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历史性号召

邓拓

伟大的五月，对于我们是多么富有革命意义的月份啊！特别是五月的最初几天，遇到三个重大节日，给了我们以强烈的鼓舞和深刻的教育。

今年的五一国际劳动节，恰值这个日子被确定为国际工人阶级神圣节日的七十周年；今年的五四运动纪念日是它的光辉胜利的四十周年；今年的五五学习节是马克思涎辰的一百四十一周年。这三个节日向我们发出了共同的历史性的革命号召：劳动、斗争、学习。

我们广大年青的工人、农民、知识分子，自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以来的十年间，在生产劳动、革命锻炼和学习这三个方面都已经做出了惊人的巨大成绩，促进了我国社会主义事业的飞跃发展，这是有目共见的。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在第一个五年计划时期内和在第二个五年计划的头一年，即一九五八年表现了空前规模的飞跃发展。现在我们正为争取一九五九年的继续大跃进而奋斗。在这个时候，我们来迎接五月的三大节日，应该怎样加强生产劳动、加强斗争锻炼和加强学习呢？应该怎么样去争取这三个方面同时都得到丰收呢？

无论工业、农业、运输业、商业等各个战线上，目前有许多地方正在展开一个以技术革命为中心的群众性的社会主义红旗竞赛运动。这个群众运动的中心环节，是提高劳动生产率，增加生产，厉行节约，反对浪费。广大的青年工人、青年农民、青年技术人员，在这个群众运动中正可以大显身手，挖掘潜力，努力完成和超额完成计划的指标。大家都为实现和超过原定的指标而展开了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这个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高峰在哪里？尖端在哪里？这是谁也不能估计的。高峰之上还会有高峰，尖端之上还会有尖端。你有多大本领就使出来吧！只要不是好高骛远，而是实事求是，那末，你就一定可以做出新的成绩。如果你看到工具不好，就努力改良工具；看到设备不善，就努力改善设备；看到机器利用率不高，就努力去提高它；看到设计图纸有缺点，就努力加以修改或者重新设计；看到操作方法等有哪些已经落后了，就努力用新的去代替它；看到劳动力有哪些地方使用不合理，就努力加以调整；看到原材料有哪些浪费现象，就要努力防止和纠正；看到有什么代用品甚至“废品”可以利用，就要充分加以利用。总而言之，大家都要千方百计地提高产量，提高质量，提高劳动生产率和降低成本。这是我们目前在生产劳动方面的巨大任务。

实行政治挂帅是完成这个任务的根本保证。过去一年的大跃进经验充分地说明，只要坚决地实行政治挂帅，提高干部和群众的思想觉悟，放手发动群众，紧紧地依靠群众，认真地贯彻群众路线，生产劳动就会出现全面的高涨形势。现在我们已经有了更多的经验，今年我们应该从思想上政治上更进一步动员广大青年工人、青年农民、青年知识分子，高度发挥自己的积极性和创造精神，立即投入轰轰烈烈的增产节约的群众运动中去。

生产劳动对于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种必要的锻炼，正如参加其他革命斗争的锻炼一样。在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现阶段，我们除了对于外国帝国主义侵略势力和国内残余的反革命分子必须继续进行坚决的斗争以外，一般地是以参加日常的政治运动和思想斗争为主；而在参加这些政治上思想上的革命斗争的同时，直接参加社会主义建设中的体力劳动就成为我们不可缺少的实际锻炼了。广大的青年工人和青年农民当然是生产劳动的能手，青年知识分子也应该努力把自己锻炼成为工业或农业生产劳动的能手。去年许多青年知识分子在生产劳动中表现了苦干、实干、巧干的精神，受到工农群众的欢迎，他们和工农群众打成了一片，他们的政治觉悟和思想作风都有了很大的进步。今年我们应该继续动员和组织更多的青年知识分子，与工农群众共同劳动，求得互相帮助，共同提高。每个青年人都应该立大志，使自己真正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

