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日记》: 现实镜像中普遍情感的传达

2024-11-21 00:00:00边琦
今古文创 2024年42期

【摘要】中国香港电影《年少日记》以中学老师郑Sir的回忆为线,通过多重时空和视点交织的叙事呈现了众多隐含血与痛的议题,也进一步引发了观众对于年少的回忆。对社会、家庭再到个人的真实镜像陈述与观众构成一种对话关系,揭示了隐藏在人们心中的普遍情感,形成了广泛的社会关联。

【关键词】《年少日记》;现实镜像;普遍情感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42-0079-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42.022

由卓亦谦执导的电影《年少日记》,在中国内地公映后引起观众的强烈情感共鸣。这部影片很好地植根于当下大众文化语境,典型地反映了东亚社会、东亚家庭的原始面貌,在荧幕上真实地再现了曾属于观众个人的人生经历,在多重时空和视点交织的叙事中,传达了当代人的普遍情感。

一、社会镜像——时代浪潮下被裹挟的“中产”

伴随着经济的高速增长,人们的基本生存需求得到满足,对物质的需求迈向更高层次。但在追求物质满足的过程中,“物”被给予各种“符号”,人们为获得“符号”带来的精神满足,逐渐陷入了“符号消费”的漩涡。在这过程中,人与人的关系发生变化,“合同制”的生产关系保障了生产的顺利进行,集体意识逐渐削弱,人的思想与行为也逐渐异化。

(一)“拜物”思想与“符号消费”

随着社会经济的不断变化与发展,消费逐渐成了一种新的生产,即消费不再是一个被动的占有过程,而是一种全新的主动关系。消费的这种原则性指导作用使得社会经济依赖于不断地制造消费和引导消费。[1]在这一背景下,消费对人们思想和行为的影响力也不断增大。人们进行消费行为时,也不再单单考虑其实用价值,而渐渐注重所附着的“符号价值”。例如,购买某一商品则意味你拥有较高的经济实力或属于某一特定社会阶层。于是在对“符号价值”的追逐中,一种源自外在物质的评价体系形成。为了满足于这个评价体系,人们开始自我压榨、自我剥削、自我异化,而忽视了自己的内心,所有的行为似乎只有符合客观的标准才有实施的意义。故事中的社会中产阶层便是典型,他们常常将自己置于这个评价体系之中,因为他们本就是满足于社会评价体系而跻身于中产阶层的,所以也希望进一步符合这一体系而更进一步去再一次提高社会地位,所以他们常常“乐在其中”,成为这一体系的构建者和助推者。对奢侈消费的体验,是他们对于自身阶层确证的方式。当奢侈消费成为一种生活方式,奢侈品的拥有成了一种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人们便深陷于“拜物”的泥潭。个别的或偶然的“拜物”并不可怕甚至是无伤大雅,但危险的是“拜物”成为一种不用言说的“潜规则”,一种衡量人的潜性的“条款”。当“拜物”所带来的“符号消费”变为我们消费的唯一理由时,商品原有的使用价值就被剥离,消费行为也就失去了其真实性,作为消费主体的人也就失去其自由性。

(二)削弱的集体意识与“绩效化”社会

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改变的不止人们的思想和行为,还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市场经济的迅速发展和社会分工的日益深入,让人们日益摆脱了曾经的人身依附关系,“合同制”这一新的生产关系产生。这一新的生产关系保障了没有人身依附关系的生产模式顺利进行。“合同制”生产关系下,人们签署劳动契约的前提本就是为了满足个体的需要,再加之“竞争机制”的引入、灵活多变的就业环境和同一集体中个体缺乏共通愿景等因素让集体意识不断削弱,人们渐渐用资本的逻辑思维方式来看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2]于是在社会追求速度时,“绩效”这一概念应运而生。我们需要贡献自己的能力去为集体创造价值,标准化的“绩效”是对我们主观能动性的一个很好的衡量标准。但当我们盲目去追求达到这个标准时,“绩效”便被滥用,进而附着了“功利”色彩。社会中被附着了“功利”色彩的“绩效化”观念造就了“绩效化”的父母和“绩效化”的老师,进而产生了“绩效化”的家庭和“绩效化”的学校,而像电影中郑有杰这样的孩子在“绩效化”的衡量标准下便成了“没用者”“多余人”,甚至被其亲生父亲评价为“垃圾”。众所周知家庭是温暖的港湾,学校是成长的沃土,但是故事中两个本该充满阳光和温暖的地方却变得冷冰冰而让人不能停下脚步休息。当郑Sir所在的学校出现遗书时,大部分老师想得都是如何“大事化小”“息事宁人”,他们不想出现任何意外影响自己的生活,因为那没有必要。不能增加“绩效”的事情变成了与己无关的事情,变成了不必要做的事情。

