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皮病中医证候和证候要素分布规律的临床文献分析

【摘 要】目的：基于文献分析探讨硬皮病患者的中医证型及证素分布规律。方法：检索中国知网2008年12月至2023年12月有关硬皮病的中医临床研究文献，筛选文献后，通过Excel软件对文献数据进行统计分析。结果：共纳入10篇文献，涉及硬皮病患者887例，覆盖中国多个省份，中医证型主要是脾肾阳虚证（20.15%）、气滞血瘀肝肾失调证（11.92%）以及湿热阻络证（10.51%），涉及病例393个，约占总数的42.58%。在病位证素方面，肾、脾、肺的频次最高，总占比73.61%。而在病性证素中，瘀、湿和阳虚的提及频次位居前列，总占比62.92%。按病位证素的出现频率高低排序为肾、脾、肺、脉络、肝、心，而病性证素则以瘀、湿、阳虚、气滞、热、气虚居前6位。结论：目前中医对于硬皮病证型分类的标准尚未统一，而且不同地区之间的差异也相当明显。研究所揭示的证型和证素分布规律对硬皮病的中医证型标准化有一定促进作用，为临床实践提供指导。

【关键词】 硬皮病；中医证候；中医证素；文献研究

Clinical Literature Analysis of TCM Syndromes and Distribution Patterns of Syndrome Elements in Scleroderma

CAI Guo-chang，AN Yang，YANG Jia-xia，ZHAO Qing-qing，WEN Hong，XIE Liang-shan

【ABSTRACT】Objective：Based on literature analysis，this study aims to explore the TCM syndrome types and distribution patterns of syndrome elements in patients with scleroderma.Methods：Clinical research literature on scleroderma from December 2008 to December 2023 was retrieved from CNKI，screened and statistically analyzed using Excel software.Results：A total of 10 articles were included，involving 887 patients with scleroderma，covering several provinces in China.The main TCM syndrome types were spleen-kidney yang deficiency syndrome（20.15%），qi stagnation，blood stasis，liver-kidney imbalance syndrome（11.92%），and damp heat obstruction syndrome（10.51%），involving 393 cases，accounting for approximately 42.58% of the total.In terms of disease location and syndrome elements，the highest frequency was found in the kidney，spleen，and lung，accounting for 73.61% of the total.Among the pathological syndrome elements，the frequency of mentioning blood stasis，dampness，and yang deficiency ranked among the top，accounting for a total of 62.91%.According to the frequency of occurrence of pathological syndrome elements，kidney，spleen，lung，vessel and collateral，liver，and heart were ranked in high-low sequence，while top

six pathological syndrome elements were

stasis，dampness，yang deficiency，qi stagn-

ation，heat，and qi deficiency.Conclusion：

Currently，there is no unified standard for the classification of scleroderma syndrome types in TCM，and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regions are also quite obvious.The distribution pattern of syndrome types and syndrome elements revealed in the study has a certain promoting effect on the standardization of TCM syndrome types for scleroderma，providing guidance for clinical practice.

【Keywords】 scleroderma;TCM syndrome;TCM syndrome elements;literature research

硬皮病是一种以局灶性或弥漫性皮肤变硬和增厚为特征，并可累及血管和内脏（包括心、肺、肾和消化道等）的结缔组织病。其病因不明确，女性发病率高于男性。根据病变所累及的范围，可将硬皮病分为系统性硬化症（systemic sclerosis，SSc）和局限性硬皮病两大类。硬皮病的疾病谱非常广，其中SSc是所有结缔组织病中最具临床异质性的一种，SSc在全球均有发病，可发生于各种族，其发病无季节性和地区聚集性，发病率随着年龄增长而增加，发病高峰30～50岁，女性多见，育龄中晚期女性比例更高，总患病率19/10万～75/1万［1］。

根据硬皮病的典型临床表现，将其归属于中医学“皮痹”“肌痹”“皮痿”“脏腑痹”等范畴，《素问·痹论篇》最早记载本病“以秋遇此者为皮痹”［2］。在《黄帝内经素问注证发微》中也有关于“皮痹”的记载：“五痹之生，不外于风寒湿之气也……肺气衰则三气入皮。”［3］中医治疗硬皮病在临床上已展现出积极成效。然而，当前的中医证型对硬皮病的分类标准尚不明确。为了深入掌握硬皮病的中医证型和证素的特征，本研究回顾最近15年的相关中医临床文献，并进行筛选和数据分析，旨在推动硬皮病中医证型分类的标准制定，助力于提高对硬皮病中医辨证论治的有效性和准确度。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来源与检索方法 计算机检索中国知网2008年12月至2023年12月收录的中文文献，检索式：主题（硬皮病or局限性硬皮病or系统性硬化症or皮痹or皮痿or肌痹or血痹or脏腑痹or SSc）AND（证素or证型or病因or病机or经验or证候or辨证or辨治or中医）。