什么样才能算是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呢？这就是说，要用无产阶级的科学的革命的世界观来武装自己的头脑，扫除一切剥削阶级思想的影响，决心为社会主义的伟大事业而服务；同时要系统地学习和掌握现代的文化和科学知识，既能从事体力劳动，又能从事脑力劳动以及高级的研究工作。

我们国家的教育方针是教育为工人队级的政治服务，教育和生产劳动相结合。这个方针在执行中已经收到巨大成效，特别是学校的广大青年学生和教师都参加了生产劳动，建立了劳动基地，这个成效极为显著。但是，我们的教救育方针还必须进一步地贯彻下去，才能收到我们预期的最大成效。

要把自己培养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劳动者，就必须抓紧学习。不但要抓紧政治理论的学习，还要抓紧文化科学知识的学习。对待学习不能采取“实用主义”的态度，不能光看眼前需要什么就学习什么。这样不系统的零乱的学习，暂时似乎有益处，从长远说来却是不利的。我们要提倡学习基础知识，把根底打好。有了基础知识，然后再学专业知识，一定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当然，无论学什么，必须学好基础知识，在这个基础上学好专业知识。学工程的就应该成为我们社会主义建设所需要的工程师；学农科的就应该成为社会主义农业生产所需要的农艺师；学医的就应该成为人民群众所尊敬的好医师；学师范的就应该成为普及国民教育和传播社会主义文化的好教师。在工厂里担任车间主任，或者当技工，为了管理和使用日益复杂和精密的机器，如果没有足够的文化知识也将很难胜任。今后科学技术上的发明创造将越来越多，不学习就将一事无成，这难道还不明显吗？

有人说：“理论知识既然都是从实践中来的，那末，只要劳动好，不读书又有什么要紧呢！”这个论调完全错了。理论和实践的关系是：实践产生理论，理论又指导实践。真正科学的理论应该是从实践中来又到实践中去。根据这个道理，离开生产劳动而空谈理论知识，固然是毫无用处；但是，毫无理论知识的人，也难于在生产劳动中做出很好的成绩，这也是可以肯定的。再进一步说，理论知识虽然是人们从实践经验中得来的；但是，任何个人要得到知识，总不能够仅仅依靠自己的实际经验。因为个人的经验毕竟有限，而需要的知识却很多。于是，除了自己的知识之外，必须大量吸取别人的经验，包括古人的经验在内。自己的经验是直接的经验，别人的经验是间接的经验。要大量地学习间接的经验，基本的方法就是读书。我们反对读死书，但是，我们也不赞成不读书。因为有许多书籍上记载着前人大量的宝贵经验，是我们非常重要的知识。

学习别人的经验当然还有其他方法，比如访问、谈话、请别人介绍经验等等。但是，这些方法只能用在一个时期之内，不可能用以学习前人的经验。前人的经验绝大部分只有在文字记载中才能找到。在这个意义上说，为了一定的目的去读古书也是必要的。我们反对厚古薄今，但是，我们也不赞成非古主义。我们主张古为今用，从占人的著作中吸取精华，弃其糟粕。这正如我们一方面反对迷信和崇拜外国，另一方面又反对轻视和排斥外国，血主张学习外国的一切先进经验一样。我们需要一切有用的知识，在任何时候都不要以自己的一点点实际经验为满足，不可不虚心地向本国、外国、古人、今人以及其他方面寻求知识。

我们中国人有很好的学习传统，历代克勤克苦追求学问的人多得很，他们的故事一直流传下来了。比如墨子就是好学好问的人，他还说到别的古人比他更好学更好问。他赞扬周公说：“昔者周公且朝读书百篇，夕见七十士。”如果讲究做学问的方法，那末，墨子介绍周公的这个方法倒也是一个较好的方法。他一方面读书吸取前人的经验，一方面请教天下所有有知识的人，同他们交换对各种问题的意见。这样努力追求学问，多学多问，当然经验越来越多，知识也越来越多，在治理国家大事中当然能够多谋善断。周公的做法也可以算是历史上的一个成功的例子。古人尚且如此，难道我们今天反而不如古人吗？

