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以2014—2020年中国282个地级市(州)为样本,运用双重差分法评估了雾霾治理政策对绿色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雾霾治理政策在促进绿色经济增长方面起到了显著的推动作用。从动态分析来看,政策实施对目标地区绿色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相对稳定。此外,雾霾治理政策对非资源型城市的绿色经济增长具有促进作用,而对资源型城市的作用不显著;同时,相较于规模较大的城市,雾霾治理政策的实施对于中小城市的绿色经济增长的促进效果更为显著。机制分析表明,实施雾霾治理政策通过促进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两条路径促进绿色经济增长。
关键词: 雾霾治理;绿色经济增长;绿色技术创新;产业结构升级
中图分类号: F124.5;X196 文献标识码: A DOI: 10.3963/j.issn.1671-6477.2024.04.011
绿色经济增长作为一种可持续发展的经济模式,已成为全球各国关注的焦点。随着世界各地环境问题的日益严重和资源的稀缺,越来越多的国家开始重视绿色经济增长的重要性。绿色经济增长旨在通过提高资源利用效率、减少环境污染、促进可再生能源开发等手段,实现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和环境的保护。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推动经济社会发展绿色化、低碳化是实现高质量发展的关键。改革开放40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长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然而,随着经济的增长,环境问题日益凸显,政府亟需思考如何处理“经济增长、资源节约、环境友好”三者之间的关系[1]。传统的经济增长模式,即牺牲环境质量以换取速度的粗放式发展,是不可持续的。同时,仅仅追求环境质量而忽略经济发展也会给社会经济带来压力[2]。面对这一挑战,中国政府和社会各界亟需找到一条既能有效治理雾霾又能保证经济健康增长的路径。着力实现绿色经济增长,即在保护环境的同时促进经济发展,是解决这一难题的关键。这要求我们在发展过程中更加注重生态文明建设,推动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转型,确保经济增长与环境保护相得益彰,为实现可持续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雾霾污染对中国的国际形象和人民健康产生了严重影响。根据Chen等人的研究,长期暴露于污染空气中,每上升100 μg/m3的总悬浮颗粒物(TSP)会导致平均预期寿命缩短3年[3]。雾霾对中国的实际影响表现为:各省份和城市之间的污染相互影响日益显著,大气污染呈现出显著的同步性。因此,雾霾治理不仅仅是一个城市或地区的问题,而是一个区域性普遍问题。中国各省份和城市在资源禀赋、能源消耗、污染程度、经济发展水平等方面存在较大差异[4],一刀切的雾霾治理政策不符合现实情况。京津冀地区及周边地区(包括河北、天津、北京、山西、山东等省市)在过去几年一直面临严重的大气污染问题,这些地区的PM2.5浓度常年超标,对居民的健康和生产生活造成了严重危害。此外,京津冀地区是中国经济发展的重要区域,也是人口和交通流动的集中地区,因此对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的要求更为迫切。为此,中央政府将京津冀及周边地区作为全国大气污染防治工作的重点区域,并提出了一系列具体的污染防治措施,2017年2月17日国务院环境保护部印发了《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017ZUH6+d7HtUp8jDLxAbTzT6PM6iTt7Wl64cpdJyGJ23s=年大气污染防治工作方案》,2017年8月21日环保部等10部门联合京津冀、山东、山西、河南等6省市政府出台了《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017—2018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行动方案》。此后又分别于2018年9月21日和2019年10月11日出台了《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018—2019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行动方案》和《京津冀及周边地区2019-2020年秋冬季大气污染综合治理攻坚行动方案》,针对京津冀雾霾治理的措施方案统称为《“2+26”城市治霾方案》。