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空间效应研究

摘要：基于新疆13个地州市2010—2021年的面板数据，采用莫兰指数测度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的空间分布状况，并构建空间杜宾模型实证检验财政支出对农村居民收入影响的空间效应。结果表明，新疆农民收入水平空间集聚特征明显，表现为“高-高”聚集和“低-低”聚集的空间分布特征；各项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存在结构性差异和空间溢出效应；南北疆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的空间差异性十分明显。提出应根据不同类型财政支出对收入的影响，适当调整财政支出结构；重视和发挥好空间溢出效应，各区域应充分利用好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效应的空间外溢，制定更加灵活的财政政策；重视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的空间异质性，做好区域间的政策协调、资源共享，以期促进新疆农民稳步增收。

关键词：财政支出；农村居民收入；空间杜宾模型；空间效应；新疆

中图分类号：F323.8；F812.8" " " "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439-8114（2024）12-0237-07

DOI：10.14088/j.cnki.issn0439-8114.2024.12.041 开放科学（资源服务）标识码（OSID）：

Study on the spatial effect of fiscal expenditure on farmers’ income in Xinjiang：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the spatial Durbin model

QIU Xin-lei，ZHANG Ye

（Schoo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Xinjiang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Urumqi" 830052， 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panel data of 13 prefectures and cities in Xinjiang from 2010 to 2021， the Moran index was used to measure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of rural residents’ income level， and the spatial Dubin model was constructed to empirically test the spatial effect of fiscal expenditure on rural residents’ income.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the spatial agglomeration characteristics of farmers’ income level in Xinjiang were obvious， showing the spatial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of “ high-high” aggregation and “low-low” aggregation； there were structural differences and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s in the impact of various fiscal expenditures on farmers’ income； the spatial difference of the impact of fiscal expenditure on farmers’ income in Northern and Southern Xinjiang was very obvious. It was proposed that the structure of fiscal expenditure should be adjusted appropriately according to the impact of different types of fiscal expenditure on income； the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should be paid attention to and given full play， and each region should make full use of the spatial spillover effect of fiscal expenditure on farmers’ income， and formulate more flexible fiscal policies； the spatial heterogeneity of the impact of fiscal expenditure on farmers’ income should be paid attention to， and regional policy coordination and resource sharing should be ensured，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steady increase of farmers’ income in Xinjiang.

Key words：fiscal expenditure； income of rural residents； spatial Durbin model； spatial effect； Xinjiang

收稿日期：2023-03-10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0XSH009）；新疆农业大学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XJAUGRI2021037）

作者简介：邱鑫磊（1998-），女，山东诸城人，硕士，主要从事乡村振兴和扶贫发展研究，（电话）18160629860（电子信箱）2946613529@qq.com；通信作者，张 晔（1972-），女，山东郓城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城乡管理和公共治理研究，（电话）13699951500（电子信箱）474111649@qq.com。

增加农民收入是新时期“三农”工作的中心任务，也是在乡村振兴背景下如何实现农村经济繁荣、农民生活富裕目标，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的重要内容。党的十八大以来，习总书记高度重视增加农民收入，国务院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也对确保农业增产增收，农民稳步增收等问题做出了进一步部署。政府财政支出作为党和政府支持“三农”发展的重要手段，是“三农”资金的主要来源，在发展农村经济和促进农民增收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现有研究就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进行了广泛探讨，学术界主要持两种观点：多数学者认为财政支出能够有效增加农民收入［1-6］，但也有部分学者持不同观点，认为财政支出对于促进农民增收不明显［7-9］。可见，学者们对财政支出作用于农民收入效果的研究结论不尽相同。总体来看，研究区为全国层面的研究结果多认为财政支出有助于促进农民增收，如王承宗［10］以全国作为研究区域探究财政支出与农民收入之间的关系，研究结果均证实政府财政支出会正向促进农民增收，但对全国大样本空间内各省、县域的研究结果则表现出不一致，如杨广勇等［11］对A省51个县域的研究认为财政涉农资金对农民的增收效应不显著。而田旭等［12］对西藏的研究结论则相反。因此，研究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的差异尤其是在大样本空间内该影响的异质性显得尤为必要。从现有研究来看，已有学者对财政支出与农民收入之间的空间联系进行了研究，如庄天慧等［13］、李艳秋等［14］分别利用空间计量方法对四川省和全国31个省财政支农支出与农民收入增加在市州、区域间的空间关系进行了测度。