1.2 文献纳入标准 ①病例诊断明确；②提供清晰的中医证候信息；③文献类型包括临床研究、调查研究、验案报告、观察报告或医案报告；④文献内容必须完整，包括来源、标题、作者、发表时间、页码、参考文献等。

1.3 文献排除标准 ①药学和动物实验、综述文章、新闻报道、科普保健资料；②重复发表、阶段性研究进展报告、Meta分析、学位论文及其他不满足条件的文献；③单篇文DRR+rxhfkAHrJpfx5qj5eqHc6PHROe/ePC0MDwpV9qs=献病例数 < 4例，全文无法获取、数据不完整、统计出现错误的文献，中医证候描述不清晰的文献。

1.4 文献的整理和筛选 采用Endnote X9软件，按照纳入及排除标准进行文献筛选；首先对重复文献进行去除，对同一题目和第一作者的文献，只保存其中资料最全的文献；其次，细读各篇文献的标题和摘要，删除与研究无关的文献。之后，全面审阅通过初步筛选的文献。如果无法在线检索到某篇文献的全文，通过手动搜索的方式进行查阅，进一步排除不满足既定标准的文献。利用Excel表格提取中医证候、中医病位类证候要素、中医病性类证候要素等相关信息。

1.5 数据的收集和规范 目前对于硬皮病的中医证型归类标准尚未形成共识，因此，本研究所涉及的文献在硬皮病的中医辨证分型上存在差异，相似证候却有不同的证名是各类文献中普遍存在的情况。基于这一状况，硬皮病相关研究的重点应当放在澄清概念、明确界限以及进行实际验证的课题上。基于《中医临床诊疗术语·证候部分》以及《中医诊断学》作为参照［4-5］，对10篇相关文献中提及的中医临床分类进行标准化梳理，整合所有相关证型。对于那些复杂且难以形成统一规范的证候描述，保留其原有表述。通过这个过程，对筛选出的证型进行详细剖析，并提取其对应的病位与病性等关键信息。同时，搜集包含文献的第一作者、发布年份、样本数量、样本来源和性别分布等基本信息。

1.6 数据资料的统计分析 对纳入文献进行数据整理，其中包括第一作者姓名、文章发表日期、病例数量、病例的地理来源及性别比例等信息，并进行汇总，对中医辨证分型和证素进行分类，记录在Excel数据表中。采用描述性方法进行统计分析。

2 结 果

2.1 文献检索结果 共检索到747篇相关文献，去除重复文献后，筛选出733篇。通过对文献的内容、作者、研究主题等审查，进一步阅读每篇文献的标题和摘要，剔除686篇文献。对剩余文献进行全文阅读，最终纳入10篇文献。与中医证型和证素有关的文献筛选流程见图1。

2.2 纳入文献的基本情况 纳入的10篇文献总病例数为887例，文献病例数最低26例，最高237例。

病例记录最早2009年，最晚2022年。从文献公布时间看，2009年至2013年文献2篇，病例96例（10.82%）；2014年至2017年文献1篇，病例110例（12.40%）；2018年至2019年文献4篇，病例421例（47.46%）；2020年至2022年文献3篇，病例260例（29.31%）。病例来源8个省份，河南、湖北各2篇（各占20%），黑龙江、重庆、浙江、安徽、河北和山东各1篇（各占10%）。有关硬皮病中医证型及证素文献的基本情况，见图2。

2.3 硬皮病患者中医证型分布情况 纳入的10篇中医文献中，中医临床分型数量不等，最多的4种，最少的仅有1种。为了保持一致性，对文献中提及的中医分型进行标准化整理，并将命名不同但实质相同的证型合并（如：脾肾阳虚证和脾肾亏虚证均归入脾肾阳虚证），经整理后共识别出10种不同的证型，其中6种为实证，共计547例（59.27%）；2种为虚证，共计272例（29.47%）；2种是虚实并存的混合证型，共计104例（11.26%）。在频次统计中，出现最多的3种证型依次是脾肾阳虚证（20.15%）、气滞血瘀肝肾失调证（11.92%）、湿热阻络证（10.51%）。硬皮病患者具体中医证型分布见表1。

