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乎其内
阅读论述类文章,首先需明确文章是怎样围绕论点来进行论述的,理清段与段之间的联系。一般来说,论述类文章是按照“提出论点——分析论证——归纳总结”的脉络展开论述的,论证方式主要包括立论、驳论和立驳结合。
一、立论
立论是对一定的事件或问题从正面阐述自己的见解和主张的论证方式。如荀子为了劝勉人们通过学习改变不良的思想和行为,振兴礼义,遵守法度,专心致志地去实践君子之道,在《劝学》开篇就提出中心论点“学不可以已”,接着用比喻论证论述学习的重大意义和作用,最后正反设喻论述学习的方法和态度:积累、坚持、专心,整篇文章呈现为总分结构。又如《师说》开门见山提出“古之学者必有师”的观点,接着批判社会上“耻学于师”的不良风气,然后援引圣人从师的态度,进一步阐明从师的必要性和以能者为师的道理,最后赞扬李蟠“不拘于时”“能行古道”,说明文章写作的缘由。
二、驳论
驳论是通过反驳敌对论点,从而证明自己观点正确性的一种论证方式。常用的驳论方法有直接反驳(驳论点)、间接反驳(驳论据、驳论证)、归谬法等。
直接反驳是一种依据事实直接确定某一判断的虚假性的反驳。如《拿来主义》中说:“但我们被‘送来’的东西吓怕了。先有英国的鸦片,德国的废枪炮,后有法国的香粉,美国的电影,日本的印着‘完全国货’的各种小东西。于是连清醒的青年们,也对于洋货发生了恐怖。”作者摆出典型事例,用形象的语言揭露“送来主义”帝国主义经济侵略和文化侵略的本质,指出其荒谬和虚假。
归谬法是首先假设对方的观点是对的,然后从这一观点中加以引申、推论,从而得出极其荒谬可笑的结论来,以驳倒对方观点的一种论证方法。如《拿来主义》中作者先说:“当然,能够只是送出去,也不算坏事情,一者见得丰富,二者见得大度。”这是欲抑先扬,先假设对方的观点正确。接着又引出尼采自诩太阳的例子,进一步为“送去主义”找到依据。等到将“送去主义”抬至极处,笔锋突然一转:“然而尼采究竟不是太阳,他发了疯。”自此以下便以尼采和中国进行类比,以产量丰富的煤为例子,说明中国也不是太阳,不可能“光热无穷”;一味地送出去,只会贻害子孙。结果的荒谬也就证明了出发点的荒谬,从而揭示“送去主义”的危害性。
三、立驳结合
立驳结合指先反驳对方观点的不足或错误之处,然后在此基础上再针锋相对地提出自己的观点。立是驳的目的,驳是立的手段。驳得彻底,才能立得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立驳结合的论述,既能体现思辨意识,又能将论述引向深入,让内容更充实,观点更全面,说理更有逻辑力量。如《拿来主义》中作者要论证“拿来主义”,但文章的开头并没有直接论述观点,而是先批驳“闭关主义”“送去主义”“送来主义”的荒谬,再确立“拿来主义”的观点。又如《反对党八股》在批判每一条罪状时,都是按照摆情况、论危害、挖根子、提改正方法的思路,即从批判中阐明正面主张,立驳结合,使论证全面深刻,说理透彻。
出乎其外
在文学创作理论中,有“艺术真实”与“生活真实”这两个概念。“艺术真实”是对“生活真实”的高度提炼,是另一层次上的更高级的“真实”。
经典文学的真实性绝不是对社会生活简单的摹写和反映,而是在对生活现实高度提纯后,对我们时代本质的深邃洞见,对人类生存状态的深切关注,是历史规律的真、生活本质的真、个人情感的真。在阅读文学作品时,我们会看到《牡丹亭》中杜丽娘死而复生,《浮士德》中浮士德返老还童。除了这些高雅的严肃文学外,还有近来十分流行的穿越类作品以及科幻类作品。这些明显不符合生活真实,但我们不能否定这些作品的“真实性”,因为这是一种基于生活真实、浓缩生活真实的高度艺术真实。
艺术逻辑与生活逻辑之间有一种既贴近又疏离的悖论。文学创作中,创作主体会根据审美规律以及表达需要对客体进行干预。生活逻辑是对生活真实性的高度遵循,但艺术逻辑恰好可以摆脱这种束缚,根据读者受众的阅读期待以及客体自身的表现规律选择恰当的表现主题的方式,这正是艺术逻辑的灵活之处。内容的想象性与形式的艺术性是文学作品非常重要的属性,天马行空的想象以及富有张力的表现形式更加符合受众期待的视野。
