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新发展格局下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不仅取决于循环模式转型效果,而且显著受到技术比较优势的影响。利用2001—2021年中国制造业面板数据,估计循环模式转型与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发现,由国际循环引致的制造业集聚有助于优化制造业要素配置,强化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进而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在新发展格局下,循环模式转型有助于推动制造业利用资本密集型技术进步获得技术比较优势,通过缩小技术势差实现制造业高质量发展,从而对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产生显著作用。
关键词:循环模式转型;国际循环;国内循环;技术比较优势;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中国制造业
DOI:10.6049/kjjbydc.H202307040
中图分类号:F403.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7348(2025)02-0073-09
0 引言
西方发达国家为了保持全球创新领先地位,通过“断链”“断供”“脱钩”等手段,试图利用制造业回归与转移的双向调整,重新布局高端制造业、重振传统制造业,将中国制造业锁定在全球价值链中低端(王静,2022)。面临这种新形势,中国制造业必须实现从传统技术比较优势向高端技术比较优势的进阶,然而利用国际循环保持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的传统渠道已门槛高筑。那么大国博弈下的循环模式转型是否有助于中国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在新发展格局下,中国制造业如何利用技术比较优势破除创新梗阻、畅通创新渠道,进而实现创新绩效可持续改善?这些问题都有待深入思考。
循环模式是新发展格局下利用国内国际市场良性互动与互促培育制造业国际竞争优势、做强以中国制造业为核心的价值链中枢、抢占全球制造业创新制高点,进而实现制造业创新绩效可持续提升的强力引擎[1]。长期以来,中国制造业依赖劳动力要素优势发展外向型出口经济,在国际循环模式下实现了制造业快速发展。随着西方发达国家制造业回流,中国制造业利用国际循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红利空间日益收窄。换而言之,通过循环模式转型,以外促内,有助于为中国制造业转型升级和国际竞争优势培育提供新契机,进而把握中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主动权。
值得注意的是,有关循环模式转型与制造业创新绩效关系的研究成果迭出,既有文献大多从供需平衡、自主创新、数字经济以及对外开放等视角研究不同循环模式下实现技术比较优势的内生源泉,从不同维度分析循环模式转型过程中动态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的重要性。随着利用模仿创新实现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的发展空间日渐收缩[2],在探讨循环模式转型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时,有必要考虑异质性技术对不同发展阶段制造业禀赋结构的决定性作用。
本文在已有文献基础上,尝试将循环模式转型、技术比较优势与制造业创新绩效纳入同一分析框架,利用2001—2021年中国制造业面板数据估计不同循环模式和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与现有文献相比,本文的贡献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第一,考虑到制造业创新绩效改善内生于循环模式转型与要素禀赋结构的高度契合,本文在区分不同循环模式的基础上,进一步考察国内循环与国际循环影响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机理;第二,从提高技术比较优势、培育制造业新增长极入手,将不同循环模式引致的技术比较优势纳入模型,深入探究循环模式转型与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机制。
1 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1.1 文献回顾
已有的循环模式与制造业创新绩效关系研究主要从两个视角展开。
(1)以嵌入全球价值链为契机,利用初始资源优势参与国际循环,通过经济全球化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如Girma amp; Grg[3]利用英国制造业数据分析国际循环下企业外包决策对生产力的影响。研究表明,企业外包内生于成本节约,这意味着工资水平与外包率呈正相关关系。进一步区分内外资企业后发现,外资企业的外包水平高于内资企业,企业外包强度对劳动生产率、全要素生产率均具有显著正向促进效应,且这种正向效应在外资企业中更显著。遵循该思路,张少军和刘志彪[4]利用1998—2009年中国制造业27个行业面板数据估计全球价值链治理下国际贸易对中国内资企业产业升级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国际循环下的加工贸易虽然是缩小内外资企业技术差距的有效渠道,但由发达国家主导的全球价值链治理模式显著抑制了中国内资企业转型升级,并导致内资企业深陷于进出口互致、技术市场双重追赶的俘获型网络中。