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数字技术的发展为乡村振兴及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提供了重要的契机,厘清数字乡村建设与县域城乡融合之间的内在联系,研究二者的协调程度,对于推动乡村振兴及县域城乡更好融合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构建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耦合协调度模型,利用2020年中国1 859个县级数据,对中国数字乡村与城乡融合的协同发展水平加以测度。结果表明:2020年中国有约62%的县域处于磨合阶段,具有很大的协调发展空间;各地区的耦合协调度具有明显的区域差异性,呈现出东强西弱的态势。据此,提出构建区域联动发展机制、加大数字化普及力度、探索差异化地区推广与扶持政策等建议,以促进数字乡村建设与县域城乡融合更好地耦合而协调发展。
关键词:数字乡村建设;县域城乡融合;耦合协调
中图分类号:F32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7909(2025)1-14-6
DOI:10.19345/j.cnki.xckj.1674-7909.2025.01.002
0 引言
进入新发展阶段,县域已成为城乡融合发展的重要切入点。《2022年新型城镇化和城乡融合发展重点任务》提出,要以县域为基本单元推动城乡融合发展,推进城镇基础设施向乡村延伸、公共服务和社会事业向乡村覆盖。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要坚持和加强党对“三农”工作的全面领导,坚持农业农村优先发展,不断加强乡村基础设施建设,推动城乡要素双向流动。数字乡村建设作为数字经济赋能乡村振兴的实践路径之一,可弥补农村数字化短板和乡村集聚经济不足的缺陷,改善农村产业发展条件[1]。随着数字乡村战略的不断推进,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是否能随数字乡村的发展得到相应完善和提高?数字乡村能否因县域城乡融合的完善而得到进一步发展?这一系列问题引起诸多学者的思考和研究。鉴于县级行政区在中国省、县、乡三级行政区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该研究立足于县域数字乡村发展的整体性框架,采用北京大学新农村发展研究院的县域数字乡村指数,并借鉴学者研究的县域城乡融合发展评价指标,构建出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耦合协调指标体系,并进行实证分析,以检验两者之间的耦合协调作用。
1 数字乡村建设与县域城乡融合耦合机制
1.1 数字乡村建设助力县域城乡融合发展
数字乡村建设以互联网、物联网、第五代移动通信、云计算等现代数字化技术为依托,以数字经济建设为重点,在经济、文化、教育、社会治理等多领域共同促进乡村振兴战略[2]。首先,乡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加快了数字信息技术的发展,助力建立乡村基础数据资源体系,为实现县域城乡融合提供保障;其次,随着经济高质量发展,城乡融合的要求也愈加严格,建设数字化乡村就需要不断探究信息技术在城镇与乡村之间各要素的发展空间,加快实现城乡智能化、信息化融合发展新局面[3];再次,数字技术的快速发展,推动提高了乡村的治理能力,实现社会治理的创新化和精准化,保障农村绿色发展,全面提升乡村建设水平,助力城乡可持续发展;最后,乡村生活数字化的提高直接影响了人们生活水平的改变,数字化的生活方式为居民高质量的生活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同时数字消费、智能消费有效释放了消费潜力,城乡居民在消费习惯上的差异逐渐缩小,有效缩小了城乡之间的消费鸿沟。
1.2 县域城乡融合发展带动数字乡村建设
城乡融合是进入新时代以来,由城乡统筹发展而来的新型城乡关系[4]。首先,以县城为中心,小城镇为纽带,广大农村为腹地,统筹推进生产要素双向流动、产业配套设施提质增效、公用设施提档升级、公共服务设施调标扩面、环境基础设施提级扩能,破除城乡二元结构,推进县域城乡发展一体化,使得乡村数字基础设施建设得到高效发展,城市数字化发展带动乡村数字化建设,助力数字乡村建设的智能化和高效化发展。其次,我国数字经济飞速发展,不断向县域经济体延伸,产业进行数字化的机遇增加,具有很大的潜力和优势。县域可以大力推进数字经济产业园区建设,以数字化、智能化推动农业农村产业的发展,推进县域城乡经济高质融合。最后,县域城乡融合发展不仅增强了高质的生活空间,还优化了城乡空间格局,增进了居民生活福祉,提升了城乡经济发展质量,从而实现了乡村数字化建设[5]。
2 数字乡村建设与县域城乡融合耦合协调水平测度
2.1 数据来源
县域数字乡村指标数据来自北京大学新农村发展研究院和阿里研究院“县域数字乡村指标数据库”。县域城乡融合指数是通过构建指标体系计算得出的,所构建的指标体系包括4个一级指标,8个二级指标(见表1),样本数据来源于《中国县域统计年鉴》。
2.2 研究方法
2.2.1 熵权法
熵权法是根据各项指标数据的差异度,从而确定权重的一种客观赋权方式,选择熵权法对数字乡村和县域城乡融合这两个子系统进行测度,可以客观地反映各项指标在评价体系中的信息。关于熵权法的使用过程,以徐辉等[6]的研究为参照,具体公式如下。
2.2.2 耦合协调度模型
耦合协调度模型旨在探究系统内各要素之间的相互作用,进而量化其之间的协调程度。该研究将数字乡村子系统定义为U1,将县域城乡融合子系统定义为U2,并参考其他学者的研究,运用耦合协调度模型对数字乡村和县域城乡融合的相互协调关系进行测度,计算公式见式(7)至式(9)。
式中,C为耦合度,[C∈0,1],其值越接近1,表示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的耦合度越高,U1、U2分别代表这2个子系统的综合评分。由于数字乡村指数和县域城乡融合指数的数量级不一致,因此在计算耦合度之前需要对指标值进行归一化处理。T为系统间综合发展指数,[α、β]代表待定系数,该系数作为综合评分的权重,且[α+β=1],权重的大小反映了各系统的重要程度,由于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在发展过程中同等重要,故而将[α、β]取值均为0.5。D为这2个子系统的耦合协调度,D的取值范围为[0~1],D的取值越大,越能说明这2个子系统之间呈现良好的促进发展趋势。