纵观既往研究，学术界对不同研究区域的财政支出与农民收入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较为充分的研究，但大多是基于全国层面就二者之间的关系进行探讨，将“空间性”纳入考量的研究还相对较少，而对于曾是脱贫攻坚重点省份的新疆财政支出与农民收入空间联系的研究更是屈指可数。

新疆深居大陆内部，地貌特征复杂，自然条件、生态环境相对较差，曾是中国脱贫攻坚主战场。自2013年底习总书记对精准扶贫、精准脱贫作出重要指示以来，新疆取得了显著的脱贫成就。在脱贫攻坚过程中，公共财政支出对促进农民增收，提高农村经济发展起到了积极的影响，是政府实行扶贫开发的主要力量。随着乡村振兴战略的推进，政府财政支出的力度将会进一步加强，如何提高财政支出的使用效率，持续促进农民增收，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将是一个重要问题。基于此，本研究探讨新疆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效应，并将“空间性”纳入考量研究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的空间效应，对于优化财政资金投入的空间布局，提高资金使用效率，促进各地区之间资源流动共享，建立健全促进农民增收的长效机制和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以及助推乡村振兴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1 新疆公共财政支出与农民收入状况分析

近年来，随着中国财政投入水平的显著提高，新疆财政投入水平也呈持续增长趋势。根据国家统计局官网数据，自2010年以来，全国财政支出总量呈大幅上涨态势，从2010年的89 874亿元上涨到2020年的245 679亿元，年均增长率为9.57%。同期新疆财政支出也持续增加，从2010年的1 886亿元增加到2020年的6 967亿元，年均增长率达12.61%，财政支出增长率高于全国水平。虽然新疆2021年的财政支出有所下降，但总体上看财政支出投入水平呈上升趋势。

随着经济总体平稳发展以及乡村振兴和脱贫攻坚的持续发力，农业农村发展取得了历史性成就，农民收入水平显著提高，2021年全国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达18 931元。2010—2021年新疆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也呈逐渐上升态势，由2010年的" " " "4 643元增长到2021年的15 575元，增加了10 932元，增长了近2.35倍。总体来看，新疆财政投入力度和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呈正向变动趋势（图1）。

2 变量选取、数据来源及研究方法

2.1 变量选取

2.1.1 被解释变量 本研究的关键在于衡量新疆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部分学者用农民人均纯收入［2，15］或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6-18］等作为因变量研究财政支出与农民收入之间的关系。由于新疆部分地州市农民人均纯收入相关数据缺失或不全面，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选择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作为新疆各地州市农民收入状况的衡量指标。

2.1.2 财政支出变量 不同类型的财政支出对于农村居民收入的影响效果不同，且并非所有类型的财政支出都能够促进农民增收，本研究的聚焦点在于农民增收，因此尽量选择对于农民增收有明显倾向性的财政支出指标。本研究参考刘玮琳等［19］的做法，将财政支出划分为教育支出、医疗卫生支出、社会保障和就业支出、农林水事务支出四类，分别以各类支出占当地财政总支出的比例来表示。

2.1.3 控制变量 财政支出在影响农民增收过程中还会受到其他变量影响。本研究在相关研究的基础上，选择以下变量进行控制：①经济发展水平。借鉴杨思莹等［20］的做法，引入各地州市人均地区生产总值来衡量当地的经济发展水平，分析各地州市的经济发展水平对农民收入产生的影响。②城镇化率。参考傅鹏等［21］的做法，以各地区城镇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作为衡量城镇化水平的指标。③产业结构。借鉴单德朋等［22］的做法，选取各地州市第一产业占地区生产总值的比重来表示。

2.2 数据来源

本研究区域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13个地州市（克拉玛依市数据缺失，故剔除），研究时段为2010—2021年。①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数据来源于《新疆统计年鉴》和各地州市统计年鉴。②教育支出、医疗卫生支出、社会保障与就业支出、农林水事务支出的数据主要来源于各地州市统计年鉴和政府官方网站。③人均GDP、城镇化率和产业结构数据来自《新疆统计年鉴》和各地州市国民经济发展统计公报以及自治区统计局网站。为减少异方差性，对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教育支出、医疗卫生支出、社会保障与就业支出、农林水事务支出、人均GDP进行对数化处理。

2.3 研究方法

2.3.1 空间自相关分析 地理学第一定律认为，任何事物都与其他事物相关，但距离较近的事物之间比距离较远的事物关联性更强［23］。在研究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水平的影响时，若仅考虑对本地区农民收入的影响，而忽视各地区之间的空间相关性，最终得出的研究结果可能会有偏差。因此，在研究财政支出作用于农民收入时，还应该考虑各地区间的空间因素，分析其空间分布特征。