(三)“异化”的中产阶层

没有人的生活可以脱离所处的时代,因为时代的发展而跃迁为社会中产阶层的这批人,也一直被变化的时代所束缚。郑自雄般的一代人赶上了香港经济高增长期,高速发展的制造业、金融业和房地产企业为愿意接受挑战和勤勉努力的人提供了大量机会和舞台。他们在自己的努力后顺利实现了阶层的跨越,对于源于外在物质的评价体系来说,他是一个成功者、胜利者。但有限的视野使他忽视了自己背靠的时代红利,而在现阶段义务教育普及的社会情况下,新生一代的素质已然更高,想要脱颖而出的难度必然与过去不可同日而语。但郑自雄式的家长绝不允许自己努力实现的阶层跃迁,由于孩子的不优秀而终止于下一代,他不忍看见自己的努力被付之一炬。这个时候被普遍认为是社会阶层流动的关键途径的教育就尤为重要,不优异的成绩则意味着不能满足于外在的价值评价。郑自雄这般的中产阶层恰恰是以社会标准评价自己,而后以自己标准评价孩子的典型,美其名曰“为了你好”,养育孩子对他来说已经成为巩固社会地位、家族利益和声望的载体。[3]于是对于家庭社会地位的担忧便从父亲传递给了孩子。这些情绪不断地被传输,慢慢侵蚀孩子的心理健康。而年少的孩子尚缺乏充足的社会经验,被夸大的成绩作用加剧了自我认知的错误,产生自我否定,自卑等心理,焦虑、迷惘、不安最终使他们走向抑郁,乃至于走向自杀。中产阶层就这样在外部时代和内部动因,社会与个人的互构中逐渐走向“异化”。

二、家庭镜像——寻常家庭中孩子的无助

家庭是社会的基本单位,社会对家庭的结构、功能和角色分配有着重要影响,被时代“异化”的中产阶层有着属于他们的普遍家庭情况。《年少日记》中出现的家庭并不复杂,“专制的父亲”、“冷漠的家庭生态”、“生存”与“存在”的代际矛盾构成了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就是这样一个寻常的家庭,向我们道来了寻常孩子的无助。

(一)专制的父亲

故事中的父亲郑自雄是一个精英主义的成功者,他是香港经济高增长期中产一代的典型代表也是“东亚严父”的典型代表。背靠时代的红利加之个人的努力,他获得了社会普遍价值下的成功。然而他认为他的成功完全源于个人的努力,而家庭中的一切也都是他花钱买来的,所以他理应在家庭中占有支配地位。他没有同理心,不理解、不共情那些由于各种原因未能取得世俗意义上成功的人,即使这个不成功的人是他的儿子——郑有杰。在对待儿子上他秉承着,“‘打’‘逼’可以成材”的观念,无限制不考虑实际情况地对孩子施加压力。当郑有杰成绩没有达到父亲要求时,甚至是以家庭为单位的旅游活动都不打算带上他,这无异于将“不优秀”的他排除在家庭之外。无可喘息的压力最终导致了郑有杰的夜不能寐。

从历史的维度来看,受封建糟粕的影响“父为子纲”的理念并未完全退出历史舞台。郑自雄式的父亲对于子代的抚养投入了自己的精力和金钱,这就导致了其对子代的衣食住行拥有极具渗透力的掌控权,作为父亲的郑自雄也表现出对于父权的依赖与偏好。[4]而随着孩子的成长以及接受教育,逐渐形成自己的价值观念,加之能力、环境等种种主、客观因素的制约,不能满足或不顺从父亲的期待便成了常事。父亲自然对此是不满的,表现出的行为便是父权的进一步滥用,对于孩子在成绩或其他场合的不满足于自己期待的错误行为,往往采取加压的措施。父亲加压,孩子受压,恶性循环便由此开始,未满足期待的事情并不会有所改善,反而使父子关系迈向深渊。神话故事中的哪吒最终“剔骨还父”,《年少日记》中郑有杰则是走向天台。