为了更加直观反映数字乡村建设与县域城乡融合的协调发展情况,参照邓熙舜等[7]、郭钏等[8]的研究,将耦合协调度划分为如下等级,如表2所示。
3 结果分析
根据上述构建的耦合协调度模型对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耦合协调度进行计算,得到2020年相应的耦合协调度,按照表2耦合协调度划分标准对2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其中北京市、上海市、天津市及港澳台地区不在该研究样本之中)进行分析。各省(自治区、直辖市)中相应县的数量等级占比,见表3,由于最终计算结果保留2位小数,个别汇总数据会有0.01的误差。此外,参考国家统计局的区域划分标准,将全国分为东、中、西及东北四大区域,见图1。
从整体上可知,陕西省、内蒙古自治区、云南省、西藏自治区、青海省等省(自治区)的半数及以上县域处于失调阶段,其中,黑龙江省的南岔县和青海省的同德县处于极度失调状态。究其原因,可以发现,受新冠病毒感染影响,南岔县2020年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水平相比于数字乡村建设水平处于较低发展阶段。而青海省的同德县则在数字乡村方面具有较大的发展潜力,进一步研究发现,同德县2022年正式举办乡村振兴数字化信息平台上线仪式,建立统一县域基础信息框架,加快推进乡村建设向数字化转型。在研究的这2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中,有2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县域,其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的耦合协调度多集中在(0.4,0.6]区间,处于磨合阶段。此外,所统计的海南省县级市、县及自治县共15个,而这15个研究区域均位于这一阶段。浙江省和河南省均有44%的县域处于协调阶段,并列第一。其次是江苏省,有42%的县域位于协调耦合阶段。
从空间特征上分析,各地区的耦合协调度具有明显的地区差异性。如图1所示,尽管2020年东、中、西及东北地区半数及以上县域耦合协调度处于(0.4,0.6]区间,但各区域之间仍存在显著的差异。
东部地区在勉强协调、初级协调、中级协调及良好协调等4个发展等级中所占县域数量相比于其他3个地区具有明显的优势。东部地区71.1%的县域处于磨合阶段,24.2%的县域处于协调阶段。探究其原因,可知东部地区拥有良好的地理位置及扎实的经济基础。《县域数字乡村指数(2020)研究报告》指出:县域数字乡村发展百强县中,87个县集中在东部,10个县分布在中部,仅3个县分布在西部。此外,东部地区(如江苏省、浙江省等)的农业新型主体发展迅速,城乡联系较为紧密,城市辐射带动能力较强,城市的迅速发展为带动农村发展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东部地区的带动效应也在逐渐影响着中部一些地区,促使中部地区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耦合发展水平形成良好的发展格局。可以看出,中部地区协调的县域数量占比仅次于东部,占比为18.1%,具有较大的发展潜力。中部地区是我国重要的粮食主产区,地理位置优越,具有较好的投资环境和资源优势,但产业结构相对来说比较单一,农业投入的数字化转型成本较高,一定程度上制约了中部地区的数字乡村建设,故而需要加强中部地区的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促进其数字化发展,推动要素流动,加快县域城乡融合发展。
从分析中发现,我国数字乡村建设与县域城乡融合耦合发展呈现东强西弱的态势,西部和东北地区勉强协调和初级协调县域数量相较东部、中部地区略显差距,尤其东北部地区处于中级协调和良好协调这2个等级的县域为0,且56.8%的县域处于濒临失调阶段。西部和东北地区经济基础较为薄弱,要素流动缓慢。随着国家政策的倾向帮扶,中西部尤其是西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不断提高,乡村数字化水平快速发展,加快了城乡要素的双向流动,这为西部地区数字乡村建设与县域城乡融合耦合协调发展提供了保障。
4 结论及建议
4.1 结论
该研究采用熵值法和耦合协调度模型,构建8个要素层,20个指标在内的指标体系,实证分析1 859个县域数字乡村建设与县域城乡融合发展的耦合协调作用。通过实证分析,得出如下结论:整体上看,在研究的28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1 859个县域中,约75%的县域处于磨合和协调阶段,其中磨合阶段占比62%,表明2020年我国整体的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具有很大的发展潜力;各地区的耦合协调度具有明显的地区差异性,东部地区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耦合协调度水平远高于其他地区,呈现东强西弱的态势,中部、西部及东北部地区半数及以上县域处于磨合阶段;处于协调阶段的县域数量呈现东部gt;中部gt;西部gt;东北部的态势。
4.2 建议
基于上述结论,得出目前中国的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的耦合协调度还有很大的提升发展空间。为了更好地促进其发展,提出以下建议。
4.2.1 构建区域联动发展机制,充分发挥地区辐射带动能力
加强县域与城市、城市与区域之间的合作与互动,促进区域发展由一马当先带动万马奔腾,建立区域合作联动机制,对于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融合耦合发展较好的东部地区,应该发挥其对周边地区的辐射带动优势,优化其他地区县域城乡基础设施建设与公共服务体系,加强乡村数字化建设,发挥数字化优势来带动县域城乡要素的流动,并使之反向促进,从而推动数字乡村与县域城乡发展的深度融合,助力中、西、东北地区的发展,提高综合竞争力。
