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读苏东坡,读尽诗书也枉然。年少时我总以为苏轼和苏东坡不是同一个人,后来才明白他们其实是同一个人,只不过前半生是苏轼,后半生是苏东坡。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苏东坡总结自己的一生,心境已无欲无求。他一生漂泊不定,被贬三地,对任何人来说可能都是人生至暗的时刻,他却豁达面对。
苏轼也曾春风得意,平地直上青云。苏轼19岁时进京赶考,当时的主考官是欧阳修—京城大名鼎鼎的文豪。当他看到苏轼的文章时,被苏轼清新洒脱的文风所震撼,对苏轼的才华十分欣赏。后来苏轼以出色的才华和扎实的学识在京城声名大噪。24岁的他可谓是前路坦荡,人生顺遂,于是写下“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的豪言壮语。后来王安石变法改革,苏轼持了不同的政见,遭受排挤,苏轼意识到自己在朝廷已不能立足,便请辞外任。
苏轼是一位内心情感丰富的人。当他来到杭州,见西湖仙境,便写下“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诗句赞美西施和西湖;当弟弟苏辙调赴山东,他写下“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借月表思念;纪念亡妻时,他写下“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她强忍相思,但终究难忘,透露出他内心的痛苦。后见新法弊端,便进行了批评,苏轼作为诗人,笔锋总是带有情感色彩,也因此被御史台官员弹劾。在《湖州谢上表》中,言辞激烈,愚弄朝廷,以他的诗词讥讽朝政,犯下欺君之罪。苏轼被关押在北宋朝廷御史台监狱中。历经乌台诗案后,苏轼的心境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后经各方面人的求情,苏轼被释放之后就被贬黄州。黄州是苏轼的终点,却是苏东坡的起点。苏东坡心怀大爱,视天下众生如一。苏东坡为了家人生计,前往购买土地,突然间一场暴雨不期而至,人们惊恐地躲避,唯独苏东坡没有退缩,雨过天晴之际,苏东坡浑身湿透,他却悠然吟起《定风波》。“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苏东坡的人生经历如同《定风波》中所言,他将世事风雨沧桑和草木的万千变化都纳入自己的生命中。正是那些痛苦与折磨让他领悟到无风无雨也无晴中的喜悦。“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在面对赤壁面前惊涛拍浪的江水,苏东坡悟出了万物运行变化的奥秘,世间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无论是伟人还是普通人,终究只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当年出入汴京,苏东坡无意于词的创作,在他看来有助于圣上成为明君的策论才是文章的“正道”。那时的他逐渐意识到他的词不是为朝廷和帝王所写,而是为他的心所写。
公元1084年,苏东坡决定做一个安然的农夫时,他的命运再一次发生转变,他收到了调离黄州的一纸召令,黄州这个地方承载着他生命中的喜怒哀乐,后来每当他面临政敌的迫害和痛苦无解之时,都会回忆起黄州。
后来苏东坡重回朝廷,又历经辗转曲折,之后又被贬惠州,前往惠州的途中,苏东坡的妻子去世。他陆续遣散了随从和侍女,但王朝云不愿离开,又经三年,红颜知己王朝云病故,相亲相伴二十载,不负如来不负卿。渐渐地,苏东坡开始释然,惠州乃是一个山清水秀之地,水果由于荔枝出名,苏东坡尤为喜爱,曾写下“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
然而朝廷中人仍不放过苏东坡,又一次把他贬至遥远的荒野之地—海南儋州;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在巨大的痛苦面前他选择了乐观。他在儋州发现了很多美食。于是,他又尽兴于海南,在海南,苏东坡还培养了海南第一位举人,所以海南人都把苏东坡当作海南的文学开创人。
苏东坡是仁者、智者、勇者,是千古风流人物,也是世间片片惊鸿。他乐观豁达、超然洒脱,一身正气至纯。如今,苏东坡已离我们远去,他的名字只是我们记住他的一个符号;但他的那份乐观与豁达,我们必将传承下去,治愈无数个在生活中迷茫的人。
指导老师:王燕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