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臭肉,熏伤了无数网友的心。
昆明长丰学校被家长发现食堂用臭肉事件,目前算是尘埃落定。最终处理结果是,昆明长丰学校被罚十万元,校长及法人代表免职。供货商润升物业被罚568万元并停业。监管部门多人被停职。
这件事之所以在网络上引起热议,一则是其极端恶劣,触犯众怒;一则是它再次点燃了人们对校园餐安全问题的担忧。餐食在健康安全与变质之间,其品质还有很多层次,可能有些校园餐没有达到出现臭肉这么极端的程度,但也有可能存在低于健康餐标准的情况。
校园餐安全,牵动2.91亿学生的家长们。但,校园一墙之隔,令家长的关心无处发力。
校园门难进,难以直观看到食材品质;校园餐配送在相对封闭的链条中运作,监督难以实现;餐食品质评价存在主观差异,单凭个体感受没有说服力,成分检测则需要专业机构,不容易实现。
而除非极端糟糕的食品,一般的餐品品质差一些的话,不一定能造成明显的健康问题。因此对于部分学生和家长意见,有的校方虚与委蛇、敷衍应付,甚至设置多层障碍让家长意见无从反映。即便少数学生出现不良反应,校方还可能狡辩为个体体质差异。
出于尊师重教的风尚,社会通常对学校保持尊让。作为家长,因为担心自己的孩子被针对,所以如果不是遇到特别严重的问题,也不愿意贸然升级事态。
事实上,多个校园安全事故中,都出现过学生或家长被威胁的情况。“鼠头鸭脖”事件,当事学生疑迫于毕业证的压力曾出面改口,希望平息舆论;长丰学校的家长们就被威胁“你们孩子、家长都有档案在学校里面”;浙江一小学学生在给老师、校长反映食堂饭菜差无果后,发视频吐槽,结果被学校施压。
种种主客观原因导致校园餐品质长期处于黑箱中。然而“祸自微而成”,日常监督之不达,校园餐安全问题每次被揭开盖子时,已经是极端事件,成为既遂事故,意味着问题餐已经进入了孩子们的身体,令人痛心。
但相对来说,校园餐安全问题又是很容易防控的。简单的师生同餐、校长陪餐、允许家长随时抽检等,这些操作并不难,而且有的地方已经在学校推行,效果也不错。这样看来,是否能避免校园餐安全问题,主要还是看校方愿不愿意。
采取封闭态度的校方,一部分是安于自己象牙塔的高位姿态;一部分则是顺理成章地将其当作自己为所欲为的掩体。掩体背后,是复杂的利益链条。
通常校园餐单餐价格并不高,从中收受回扣的利润空间似乎不大。记者从一县级纪委处得到的资料显示,一名小学校长按每人每餐0.4元收受学生餐供应方“感谢费”。0.4元看似很少,但积少成多,这名校长在3年间累计收受49.58万元。不敢想象,不同贪心程度的校园管理层,会造成多少参差不齐的学生餐品质。
我们都知道,加强教育部门的监管,制定学生餐品质标准,加强专业检测等办法,都是确保学生餐健康的应有之义。但学生、家长、社会的监督,这些来自切身利益相关者的、无处不在的监督力量,是最有效的扶正祛邪的“阳光”。只有让随时随地的监督成为可能,才能直接断掉某些贪腐者的妄想。
教书育人的地方,树信于人,才配树人。只有教育者言行一致,教育的内容才能被接受,教育的作用才能达成。否则,课堂上那些关于法治和品德的教育,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课下吃进身体里的坏了良心的臭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