《“2+26”城市治霾方案》综合考虑了产业结构调整、交通治理、燃煤治理、工业污染治理、环保设施建设等多个方面的措施,形成了一套系统的治理策略。这种综合治理的方式更能够全面减少大气污染物的排放,提高治理效果。其次,该方案关注的是中国北方地区特别是北京、天津以及26个重点城市,由于这些城市人口众多,经济发展快速,空气质量的改善直接关系到数千万居民的健康和生活质量,治理效果对整个国家的空气质量改善具有重要影响,通过治理这些地区的大气污染,可以改善更多人的生活环境,提高人民群众的幸福感和生活质量。同时北京、天津和其他26个重点城市作为中国经济和人口密集的区域,对于其他地区的发展和治理具有示范作用。通过成功实施《“2+26”城市治霾方案》,可以为其他地区提供经验和借鉴,推动全国范围内的大气污染治理工作,所以本文选取《“2+26”城市治霾方案》为研究对象。《“2+26”城市治霾方案》实施后会对这28个城市绿色经济增长产生什么影响?该方案的政策效力是否具有长效性?不同地区政策作用效果是否有差?其传导机制是什么?针对这些问题,本文以“2+26”城市为研究对象,通过构造“准自然实验”,采用倾向得分匹配-双重差分法(PSM-DID),从城市层面评估《“2+26”城市治霾方案》政策对这些地区绿色经济增长的影响。
一、相关文献综述
雾霾污染作为一个环境问题,从21世纪初期开始逐渐受到学术界的关注,特别是2010年之后,随着中国北方多个城市出现了严重的雾霾天气,这一议题逐渐成为公共健康和环境保护领域的热点。已有研究聚焦于雾霾的成因、特性以及对人体健康的影响,多数学者运用环境科学、流行病学和大气物理等多学科的方法,对雾霾的成分、来源及其扩散机制进行了深入探讨[5-8]。但是较少有研究运用经济的方法分析雾霾的经济效应,少量研究主要从雾霾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和雾霾治理政策的效果两个方面展开研究。关于雾霾对经济社会发展的影响,一方面,雾霾污染会对经济发展产生负面影响,马丽梅和张晓[9]认为雾霾已成为阻碍中国吸引外资、国际人才和游客的一大障碍,对国际大都市如北京的形象打击尤为严重,损失远超经济利益。邵帅等[10]认为雾霾污染与经济增长之间存在显著的“U”型曲线关系,随着经济增长和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雾霾污染程度往往会加剧。然而,当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雾霾污染程度会逐渐下降,呈现出先下降后上升的“U”型曲线趋势。另一方面,雾霾治理对经济发展有正面影响,邓慧慧[11]认为雾霾治理可以通过改善工业产业结构和提高生产效率等途径推动当地工业绿色转型,正面促进经济发展。关于雾霾治理政策的效果方面,张中祥和曹欢[12]认为,《“2+26”城市治霾方案》的实施取得了显著的空气质量改善效果,在大气治理的过程中,采用区域协同治理手段得到的最终成效往往好于单独地区的政策实施;随着政策出台和治理力度加大,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各类大气污染物浓度显著降低,空气质量明显改善[13-14]。林弋筌和王镝以《大气十条》为研究对象,实证表明该政策显著降低了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三大重点区域的PM2.5年均浓度[15];李少林和王齐齐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证实了《大气十条》能有效地推动节能减碳[16]。
关于绿色经济增长的研究,学术界已经形成了一系列的理论和实证分析。关于绿色经济增长的研究主要集中在绿色经济增长的测量方法和影响因素两个方面。首先,在绿色经济增长的测量方法方面,过去的几十年里,学者们提出了各种各样的测量指标来评估绿色经济增长的水平和效果,这些指标包括绿色全要素生产率(Green Total Factor Productivity,简称GTFP)[17-19]、绿色生产总值(Green Gross Domestic Product,简称GGDP)[20-21]、绿色经济发展指标(Gross Domestic Product,简称GEP)[22]等。在相关影响因素方面,学者们主要从技术创新、产业结构和环境规制等方面探讨经济绿色增长的影响因素。在技术创新方面,范丹和孙晓婷[23]认为绿色技术创新是绿色经济增长的主要推动力。李丫丫和秦帅[24]使用双重固定模型确认了技术创新对绿色经济增长的推动作用。在产业结构方面,刘金全和魏阙[25]认为产业结构升级与绿色经济增长之间的明显因果关系,通过调整产业结构和优化资源配置可以实现绿色经济增长。