(二)冷漠的家庭生态

故事中郑有杰也曾向母亲郑黎嘉欣求助自己睡不着,想去看精神科医生。但母亲却说:“精神科是给患精神病的人看地,你是疯子吗?”少年想要自救的愿望被无情且无意识的掐灭了。除此,当母亲与父亲吵架时,悲伤的母亲将愤怒转向孩子:“如果我们离婚,一定是因为你!”母亲可能不是有意伤害孩子,但她的行为确实产生了这种影响。而令我们害怕的正是这种无意识,是这种对孩子的忽视和教育知识的匮乏。父母长期的严厉形象,给孩子提供了情绪暴躁、容易产生攻击性行为的模仿榜样,对孩子生命价值观教育的不重视又使得孩子最终选择以暴力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5]在家中他还有一个弟弟叫郑有俊,但弟弟的优秀再一次使得哥哥无地自容。“聪明弟弟”和“笨蛋哥哥”的桥段再次上演,在父亲郑自雄的教导下,“落后是可耻的,是要挨打的”。而家中落后的似乎只有自己,自己和这个家庭格格不入,他渐渐觉得,没有自己这才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他在日记里重复着,“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自杀前,他曾爬上弟弟的床铺,想要寻求安慰,但是在父母的长期疏离下弟弟也并不是很喜欢这个“笨蛋哥哥”,所以生前的最后一次求助也并没有收获安慰。从自杀愿望到自杀行为,家庭带来的受挫感和累赘感一步一步将郑有杰推向了悬崖。[6]

(三)“生存”与“存在”的代际矛盾

在父亲郑自雄的年代,大部分人还在为了“吃饱饭”而发愁,即大部分人仍在努力达到“生存”的目的。郑有杰作为新一代人,其基本的物质生活已经得到保证,在素质教育背景下,更多的是追求超越物质的精神上的诉求,即“存在”的意义。两代人的家庭矛盾本质上是时代交替背景下思想观念的变化与冲突。对于父亲郑自雄来说,“学习成绩”意味着你将来的收入,等同于你将来的生活质量和社会地位。这在郑自雄的价值体系中是十分重要的,是孩子理应去重视的,甚至是应该拼命达到的标准,他不明白孩子为何不去将一切精力投入到学习上。对于郑有杰这样的孩子来说,他可能兴趣并不在此。他常常徘徊在模型店的橱窗外,常常在深夜沉浸于漫画书中的世界,也没有将学习成绩与未来的物质生活进行关联,他学习的动力更多是为了满足父亲的需要,为了在这个家庭安稳地生存。这种价值的矛盾,在当代是一个较为普遍的现象。但是对于多数家庭并无法真正意识到隐藏在表象后的这一本质矛盾,父母与子女处理问题的方式也不是积极地沟通,而是“矛盾爆发”—— “冷战”—— “冷静”—— “回归平静”—— “矛盾再次爆发”这样一个恶性循环的过程。家庭成员之间的隔阂,会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中逐渐扩大,情感上撕裂的矛盾最终会腐蚀每一位家庭成员。

三、个体镜像—— “异化”的最终承受者

家庭对个体的情感稳定、身份认同和社会行为都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异化”的中产阶层家庭普遍存在的归属感、认同感的缺失和对价值观塑造的忽视,最终导致了个体在身份认同上的困惑以及在情感上不安全和不稳定感。在“异化”的家庭中,无论性别、年龄都不可避免地承受着被“异化”的痛苦。