空间自相关是用于测试空间位置的某一要素的观测值与其邻近要素的观测值是否显著相关的分析方法。本研究运用Stata17.0软件对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进行空间相关性测度，即通过利用Moran’s I指数（莫兰指数）来描述新疆各地州市农民收入水平的空间分布特征。Moran’s I指数包括Global-Moran’s I指数（全局莫兰指数）和Local-Moran’s I（局部莫兰指数）。

Global-Moran’s I指数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Global-Moran’s I=i=1nj=1nWij（xi-x）（xj-x）S2i=1nj=1nWij]"（1）

式中，[n]为地州市数量；[Wij]为[xi]和[xj]的空间权重矩阵；[xi]、[xj]分别为某地州市的观测值；[x]为[x]的均值；[S]为样本值方差。

Local-Moran’s I指数的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Lobal-Moran’s I=（xi-x）S2j=1nWij（xj-x）] （2）

式中，[n]为地州市数量；[Wij]为[xi]和[xj]的空间权重矩阵；[xi]、[xj]分别为某地州市的观测值；[x]为[x]的均值；[S]为样本值方差。

2.3.2 空间计量模型 空间计量模型能够有效分析要素间存在的空间效应，尤其是研究要素之间存在空间自相关关系时，用空间计量模型进行估计能使研究结果更为准确［24］。当前普遍使用的空间面板模型包括空间误差模型（SEM）、空间滞后模型（SLM）和空间杜宾模型（SDM）等。模型的构建具体如下。

1）空间误差模型（SEM）。SEM模型考虑误差之间的交互作用，个体间的空间效应体现在模型扰动误差项中，可以测度本地区被解释变量的误差冲击对邻近地区变量的影响。模型具体形式为：

[Y=Xβ+ωω=λWω+μ" "μ～N（0，σ2In）]" " " " （3）

式中，[X]为解释变量；[Y]为被解释变量的列向量；[λ]为空间误差相关系数；[W]为空间权重矩阵，[μ]为随机误差项。

2）空间滞后模型（SLM）。SLM模型可以测算某地区被解释变量对相邻地区的空间溢出效应。模型具体形式为：

[Y=ρWY+Xβ+ω" "ω～N（0，σ2In）]" " " （4）

式中，[X]为解释变量；[Y]为被解释变量；[ρ]为空间自回归系数；[W]为空间权重矩阵；[β]为自变量的影响大小；[ω]为随机误差项。

3）空间杜宾模型（SDM）。SDM模型是SEM模型和SLM模型的组合形式，可分析邻近地区解释变量与本地区被解释变量之间的关联关系。模型具体形式为：

[Y=ρWY+Xβ+WXδ+ωω=λWω+μ" " μ～N（0，σ2In）]" " （5）

式中，[W]为空间权重矩阵；[ρWY]为[Y]的空间滞后项；[WXδ]为其他地区解释变量的影响；[λ]为解释变量的空间自回归系数向量。

在以上3种空间计量模型中，空间杜宾模型（SDM）是空间滞后模型（SLM）和空间误差模型（SEM）的组合扩展形式，三者具有一定的转化关系，具体转化方式如下：当[λ]=0时，SDM模型退化为SLM模型。当[ρ]=0且[δ]=0时，SDM模型退化为SEM模型。

3 实证结果与分析

3.1 空间相关性分析结果

3.1.1 全局空间自相关分析 Global-Moran’s I的取值范围为（-1，1），若Igt;0，则表示观测值在研究区域空间正自相关；若Ilt;0，则表示观测值在研究区域空间负自相关；若I=0，则表示不存在空间自相关性，具体检测结果如表1所示。从表1可以看出，新疆的农村居民收入水平在2010—2015年、2017—2021年的Global-Moran’s I指数均gt;0，Plt;0.01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2016年的Global-Moran’s I指数gt;0，Plt;0.1，通过10%的显著性检验，可以说明，农村居民收入水平在新疆存在空间自相关性［25，26］。

新疆各地州市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的空间自相关性和空间集聚性一直稳定存在。因此，选择空间计量模型来探究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效应，具有一定的合理性。

3.1.2 局部莫兰空间自相关分析 全局莫兰指数Igt;0只能反映全局同质聚集程度，不能体现是高水平与高水平地区聚集还是低水平与低水平地区聚集，且无法反映局部空间聚集特征，因此需要通过局部莫兰指数来弥补这一不足。本研究选择2010年、2015年和2021年3个年份，通过制作农民收入情况的Local-Moran’s I指数散点图（图2）和LISA聚集分析（表2）展示局部空间的聚集特征，探究新疆各地州市农民收入水平的空间自相关性。