武建新等[26]认为升级产业结构至第三产业可以引发“结构红利”,从而推动绿色经济增长。这种升级还能通过影响要素配置效率来间接影响经济生产规模,进一步实现产业结构的高级化和合理化。逯进和李婷婷[27]认为中国的产业结构升级正在不断推进,污染物排放强度的减少和生产效率的增加将有助于提高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在环境规制方面,范丹和孙晓婷[23]认为环境规制对绿色经济增长有显著推动作用,并且市场激励型环境规制对绿色经济的推动作用显著大于命令控制型环境规制;冯志军等[28]认为不同类型的环境规制对中国经济绿色增长的影响具有区域差异。
但目前将雾霾治理和绿色经济增长结合起来的文献较少。陈诗一和陈登科运用PM2.5浓度作为关键指标,分析了2004—2013年期间雾霾及其治理措施对中国经济质量的影响,发现雾霾污染明显削弱了经济发展的质量,尤其是通过城市化进程和人力资本的作用。他们认为在推动经济发展的同时,应加强污染治理[29]。韦东明等[30]认为雾霾治理对绿色经济高质量发展具有促进效应,并通过结构效应和技术效应产生作用,雾霾治理的促进效应集中于中低发展地区、非资源型地区和中部地区,政府间策略模仿行为总体上强化了雾霾治理的促进作用。崔立志和陈秋尧运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研究了雾霾治理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研究发现随着环保政绩考核的加入,相对竞优模仿形式下雾霾治理更有助于促进本地、邻地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且不同区域、行业和所有制企业存在差异[31]。Yuan等人[32]应用了动态空间面板联立方程的计量估计方法,对雾霾治理和绿色经济增长的影响进行了考察。研究结果显示,雾霾治理可以促进绿色经济增长。马栋栋[33]认为雾霾治理政策对全要素生产率有着正向显著作用。
综上所述,根据目前的研究,对于雾霾污染的研究主要集中于评估特定政策对空气质量的影响,对于绿色经济增长的研究主要侧重于测量方法和影响因素,较少学者将雾霾治理与绿色经济增长相结合探讨。基于此,本文将“2+26”城市治霾方案作为一项准自然实验,采用双重差分模型探讨雾霾治理对绿色经济增长的影响。其次,本研究考虑了雾霾天数对绿色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从而提供了一个更全面的评估指标。最后,本研究从城市发展的类型和规模的异质性角度出发,对中国不同地区实施“2+26”治霾政策的效果进行了深入分析。这有助于揭示政策效果的地区差异,并探索适合不同地区的绿色经济增长策略,为制定更有针对性的政策提供依据。
二、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设
(一)“2+26”城市治霾方案对绿色经济增长的影响
《“2+26”城市治霾方案》是为应对京津冀及周边地区大气污染问题而制定的一系列政策措施,其目标是通过减少污染物排放改善环境质量。当环境管制的执行力度恰当时,环境管制可以通过激励企业研发新技术或采用新的组织方法来提高企业的生产效率,即“波特假说”理论。根据波特假说,环境治理政策不会增加企业的生产成本,反而能够促进企业的创新[34-35]。一系列的实证研究支持了波特假说[36-37]。实施严格且适宜的环境管制可能会使中国经济赢得提高环境质量和生产率增长的“双赢”结果[38]。《“2+26”城市雾霾治理方案》作为环境治理措施之一,符合波特假说的理念,可以推动绿色经济的增长。
据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2+26”城市治霾方案有效促进了绿色经济增长。
(二)“2+26”城市治霾方案对绿色经济增长的作用机制
“2+26”城市治霾方案能够提升绿色技术创新水平,借助技术溢出效应以及创新示范效应实现绿色经济增长(如图1所示)。关于绿色技术创新对污染的抑制作用,波特假说指出严格的环境法规能够推动绿色技术创新以控制雾霾污染。减少污染排放主要是通过改造传统生产技术,利用节能减排技术提高生产率[39]。
此外,绿色技术创新具有空间集聚特征,区域绿色技术创新在相邻区域间表现出模仿行为。Li等[40]发现,这些措施可以协同提高区域间的绿色技术创新效率和环境资源效益。另外,研究表明,技术进步是推动企业发展的重要驱动力。同时,绿色技术创新能够使企业实现低投入高产出的集约化生产,并成为发展的支柱。这种创新能够避免传统技术创新对环境造成的污染,进而实现可持续经济增长[41]。绿色技术创新的推动使得绿色经济增长实现,有益于促进绿色产业的发展,提升了企业的竞争力和形象,刺激了市场需求,并同步降低了环境风险,推进了可持续发展的实施。