艺术逻辑虽然是以超越生活逻辑的方式把握实际生活的本质规律,但它最终还是达到了对生活逻辑的遵循。虽然杜丽娘死而复生不符合生活真实,但她向往婚恋自由、争取人格独立的魅力符合人们心底的真实;虽然宝玉衔玉出生不符合生活真实,但他反抗封建礼教的人格魅力符合人们心底的真实。这些变形的、超现实的形象和结构所表达的情感、愿望和理想,从总体上说都有充分的历史依据。可以说,它们是在超越生活逻辑的更高层次上表达了社会历史的必然要求。
我们可以肯定地说,文学艺术是“真实”的,是在丰富的、夸张的表现形式下内蕴的“真实”。我们希望看到更多样态的文学形象和文学形式,能看到多样态形式下,那深层次的真实逻辑。
(选自刘江玲《浅谈文学的“真实”》,有删改)
◆赏析
本文的论证方式是立论式,按照“提出论点——分析论证——归纳总结”的脉络展开论述。第一段提出“‘艺术真实’是对‘生活真实’的高度提炼,是另一层次上的更高级的‘真实’”的中心论点。第二至四段分别从文学的真实性是在对生活现实高度提纯后,对我们时代本质的深邃洞见、艺术逻辑具有灵活之处以及艺术逻辑最终达到了对生活逻辑的遵循三个方面对中心论点展开论述。最后一段回扣论点,指出“文学艺术是‘真实’的,是在丰富的、夸张的表现形式下内蕴的‘真实’”,并提出希望。本文论据典型,论证严谨周密,有说服力。
拓展训练
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后面各小题。
“语言没有阶级性”和“语言是工具”,一直在语言学界起着不言而喻的渗透作用。“没有阶级性”,指的是外部形式,只能成为交际和交流思想的“工具”,另一个观念随之产生——语言只是一种符号,一种形式。
语言文字既然是符号,研究它外在的形式和结构,当然没有错;语言文字符号既然有系统,当然会有一部分数理的特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量化,这也是一种进步;语言作为符号系统,确实没有阶级性,是思维和交流思想的工具,这一点也不贬低它。但是,语言首先是人说的话,不是只有形式,形式是内容决定的。语言文字的确是符号,但这种符号不是纯数理符号,而是人文符号。语义是语言的内容,只有形式,没有内容,不是语言。意义不是纯粹客观理性的,是包含经验的,意义关系呈不等距的网络状,不能抽象为完全等距的数理符号。汉语恰恰是重意义,而意义又是隐形的、内化的,如果我们把意义全部抽象掉,让其中的经验流失,置隐于底层的内化意义于不顾,语言文字研究会丢掉多少信息?还能真正描写出它的真相来吗?汉语当然不是没有句子结构,但是韵律常常对结构形成“挟持”状态。韵律是汉语的血小板,没有它,不成为正常的血液。韵律像陷阱,想躲它,一不小心就掉进去。单句里不能说的,对句里都能说;散文里不能说的,韵文里到处有。没有形式的意合法,不具标记的内在范畴,形成一种“文气”,充满了特例,汉语语感不强的外国人,甚至早就远离了传统的中国人,都难以体会完全形式化的归纳。挂一漏万,四处不适应,到处是特例。
语言文字都是负载文化的,如果我们连文化都抽象掉,把人文性抛弃,它还能是真正的汉语汉字吗?语言文字抽象到只剩下形式,最后完全可以用数学公式来计算,它丢掉的信息恐怕会是最本质的东西,得到的结论还能不能还原为人说的话?研究一个事物,最后验证时已经不再是这个事物,还谈什么科学性?
把人文性排斥在语言学之外的一些观念,已经越来越显性化了,变成一种价值观,很让人担忧。这样做,我们将越来越远离语言的艺术,更会越来越失去对语言教育的话语权。这是我们一直在反思的问题,需要深度思考,需要妥善解决。
(选自王宁《谈语言文字学的人文性》,有删改)
请简要分析材料第2、3段的论证特点。
答:
(参考答案见下期中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