换而言之,由于发达国家的技术封锁和挤压,内资企业要摆脱原有发展路径,必须寻求新突破,进行产业转型升级,否则将被长期锁定在俘获型网络中。在此基础上,吕越和吕云龙[5]利用2000—2006年中国制造业企业数据,估计中国制造业企业全球价值链参与度对企业效率的影响。在控制研发能力等变量影响后发现,中国制造业企业的全球价值链参与度对企业效率具有显著正向影响,且这种正向影响在全球价值链嵌入度较高和新嵌入全球价值链的企业中更显著,但是这种正向效应主要表现为外资企业生产率的提高。受到行业壁垒和竞争力的影响,全球价值链参与度对民营企业效率提升效应不显著,对国有企业效率提升甚至呈现显著的负向效应。进一步区分要素密集度的研究结果显示,全球价值链参与度提高有助于显著改善技术密集型制造业企业效率,但对劳动密集型制造业企业效率的促进作用不显著。伴随研究的深入,吕越等[5]采用2000—2006年中国工业数据考察制造业服务化对企业生产效率的影响。研究发现,全球价值链内嵌程度越高,中国制造业服务化对企业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作用越显著。行业异质性分析结果表明,不同密集型企业的制造业服务化对生产率的溢出效应具有显著差异。由于资本或技术密集型制造业服务化对全要素生产率具有显著提升作用,进一步证实了吕越和吕云龙关于要素密集度的结论[6]。值得一提的是,陈启斐[7]扩展了传统任务贸易模型,用以分析中国的任务贸易对制造业生产率的影响。研究发现,中国的任务贸易主要集中在高端制造业,这意味着全球价值链上的中国制造业竞争主要发生在生产制造领域。换而言之,通过任务贸易发挥集聚经济效应、强化产业规模经济,是实现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渠道。研究还发现,受2008年世界金融危机影响,中国的任务贸易对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发生反转,即中国的任务贸易显著提升制造业生产率,且远高于国际任务贸易的作用强度。
(2)在国内国际循环畅通的情形下,如何通过市场竞争引导资源在不同供需环节实现帕累托最优配置,进而实现制造业创新绩效持续改善。Davis amp; Weinstein[8]最早构建了一个基于本土市场效应的经济地理增长回报模型和赫克歇尔—俄林增长回报模型,利用日本制造业数据估计比较优势和规模递增对制造业产业结构的影响。结果发现, 19个日本制造业部门中有8个部门存在经济地理效应。这种经济地理效应促进日本制造业高端创新要素流动和集聚,有助于改善制造业资源配置效率,大幅提升日本制造业转型升级质量。盛斌和黎峰[9]研究发现,逆全球化风险使得发展中国家或经济体制造业初始禀赋和创新要素流动的优势空间日益收窄,通过国际循环下的高级要素培育促进制造业要素结构升级,进而实现制造业全球价值链高端攀升的制度红利已所剩无几。因此,如何利用国内循环,从产品市场需求和资源供给两个方面扩大内需规模、优化制造业需求结构、引导制造业高端要素集聚,通过促进高端创新要素充分流动进一步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是一个值得深入思考的问题。
遵循该思路,谭志雄等[10]利用2008—2016年中国省级行政区数据考察双循环下比较优势对产业升级的影响效应。研究结果表明,国际循环下的产业结构升级受到全球价值链分工比较优势的影响,低端锁定下的路径依赖使得中国产业向低附加值的关联性产品渐进升级,这种低附加值的渐进升级虽然遵循产业比较优势,但严重阻碍中国产业创新发展。同时,国内循环下的要素流动能显著提升出口产品比较优势,对产业升级具有显著正向效应。在区分要素类型后发现,相比资本和劳动力要素,技术要素显著强化了要素结构对产业升级的影响,这意味着国内国际双循环有助于消除国际循环中的资源流通壁垒与技术联通障碍,进而拓展制造业创新绩效改善空间。从国际循环中创新的“被动提升”到国内国际双循环中创新相互联动和依存,双循环打破了新古典经济增长理论的经典假设,但是双循环下创新供给侧与需求侧的传导机制如何影响创新绩效成为亟待探讨的问题。刘维林等[11]基于全球生产网络的技术溢出效应构建了一个多部门的一般均衡模型,利用2000—2014年跨国产业数据,分别从国家和产业层面估计双循环下全要素生产率的增长与溢出水平。研究发现,受金融危机影响,国际循环中的全球价值链受到较大的收缩和重组冲击,渠道受阻已成为导致国际循环日渐式微的重要因素,而国内循环中的生产网络溢出效应极大地促进国内产业链交互和扩散,为推动产业结构升级提供了内生动力。类似地,史丹等[12]利用2007—2019年中国283个城市专利数据估计国内(际)技术转移对产业升级的影响。结果表明,相对于国内技术转移,国际技术转移对产业升级具有更显著的正向效应。机制检验结果发现,产业集聚水平和创新要素积累可以充分发挥国内技术转出与国际技术转入对产业升级的积极影响,优化资源配置,强化国际技术转移对产业升级的正向效应。进一步区分地理区位的异质性检验结果表明,技术转移能够显著带动优势区位产业实现转型升级。这意味着产业升级正在由投入型向效率型转变,只有依靠国内国际双循环充分释放中国超大规模市场优势,不断增强创新资源的集聚和辐射能力,才能显著改善创新绩效。
通过文献回顾可以发现,已有研究主要从全球价值链内嵌和资源有效配置两个视角对循环模式与制造业创新绩效关系展开分析。从研究内容看,国内外学者从企业性质、所有制类型、贸易渠道以及供需传导机制等方面研究循环模式转型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值得一提的是,对产业结构非均衡化的发展中国家来说,西方国家贸易保护主义和单边主义的盛行会进一步加剧发展中国家制造业产业结构与空间配置的失衡,影响制造业转型升级和外延式发展,严重削弱制造业遵循技术比较优势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韧性和后劲[13]。因此,发挥新型举国体制优势,利用循环模式转型建立和完善国内价值链,引导上下游行业重塑“链主”,培育国内价值链“隐形冠军”,借助循环模式转型构建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推动中国制造业高级化与合理化,进而大幅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成为新发展格局下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在新发展格局下,以往文献鲜有从技术比较优势视角考察循环模式转型与制造业创新绩效关系,针对不同技术比较优势下循环模式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也缺少深入研究。基于此,本文从技术比较优势视角探讨循环模式转型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