根据孙瑾等的观点,产业结构升级是保障我国绿色经济增长的基础和整体趋势[20]。全国范围内,第三产业的发展对绿色增长起到了促进作用。当一个地区的主导产业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产业转变时,可能会降低绿色经济增长水平。第三产业比重的增加有助于提高资源利用效率,提升绿色全要素生产率[42]。在雾霾治理机制的推动下,企业被迫改变传统的高污染、高排放的生产方式,逐渐淘汰过时的产能,推动产业结构向低污染、低能耗的生产方式转变。此外,与其他行业相比,石油、化工和钢铁等污染严重的行业受到雾霾政策的限制更加严格。这项政策将迫使这些行业进行转型,以提升产业结构和发挥产业转型所带来的环境保护和经济增长的红利效应。因此,这些行业的转型升级成为实现经济绿色增长的重要途径。
基于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2+26”城市治霾方案可以通过提高绿色技术创新实现绿色经济增长。
假设3:“2+26”城市治霾方案可以通过产业结构升级促进绿色经济增长。
三、研究设计
(一)模型设定
本文以《“2+26”城市治霾方案》为准自然实验,采用倾向得分匹配-双重差分法(PSM-DID)进行因果识别。处理组(T)为实施政策的28个城市①,控制组(C)是未实施该政策标准的254个城市,总共获得282个城市样本。通过处理组和控制组内样本城市的对比来评估《“2+26”城市治霾方案》对于绿色经济的影响效果。具体计量模型如下:
yit=β0+β1Policyi×Timet+ξXit+μi+ηt+εit (1)
式中:i、t分别表示城市和年度;yit代表绿色经济增长指数;Policyi表示是否实施了《“2+26”城市治霾方案》的地区虚拟变量,Policyi=1为处理组,表示城市i实施了《“2+26”城市治霾方案》政策,反之,则取0;Timet表示实施《“2+26”城市治霾方案》的时间虚拟变量,Timet=1表示实施《“2+26”城市治霾方案》及之后的年份;β1代表雾霾治理政策对绿色经济增长的影响;Xit代表其他的一些控制变量,例如经济发展水平、投资开放水平等;μi代表地区固定效应;ηt代表时间固定效应;εit代表随机扰动项。
(二)数据及变量说明
1.样本选择和数据来源
本文的数据全部来源于国家统计局以及《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中国工业经济统计年鉴》和《中国城市统计年鉴》。根据数据的可得性、完整性及准确性,所选取的样本时间为2014—2020年,剔除数据缺失较为严重的城市后,选取全国282个城市,并根据《“2+26”城市治霾方案》将政策实施的28个城市划分为处理组,其余城市为控制组。
2.变量选取
(1)被解释变量:绿色经济增长
本文将绿色经济增长看成经济增长水平的提升和环境污染水平的下降。基于此,纳入了环境和经济因素的绿色全要素生产率是判断区域绿色经济增长的重要依据[30]。绿色经济增长要求将经济增长和环境污染同时纳入分析框架。传统的GDP衡量指标只单纯考虑了经济增长,未合理考虑环境污染,以致我们在追求经济增长的同时,牺牲了环境。对于绿色经济增长的研究,最主要的难点是如何度量绿色经济增长,因为绿色经济增长本身是不可以直接观测的,需要借助数学规划方法或计量经济学技术[1]。
NDDF也称为非径向方向距离函数,是一种用于衡量非无差异效率的生产效率的函数。与传统的径向方向距离函数不同,NDDF不要求所有生产单位都具有相同的生产效率。相反,NDDF允许每个生产单位都有其自己的效率水平。NDDF可以用来测度绿色经济增长,因为绿色经济增长强调的是以环境友好、可持续发展为导向的经济增长方式,而NDDF是一种用于评估非无差异效率的生产效率的函数,可以更好地反映不同生产单位的效率水平和环境效率。在测度绿色经济增长时,可以将NDDF应用于绿色产业中的投入产出分析。通过将绿色产业的投入和产出转换为向量,并使用NDDF计算出生产单位的技术效率,可以评估绿色产业的效率和技术水平,从而了解绿色经济增长的实际情况。
因此,为了衡量绿色经济增长,本文采用了非径向方向距离函数(NDDF)这一方法。参考了Zhou等人[43]关于非径向方向距离函数的定义,我们构建了如下的NDDF模型:
D(x,y,b;g)=sup{ωTβ:((x,y,b)+g·diag(β))∈T}(2)
式中:ω=(ωxM,ωyk,ωbj)T为投入、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的标准化权重向量;g=(-gx,-gy,-gb)为方向向量;β=(βxm,βyk,βbj)T为松弛变量,代表投入、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的比例可以增减。根据前述研究,本研究选择了各个城市年末从业人员数(L)、资本存量(K)和能源消耗量(E)作为投入要素,并选取了地区生产总值(G)作为期望产出。此外,二氧化硫(S)、工业废水(W)、工业烟粉尘排放量(M)以及雾霾污染天数(P)被选为非期望产出。因此,可通过构建以下DEA模型来求解NDDF函数:
假设投入、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要素同等重要,故应该赋予三者各1/3的权重,投入要素又包括劳动投入、资本投入和能源投入,亦将均等分配投入要素总权重,故将权重向量设置为:ωT=(19,19,19,13,112,112,112,112)
投入指标包含劳动力、资本和能源投入。
其一,劳动投入。为了评估劳动投入,本研究使用各城市年末从业人员总数,包括城镇私营和个体从业人员的总数。
其二,资本投入。采用永续盘存法来评估各城市的实际资本投资规模:
Kit=Kit-1(1-δ)+Iit
计算出第t期的资本存量,其中Kit和Kit-1分别表示第t年和第t-1年的资本存量,δ表示折旧率取9.6%,Iit表示第t年的固定资产投资。由于缺少各城市的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根据各城市所在省份的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以2013年为基期进行统一折算为不变价固定资产投资。
其三,能源投入。参考现有的研究,用各个城市工业产值占本省工业产值的比重作为权重,乘以本省的能源消耗总量,估算各城市的能源消耗量数据。
产出指标包括期望产出和非期望产出。对于期望产出,本文将地区生产总值(GDP)视为模型中的期望产出变量。为剔除价格因素的影响,本文采用了以2013年为基期的GDP平减指数进行平减。对于非期望产出,本文使用了城市中的二氧化硫、工业废水、工业烟粉尘排放量以及雾霾污染天数作为指标。其中,二氧化硫、工业废水、工业烟粉尘排放量的数据来自《中国城市统计年鉴》,而雾霾污染天数的数据则基于《环境空气质量标准》中各城市空气质量状况得出来,并通过线性插值补充缺失的数据。
(2)解释变量:政策变量
Policy表示是否为处理组:若属于“2+26”政策实施城市,则Policy为1;否则为0。Time为政策虚拟变量,《“2+26”城市治霾方案》自2017年2月17日实行,若样本观测值处于2017年及之后,则Time为1;否则为0。Policy×Time即为本文的核心解释变量。
(3)控制变量
考虑到其他因素也可能对绿色经济增长产生影响,因此本文还控制了其他影响绿色经济增长的因素:1)经济发展水平(gdp),经济发展通常伴随着大量的资源消耗和环境污染对绿色经济有着一定的影响,用各地实际GDP的对数表示;2)工业化水平(industry),不同产业部门在能源结构、技术水平上的差异影响着绿色经济增长,用第二产业值占GDP比重来衡量;3)人力资本水平(hc),绿色经济通常依赖于创新和新技术的开发和应用,因此具有高水平的知识和技能的人才是推动绿色经济增长的重要因素,用普通高等学校在校人数占总人口比重来衡量;4)投资开放水平(fdi),投资开放可以促进技术的引进和转移以及资本的流动,从而对绿色经济增长产生影响,用各地区外商直接投资的当年实际使用外资金额与各地区生产总值的比值来衡量;5)城市化水平(ul),本文采用各地区每年年末城镇人口数占年末总人数的比重衡量。各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四、实证结果及分析
(一)基本回归结果
本部分通过构建PSM-DID来评估“2+26”城市治霾方案对绿色经济增长的影响,估计结果如表2所示。被解释变量为绿色经济增长率,第(4)列加入控制变量,并依次控制了地区固定效应和时间固定效应。列(4)结果表明,模型中的Policy×Time系数为0.0174,在1%水平显著,结果表明政策对于绿色经济增长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政策后相比于政策前,实验组相比于对照组平均高0.0174个单位,《“2+26”城市治霾方案》实施后,处理组绿色经济增长率显著提升,假说1得到验证,可以判断雾霾治理政策对绿色经济增长具有较为明显的促进作用。模型中的经济发展水平系数在1%水平显著为正,表明经济发展水平对于绿色经济增长具有正向影响;模型中的人力资本水平系数在1%水平显著为正,表明人力资本水平对于绿色经济增长具有正向影响;投资开放水平系数在10%水平显著为正,可能是因为引进外商直接投资促进了城市经济发展,进而影响绿色经济增长;模型中的城市化水平系数在10%水平显著为负,表明城市化水平对于绿色经济增长具有显著负向影响,这可能是因为人口密集和人类活动、交通工具急剧增加等问题造成的。
针对倾向得分匹配,下面表3显示了各项协变量平衡检验的结果。在匹配前,处理组包括实施了《“2+26”城市治霾方案》的地区,而其余为控制组。在匹配后的共同区间内,地级市达到了262个。与匹配前相比,匹配后所有协变量的标准偏差显著降低,处理组与控制组的差异不再明显,这说明匹配后两组的可比性大幅提高。
