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融合在俄乌冲突中的运用及对海情保障的启示

【摘要】本文旨在研究讨论俄乌冲突中多源情报融合的实践运用，并延伸至海上情报保障领域作出相关思考，从而对我军海情保障未来的发展趋势有明确把握。通过案例分析的方式，总结归纳乌方、美西方、俄方在情报融合方面的运用情况，分析得出情报融合的运用特点，为我军海情保障中情报融合技术方面提供新思路。情报融合已然成为当今作战情报保障的重要工具，是取得制信息权的关键所在。对于海上情报保障，应拓宽多源情报的融合运用策略，保证在复杂的战场中实现有效的情报整合与应用，为保障打赢获得先机。

【关键词】俄乌冲突|情报融合|情报保障

当今世界，面对着海量、多源、复杂的情报数据，以人工智能为首的高新技术正被主要军事国家进一步加快运用，并朝着陆、海、空、天、网、电等作战领域全面延伸[1]，同时也大幅度推进了战场情报融合技术的发展，而如何高效融合分析并利用多源情报也自然成为了大国之间作战与博弈的重要筹码。俄乌冲突作为持续至今的现代化战争典型，具有自动化特征的信息战贯彻始终[2]。无论是交战中的俄方和乌方，还是藏在背后的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都无不在争夺情报战中的话语权。而通过情报融合获取高价值信息毫无疑问是各方的首要选择，其从侧面也透彻体现了情报融合在实际作战中的重要军事价值便在于如何快准稳的获取敌方有利信息，以实现先行知彼的目的，抢夺制信息权。本文总结归纳了乌方、美西方、俄方对于情报融合在俄乌战争中的实践应用，分析得出情报融合技术的运用特点，并启迪我军现今海情保障中情报融合策略的相关思路，对未来发展趋势作出总结展望。

一、情报融合在俄乌冲突中的运用

俄乌冲突爆发至今，围绕多源信息融合分析展开的隐形情报战就未曾停过。本节将从不同应用场景出发，归纳分析俄乌双方以及美国为首的西方对于情报融合技术在作战中的具体应用。

（一）开源情报与人工智能成为情报融合实践的主战场

开源情报，即从公开渠道所得到的相关可用数据或信息中获取的情报。据早期美国中情局透露，目前美国所有情报收集中就已有80%以上来自于开源情报[3]，且经国际专家估算，各军事大国目前情报网中的开源情报占比也都稳定在40%～95%，可见开源情报的获取及分析能力已经成为各国博弈的重要杠杆，更是情报融合技术应用的主要阵地。战争初期，俄方以DDoS和恶意软件作为武器先行攻击了乌方各行业网络系统[2]，最终导致多企业网络瘫痪，美方黑客即在帮助乌方防御攻击的同时，也将掠夺来的俄方企业名单公开于众，号召其他黑客组织继续加强进攻，并融合多源信息通过智能检测算法对俄方所发送信息进行过滤以实现强制封锁[4]；后期战场上，俄军通过对网络获得的多源情报数据进行融合分析后实现对敌方的精准定位，乌方亚速营事件[5]便是一个例子，一个自拍视频直接导致了其被俄方剿灭，同样，乌克兰方面也利用人脸识别技术[6]融合多方开源信息搜索到俄军高级将领的照片，从而对其进行精准狙杀，极大打击了敌方。

（二）民用及高新领域助推情报融合的实战化应用

俄乌战争开启后，乌方率先通过民间情报机构，依托民用领域基于Telegram开发了情报众筹软件，乌克兰人民可以随时将看到的俄方情报第一时间通过照片和定位等形式进行上传，而软件可以汇集所有已上传的情报进行融合分析，得出可用的情报产品，供乌军方使用[7]。与此同时，美西方国家也借助高新企业力量为乌方战场情报预警开辟了众多绿色通道：如通过GPS影像的多源分析证实了俄方进攻时间[8]，SpaceX的“星链”使乌方第一时间了解俄方的各类信息进而处于“上帝视角”[9]，Prmier提供的AI窃听工具可实时抓取战场各方面内容[6]，微软谷歌协助进行网络的多方攻击遏制及防护[8]，Youtube对俄方散布的不利信息进行及时阻拦限制[8]，脸书及推特通过部署海量机器人账户发布俄方不利言论[10]，瑞士企业开发的通讯软件保证乌方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进行私密聊天[8]等。正是有这些民用及高新技术企业的保驾护航，乌方才能及时通过多源头获得众多情报信息，并在高新领域先进的融合分析技术的加持下，迅速占领情报战高地从而赢得先机。