1.2 研究假设
文献研究表明,国际循环肇始于技术差距较大的发展中经济体,利用“两头在外”模式有助于提升创新水平[14]。改革开放初期,中国制造业具有较强对外依赖性,通过进口蕴含知识和技术价值的中间品,采取“看中学”“干中学”的方式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值得一提的是,中间品进口往往会受到进口规模、出口国技术限制、关税等影响[15]。在创新内化过程中,选择具有前沿技术的中间品对生产率的改善成效显著,但是中间品的应用成本较高,与较为充沛且价格低廉的劳动力生产要素相比,市场更倾向选择后者。由于中间品与劳动力之间的替代关系较弱,通过资本投入获得生产率提高的方式难以为继,而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对低技能劳动力的较强吸附力契合市场配置倾向,这种协同效应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改善作用日益突显[16]。随着要素市场改革和政府干预的逐步退出,劳动力要素在制造业各部门间实现自由流动,减少了跨行业流动成本,提升了要素配置效率。在打破地方保护主义对要素流动的体制性障碍以及重塑市场竞争机制的背景下,要素市场在提升生产率的同时促进劳动力要素向高技术部门集聚,通过技术比较优势淘汰制造业落后产能,进而推动整个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17]。从这个意义上而言,国际循环下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形成的技术比较优势有助于促进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1:由国际循环引致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集聚有助于优化制造业要素配置,强化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进而显著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
要实现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必须构建开放型经济。如何释放制造业结构性潜能、提高发展韧性和后劲,成为大国博弈的焦点[18]。随着工业化的深入推进,通过国际循环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的红利空间日趋收窄,利用国内国际双循环建立破解制造业“卡脖子”技术的“揭榜挂帅”制度、以内生技术发展突破“卡脖子”问题、重构制造业合作新平台和制造业竞争力新基础,已成为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必由之路[19]。随着中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地位的不断攀升,大量机器设备投入使用以替代人工劳动力。资本的密集性投入导致制造业初始要素禀赋结构发生改变,资本边际效率在要素价格和要素边际替代的作用下显著提高,通过资本密集型技术比较优势实现要素的空间集聚。由于资本的使用离不开大量人力和机械设备,市场配置更倾向选择资本密集型要素,以实现要素禀赋的比较优势。随着市场化改革的深入,政府干预逐渐减少,市场机制的充分发挥使得市场配置更倾向于选择具有较高效率的资本要素来替代劳动力,进而促进制造业资本扩张[20]。换而言之,市场配置和技术进步更倾向选择高效率的资本要素,凸显资本密集型技术比较优势,进而持续改善制造业创新绩效。基于以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2:国内国际双循环倒逼制造业利用资本密集型技术大幅提高技术比较优势,通过缩小技术势差实现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对制造业创新绩效具有显著提升作用。
结合以上分析,本文构建研究模型如图1所示。
2 模型构建与数据来源
2.1 模型构建
为了检验循环模式转型引致的不同要素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RCA)对制造业创新绩效(HTP)的影响,本文将技术比较优势(RCA)细分为国际循环引致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INIC_RCAL)与双循环模式下形成的资本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DIDC_RCAK),并构建如下计量模型:
2.2 变量度量
2.2.1 被解释变量
由于高技术产品是制造业取得实质性创新的基本表现,因此其出口份额可反映制造业整体创新水平。本文借鉴佟家栋和范龙飞的研究,利用制造业高技术产品出口额占制造业销售产值的比重衡量制造业创新绩效[21]。其表达式为:
式(2)中,HTEi,t表示制造业行业i第t年的高技术产品出口额,MISi,t为制造业行业i第t年的销售产值。
2.2.2 解释变量:技术比较优势(RCA)
常用的测度指标是技术比较优势指数,即一国(或行业)生产的产品c占该国(或行业)全部产品的比例与全球所有国家(或该国所有行业)生产的产品c占全球所有国家(或该国所有行业)全部产品的比例之比[22]。计算公式如下:
式(3)中,RCAi,c,t为行业i在t年产品c的技术比较优势指数,Ei,c,t为行业i在第t年生产出口产品c的年产值,∑cEi,c,t为行业i在第t年生产所有出口产品的总产值,∑iEi,c,t为全国范围内产品c在t年的年产值,∑c,iEi,c,t为t年全国所有产品的年产值。若RCAi,c,tgt;1,则表明产品i具有技术比较优势,反之,则不具有技术比较优势。更进一步地,RCAi,c,t≥2.5表明行业i在t年的产品c具有极强行业竞争力和比较优势;1.25≤RCAi,c,tlt;2.5表明行业i在t年的产品c具有较强行业竞争力和比较优势;0.8≤RCAi,c,tlt;1.25表明行业i在t年的产品c具有中等产业竞争力和比较优势;RCAi,c,tlt;0.8表明行业i在t年的产品c的产业竞争力和比较优势较弱。
考虑到本文主要考察不同要素结构下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因此明确区分是哪种要素引致的技术比较优势有助于创新绩效提升是亟待解决的关键问题。本文在联合国的标准国际贸易分类(Standard International Trade Classification,SITC)基础上,参考钟水映和余远[23]的方法,按照要素投入密集度,将中国制造业进一步划分为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和资本密集型制造业。
2.2.3 控制变量
除本文提到的会对制造业创新绩效产生影响的因素外,还可能存在其它因素。为了保证研究结论可靠,防止因其它遗漏变量导致研究结果偏误,借鉴雷娜和张汝飞[24]、王欠欠和田野[25]、宋炜等[26]的做法,选取如下控制变量:
(1)物质资本(K):主要包括机器、设备、厂房、建筑物、交通运输设施等。在高度竞争的环境下,创新是保持制造业竞争优势和可持续发展的根本,而物质资本是创新不可或缺的基础资源。物质资本为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奠定物质基础。根据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模型,当技术水平和其它要素投入一定时,通过加大物质资本投入可以显著提升产品产量,从而带动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因此,本文对物质资本变量进行控制,用K代表物质资本,采用行业固定资产原值与总资产的比值衡量,其计算表达式如下:
式(4)中,FAi,t表示制造业行业i第t年的固定资产原值,TAi,t为制造业行业i第t年的总资产原值。
(2)研发人员(R):研发人员是制造业研发过程中最活跃、最积极的因素,在创新活动中发挥显著作用。研发人员依靠自身的专业知识和研发能力,不断探索新理论、开展新技术应用、开发新产品,助推创新绩效提升。此外,由不同循环模式引致的技术比较优势在改善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同时,促进知识资源在研发人员间传递、整合与创造,产生知识溢出效应,赋能研发人员探索式创新,进而推动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换而言之,研发人员作为创新溢出的重要载体,为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注入内生动力。因此,本文对研发人员变量进行控制,用R代表研发人员,使用行业当年研发人员数占平均用工数的比重衡量,计算式如下:
式(5)中,RDPi,t表示制造业行业i第t年的研发人员数,ANEi,t为制造业行业i第t年的平均用工数。
(3)技术水平(H):产业技术水平显著影响创新绩效。这是因为产业技术水平映射出行业整体研发能力,且这种研发能力决定行业吸收、消化并利用现有先进技术的能力,进而影响产业创新绩效。制造业通过技术创新,倒逼自身实现产业高端化,这意味着其产品科技含量和附加值会大幅提升,而高端制造业往往是拉动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的核心,也就是说产业技术水平与制造业创新密切相关。结合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模型,技术水平是促进制造业产量提高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本文对技术水平变量进行控制,用H表示,采用制造业新产品销售收入占制造业营业收入比重衡量,表达式如下:
式(6)中,SRNi,t表示制造业行业i第t年的新产品销售收入,OPRi,t为制造业行业i第t年的营业收入。
(4)产业规模(SIZE):随着产业规模扩大,可用资金与资源也随之充裕,这有助于该产业获得竞争优势,快速应对不确定市场,为高风险研发项目提供充足保障,从而对产业创新绩效产生积极影响。此外,研发活动本身就具有规模经济性,因而制造业创新绩效会受到产业规模的影响。本文对产业规模变量进行控制,使用SIZE代表产业规模,采用各行业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衡量,表达式如下:
SIZEi,t=LNTAi,t (7)
式(7)中,TAi,t表示制造业行业i第t年的总资产原值。
2.2.4 虚拟变量
为了控制行业异质性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本文利用行业虚拟变量(D_INDU)控制其对实证结果的影响。同时,纳入年份虚拟变量(D_YEAR)以控制时间趋势对实证结果的影响。
2.3 数据来源
按中国制造业两位码分类,本文采用2001—2021年面板数据作为研究样本,从技术比较优势视角检验循环模式转型对中国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按照2017年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4754—2017),制造业涵盖31种两位码行业。数据主要来自《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以及《中国劳动统计年鉴》。