(二)平行趋势检验
双重差分方法有效的一个基本前提是,政策未发生时处理组与控制组具有共同趋势,这意味着控制组可以作为处理组的“反事实替身”。平行趋势假设可以通过趋势图判断,也可以通过计量模型检验,并且使用计量模型可以估计出实施雾霾治理政策影响绿色经济增长的边际效应。具体计量模型如下:
yit=β0+β1pre2×Policyi+β2pre3×Policyi+β3current×Policyi+β4post1×Policyi+
β5post2×Policyi+β6post3×Policyi+ξXit+μi+ηt+εit (4)
式中:pre2~pre3表示空气治理政策实施前的效果,post1~post3表示空气治理政策实施后的效果,β0~β6是待估计系数。为了防止共线性问题,本文采用政策前一期作为基准组,其估计结果如图2所示。从“2+26”城市治霾方案在实施前可以看出,两组样本的绿色经济增长率的变化趋势相同。然而,在实施了“2+26”城市空气污染联防联控之后,两组样本的绿色经济增长率发生了不同的变化。与对照组相比,实验组的绿色经济增长率显著提高。这说明我们所提出的模型符合平行趋势假设,同时也初步支持了假设1。
(三)动态效应分析
表4对《“2+26”城市治霾方案》是否存在动态效应进行了检验。表4结果表明,随着时间的推移,《“2+26”城市治霾方案》对目标地区的绿色经济增长作用较为稳定,与平行趋势结果保持一致。绿色经济增长在政策实施后第一年上升、第二年下降,然后第三年又上升,这种情况表明政策实施可能会经历一个调整期,这个期间会出现起伏波动。这种波动可能是由于政策实施初期的刺激效应逐渐减弱,市场和企业需要时间来适应新的环境标准和政策要求,在政策推动下,企业和市场可能通过技术创新、管理改进等方式逐步适应环保要求,从而在经历短期调整后重新实现增长。
(四)稳健性检验
1.安慰剂检验
其检验基本原理是利用虚假的政策发生时间或实验组进行分析,以验证政策效应是否存在。如果仍然观察到政策效应,那么可以推断基准回归中的政策效应并不可靠。此外,结果可能由其他无法观测到的因素引起,而不是所关注的政策造成。为了消除其他因素对回归结果的可能影响,在全样本中进行随机抽样以构建实验组和对照组。然后,使用模型(1)对生成的结果进行回归,并重复进行1000次回归。图3显示了回归所得估计系数的概率密度分布。可以观察到,随机分组的系数估计值主要分布在接近零的位置,与之前研究的基准回归估计值不同,通过安慰剂检验验证。
2.其他稳健性检验
为了确保基准回归结果的可靠性,本研究进行了以下稳健性检验,以验证结果的准确性:(1)更换因变量的度量方式。通过将技术效率变化(EC)纳入回归方程中,表4列(1)显示结果仍然显著为正。(2)控制组不受政策影响。在考虑一个未受政策影响的地区,并假设其受到政策影响的情况下,表5列(2)的系数变得不显著。(3)考虑交互固定效应。在基准DID回归方程的基础上,我们引入了年份和城市的交互项来进一步控制不可观测的异质性。根据表5列(3)显示,我们发现将城市固定效应与年份固定效应的交互项纳入后,基准回归结果依然稳健。(4)处理组样本内部的异质性相较于全样本更小。因此,根据已有文献做法,我们只对处理组样本进行回归分析。如表5列(4)所示,我们得到了依旧为正的结果。(5)剔除同时期其他政策影响。选择缩短样本时间跨度,删除2018年之后的数据再次进行基准回归,表5列(4)所示的回归结果依然显著,因此同时期其他政策未对文章的估计造成偏误。
五、异质性探究与机制分析
(一)异质性分析
1.城市发展类型异质性
资源型城市和非资源型城市在应对雾霾政策方面可能存在差异。一方面,资源型城市的经济增长通常依赖于自然资源的开采和加工,因此在解决雾霾污染问题时可能会面临更大的经济压力和利益博弈,对治理政策的接受度可能较低。与此同时,非资源型城市的经济增长更加依赖于技术创新与服务业的发展,这使得它们更有可能积极拥抱绿色经济转型,并对治理政策表示更高的接受度。相比之下,资源型城市则成为中国雾霾治理过程中的薄弱环节,而绿色经济的增长对于资源型城市的环境治理发展来说具有极为重要的作用。本文的核心研究问题是:资源型城市是否因雾霾治理政策的实施而推动了绿色经济的增长?为了回答这个问题,本文依据《全国资源型城市可持续发展规划(2013—2020)》对城市进行分类,并将样本分成资源型城市和非资源型城市两组,进而检验雾霾治理政策对资源型城市绿色经济增长的影响。根据表6的数据显示,资源型城市的估计结果列(1)和列(2),非资源型城市的估计结果列(3)和列(4)。从表6的结果可以看出,总的来说,雾霾治理政策对非资源型城市的绿色经济增长产生了显著推动作用,但却无法促进资源型城市的绿色经济增长。因此,在资源型城市和非资源型城市中,雾霾治理政策对绿色经济增长的影响存在一定的差异。实现经济转型是非资源型城市谋求可持续发展的必由之路,所以非资源型城市更加注重技术创新和绿色发展,对于环境保护政策的接受度可能较高,因此实施雾霾治理政策可能会更加顺利。所以需要针对不同类型的城市实施不同的政策和措施,以促进绿色经济的发展和雾霾治理的进展。