(一)自我情绪的缺失

故事中聚焦了许多典型的成长中脆弱无依的孩子,其中大多存在自我情绪缺失的现象。郑有杰,一个怎么努力都无法优秀的“笨孩子”;“蛋糕”,被同学霸凌却无力反抗的懦弱的孩子;郑有俊,一个服从于客观标准而压抑情感的孩子。他们的年少被“绩效化”背景下“功利主义”教育思想所绑架,每天的生活就是做不完的习题和没有色彩的分数,对自我情绪的体验和自我情绪的调节已经出现了问题。虽然“功利主义”教育思想与我们的教育思想相违背,可是在人人都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停下脚步,所以“教育内卷”应运而生。而身处时代洪流下的孩子是不能去决定的,只能被动地服从,因为他们尚没有“独立的经济能力”,所以不能也不敢发表意见,否则他们面对的将不止有社会的客观压力,还有父母主观上的情绪伤害。在这种教育制度下,逐渐就会养成顺从的心理,一个人的情绪不重要,想要什么也不重要,只需要符合统一的评价标准就能得到社会的接受和认可,他们正常的自我情绪需求在成长过程中持续性地被侵蚀。长期侵蚀的伴生物便是“无用感”的产生,我们常常听见“老年人”提到自己“无用”了,这是人际、社会关系疏远带来的结果,但是如今“无用感”已经体现在了这些被“功利主义”绑架的孩子身上,当他们的成绩不能为人称道时,即使有着其他优点也可能被视而不见。

(二)身份认同的困境

郑有俊的故事反映了童年家庭悲剧对个人成长的深远影响。他在哥哥还健康活着时就被迫做着情感切割,哥哥是父亲口中的“垃圾”、课堂上老师责罚的反例和同学们肆意嘲笑的对象。年少的有俊为了避免哥哥的遭遇殃及自身,而选择了疏离他,本该是其乐融融的兄弟却因为外在的价值判断而不能有过多的情感交流,这无疑是一种对心灵的摧残。在“哥哥自杀”的事件后,他不仅背负着自责,还对家庭生活产生了深深的恐惧。虽然他本身可能并没有什么责任,但这种恐惧导致他在面对即将成为丈夫和父亲的重大责任时选择了逃避。他害怕自己无法摆脱家族悲剧的阴影,担心自己会重蹈父亲的覆辙,成为一个不称职的家长。同时,他也害怕自己的情感再一次受到来自家庭成员的伤害。或许由于童年的特殊经历,他选择了老师这一工作。比起其他老师,他更专注于关怀孩子的精神健康,可能是独特的家庭经历使得他认识到心理健康的重要性,也可能是希望通过帮助学生处理类似的心理问题,弥补自己内心对于哥哥的愧疚。郑有俊的经历揭示了童年经历对个人未来角色扮演的潜在影响。他的自我怀疑和恐惧并非孤立现象,而是许多经历过童年创伤的人所共有的感受。这种心理状态不仅影响个人的情感福祉,还可能影响他们的人际关系和社会功能。在面对“遗书”问题时,郑有俊与其他老师的观点是不一样的,但是他并未明确表达出来。他在做出选择时,没有意识到他人可能也会支持自己的观点。这种忽视来源于对他人反应的不确定感和对自我价值的长期低估。长期压抑带来的个人价值的误区、自我本性的分裂以及理想的幻灭等各种严重后果一直伴随影响这些孩子。[7]

(三)女性的自我规训与屈从

由于故事的叙述,我们习惯于将目光聚焦在了受害的孩子身上而忽视了郑有杰的母亲,她作为家庭“精神暴力”使用者的同时也是受害者。故事中的母亲同时还遭受着来自其丈夫的精神、情感控制,她信以为真地认为丈夫在提供了家庭经济来源的基础上就可以忽视其他家庭成员的感受,理所应当地忍受着来自丈夫的责骂。这种对于自身权利的不自知和不维护也是造成其个人、家庭悲剧的重要原因。封建社会对于女性的剥削采用的手段非常的显性,对于显性的手段人们有着强烈的反抗意识,故而过去的那种剥削不复存在。但在数字化媒体的当下,资本对于女性的剥削正在以极其隐蔽的手段进行着。在对斗鱼弹幕进行数据分析时,发现观众对女性才能的忽略和身体的特殊关注仍然普遍存在,女性形象的消费也仍是弹幕中的主流文化形态。[8]在新媒体中,存在以身体的特殊关注为卖点的众多主播,这无疑是对剥削的自我屈从。这些看似没有受到损失的行为,在潜性地构造男女的不平等,潜移默化地改变着人们的思维方式。这种看似没有问题的隐形的社会思想的存在,极易在个体间迅速传递,进而形成普遍的社会价值观念。在构建新型“男女平等”的社会秩序的进程中,更需要鼓励与强调女性不被裹挟,用于面对风险的独立思考的能力。