在选择样本区间时,本文的时间窗口起点设为2001年,结束点为2021年,以2008年作为划分不同循环模式的时间分割点。自2001年加入WTO后,中国制造业加快融入全球经济体系,对外贸易和外商投资额快速增长,中国制造业的综合竞争力获得较大提升(王一鸣,2020)。2008年以后,受国际金融危机、国际环境变化、国内成本上升等因素影响,中国加工贸易额占比呈快速下降趋势,制造业产量大幅回落,国际循环在中国经济发展中的影响有较为明显的下降(汪小娟等,2021)。因此,本文选择将2008年作为划分国际循环与国内国际双循环两种循环模式的时间分割点。
3 计量分析结果
3.1 基本估计结果
表1为式(1)的估计结果,其中,列(1)揭示以国际循环下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为解释变量的估计结果,列(2)是以双循环模式下资本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为解释变量的估计结果。列(1)(2)的R2分别为0.674 8和0.687 7,表明式(1)具有较高的拟合优度;F统计量分别为44.05和48.85,均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方差膨胀因子(VIF)均小于7,表明不存在多重共线性问题。
从表1中列(1)可以看出,由国际循环引致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每提高1个单位,会促进制造业创新绩效提高3.345 0个单位(在10%的置信水平上显著),表明国际循环下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具有显著正向效应。一个可能的原因是,在以国际循环为主导的经济环境下,基于劳动力要素禀赋,中国制造业形成 “两头在外”的加工贸易发展模式,通过进行中间品代加工参与国际分工体系。这种加工贸易模式是中国制造业进行后发赶超并跃居世界第一的关键性起步。在这一过程中,中国制造业借助低廉的劳动力价格优势嵌入全球价值链,为中国制造业发展打下坚实基础。在某种程度上,加工贸易发展是劳动力资源禀赋与国际循环优势叠加的集中体现。这种贸易模式通过多途径的技术溢出有助于提升中国制造业创新绩效。换而言之,加工贸易通过引进具有技术附加值的商品,然后利用技术学习实现知识溢出,最后通过对技术、知识的消化吸收,从而增强中国制造业的科技创新能力、提升创新绩效。从这个意义而言,在以国际循环为主导的经济环境下,早期阶段的中国制造业发展主要依靠大量劳动力,对技术和设备的依赖程度较低,因而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提升主要源于劳动密集型产品出口。此外,人口流动作为技术溢出的重要载体,在国际循环下也对创新绩效产生积极作用。换而言之,在国际循环模式下依赖人口红利形成的加工贸易发展加快了劳动力在不同经济体之间的自由流动,减少了劳动力跨行业流动成本,提升了要素配置效率。同时,推动劳动力要素向行业高技术部门集聚,利用国际循环引致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实现制造业内部落后产能淘汰,即国际循环下形成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极大地优化了制造业要素配置效率,对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具有显著的正向效应。因此,本文研究假设H1得到验证。
从表1中列(2)可以看出,纳入国内循环变量后,在国内国际双循环下资本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每提高1个单位,制造业创新绩效将提高8.125 1个单位(在10%的置信水平上显著),表明在双循环模式下由资本密集型技术进步形成的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具有显著促进效应。一个可能的原因是,随着人口老龄化程度加剧以及劳动力成本上升,我国的要素禀赋结构也发生改变,资本成为最丰裕的要素。同时,利用劳动力要素优势嵌入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的加工贸易发展难以继续支撑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在新发展格局下,中国制造业加大高技术人才引进,积极培育本土人才,从而显著提升中国制造业人力资本水平,对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具有显著的正向效应。此外,中国制造业不断引进海外先进技术设备,为中国制造业开展研发活动提供了物质保障。换而言之,通过引进先进技术设备,促进干中学,从而掌握海外先进技术,有助于中国制造业形成完备的技术与知识体系,不断增强创新能力,提高产业创新绩效。从这个角度而言,国内国际双循环倒逼制造业通过缩小技术势差实现高质量发展,从而促进创新绩效提升,研究假设H2得到验证。