2.城市规模异质性
前文研究表明,《“2+26”城市治霾方案》的实施能够推动绿色经济增长,改善城市环境。但是对于不同规模的城市而言,是否存在促进效应呢?如果存在,那么这种效应是否存在差异呢?从城市规模的角度来看,规模较大的城市具有经济集聚效应,资源配置和利用效率也相对较高,能够降低环境污染程度。基于上述分析,本文进一步验证了不同规模城市的促进效应。本文根据2014年国务院发布的最新标准《关于调整城市规模划分标准的通知》,对城市规模进行了划分。鉴于样本的限制,本文将特大及以上城市、大型城市和中小型城市分为不同组,并进行回归分析(见表7)。经研究发现,实施《“2+26”城市治霾方案》对中小城市规模有益,可刺激绿色经济增长和城市环境改善。这表明,中小型城市更注重环境保护,有利于推动绿色经济发展。进一步分析发现,不同类型的大城市绿色经济增长促进效应存在差异,特大及以上城市通过实施《“2+26”城市治霾方案》能促进绿色经济增长,但显著性较弱。
(二) 机制分析
上文的研究表明,与对照组相比,“2+26”城市治霾方案出台显著提高了处理组城市的绿色经济增长。接下来的问题是,雾霾政策通过何种渠道对绿色经济增长施加影响?考虑到“2+26”城市治霾方案出台的主要举措在于促进环境改善和刺激经济增长,依据前文理论分析,雾霾治理政策可能通过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两种机制来影响绿色经济。所采用的机制检验参考江艇的方法[44]仅检验雾霾治理政策对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
Patent=α1+β1Policyi×Timet+ξ1Xit+μi+ηt+εit(5)
Thirdindustry=α2+β2Policyi×Timet+ξ2Xit+μi+ηt+εit(6)
被解释变量Patent和Thirdindustry分别代表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其中绿色技术创新使用发明专利申请量来衡量,产业结构升级使用第三产业占GDP的产值之比来衡量。
表8描述了雾霾治理政策对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的影响。首先,雾霾治理政策显著提高了绿色技术创新,表现为对每万人绿色发明专利申请量的影响系数为正,且在加入控制变量前后均通过了1%的显著性检验。其次,雾霾治理政策对产业结构升级也产生了显著的促进效应。表现为Thirdindustry的影响系数为正,且均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雾霾治理政策的实施可以通过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两条路径促进绿色经济增长。
六、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基于2014—2020年282个地级市面板数据,利用双重差分模型和PSM-DID方法从绿色经济层面考察了《“2+26”城市治霾方案》实施的政策效应,得到了如下结论:其一,《“2+26”城市治霾方案》实施后目标地区的绿色经济增长显著,该结论经过一系列稳健性检验后依旧成立。其二,动态效应分析表明,随着时间的推移,《“2+26”城市治霾方案》对目标地区的绿色经济作用较为稳定,雾霾治理政策有利于城市绿色经济增长。其三,基于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视角的机制表明,《“2+26”城市治霾方案》主要通过绿色技术创新和产业结构升级来影响绿色经济增长,可见《“2+26”城市治霾方案》既可以帮助城市提高自身绿色经济水平,又可以推动绿色技术创新及产业结构升级,实现经济利益和生态效益双赢。其四,城市发展类型异质性研究表明,雾霾治理政策对非资源型城市绿色经济增长有促进作用,对资源型城市无明显作用;城市规模异质性研究表明,雾霾治理政策促进了中小城市绿色经济增长,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特大及以上城市绿色经济增长。
(二)政策建议
根据本文的结论,我们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第一,加强雾霾治理力度,积极推动环境污染的全面防治工作。坚持以精确、科学和法治为基础的污染治理策略,不断加强对空气污染的防治工作,以确保环境的清洁与安全,通过雾霾治理政策,努力消减重度污染天气的发生,同时根据实施效果定期进行评估和调整,以确保政策的持续性和有效性。
