖,获得了信任和鼓励,劳动积极性更高了。为了进一步提高王发的思想觉悟,歇晌时,宋恩珍常常坐在地头上,找王发“谈心”。王发耳朵听不见,宋恩珍就用比划手势等各种办法,使他懂得旧社会劳动人民的苦难和新社会的幸福,以启发他的阶级觉悟。有一次,王发竟被感动得哭了起来。宋恩珍用诚心和耐心,把思想工作做到了残废人的心里,王发终于转变了!从此,王发不但自己积极地参加队里的劳动,而且每天清早就起来,督促其他社员上工。

王发的转变,在四队社员中间,引起了强烈的反应。连聋子都听宋队长的话,有耳朵的还怎能不把宋队长的话放在心上呢!

宋恩珍对自己生活上的困难毫不放在心上,但是对群众生活上的困难却非常关心。他到四队以后,看到有些社员的住房因年久失修,破漏得很厉害,心里十分不安,就在队委会上提出了安排人力给社员修盖房屋的意见。经过队委研究,决定发动队里的老社员和不下地的妇女作为主力,为群众修盖新房。这一年,全队一共翻盖了八间新房和两间碾房。住房困难的社员,都一家家满心欢喜地搬进了新居。社员们看到队里这样关心体贴他们,就更加热爱这个集体了,干活劲头也就更大了。葛茂义搬进新居,怀着感激的心情,对宋恩珍说:“宋队长,多亏你操劳,给大伙盖了新房,又没有耽误种地!”宋恩珍却谦虚地回答说:“论功行赏,可论不到我头上,要不是依靠群众,我一个人能有啥章程。”

当住房困难的社员在宋恩珍的帮助和张罗下,一家家都搬进新居以后,宋恩珍自己一家,却还是住在那间小马架里。社员们心里多么过意不去啊!他们一再催促老宋盖房子,但老宋总怕耽误生产,一再拖延。直到夏锄结束,宋恩珍才开始盖房子。生产一忙,他又把盖房子的事停了下来。

就这样,他自己的一间半房子盖盖停停、停停盖盖,拖了半年还没盖好,直到他烧伤以后,在社员们的帮助下才全部完工。

精打细算节约分文

宋恩珍爱护集体,关心群众利益的精神,真是贯串在他工作、生活的各个方面。在四队宋恩珍始终坚持了勤俭办社的原则。哪怕很小的开支,他也是能省就省。有一次运输队员韩江,把赶车的马鞭梢打秃了。他跑去找宋恩珍,请宋恩珍同意让他买根新鞭子。宋恩珍从韩江手里接过马鞭,看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就去找了几根马尾,搓条梢子往鞭杆上一拴,递给韩江说:“这样还可以对付着使几天!”韩江手里接过鞭子,心里却很不高兴,走到地里,“咔嚓”一声,故意把鞭杆也折断了。他又返回去找宋恩珍说:“看,鞭杆也断了,无法再使了。”宋恩珍看看韩江,笑了笑,又接过鞭子转身就走到地边的柳树旁,折下一条柳枝,用刀子轻轻刮了一阵,就把鞭杆换上,重又递给韩江。韩江第二次接到宋恩珍帮他修好的鞭子时,心里直纳闷:“买根鞭子才,角钱,这么大个生产队,连这了点儿钱都使不起?”但不久,他在宋恩珍处理另外一个运输队员王忠买鞭子的事情上,却受到了一次深刻的教育。

畜牧委员王忠为了和别队的远输队员比阔气,没有通过队里批准,就在城里花四元钱买了五十根鞭子。宋恩珍知道了这件事,严格地批评王忠违反制度,随便花钱的行为。他说:“现在咱们多花一块钱,秋后社员就要少分一块钱。咱们不怕人家笑话穷,穷要有穷志气!不要和人家比谁的鞭子甩得响,要比秋后谁的粮食打得多!”

秋后,社员们算了一笔账:这一年要是缺啥买啥,队里得开支一千五百元;计划开支是一千元;经过精打细算,实际上只花了六百元。面对着这笔勤俭

办社的细帐,社员们还有啥说的呢!他们说:“一个铜子儿在老宋手里都能捏出水来啊!”

毫不利己专门利人

宋恩珍对于集体的一草一木,是那样珍惜;对社员的利益,是那样细致关心,但对自己的事呢,正如社员们说的,“他可从来不放在心上”。去年八月间,连下了半月的雨,队里的六百多亩洼地有被淹没的危险。为了抢救队里的庄稼,宋恩珍带领社员,冒着瓢泼大雨,挖沟顺水,而这时他自留地上的烟叶,却泡在水里。歇晌时,他满身泥水地赶回家,吃完饭拔腿又要下地。他的爱人刘桂芝提醒他说:“别人都知道趁歇响时把自留地上的水放了,你又是个好抽烟的人,就不兴也趁这会儿把烟地上的水顺顺?烟叶泡死了,我看你抽啥?”