4.2.2 加大数字化普及力度,打破县域城乡信息壁垒
数字技术的发展需要大量数字技能人才的支持,从而帮助农村居民更好地掌握数字化生产和生活技术。此外,应加快产业数字化,加强技术和产品创新,利用新型商业模式助力农产品输出。打造示范性乡村特色产业,促进和美乡村建设,推动乡村振兴战略实施,不断提高乡村基础设施建设水平,加快城乡之间信息流通速度,促进资源要素的有效配置。在县域城乡融合时,因地制宜推进城镇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向乡村延伸,推动农村产业结构升级,促进乡村全面发展,贯彻城乡一体化发展理念,推动城乡要素双向流动,实现城乡共创。
4.2.3 探索差异化地区推广与扶持政策,有效缩小地区差异
由于我国东、中、西、东北四大地区数字乡村建设与县域城乡融合发展水平存在明显的差异,因此需要制定相关发展政策,加大对于欠发达地区的支持力度,引导外资的流入,促进其经济的发展。对于处于发展程度较低的县域应加大财政倾斜支持力度,在充分考虑当地现实条件与经济水平的基础上,有针对性地制定符合当地发展实际的乡村数字化建设方案。因地制宜,推进乡村数字化资源的充分共享和有效整合,充分缩小区域间的地区差异和县域城乡数字化的鸿沟,促进地区数字乡村建设与县域城乡融合的协调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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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 Analysis of Digital Rural
Construction and County-Level Urban-Rural Integration
LIU Jing FANG Yongli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Trade, He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Zhengzhou 450001, China
Abstract: Th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technology provides an important opportunity for rural vitalization and county urban-rural integration, and clarifies the internal relationship between digital rural construction and county urban-rural integration. The study of the degree of coordination between the two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for promoting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better integration of urban and rural development in counties. This paper constructs a model of coordination degree of digital rural and county-level urban-rural integration coupling, and uses data from 1 859 counties in 2020 to measure the level of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of digital rural and urban-rural integration in China. The results show that in 2020, approximately 62% of counties were in the running-in stage, and there is a significant potential for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each region has an obvious regional difference, showing a situation of being stronger in the east and weak in the west.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harmonious development of digital rural construction and county-level urban-rural integration, some suggestions are proposed, such as establishing regional linkage development mechanisms, increasing digital popularization, exploring promotion and supporting policies in different regions.
Key words: digital rural construction; county-level urban-rural integration; coupling coordination
作者简介:刘静(2001—),女,硕士生,研究方向:农业经营管理;方永丽(1981—),女,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农村经济、农村金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