（三）多源信息融合使各类情报信息助力智能决策

在现代作战中，情报的获取渠道是多元化的，而如何将多源信息有效融合也自然成为了决胜重点。此次俄乌之战，早在开战之前，美国军方就通过融合分析俄方的演习频次、装备方位、兵力排布、相关保障物资储备情况等多源情报[2]，即得出俄军势必会攻打乌克兰的结论；战争开启后，乌方更是凭借美国高新技术的支撑，通过各源头信息的融合对俄乌双方的战损状况作出及时判断[2]，在战场上也尝到了许多胜利果实。俄方则是在火力打击方面充分运用了多源信息融合的优势，大幅提高了火力指控系统的决策速度[6]。此外，北约对乌方进行了深度支援，其中最主要的特点便是其秉持的共融共通的大系统观念。依托于空中的侦察机、陆地的监视系统、海/地移动的雷达装备三大情报获取渠道，在网络通讯程序和数据链技术的联通下，北约指导乌方对陆海空天电网各方情报进行了充分融合利用，为乌方夺取了情报战中的优势地位[11]。

二、俄乌冲突中情报融合的运用特点

（一）人工智能逐渐成为情报融合的主要工具

情报融合技术作为情报战背后的驱动者，若想占领先机必然少不了高新技术的加持，俄乌战争作为世界上第一次真正的人工智能之战，人工智能技术自然而然的也成为了各国战争中获取分析多源情报最为有效的利器。战争爆发前，美方便安排相关部门针对俄军聚集状况进行持续跟进，通过综合分析公开的卫星图像数据、社交软件数据、飞行跟踪数据等，得出俄方军事力量部署情况；美方相关情报技术部门还通过对各渠道新闻信息进行智能融合分析[6]，检测语言中的话语技巧，得出描述是否具备夸大、迷惑等特点，从而得出更多有用信息。而俄方初期也通过卫星搜集各类信息分析掌握了乌军几乎所有重点军事设施的定位情况。此外，从另一角度来看，当今作战中情报获取方式愈发多种多样，得到的海量多源异构信息若无人工智能辅助融合分析，便只能是数据垃圾，无法发挥其应有的作用。

（二）民用及高新领域成为情报融合实践依托力量

此次冲突，无论是俄方，还是乌方及其背后美西方国家，民用及高新产业在各作战方向上均有着不同深度的参与，在多源情报搜集、融合以及分析方面体现尤为明显，民用高科技产业与军事作战的有效融合已成为打赢情报战的关键所在。从互联网上黑客组织间的网络战，到空中卫星的“视力”比拼，再到战争背后暗箱操作的舆论战，都是冲突双方背后科技产业实力的较量。依托地方科技力量，使军民融合成为战场背后实力较量的发动机，已经成为现代作战的主要特点。

（三）情报融合成为认知战中揭开虚假情报迷雾的金钥匙

在俄乌的实际作战中，俄乌双方势力均采用众多伪造技术，并通过智能推荐算法对虚假信息进行广泛传播，使战场真实情况扑朔迷离[12]，比如拥有1750亿个参数的GPT-3深度语言学习模型可在无人条件下产生虚假信息并迅速自主影响目标人群，政治方面的博弈策略研究也与其背后的曝光算法密切关联起来[13]。认知战媒介武器化已成趋势，其对双方的决策指挥都下设了众多不利障碍。因此甄别所获取情报真实性同样成为了交战双方的重要抗衡点。美方早在俄乌冲突爆发前的CSIS报告中便指出，要利用新兴技术提高情报甄别、收集、验证、预警等能力[14]，可以看出其已将多源信息的智能融合判别作为了情报甄别的基本方法，在俄乌对峙的局面中也给予了乌方一定程度的情报对抗优势。情报融合技术通过应用高级的信息融合处理方法，使不同情报源获得的信息得以相互印证，有效减少了信息识别时的不确定性并提高了准确度，同时凭借算法技术上的可靠性优势过滤筛出真实信息[15]，故其无疑是破解情报披露手段最得心应手的利器。

（四）情报融合成为作战大数据辅助决策的必经之路

在当下数据爆炸式增长的时代，如今的俄乌之战更是处于大数据的茫茫海洋之中，双方针对有效情报的搜集及融合分析工作均面临着体量庞大、数据繁杂、可用性低等实际困难。但随着人工智能等技术在作战大数据方面的应用，基于作战大数据的多源信息融合处理的技术瓶颈被破解，辅助决策逐步走向了灵活化、简洁化和快捷化的道路。所以在这样的背景下，通过智能融合分析多源情报实现快速辅助决策，成为俄乌情报战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环节。乌方依托于美方提供的辅助决策平台，通过对目标捕捉采集各类信息，经储存、处理与融合后，方可构建出作战相关的信息网络架构，并综合分析各类事件背后的隐密关联，识别威胁实现高质量决策；俄方的指控系统融合无人机图像数据和相关作战数据，为其下一次打击提供辅助决策。

