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里戈金曾强调“在某种意义上,凡是对文化和社会方面感兴趣的人,都必须以这种或那种方式考虑时间问题和变化规律。”这一观点在马克思的思想中得到了深刻的体现。在资本主义工作日的时间安排下,马克思深刻地认识到时间与人的生存和发展之间的紧密联系,并在西方传统时间观念的基础上,进一步探索了时间问题。
亚里士多德的时间观深植于其广泛的自然哲学之中,特别是在其著作《物理学》中有着系统的阐述。一方面,亚里士多德否定了柏拉图等哲学家将时间和运动等同起来的观点,认为“时间不是运动”。他认为:时间是普遍存在的,但是运动却只发生在特定的物体中;时间本身并无快慢之分,永远处于均匀流逝的状态。另一方面,亚里士多德将时间定义为“关于前后运动的数”。在他看来,时间不是某种独立存在的东西,而是通过运动来体现和度量的。这种线性的时间观念赋予了时间方向性和顺序性,使得时间可以被量化和分割。
在奥古斯丁看来,时间是内在的,是心灵对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体验。他提出,时间存在于心灵之中,是心灵对变化的感知。这种观点突破了时间作为外在物理量的局限,将时间的实质与人类内在的精神状态联系起来。奥古斯丁指出,过去和未来并不真实存在,过去是记忆中的现在,未来是期待中的现在。这种对时间三重性的划分:过去、现在、未来,是心灵对时间流动的内在体验。奥古斯丁将时间视为心灵对变化的内在体验,强调了时间的主观性和与永恒的联系,时间不是外在的、客观的尺度,而是内在于人类的精神世界。
康德将时间定义为“内感觉的形式”,即时间是我们内在感知的一种形式,是我们经验世界的内在维度。这种观点强调了时间的主观性和先验性,认为时间是我们感知和理解世界的基础。在他的分析中,康德指出时间是连续的、单一的,并且是不可逆的。这种连续性和不可逆性是时间的基本特征,是我们感知世界和理解经验的基础。康德进一步强调,时间是先验的,即时间不是从经验中得来的,而是我们感知经验的前提。这种先验性使得时间具有了普遍性和必然性,成为人类认识世界的基础。
马克思认为,劳动是创造商品价值的唯一源泉,而劳动时间则是衡量商品价值的尺度。马克思指出,商品具有使用价值和价值两种属性。使用价值是商品满足人类需要的自然属性,而价值则是商品作为交换媒介的社会属性。在商品交换中,不同商品的价值通过等量的劳动时间来等价,这是劳动价值论的基本观点。“商品的价值量与生产商品所耗费的劳动时间成正比”。在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下,劳动时间与商品价值的关系更加复杂。劳动者将自己的劳动力出卖给资本家,换取生活资料。资本家则利用购买的劳动力进行生产,创造出超过劳动力价值的新价值,即剩余价值。这里的关键在于,资本家通过延长劳动时间或提高劳动生产效率,增加剩余劳动时间,从而获取更多的剩余价值。
马克思指出,在资本主义体系中,劳动时间被赋予了价值尺度的功能,而延长工作日的做法,正是资本主义剥削的基本形式。“资本家按照劳动力的日价值购买了劳动力。……他消费这个劳动力,一天比如说6小时,他所支付的,却是12小时。”此外,资本家还通过提高劳动生产率来缩短个别劳动时间,即生产每个商品所需的时间。这不仅增加了剩余劳动时间,还降低了商品的价值,使资本家能够在市场中以更低的价格出售商品,从而获得竞争优势。“通过提高劳动生产力,使一定时间内的劳动消耗减少,从而减低商品的价值,是资本家追求的。”马克思进一步分析了资本主义生产中的各种时间形态,包括生产时间、流通时间、消费时间等,并指出资本家如何通过控制这些时间来实现对劳动和价值的控制。
在当代资本主义社会,新技术的迅猛发展对劳动时间产生了多方面且复杂的影响。这些技术包括自动化、人工智能、信息技术和数字化工具等,它们在提高生产效率的同时,也改变了劳动的性质和组织形式。新技术的发展催生了一些新兴产业和工作岗位,如互联网行业、数字经济产业等。这些领域的工作往往具有高强度、高压力和长时间的特点。可以说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新技术对劳动时间的影响是双重的。虽然在某些方面为缩短劳动时间提供了可能,但在资本主义制度的内在逻辑作用下,工人仍然面临着劳动时间过长、劳动强度过大等问题。
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要时期,合理安排劳动时间,不仅是促进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关键,也是实现个体在现代社会的时间和精神自由的基础。过度劳动不仅损害劳动者的身心健康,还可能导致劳动效率下降和创新能力不足,从长远来看不利于经济的可持续发展。通过合理安排劳动时间,不仅可以促进经济的可持续发展,还可以实现个体在现代社会的时间和精神自由,推动社会主义社会的全面进步。这需要政府、企业和社会各界共同努力,建立健全劳动时间制度,保障劳动者的合法权益,促进社会主义社会的和谐与繁荣。
(作者单位:南京财经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