“嗨,烟不抽没啥,没有粮食可不行,眼下先得顾大局,烟地等挖完沟再说……”宋恩珍边说边笑地走出家门,又赶向地头。

这一年,队里的六百多亩庄稼,由于宋恩珍和社员们的大力抢救,没有受到严重的损失,但宋恩珍自留地上的烟叶,却全被水泡死了。

“凡事要多为集体利益打算,俗话说,有国才有家,国家富裕了,家也穷不了。”这是宋恩珍经常用来教育自己亲属们的话。有一次,宋恩珍的大儿子有德,在场院往家搬分得的玉米秆时,顺便拿了队里一小把豆秆,被宋恩珍发现了,追了个三起四落,硬要有德把豆秆送还原处。周围的社员劝他说:“一小把豆秆算得了什么,小孩子不懂事拿了,就让他拿走吧!”宋恩珍坚决不同意,他严肃地说:“公家的东西昨能随便拿?”

公家的东西,不能随便占为已有,而宋恩珍家里的东西却可以随便往队里送。去年春天,正赶送粪时节,队里大车的车铺板坏了,为了不耽误送粪,宋恩珍立刻从家里找来八块木板,利用工余时间,不声不响地把车修好了。秋天,他家自留地里的玉米长得比较好,宋恩珍就嘱咐爱人和孩子,把颗大粒肥的玉米挑选出来,送到队里作种子。这些事情虽小,可社员们却深受感动。在我们的生活里,有的人只知道胳膊往里弯,可老宋却总是胳膊往外弯。老宋的为人,正像社员们所说:“他可称得上一点私心也没有!”

去年雨季,五队的大田也被水淹了,五队社员想借四队挖的排水沟顺水,有的社员不同意,他们怕水流过多,冲坏庄稼。宋恩珍知道了这件事就教育社员说:“咱们的庄稼得救了,也不能眼看着别人的庄稼泡在水里。再说,咱们是一个社的,都是为了多打粮食,何必分这么清,全国还要一盘棋呢!”全国一盘棋是宋恩珍安排一切工作的指导思想。去年在社员会上讨论生产计划时,有些社员不赞成种甜菜,认为种甜菜费工,又不容易储藏,收益不如种粮食高。国家要求的生产计划安排不下去。在会上宋恩珍用启发的口吻问社员们:“咱们要是常年吃不到糖,大家有没有意见?”社员们被他一问,都低下头笑了。宋恩珍接着就说:“要是大家都像咱们那样怕麻烦,不愿种甜菜,那国家拿什么原料来生产糖?种甜菜麻烦一些是事实,可是咱们不能光算自己的小账,还得算国家的大账,这样才能眼明心亮,不致走错了道。”经过宋恩珍的教育,社员们的整体观念和国家主人翁的责任感增强了,最后,大家一致同意种植甜菜。

宋恩珍就是这样自觉地处处以国家利益、集体利益、他人利益为重,把个人的一切置之度外,成为一个完全脱离了低级趣味的自觉的革命者。

四队的群众在宋恩珍的领导和带动下,群策群力,艰苦奋斗,经过不到一年的辛勤劳动,全队的面貌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这一年全队的粮食获得了空前的丰收,平均亩产比一九六一年提高了百分之六十五。他们不仅完成了向国家交售粮食的任务,还多卖给国家一万七千斤余粮;全队口粮平均每人达到七百五十斤。每个劳动日值也比一九六一年提高了百分之八十多……。过去,四队在新安大队九个生产队中还是一个最落后的生产队,但就在宋恩珍领导生产的短短一年后,竟一跃而成为九个生产队中亩产量最高的一个生产队。

八十六昼夜顽强斗争

宋恩珍烧伤之后,立即被送进了庆安县人民医院。当时,他身上的皮肤几乎都被烧焦了。据医生检查,烧伤面积占全身的百分之八十五;其中烧伤深达三度的(最为严重)占百分之五十五。

宋恩珍处在极度危险的休克状态中:他呼吸困难,心音微弱,脉搏几乎摸不到。他一阵阵剧痛,一障阵昏迷。昏迷中不住地说着状语:“快,这也着了……快救啊!”“甭管我!快去救火!”

县医院的大夫和护士夜以继日地守候在病人身边。经过了一段时间的大力抢救,终于使宋恩珍度过了伤后的休克阶段。为了更有效地进行治疗,宋恩珍又被送进了哈尔滨市黑龙江省医院。

在县医院和省医院的整个治疗期间,宋恩珍以坚强的革命意志和大无畏精神,向死亡进行着斗争。

当宋恩珍刚被送进医院时,由于烧伤过重,体内大量脱水,急需补充晶体液和胶体液。但他遍体是焦皮和火燎大泡,到处找不到静脉血管,大夫决定在他大腿内侧仅有的一小块皮肤上作静脉切开手术。大夫怀着矛盾的心情,俯到宋恩珍耳边轻轻地说:“老宋啊,为了给你输液,现在需要在你大腿上做静脉切开手术,又要你经受一次痛苦……”宋恩珍睁开眼睛,看着大夫,毅然地说:“不要紧,我能挺住!”在整个手术过程中,宋恩珍没有哼过一声。做完手术,大夫又叮嘱宋恩珍说:“老宋啊,为了不瑟针头脱出血管,你这条腿可不能动啊!”宋恩珍一连一天半没有让自己这条重伤的右腿动弹一下。大夫们为他的坚强意志而感动,都说:“他这条腿已经烧得够疼的了,再加上做了手术,又直挺挺地一动不动地这么长时间,没听他哼过一声,这样高度的克制能力,在烧伤病人中还是第一次看到!”