(四)伦理孝道与情感需求间的矛盾

故事中的父亲郑自雄,在他年老之后躺在病床上时,剩下的更多是孤寂与冷漠。他已经无力维护过去盛年时不肯放弃的一切,这个时候他开始思念起了离世的儿子郑有杰,他拨弄已经坏掉的录音机,听着过去被自己斥责的儿子弹得不好的曲子。所幸,他还有一个儿子,我们通过影片可以看见郑有俊内心对父亲还有感情,但是长期的父子间思想上的隔离,最终让双方背道而驰。他对待父亲的感情是十分矛盾的,他希望有一个慈爱的父亲进而拥有父慈子孝的家庭关系,但是父亲的冷酷与严厉让他并没有从父亲那里获取所期待的感情,而自己也就无理由对父亲尽一个做儿子的孝心。但是在公序良俗的影响下,他还是来父亲的病床前看望父亲,只不过每一次都是带着内心复杂的矛盾。这种内心的矛盾是儿子一方面受到社会传统和道德规范的驱使去尽孝,另一方面又因为缺乏情感基础而感到心理上的抵触。这一复杂的矛盾体现了儒家思想中的家庭伦理观念与现代个体情感需求之间的张力。在儒家文化中,父慈子孝被视为理想的家庭关系模式,强调的是长辈的慈爱与晚辈的孝顺是相互关联、相互促进的。然而,当父亲未能提供预期的慈爱时,儿子感到困惑和挫败,进而难以实现自己对孝道的期望。一个外人看来温馨的中产阶层家庭,在其幸福表面的下隐藏的却是夫妻间、父母和子女间、兄弟姐妹之间看不到的隔阂与疏离。家人之间关系的异化,对人的影响深远且持久,而像这样的中产阶层家庭不是个例,被家庭影响所裹挟一生的人也不是少数。

四、结语

社会对家庭产生影响,家庭的影响传递给每个家庭中的个体,无数个个体又组成社会。很多观众也曾像郑有杰一般,在儿时独自面对一切灾难,生活在一个角色失调的家庭,在社会滚滚向前的浪潮下不敢停下脚步,每天独自承担所有的情感。所以与其说是怜悯郑有杰,不如说是怜悯过去年幼的自己。导演通过对故事悲剧性地刻画,将“命运的不可控”,“个人的无助”从银幕中穿透出来牵动着每一位观众的心。通过塑造“我”与“银幕中的我”的共振,沟通了电影与观众,连接了过去与现在。观众作为现实中的存在,在目睹“自己过去的悲剧”在银幕中重现时,被激发了渴望阻止悲剧发生的情绪,“悲剧中的对抗”也由此产生,悲剧的价值因此得到显现。观众萌发了改变现实的渴望,他们此刻没有麻木,只有对“不健康的价值观”的反思与愤怒。正是这种情绪的彰显,人们才有了打破“恶性循环”枷锁的精神力量。

参考文献:

[1]王众凯.消费社会中符号拜物教研究的理论反思[D].哈尔滨师范大学,2022.

[2]李转运.道德冷漠现象的伦理思考[J].品位·经典, 2021,(18):106-109.

[3]薛文慧.拜物主义及人际关系商品化现象研究——以伊迪斯·华顿的《纯真年代》为例[J].佳木斯职业学院学报,2023,39(06):88-90.

[4]揭祎琳.现代焦虑与文化想象:近年来中国电影中的父子关系[J].天府新论,2023,(06):133-140.

[5]贾林祥,耿晓晨.家庭教养方式对中学生生命意义感的影响[J].赣南师范学院学报,2013,34(02).

[6]应梦婷,江光荣,鲁婷等.从自杀意念到自杀尝试:自杀行动转变的理论模型与风险因素[J].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2024,32(02):314-322.

[7]李洁.浅析班·骆维特的身份认同困境[J].长江小说鉴赏,2024,(04):79-82.

[8]张晋毓.规训与异化:数字资本化下社会个体否定性的缺失[J].东南传播,2023,(09):97-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