2.4 硬皮病患者中医证素的分布情况

2.4.1 病位证素分布情况 从10种证型中筛选出6种病位证素。其中，与肾有关的病位证素出现的频率最高，占34.72%。肾、脾和肺三者的频次合计占比为73.61%，脉络、肝和心合计占比为26.39%。病位证素出现的频次及频率见表2。

2.4.2 病性证素分布情况 从10种中医证型中共筛选出8种病性证素，总发生频次1232次。其中排名前4位的病性证素是瘀、湿、阳虚和气滞，占总频次的71.85%。病性证素发生频次和频率见表3。

3 讨 论

硬皮病的成因目前尚不完全清楚，其病程多为慢性起病、逐步加重并可能波及多个器官，现阶段尚未有明确且有效的药物或治疗手段，且预后较差。中医学通过全面观察疾病性质、诊断证型、病性、病位等要素，分析病理本质与临床症状，辨证论治，显示出中医药治疗硬皮病的特有优势，从而提升患者的生命质量［6-7］。

中医对硬皮病的证候划分较为复杂，目前关于其证型的界定标准并不统一，存在不同的观点。范永升［8］认为，本病为本虚标实之证，本虚为肾阳亏虚、肺脾不足，标实为血瘀、寒凝，治疗原则为扶正祛邪，根据疾病的不同发展阶段应用培补肺脾、温阳散寒、益气养阴、祛瘀通络、温阳利水、温肾纳气等治法。国医大师熊继柏［9］治疗硬皮病主张益气活血祛瘀，兼补益肝肾，益气健脾，以通四肢经络。禤国维［10］提出本病为肝肾不足、血瘀寒凝、痹阻脉络、气血两虚而致肌肤失养所致，提出了滋补肝肾、温阳散寒、活血通络、益气补血的治疗原则。国医大师张磊［11］认为，硬皮病为奇病，病在络脉，核心病机为奇邪入络、络脉痹阻，营卫气血失运，肌肤、脏腑失于濡养，临床表现为四肢末端或全身皮肤的对称性发紧、增厚、水肿，甚至硬化。外邪侵淫亦可致皮痹，在皮痹早期由于风寒湿之邪郁而化热，致使患者表现为湿热之候，因此临床上遇硬皮病属邪实证候时可分别予温经散寒、除湿通络及清热除湿通络之法［12］。以上观点与此次文献研究得出的结论基本一致，即硬皮病中医证型主要以脾肾阳虚证、气滞血瘀肝肾失调证、湿热阻络证、痰阻血瘀证、肺气虚弱证、风湿痹阻证、瘀血痹阻证、寒湿内侵证等为主。

此外，本研究涉及性别分布数据报道的9篇文献中，涵盖了792例病例，其中男256例，女536例，这一现象提示女性硬皮病发生率可能高于男性，这一点与其他相关硬皮病研究的发现相吻合［1，13］。研究还进一步分析和探讨了硬皮病患者中医病位和证素分布，并表明临床应重视硬皮病综合性治疗，注重病机特征如“瘀、湿、阳虚、气滞”，并根据不同病位和病性证素，应用活血化瘀、祛湿温阳、益气活络等治疗策略。硬皮病通常具有慢性进展性，其病性状态往往表现本虚标实，常见虚中带实、实中夹虚的情况，在病程中可能因虚引起实症，或由实症转向虚弱，导致病情变得复杂，表现为虚实交织，以及寒热症状不一，每个发展阶段的症状都有其独特性。因此治疗过程中需要依据患者的病发部位和病程阶段，采用不同的治则和方药。随着疾病的持续，也可以依据患者的具体证候特征采用中医外治疗法，如药物熏洗、温热敷贴、针灸和艾灸等，以期达到软化硬化皮肤、缓解临床症状的目的［14］。

综上所述，本研究回顾了近15年内中国知网数据库有关中医药治疗硬皮病的中文文献资料，旨在对硬皮病中医证型及证候要素进行初步分析，以期揭示其分布规律。这项工作旨在为中医辨证施治的标准化提供量化的支持，有助于临床医生进一步把握硬皮病的证候和病理特征，并利用中医治疗提升疗效。然而，由于本研究所包含的文献数量和涉及的病例较少，并且可能受到文献本身质量的限制，研究结果仍存局限性。将来需要通过更广泛的样本量和多个中心的深入调查，深化对硬皮病中医证候及其要素分布的认识，为硬皮病的中医治疗提供更加科学的理论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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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5-13；修回日期：2024-0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