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不能再拆了

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心系首都建设和发展，多次视察北京，走进老城胡同、传统街区，就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和老城区改造作出一系列重要指示。2014年2月25日，在察看玉河河道恢复情况时，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北京丰富的历史文化遗产是一张金名片，传承保护好这份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是首都的职责；走进雨儿胡同，总书记听取了居民对老城区改造的想法。2019年2月1日，习近平总书记再次走进北京胡同，来到前门东区，强调要把老城区改造提升同保护历史遗迹、保存历史文脉统一起来，既要改善人居环境，又要保护历史文化底蕴，让历史文化和现代生活融为一体；在草厂四条胡同，他深情叮咛“让城市留住记忆，让人们记住乡愁”。殷殷嘱托，包含着坚定的文化自信和守护文化根脉的家国情怀。

“万物有所生，而独知守其根”，最能体现首都根脉的非北京老城莫属。遍布老城的历史文化遗产，不仅是北京悠久历史的深厚积淀，而且承载着中华民族美善合一、中正和谐、正大光明、家国一体等价值理念，是中华文明连续性、创新性、统一性、包容性、和平性的有力见证。老城无与伦比的历史、文化和社会价值，是北京建设世界文化名城、全国文化中心最重要的载体。我们要遵照习近平总书记的谆谆教导，更加精心保护好北京老城。

保护历史文化遗产就是守护我们的历史。新中国成立前夕，党的领袖毛泽东就高度重视Z9VoCK9CLeDUqYtMDJmMjQ==老城保护。平津战役期间，他指示中央军委保护好北平文化古迹，以防炮火损毁。新中国成立初期，北京城市规划建设不断探索“发展”和“保护”的关系。进入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新时期，随着城市建设日新月异，老城保护的探索和实践也不断发展，从提出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十项要求”到聚焦旧城整体保护“十重点”，老城保护的科学化、法治化水平不断加强。然而，保护与建设、传承与发展的矛盾曾一度十分尖锐，比如气势恢宏的城墙被拆除，古都风姿大为削弱，不少文物湮没在城市开发的过程中。

“历史文化是城市的灵魂，要像爱惜自己的生命一样保护好城市历史文化遗产。”习近平总书记明确指出“老城不能再拆了”，并亲自指导制定《北京城市总体规划（2016年—2035年）》，为做好新时代老城整体保护工作提供了根本遵循。2021年，北京市出台《北京历史文化名城保护条例》，对老城“保什么”“谁来保”“怎么保”“怎么用”等一系列问题作出明确规定。老城保护与复兴、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利用，得到前所未有的重视。

北京用“老城保护”新思维替代过去的“旧城改造”。由“旧”到“老”，体现了敬畏之心、珍爱之情；“保”字当头，体现了用情之深、责任之切。站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北京紧紧抓住疏解非首都功能这个“牛鼻子”，切实为核心区减负，为老城整体保护创造条件。强化“两轴、一城、一环”的城市空间结构，以中轴线申遗为抓手，带动老城整体保护。以绣花功夫推进街区更新，架空线入地亮了天空，“厕所革命”、垃圾分类美了环境；门前插空植绿、花木葱茏，屋里全电厨房，胡同生活变得倍儿舒坦。“共生院”模式实现建筑共生、居民共生和文化共生。持续开展历史文化遗产活化利用，讲好老城故事，不断丰富公共文化供给，让保护成果惠及更多人民群众。由此，老城保护形成了疏解整治促提升、人居环境改善、街区有机更新与历史文脉保护、文物公益性活化利用有机结合的“北京模式”。

老城整体保护与复兴是一项系统工程，需要行稳致远、久久为功。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处理好城市改造开发和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的关系，切实做到在保护中发展、在发展中保护”。基于北京老城保护的实践和经验，应着力统筹好以下几个关系。

统筹保护传承与活化利用的关系。“北京历史文化是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伟大见证，要更加精心保护好，凸显北京历史文化的整体价值，强化‘首都风范、古都风韵、时代风貌’的城市特色。”北京丰富厚重的历史文化遗产，包括有形的，也包括无形的，既有物质的，也有非物质的。故宫、天坛、钟鼓楼等名胜古迹是老城的地标建筑，京剧、绢花、景泰蓝等传统艺术、民间习俗和手工技艺，则是京味文化的代表符号。要牢记嘱托，保护好前人留下的文化遗产，传承赓续城市历史文脉，弘扬优秀传统文化。