比较表1中列(1)与列(2),不难发现:第一,控制变量中的物质资本(K)每增加1个单位,制造业创新绩效将提高4.727 3和3.206 8个单位(均通过1%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说明物质资本能够显著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可能的原因是,拥有要素禀赋的行业具有一定资源优势,提高物质资本投入有助于行业产量增大,进而在生产过程中完成一定程度的技术革新。第二,研发人员(R)每增加1个单位,制造业创新绩效将提高7.062 2和7.109 2个单位(均通过5%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即研发人员投入能够显著改善制造业创新绩效。本文认为,随着研发人员投入增大,制造业创新绩效呈现出相应的提升态势。这意味着研发人员作为创新要素的重要载体,承担着突破关键共性技术和培育颠覆性技术的重任,以研发人员为资源优势的创新要素集聚效应能够极大地拓展制造业创新边界。第三,技术水平(H)每增加1个单位,制造业创新绩效将提高6.212 2(通过5%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和1.627 7个单位(通过1%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表明技术水平能够显著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可能的原因是,较高的技术水平表明行业具备一定科技创新能力,有利于行业开展自主创新,同时,未来前景光明,激励行业继续加大研发支出,形成良性循环,进而对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产生显著正向效应。第四,产业规模(SIZE)每增加1个单位,制造业创新绩效将提高9.933 0和6.096 9个单位(均通过10%水平下的显著性检验),即产业规模能够显著改善创新绩效。其原因可能在于,研发活动受限于规模经济,企业规模差异带来的资源禀赋差异使得创新绩效提升效果也不同。随着产业规模不断扩大,可利用的资金与资源也随之充裕,有助于企业快速应对市场竞争,培育竞争优势,从而实现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持续改善。
3.2 稳健性检验
为保证计量回归结果稳健可靠,本文借鉴刘勰和孟勇[27]的做法,利用新产品销售收入(NPSR)作为被解释变量,对实证模型的回归结果进行稳健性检验,结果如表2所示。
由表2可以看出,国际循环下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INIC_RCAL)和双循环模式下形成的资本密集型技术比较优势(DIDC_RCAK)对新产品销售收入(NPSR)的影响在系数大小与显著程度方面与表1列(1)(2)的实证回归结果没有实质性差异。此外,由循环模式转型引致的不同要素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的估计系数均在10%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由循环模式转型引致的不同要素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的结论成立。列(1)结果显示,国际循环下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INIC_RCAL)的估计系数通过10%水平上的显著性检验,表明国际循环下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提升具有显著正向作用。列(2)结果显示,纳入国内循环后,国内国际双循环下形成的资本密集型技术比较优势(DIDC_RCAK)对制造业创新绩效具有显著改善作用。控制变量中,物质资本(K)、研发人员(R)、技术水平(H)和产业规模(SIZE)的稳健性检验结果与前文结果基本保持一致,意味着计量模型具有较高稳健性。
3.3 内生性分析
本文研究建立在技术比较优势严格外生的隐含假设基础上,因而可能存在遗漏变量的问题,从而导致研究结果偏误。考虑到由技术比较优势引致的资源结构变化及知识与技术的内生化能够显著促进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而创新绩效提升又可以强化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因而估计结果可能存在一定程度的内生性影响。为缓解该问题,本文将主要解释变量技术比较优势滞后一期,用以替换原始变量并进行内生性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
从表3可以看出,考虑内生性问题后,由国际循环引致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和国内国际双循环下形成的资本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系数在方向与显著性上与基本估计结果无实质性差异。列(1)结果显示,由国际循环引致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改善效果在10%的置信水平上显著。列(2)结果显示,纳入国内循环后,在国内国际双循环下形成的资本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改善效果在5%的置信水平上显著,且其显著性水平与基本估计结果相比有一定提升,进一步验证了研究结论的稳健性。
4 结论与政策启示
本文构建了循环模式转型影响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分析模型,并将技术比较优势纳入其中,利用2001—2021年中国制造业面板数据,考察由循环模式转型引致的不同密集型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在控制物质资本等变量后发现,由国际循环引致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集聚有助于优化要素配置,强化劳动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进而显著提升制造业创新绩效。在新发展格局下循环模式转型推动制造业实现资本密集型技术进步,进而获得技术比较优势,通过缩小技术势差实现制造业高质量发展,因此对制造业创新绩效具有显著促进作用。
上述结论具有深刻的政策启示:
(1)重视提升国内国际双循环质量水平,寻求中国制造业升级路径的新突破。强化国内循环的主体地位,有助于稳定国内经济的基本盘,在增强经济发展韧性的同时激活国际循环,吸引全球优质要素的空间集聚,不断提升中国产业技术发展水平。过去,国际循环为中国制造业带来量的增长,但由于尚处于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的中低端,中国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提升显著受到低端要素比较优势的影响。因此,中国制造业要实现高质量增长,必须转变过去的出口导向型发展战略,突破对既有技术的路径依赖,不断提升产业创新绩效。
(2)充分发挥不同循环模式引致的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积极影响,助推中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本文的研究结论表明,由国际循环与国内国际双循环引致的不同要素密集型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对制造业创新绩效的改善具有显著促进作用。伴随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加快构建,中国制造业应充分认识要素禀赋对创新绩效的重要性,甄别不同循环模式引致的制造业技术比较优势,有效发挥技术比较优势对创新绩效的驱动作用,为中国制造业高质量发展注入新动力。
(3)营造宽松灵活的政策环境,促进中国制造业创新绩效快速提升。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需要继续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特别是随着中国制造业技术水平的持续提升,在以国际循环为主导的传统经济下通过加工贸易引进先进技术、促进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的红利空间逐渐缩小,引导中国制造业创新发展的政策应由引进吸收向自主创新转变。宽松的政策环境有利于中国制造业依靠自主创新提升创新绩效。首先,政府应对制造业的研发活动和设备引进实施财政补贴与税收优惠政策,鼓励行业进行自主创新,从而实现产业优化升级;其次,加大对制造业基础设施建设投入力度,为中国制造业自主创新创造基础条件;最后,实施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政策,充分鼓励各行业进行自主创新。在法律层面完善知识产权保护制度,严厉打击各类侵权行为,从而调动高技术人才创新积极性,助推制造业创新绩效提升。
参考文献:
[1] 李敬,覃乔亦,刘洋.入世以来中国国民经济外循环格局变迁及其应对策略——基于供需结构、全球价值链、国际网络关系的三维视角[J].中国软科学,2023,38(3):16-31.
[2] 关书,成力为,许丽丽.政府补贴、企业创新模式与出口复杂度[J].科研管理,2023,44(1):48-55.
[3] GIRMA S, GRG H. Outsourcing, foreign ownership, and productivity: evidence from UK establishment-level data[J]. Review of International Economics, 2004, 12(5): 817-832.
[4] 张少军,刘志彪.国际贸易与内资企业的产业升级——来自全球价值链的组织和治理力量[J].财贸经济,2013,37(2):68-79.
[5] 吕越,吕云龙.全球价值链嵌入会改善制造业企业的生产效率吗——基于双重稳健-倾向得分加权估计[J].财贸经济,2016,41(3):109-122.
[6] 吕越,李小萌,吕云龙.全球价值链中的制造业服务化与企业全要素生产率[J].南开经济研究,2017,19(3):88-110.
[7] 陈启斐,潘茂启,王晶晶,等.全球价值链重构、任务贸易与全要素生产率[J].南开经济研究,2021,21(2):3-23.
[8] DAVIS D R, WEINSTEIN D E. Economic geography and regional production structure:an empirical investigation[J].European Economic Review,1999,43(2):379-407.
[9] 盛斌,黎峰.经济全球化中的生产要素分工、流动与收益[J].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2021,34(5):1-22.
[10] 谭志雄,罗佳惠,韩经纬.比较优势、要素流动与产业低端锁定突破:基于“双循环”新视角[J].经济学家,2022,28(4):45-57.
[11] 刘维林,程倩,余泳泽.双循环技术溢出视角下中国产业技术进步的网络效应研究——基于全球生产网络下的全要素生产率增长与传导测算[J].管理世界,2023,39(5):38-59.
[12] 史丹,叶云岭,于海潮.双循环视角下技术转移对产业升级的影响研究[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23,40(6):5-26.
[13] 高丽娜,蒋伏心.“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与经济发展模式演进:承接与创新[J].经济学家,2021,27(10):71-80.
[14] 戴翔,张二震,张雨.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与国际合作竞争新优势重塑[J].国际贸易,2020,46(11):11-17.
[15] 张少军,方玉文,李善同.中国经济双循环的贸易利得分析[J].经济研究,2023,58(4):4-22.
[16] 蔡昉.生产率、新动能与制造业——中国经济如何提高资源重新配置效率[J].中国工业经济,2021,39(5):5-18.
[17] 邵朝对,苏丹妮.中国价值链分工的福利效应与空间解构:双循环视角[J].世界经济,2023,46(1):32-62.
[18] 史丹,张成.中国制造业产业结构的系统性优化——从产出结构优化和要素结构配套视角的分析[J].经济研究,2017,52(10):158-172.