第二,提高绿色技术创新,加速产业结构升级。政府可以设立专项资金,支持绿色技术研发和创新。同时,鼓励高校、研究机构与企业合作,加快绿色技术成果的转化应用;引导产业向高附加值、低污染、低能耗方向转型。对于传统产业,应推动绿色改造和节能减排,而对于新兴绿色产业,则应给予政策倾斜和市场扶持。
第三,制定差异化的政策。对于非资源型城市,应重点支持循环经济和低碳经济发展;对于资源型城市,则需要制定转型发展策略,减少对资源的依赖;对于中小城市,应提供更多的资源和政策支持,帮助其建立适合自身特点的绿色经济;而对于特大城市,需通过政策引导和示范效应,推动其在绿色建筑、绿色交通等领域的创新和应用。
注释:
① 包括北京市,天津市,河北省的石家庄、唐山、廊坊、保定、沧州、衡水、邢台、邯郸市,山西省的太原、阳泉、长治、晋城市,山东省的济南、淄博、济宁、德州、聊城、滨州、菏泽市,河南省的郑州、开封、安阳、鹤壁、新乡、焦作、濮阳市(以下简称“2+26”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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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文 格)
Haze Control and Promotion of Green Economic Growth:
A Quasi-natural Experiment Based on the “2+26”
Urban Haze Control Program
CHENG Shi-xiong, WU Qi-xiang
(Business School,Hubei University,Wuhan 430062,Hubei,China)
Abstract:Taking 282 prefecture-level cities (prefectures) in China from 2014 to 2020 as samples,this paper evaluates the impact of haze control policies on green economic growth by applying the 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 differential method.The results show that haze control policies have played a significant role in promoting green economic growth.From the dynamic analysis,the promotion effect of policy implementation on the growth of green economy in target areas is relatively stable.In addition,haze control policies promote the growth of green economy in non-resource-based cities,but have no significant effect on resource-based cities.At the same time,compared with larger cities,the implementation of haze control policies has a more significant effect on the growth of green economy in small and medium-sized cities.Mechanism analysis shows that the implementation of haze control policies promotes green economic growth through two paths of promoting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and industrial structure upgrading.The conclusion of the study provides a reference for the government to formulate haze control policies,promote green economic growth and realize sustainable urban development.
Key words:haze control; green economic growth; green technology innovation; upgrading of industrial structu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