毛泽东同志早已说过：“从孔夫子到孙中山，我们应该给以总结，我们要承继这一份珍贵的遗产。”现在我们无妨检查一下，究竟我们继承遗产的工作做得怎样了？对于前人的一切有用的经验和知识，对于一切文化和科学技术的遗产，我们是不是都已经充分地加以总结和发展了呢？应该说，我们在这方面还有巨大的工作要做。我们要遵照毛泽东同志的话，认真地做好继承遗产的工作，首先必须用正确的方法去读书。

有人说：“古今中外有不少大科学家是没有大学文凭的人，可见读书不读书关系并不大。”殊不知这样成功的大科学家根本不需要什么文凭，他们在旧社会中也不可能进高等学校，不可能有文凭，这是事实；但是，他们却都是勤苦学习，掌握了丰富的知识和经验，有大学问因而有大发明的人。他们没有文凭并不是不读书，恰恰相反，正是由于他们最用功读书和从事研究工作，所以他们才成为受人尊敬的大科学家。这些大科学家的学习精神和学习方法，倒是值得我们特别注意吸取的。

我们提倡用正确的方法读书。所谓正确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呢？这就是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方法。那些脱离实际的书呆子的读书方法，永远是我们所不取的。我们对于过去的学校教育所以感到不满意，所以要加以改革，理由也就在这里。但是，我们并不是一概否定过去的学校教育。正如列宁在“青年团底任务”中说过的：“旧进学校是祟尚书本的学校，它强迫学生去通晓一大堆无用的、累赘的、死板的知识，这种知识闭塞着青年的头脑，并把他们变成一些依法泡制的官吏。但是，如果你们从此便想做出结论，说无须通晓人类所积累起来的知识就能成为共产主义者，那你们便犯了极大的错识。如果以为无须领会共产主义学说本身所由产生的全部知识，而只要通晓共产主义口号，只要通晓共产主义科学底结论就已经足够了，这种想法也是错误的。”我们要改变过去学校的教育方法，主要的是要用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方法去代替理论与实际相脱离的方法。然而我们的教学方法也往往要因时、因地、因人而不同，往往随着具体情况的变化而变化。近来由于理论普及和文化教育普及工作的开展，群众在学习的过程中，创造了理论与实际相结合的许多新的形式，其中也有不少值得我们加以重视和推广。

我们还应该注意到，学习的方法毕竟又不同于其他工作方法。学习的过程是复杂的思维活动的过程，这和生产劳动的过程不一样、因此，在学习方法上不应该机械地搬用生产劳动中的一套方法。比如，在学习过程中，有的先进，有的落后，有的处于中间状态。我们应该鼓励落后的向先进的学习，努力赶上先进；应该鼓励先进的更加先进。我们也可以组织适当的评比等等。但是，学习方面的这些做法决不能与生产方面的突击、竞赛等方法混同起来；而必须按照学习的时候脑力活动的规律性，适应学习的特点来决定采取什么样的方法。一般地说，学习的方法要以教师的传授和个人的自修为主。只有教师努力教好了，学生努力学好了，这样才能够更好地进行集体的讨论和同学的互助。如果自己不努力，那末，光靠集体的讨论和互助也是学不好的。学习的步骤基本上是要循序而进，不可能一蹴而成。我们要打破那些束缚思想发展的陈旧教学法，而对于许多好的教学法却必须加以肯定。我们要改变那些不必要的拖长学习时间的教学进度，而对于正当合理的教学进度仍然应该加以肯定。从总的方面说，我们在学习过程中，同样应该也能够贯彻实行“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好省”的总路线。学习如果没有干劲或者不鼓足干劲，就一定学不好；如果不力争上游，就一定会落后；如果不多快好省，就一定不能适应实际需要。一切年青有为的人决不会甘心如此，人人都将要努力使自己在学习的道路上不断地前进。

在这伟大的五月到来的时候，我们要下一个决心，以我们的革命先辈和导师做榜样，尽最大的努力，在生产劳动、斗争锻炼和学习等三个方面，不断地做出新的成绩，用这样实际的行动，回答五月的历史向我们发出的伟大号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