[19] 裴长洪,刘斌,杨志远.综合竞争合作优势:中国制造业国际竞争力持久不衰的理论解释[J].财贸经济,2021,42(5):14-30.
[20] 陈汝影,余东华.资本深化、有偏技术进步与制造业全要素生产率[J].现代经济探讨,2020,46(6):62-69.
[21] 佟家栋,范龙飞.知识产权保护、双边政治关系与创新型国家高技术产品出口:基于国家竞争的技术遏制视角[J].世界经济研究,2022,41(7):3-17,135.
[22] BALASSA B. Trade liberalization and revealed comparative advantage[J]. Manchester School of Economic and Social Studies, 1965, 33(2): 99-123.
[23] 钟水映,余远.人口老化对中国不同要素密集型产品出口的影响[J].商业研究,2016,59(9):25-31.
[24] 雷娜,张汝飞.“双循环”视角下国内市场整合对出口技术复杂度升级的空间溢出效应研究[J].当代经济管理,2021,43(9):18-28.
[25] 王欠欠,田野.中国经济双循环的测度及增长结构分解[J].经济学动态,2022,74(11):58-74.
[26] 宋炜,贺继杨,周勇,等.研发双循环溢出、价值链攀升与制造业技术跃迁——来自2008—2020年的经验证据[J].科技进步与对策,2023,40(18):42-49.
[27] 刘勰,孟勇.市场化进程如何影响地区产业集聚的创新绩效——来自中国高技术行业的经验证据[J].经济经纬,2020,37(1):105-113.
Circular Model Transformation, Technolog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and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bstract:With its high-end technolog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has been striving to reach the top of the global value chain. However, the traditional channels of using the international cycle to continue maintaining the technolog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have been walled off because of some Western countries' \"decoupling\" or \"de-risking\" strategies. There is an urgent need to confirm if China's industrial sector will be able to innovate more effectively as a result of the recycling model's change. In light of the current development pattern, what strategies can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employ to leverage its technological edge to remove barriers and clear the way for new ideas to flow, ultimately bringing a long-term boost in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e cyclic mode is a potent engine that can be used to improve China’s status in the global value chain, and it can also be used to cultivate the 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 advantage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under the new development pattern. The dividends for China's manufacturing to realiz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by utilizing the global cycle are becoming increasingly limited as the manufacturing sector is refuring to western developed nations.That is to say, new opportunities for the upgrading and transformation of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and the cultivation of international competitive advantage can only be created by changing the cyclic mode to achieve external promotion of the internal and then seize the initiative of China's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It is important to note that most of the existing research has examined endogenous sources of technolog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under various cyclic mode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supply and demand equilibrium, independent innovation, the digital economy, and opening up to the outside world. Some researchers have also examined the significance of the dynamic comparative advantage during the transformation of cyclic modes in the process of improving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from various angles. The imitation dividends of the international cycle's marginal contribution to the improvement of China's manufacturing sector'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re diminishing as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 has been gaining its technolog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and moves from being an imitator in the international cycle to an innovator in the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double cycle. Thus, consideration must be given to the deciding influence of heterogeneous technological competitive advantage on the structure of factor endowments at various stages of manufacturing development when assessing the impact of recycling model transition on manufacturing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is paper uses panel data from China's manufacturing sector from 2001 to 2021 to estimate the impacts of various circular modes and technolog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on manufacturing innovation performance. It aims to integrate circular mode transformation, manufacturing innovation performance, and technolog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into a unified analytical framework. The labor-intensive manufacturing sector, which is characterized by an adaptive competitive selection mechanism, is able to significantly improve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s innovative performance. It is also found that the labor-intensive manufacturing sector's technolog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brought by the large-calibre international cycle greatly optimizes the efficiency of factor allocation in the manufacturing sector. The manufacturing sector is compelled by the domestic and global double cycles to leverage capital-intensive technological advancements in order to significantly strengthen its technological advantage and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through the closing of the technological potential gap. This has a positive impact on the manufacturing sector's innovation performance.
This study contributes to the literature by investigating the mechanism by which the domestic and international circulations affect the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based on differentiating between different circulation patterns, given that the improvement of manufacturing innovation performance is endogenous to the high fitting degree between the transformation of the circulation pattern and the structure of factor endowment.Moreover, it integrates the technological advantage induced by various factors into the model and further investigates the influencing mechanism of the recycling model transformation and the technolog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on th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of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which enhances the technolog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and cultivates new growth poles in the manufacturing industry.
Key Words:Transformation of Circular Mode; International Circulation; Domestic Circulation; Technical Comparative Advantage; Manufacturing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 China's Manufacturing Indust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