根据图2可知，2010年、2015年和2021年新疆各地州市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的全局莫兰指数分别为0.654、0.659、0.702，且局部莫兰散点图主要落在第一象限（H-H）和第三象限（L-L），表明大部分地州市农民收入存在局部的空间正相关特征，在空间上聚集特征明显。

为更好地展示农民收入水平在各地州市的空间集聚特征，本研究借助ArcGIS 10.8软件对表2结果进行可视化处理，得到2010年、2015年和2021年新疆各地州市农民收入的空间分布图（图3）。

如图3所示，2010—2021年农民收入水平的局部空间集聚特征南北差异显著。稳居第一象限的地州市有乌鲁木齐市、哈密市、昌吉州、塔城地区和巴州，说明北疆大部分地州市表现为空间聚集的H-H型和显著的H-H型，即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高地区，其周围邻近地区农民收入水平也较高，2010—2021年H-H型区域显著性增强，表明人均可支配收入高值地区间的空间扩散程度增强。一直位于第三象限L-L型的地州市为阿克苏地区、克州、喀什地区和和田地区，说明农民收入水平显著聚集地区主要分布在南疆，即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较低的地区，其相邻地区农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也较低。根据局部莫兰空间自相关分析，并结合全局莫兰分析结果，再次证明新疆各地州市农村居民收入存在显著的空间正相关性，因此本研究选取空间计量模型进行分析。

3.2 空间计量模型分析结果

3.2.1 模型的选择与估计结果 为更好地选择空间计量模型，提高回归结果的准确性，本研究运用Stata 17.0软件首先对模型进行似然比（LR）和沃尔德（Wald）检验，结果均在5%的统计水平上显著，故拒绝SDM会退化为SLM和SEM的原假设，认为SDM模型为最优模型。其次进行豪斯曼（Hausman）检验，检验结果表明选择SDM模型时，固定效应优于随机效应。模型的估计结果如表3所示。

本研究借助Stata 17.0软件对分别对SDM、SEM和SLM模型进行了估计。根据LR、Wald和Hausman检验结果，本研究选择时间和空间双固定效应SDM模型的回归结果进行分析。表3中，SDM模型的空间自回归系数的[ρ]为-0.224，且P值为0.014，通过了5%的显著性检验，表明新疆各地州市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具有负向的空间溢出效应。当本地区的财政支出强度每增加1个单位，其邻近地区农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减少0.224元，即相邻地区财政支出强度增强不利于促进本地区的农民增收。

在SDM模型中，从各解释变量的回归系数和显著性来看，可以发现不同类型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效应明显不同，4项支出均能够显著促进农民增收。具体来看，教育支出对农民收入增加有显著积极作用，其回归系数为0.013，在5%的统计水平下显著。教育支出可以提高农民的受教育水平，积累人力资本，提高劳动生产率，促进农村居民收入的增加。医疗卫生支出对农民收入增长的回归系数为0.313，且在1%的统计水平下显著，在4项支出中对农民收入影响最大。医疗卫生支出能够促进农民增收这一结论与王志涛等［27］的研究结论一致。政府对医疗卫生的投入可以减少个人的医疗卫生支出，比如代缴农村居民基本医疗保险费、提高基本医疗服务项目报销比例等个人医疗支出端费的减少，减轻贫困人口的医疗费用负担，同时通过提高医疗服务水平，保障民众的健康状况，让其有更多时间从事生产、非生产性劳动，从而提高农民收入水平。社会保障与就业支出对农民收入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其回归系数为0.170，在1%的统计水平下显著，这个结果与刘玮琳等［19］的结论一致，认为社保支出可以通过调节收入分配，增加居民的转移性收入，比如农村低保和特困供养等一些保障性支出、增加社会福利、增加失业、养老、医疗等保险减少社会风险，缩小收入差距。农林水事务支出对农民收入增长也有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其回归系数为0.147，在1%的显著水平上显著，这与张笑寒等［2］的研究结论一致。农林水事务支出一方面可以通过农用基础设施购置补贴、耕地地力保护补贴等农业补贴，提高农业机械化水平，促进区域的农业生产，提升农业生产效率，增加农业产值，另一方面对农林水事务的财政投入也可以改进当地基础设施建设条件，使地方的基础设施更加完善。基础设施的健全完善可以吸引乡镇企业，大力发展乡村旅游，能够直接带动非农产业发展，为农民提供就业机会，增加家庭收入。