同时还应认识到，传承文脉反对大拆大建、拆旧建新，但不等于一味复古。科学的保护不是静态的、停滞的，而是动态的、活化的，保护老城不是为了把祖宗留下来的东西当“标本”供起来，而是使它更高质量、更可持续发展。这就要求我们深入挖掘老城文化内涵，在搞好历史博物展览的同时，“高度重视修史修志，让文物说话、把历史智慧告诉人们，激发我们的民族自豪感和自信心，坚定全体人民振兴中华、实现中国梦的信心和决心”。近年来，北京依托京城会馆独具地方特色的文化标签，活化形成了“会馆有戏、古韵新生”文化品牌。适当引入文化创意、非遗体验、民俗活动、戏剧演艺等配套业态，为老城注入新动能、激发新活力，使人们走进这里，既能领略庙堂殿宇之上的家国春秋，也能体味胡同宅院里的市井烟火，还能浸润古典与现代交融的文化气息，感受古韵悠悠、生机勃勃的老城生活。

统筹政府引领与民众自发共建的关系。政府引领主要体现在顶层设计上。城市建设，规划先行。习近平总书记视察北京时，多次强调规划对城市发展的重要引领作用。老城作为首都功能重要承载地，其保护需要立足核心区功能定位做好规划引导。新版总规和核心区控规都明确“老城不能再拆”的基本原则，对老城整体保护、风貌管控、街区更新等作出指导安排，既提出了刚性要求，又描绘了美好蓝图，我们要不折不扣抓落实，一张蓝图干到底。

城市规划建设做得好不好，最终要用人民群众满不满意来衡量。要践行“人民城市”的理念，坚持人民城市人民建，人民城市为人民，鼓励更多市民和其他社会力量参与老城保护。政府角色要从“划桨人”转变为“掌舵人”，搭建参与平台，发挥监管职责，提升服务效能。进一步破除社会资本参与老城保护的壁垒和堵点，健全完善配套机制，助力实现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双赢。持续开展老城保护的公众宣传教育，增强公众认知共识，培育和激发市民留住乡愁记忆、建设美好家园的主人翁意识。通过调动各方面积极因素，整合各方面资源优势，形成政府、社会组织、社区居民共同参与、多元治理、共建共享的良性循环。

统筹擦亮“面子”与换新“里子”的关系。北京老城是在历史长河中孕育生长起来的一个有机体。保护过程中，一方面，要体现老城的整体格局，强化两轴统领、四重城廓、六海八水、九坛八庙、棋盘路网的空间结构，塑造平缓开阔、壮美有序、古今交融、庄重大气的城市形象，擦亮老城光鲜亮丽的“面子”。另一方面，也要关注背街小巷、犄角旮旯，下足绣花功夫，整治环境，修复风貌，织补功能，焕新做实民生的“里子”，满足群众的“小幸福”，从小细节里做好老城保护的大文章。

“城，以盛民也。”生活在其中的人，是老城生命力和精气神所在，也是老城保护的终极目的。习近平总书记多次走进北京胡同，最惦念的就是老街坊的生活情况。要坚持以人为本，强化民生导向，既注重外在肌理保护，又做好内在品质提升。按照“老胡同新生活”的理念，兼顾传统风貌与现代功能，做好腾退修缮，更新基础设施，改善人居环境，更多留住原住民，充分尊重居民原有生活方式和社会网络，尽量满足老街坊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让胡同留住记忆、记住乡愁，让老城接地气儿、有人气儿，切切实实提升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和幸福感。

统筹中国特色与文明互鉴的关系。“民族的就是世界的”。北京千年古都的底蕴及其独特的东方魅力，使其成为华夏文明的代表和都城规划建设的集大成者，也成为世界文明史上一颗璀璨的明珠。北京老城的独特性，决定了中国特色是老城保护工作的根基和内核。要突出北京皇家古建园林、胡同四合院等风貌元素，挖掘弘扬“天人协和理万邦”“中轴突出、两翼对称”的城市规划理念，建设弘扬中华文明的典范地区。

北京中轴线纵贯老城南北，是老城的脊梁和灵魂。北京中轴线申遗成功是一个里程碑，是深入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关于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传承重要指示批示精神的结果，也为世界其他国家探索古代都城保护理念与做法，妥善处理好遗产保护与城市发展的辩证关系，提供了中国案例和中国经验。随着中国日益走近世界舞台中央，我们还应发挥全国文化中心和国际交往中心优势，通过举办相关主题活动，搭建更多平台，促进北京老城与世界各地古城、文化遗产地深度交流合作，资源共享，互学互鉴，实现老城永续保护与创新发展，使其在传承中华文明、促进文化交流、提升城市品质方面发挥更大作用，成为展示新时代北京“首都风范、古都风韵、时代风貌”的亮丽名片。

（作者单位：中共北京市委党史研究室、北京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办公室）

责任编辑 / 钟 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