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我们家院子里有两棵葡萄藤。盛夏时节,爸妈在家里午睡,我就一个人偷偷钻到葡萄藤下,把稍微晒红的葡萄一颗颗抠下来吃掉。还没成熟的葡萄,又酸又涩,只有隐隐约约的一点甜味。现在想起那种味道,嘴巴里还会不自觉地分泌口水。
今天陪侄儿西瓜读汪曾祺先生的《葡萄月令》,和他讲起曾经院子里那两棵葡萄藤,他满眼羡慕。
“二姑,你见过葡萄开花吗?是这里写的‘淡黄微绿’这种小花吗?”
“葡萄花还真没见过,它花期太短,我看到的时候它已经结出‘绿豆大的葡萄粒’了。”
“那你掐过葡萄须吗?”
“那当然,葡萄藤喝了水,‘简直是瞎长’,要经常给它打条、掐须。掐下来的须像一条条绿色的小胡子,粘在鼻子下,可好玩了。”
“那这两棵葡萄藤后来去哪了?我从小就没见过它们。”
“有一年冬天太冷,它们睡在葡萄窖里再没有醒来。”
看着西瓜遗憾地噘起嘴,我突然打算再给院子里移栽两棵葡萄藤。这样,一年四季,西瓜都会有关于葡萄的各种期待。不久的将来,西瓜也会有独属于自己的《葡萄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