从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来看，经济发展水平和产业结构对农民收入增长有积极的促进作用。其中产业结构的回归系数为0.108，在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说明第一产占比的提高有利于增加农民收入水平。经济增长对农民收入增长的影响不显著。

3.2.2 空间效应分解 为探究新疆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的空间效应，本研究依据Lesage等［28］提供的思路，将解释变量的空间效应分解为直接效应、间接效应（空间溢出效应）和总效应。直接效应是指本地区解释变量对该地区被解释变量的影响，间接效应是指本地区解释变量对相邻地区被解释变量的影响。表4列出了各项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在SDM模型下的空间效应分解结果。教育支出对农民收入的直接效应和空间溢出效应分别为0.012和0.014，表明教育支出的增加有利于促进本地区农民收入增长，同时对其他邻近地区农民收入的增加也有显著促进作用。医疗卫生支出对本地区和周边地区的农民收入增长均有正向影响，但空间溢出效应不显著。社会保障与就业支出直接效应和空间溢出效应的回归系数分别为0.167和0.052，直接效应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社会保障与就业支出的投入能够显著促进本地区农民增收，但对相邻地区农民增收的空间溢出作用不明显。农林水事务支出对农民收入的直接效应为0.152，农林水事务支出的增加有利于本地区农民收入增长。

3.2.3 空间差异性分析 新疆地域辽阔，不同地区资源禀赋、经济发展水平和政策存在差异。为更进一步探究上述各项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效应在新疆不同地州市是否一致，即考察是否存在空间差异性，本研究将研究区域分为南疆和北疆两个区域，分区域检验财政支出减贫对农民收入影响效应的空间异质性。由表5可知，教育、医疗、社保和农林水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效应在南疆和北疆存在差异。教育支出在北疆表现出显著的正向促进农民增收效应，回归系数为0.022，且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而在南疆回归系数为负。医疗、社保和农林水支出在南北疆均能促进农民增收，但促进作用不同。上述结果可知，财政支出对农村居民收入的影响效应在南疆和北疆存在空间差异性，而且与全疆总体样本表现不一致。

4 小结与启示

4.1 小结

本研究基于2010—2021年新疆13个地州市的面板数据，首先运用莫兰指数分析了13个地州市的农村居民收入水平空间自相关性和集聚特征，然后通过建立空间计量模型实证检验各项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效应，并对影响效应进行空间效应分解，探究各解释变量在不同效应形式下对解释变量的影响，最后分区域检验南北疆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的空间差异。研究结果表明，①新疆农民收入水平存在空间自相关，空间集聚特征明显。南北疆农民收入存在明显的空间差异，南疆是收入水平低值聚集区，北疆是收入水平高值聚集区。②各项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存在结构差异性和空间溢出。从全疆来看，教育支出、医疗卫生支出、社会保障与就业支出能够促进农民增收，且对邻近地区的农民收入产生了正向的空间溢出效应，其中医疗卫生支出的促进作用最大。农林水事务支出能够推动本地区农民收入增长，但对周边地区农民收入有负向影响。③南北疆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存在空间差异。在北疆地区4项支出对农民收入均具有显著正向的促进作用，而在南疆地区医疗、社会保障与就业支出和农林水事务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显著为正，只有教育支出存在负向影响，但统计结果显著性不明显。

4.2 启示

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存在结构性差异、空间溢出效应不同和空间差异性的原因还需进行深入研究。但是，以上分析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的影响以及空间特征的研究结论也能够提供具有一定现实意义的政策启示：第一，为了优化政府财政支出的使用效率，可以根据不同类型财政支出促进农民收入增长的效果，适当调整和优化财政支出的结构，稳步增加各项支出的投入，保持资金投入的持续性，促进农民收入稳步增长。第二，重视和发挥好空间溢出效应，新疆各地政府应根据当地发展实际情况，制定因地制宜的财政政策，在满足当地经济发展和农民收入稳步增长的同时，还应考虑财政支出的空间溢出效应，充分利用好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效应的空间外溢，加强区域间的政策协调、资源共享，协同提升新疆各区域的经济发展水平。第三，重视财政支出对农民收入影响的空间异质性，南疆地区应着重调整教育支出的规模和结构，优化教育资源配置，有效提升教育支出的使用效益。北疆地区应进一步加大各项支出投入力度，提高财政支出的经济效应，确保其促进农民增收效果得以进一步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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