三、对我军海上情报保障的启示

（一）促进C4ISR系统智能化发展，提高辅助决策水平

C4ISR系统（即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情报、监视和侦察）是现代信息化战争中最具标志性的指挥控制自动化系统，其在海情保障领域主要通过卫星、雷达以及无人机等装备进行多源的情报侦察与融合分析，从而辅助指挥员对海情进行侦察监视并提供相关辅助决策支持。当前人工智能技术发展之迅速，使得战争形态已经朝着智能化战争加速发展，智能辅助决策在作战方面的地位也愈加凸显。从2019年10月颁布的《2030 年前俄罗斯联邦国家人工智能发展战略》便可以看出，俄方一直致力于军用人工智能技术在C4ISR系统方面的应用研究，且在俄乌冲突中也初见成效。针对我军海上情报保障，在继续健全完善海上C4ISR系统信息化建设的基础上，也同样要认清利用智能化技术融合分析当今海战多源头爆炸性增长的海洋情报的必要性和重要性。通过在C4ISR系统中应用视觉训练、数据挖掘、自然语言处理、知识图谱等智能算法，对敌方一段时间内相关装备、兵力、演训、后勤保障等变化规律特征进行分析，往往便可得出其下一步可能动向。智能决策技术通过相关深度分析方法可以提高我军情报分析效率，挖掘事件本身与定位、人力、组织等方面之间的潜在关系，自动得出结论，主动识别威胁，以帮助我方进行正确的决策。

（二）注重民用及高新力量运用，发挥好军民融合优势

在高度信息化的今天，通过俄乌冲突制情报权的争夺中可以了解到，侦察力与战斗力的强大离不开背后各类高新及民营企业的发展与支持。无论是研发北斗卫星导航系统、军用无人机和雷达装备的各大重点国有企业，还是跟紧世界智能化与信息化发展前沿的以华为为代表的等众多民营高新科技企业，都将是未来我军海上作战中情报保障的重要技术力量支撑。我国应在海洋高新领域坚持军民两用的理念，发挥海军和地方海洋相关院校及科研院所情报分析相关专业的优势，鼓励军民技术共同领域的互融发展。具体可以依托国内民用及高新技术企业技术和装备对海洋情报展开多源化搜集后进行储存管理，并使用相关数据挖掘技术、信息融合技术等对所存储数据进行分析，结合地方先验知识类比到作战数据进行多维重构，最后通过可视化方式展示给军方，用于海情保障的相关实际场景。

（三）利用多源融合手段，提升情报甄别与反击能力

分析当今俄乌战争局势可以得知，信息战广为盛行，各种渠道生成的虚假情报已然将我们包围，对于海上作战也是如此，来自敌方伪造的各类干扰情报都将对实际作战决策产生严重影响，而多源情报融合技术便是最实际的破解手段。“硬攻击”方面，我方应利用好中国“红客”力量，鼓励更多的信息技术人才加入进来一齐抵御信息网络攻击并搜集多源情报，提升我军海洋情报甄别；“软攻击”方面，我军应从俄乌冲突中吸取教训，及时引导热点舆论走向，更新信息战思维，增强伪造信息的检测能力及多源融合判断能力，做好应对伪造宣传等方面的能力建设工作，化解其对中国潜在的认知冲击和观念塑造影响。具体可以通过融合多源已有先验知识或情报，利用知识图谱、机器学习等智能算法判别虚假情报，以使我方掌握实际态势，在实际作战中赢得先机。

（四）致力多传感器融合技术，盘活战场情报资源

海上作战有着极其复杂特殊的战场形势，主要体现在海域范围辽阔、环境多变、侦察难度大、情报源多样等方面，单一形式的情报获取及分析方法是无法达到海上情报保障要求的。根据俄乌蛇岛之战等典型海战战例经验[16]，利用信息化手段整合并盘活来自空海潜的无人机、雷达、卫星等情报信息，应是结合当今时代背景下海情保障首要的关注方向，而多传感器融合分析便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当一个或多个信息探测装备对同一个目标点分别进行测量时会产生若干组数据，如何融合这些数据得到目标的轨迹等情报信息即是多传感器融合要解决的问题，其可以依托许多算法来达成，如最小二乘法、卡尔曼滤波法、贝叶斯估计法、证据推理等。提升我军的多源融合能力，将可有效发挥各类信息化情报装备的作用效能。

四、结语

本文通过总结分析乌方、美西方、俄方对于情报融合在作战中的运用情况，分析得出其运用特点，并与我军当今海上情报保障相联系，总结未来可能的发展趋势，获得相关启示。情报融合技术是情报保障领域的重要手段，其可帮助我军获取更多有效信息，抵御外界侵害，提升决策能力，瓦解敌军防御。提升多源情报信息的融合分析水平，已成为赢得未来战争的必然之举。中国军转民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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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海军大连舰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