二十天过去了。在医务人员的大力抢救下,宋恩珍虽然已经度过了休克险境,但接着就出现了全身性感染,所有被烧伤的地方都化脓,并结成了一片片然痂。负责治疗宋恩珍的大夫们,想尽一切办法来控制和消灭疮面感染。为了消灭感染,首先要把全身的焦痂剪除。大夫和护士们虽然已经看到宋恩珍在忍受痛苦时有惊人的毅力,但是,他们同样也明白剪焦痂给病人带来的肉体痛苦将会何等深重!他们一想起过去一些烧伤病人在剪焦痂时那种大喊大叫的情景,也不禁为宋恩珍暗暗担心。在动手术前,护士们怕他叫喊而影响其他病人,轻轻地把处置室的门拉上,宋恩珍看出了他们的心情,他对护士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不叫。”这时,大夫也俯身对宋恩珍说:“老宋,虽然我们要给你打止痛针,但这个手术是很疼的,你能忍住吗?”

“没关系,不打针我也能忍住!”宋恩珍态度自若地鼓励大夫。

手术开始了。亮闪闪的剪子,剪在宋恩珍烧伤的皮肉上,发出咔咔的响声。一块块和着脓血的焦皮脱落下来。躺在手术台上的宋恩珍呼吸急促,心脏跳动剧快;他满头满脸都是汗水,牙齿咬得格格地响,但是整个病房安安静静地,听不到一声痛苦的呻吟。

一天,宋恩珍病情好转,精神显得特别好。他看着坐在床前陪伴他的小姜,用恳求的口吻说:“小姜,我现在躺着出不去,一点不知道国家大事,你给我念段报好吗?”小姜说:“你要听哪方面的呢?”“农业和国际形势。”宋恩珍听小姜念完报纸,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停了一停,他说:“小姜,我给你唱个歌好不好?”接着,他就轻轻地、断断续续地哼起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的歌子。唱完歌,他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又若有所思地和小姜讲起了当年他在部队里,同另一个侦察兵怎样俘虏一排敌人的故事。

当宋恩珍全身被火烧着时,他的手上正戴着手套,手套上沾满了从煤油桶里溅出来的煤油。因之两手伤势也特别严重。为了控制感染,必须把坏死的手指剪除。岳林大夫怕他难过,就试探地安慰他说:“老宋啊!你这双手跟了你这么些年,打过国民党,又种过十来年地,现在就是把它扔了,也对得起你,对得起国家了。你这双手可比我这双手强多了!”为了配合抢救治疗,宋恩珍不知忍受了多少一般人所难以忍受的肉体痛苦,但是,他的心情却始终是平静的,愉快的。他深信自己一定能够战胜死亡,重新为党工作。但此刻,他却听到大夫说,自己这双手要永远离开自己了,他的内心不能不感到痛苦。这种痛苦的感情,老宋并没有在大夫面前马上流露出来,他只是稍稍地顿了一顿,对岳大夫说:“扔就扔了吧!”

护士小邓推门进来了。换药时宋恩珍惋惜地看着自己两只烧伤的手说:“小邓,手烧坏了怎么办?将来回去还怎么和社员一起劳动!”

小邓听出了宋恩珍的心思,她眨了眨机灵的眼睛,用宽慰的语气对宋恩珍说:“没有手一样能行啊!你可以看看场院、喂喂小鸡……再说,你不是生产队长吗?你可以领导和指挥生产呀。”

宋恩珍凝视着小邓,脸上慢慢露出笑容,他一字一句地,像对小邓又像对自己似地说:“那可也对,这么说,我还能为党工作!”

“我还能为党工作:”这是一句多么铿锵的语言啊!这句话是从一个正在日夜与死亡斗争着的病人口中说出来的;它包含了宋恩珍在与死亡作斗争中的强烈的革命意志、革命乐观主义精神以及忍受痛苦的惊人毅力的全部意义。

宋恩珍不仅在烈火中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舍已为公的英雄本色;在医院里,他也处处表现了党的利益高于一切的高贵品质。

但是,尽管党和人民为了抢救他,作了千方百计的努力;尽管他自己与死亡作了八十六昼夜顽强不屈斗争,可是,终因伤势过重,于一九六三年二月二日,在省医院里光荣牺牲了。

党的好干部、人民的好勤务员宋恩珍,以他奋不顾身的英雄行为,为他鞠躬尽粹的一生,写下了更加光辉灿烂的一页。

宋恩珍同志,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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