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寂静如镜,柳色新晴后,汾泉轻抚岸边草,风送来水草的香。
白鹭以羽翼勾勒时光,轻盈在碧波之上。
初日洒金,长空漾悠悠云梦,白鹭翩翩起舞,如同一阕新作的歌,飘飘欲仙。
水波不兴,倒映着彼此的寂寞,它们静看世间烟火,于无声处听惊雷。
河水慢慢流,白鹭添点墨,一行行诗句,在水面上展开,每一瞬,都捕捉着飞翔的灵魂,那是自由的模样,天地间最深的哲理。
何时开始,每逢低垂的夕阳,都有白鹭飞回的影子,悠长的河道,是它们的归途,在黄昏的涟漪中,静寻归宿。
忽而几声啼鹭,戏水成趣,在清辉下,它们纤影婆娑。
岁月长河,一只白鹭穿梭,牵动四季的轮回,在汾泉河畔,每个清晨都与它相见,那一瞥间的眼神,蕴含无尽的故事。
青山绿水,古径无人,唯有白鹭,与水为友,飞过千山万水,不染一尘,恰是无声的诗,流淌在时间的边缘。
不问从何处来,又将飞往何方,白鹭的羽翼,总带着轻盈与高洁,在这个凡尘世界,寻一处清净,汾泉,或许就是它们灵魂的归宿。
汾泉河上,白鹭点点,宛如天边最后的点缀,凄美而又高远,飘过人间,留下长风万里的诗行。
一夜北风吟,披着霜的铠甲,轻轻点缀汾泉河上雪白的衣裳。
晨光破晓来,沾湿了每一片苍茫,水墨画般的天与地辉映,把冬的精致寄托在水波不兴的静谧之间。
孤舟轻泛,滑过冰凌,仿佛拨动一根根清冷的琴弦,河声,断续,又绵延,在寒冷中穿行,撩拨着岁月的风烟。
岸边,老柳依旧。她的影子斜斜地铺在波光粼粼的碎玉之上,孤独地站立,默守着古老的誓言与冬日的沉默。
雪还在落,无声地堆叠。她为这冷河盖上软厚的白毯,轻轻地,又深情地吻过每一处被遗忘的边缘。
不远处,村庄的炊烟袅袅,农家小院,炉火正旺。孩子们的笑声,穿过重重霜雾,落在这条古老河流的耳边。
此河何以静,身套银装。它在冬的诗句中游走,将寒流变作一章章的赞歌。
河畔的鹅卵石被冷雾亲吻,每一粒都显得格外清晰、明亮。
我踏着这些散落的星辰,听着雪花入水的声音,轻柔、缠绵。
你看,汾泉河的每一个微光,都在诉说着冬日的纯粹与深远,仿佛一位老人沉醉于世间冷暖的记叙,用白雪讲述,但叙述无声,情感深重。
我留下脚印,轻轻一串,每一步都沉重又留恋,就像读完一首绝美的长诗,不愿翻篇,心存着无尽的缱绻。
在这冰封的汾泉河边,飘忽的思绪也被冻结,不是冷,而是被美景牢牢锁定,连呼吸也怕破坏了这份沉稳。
雪落汾泉河,静默是她的语言,而我将这寂静听得入迷,心湖里,泛起一圈圈温柔的涟漪。
一行行鸭子在轻波上,扑棱棱婆娑在落日下。
黄昏里,风是温柔的老渔夫,一网飘香,轻拂过田野的脸庞。
脚下泥土,湿漉漉的画卷,每一个脚印都是深浅不一的篆刻,鸭群,排成了未完的诗句,一字,又一字,舒缓划开静默的水面。
瓦蓝的天,太阳的最后一抹尊严,黄色的圆帽慢慢沉入地平,鸭子们仿佛懂得天色的秘密,嘎嘎声里带着几分急切。
“快,快,归笼!”老者的声音把宁静撕成两半,鸭子们仿佛有默契,队形更紧,速度更快。
水里映出橘红割舍不掉的晚霞,鸭子身后是一道道粼波,岸边老柳,目送这一刻的流年,枝丫轻拂,时光倒转。
一片片叶子开始轻声低语,合唱那些关于收成的故事,豆田边,留下了夜色和农家的灯火,消融在这初秋的来信里。
放鸭排,归于宁静,每日傍晚的仪式,孩童在堤坝上奔跑,风筝摇曳,澄清天空的最后诗行。
窄窄的乡间小路,黄昏下的老人和鸭群,向西,向家,全都向着那渐隐的辉煌,声声嘶鸣,是掩不住的期盼。
放鸭排,是生活的节拍,简单而又不乏新意,它们在水田间自由编织,牧童的笛声,悠扬而远。
鸭脚泥水,是繁华的余音,沉淀着农耕文化的厚重和温柔,一季又一季,年复一年,田间地头,诉说着自然的恩赐。
落日,铺就最温暖的席位,在鸭排的领航下,每个夜晚都有故事萌芽,记忆,在田间慢慢积攒。
这是放鸭排,是农事的支配,更是乡愁和诗意的交替。在残阳下,老翁把时光丢回水里,水,又把光阴回赠予天际。
星星·散文诗2024年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