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智时代大学生算法素养提升的价值、困境及策略研究

2024-10-27 00:00:00班凡

新闻研究导刊 2024年17期

摘要：文章深入探讨数智时代大学生算法素养提升的时代价值、所面临的现实困境以及可行性策略。文章综合运用文献分析和理论归纳等方法，首先分析数智时代大学生算法素养的基本内涵，认为其不仅包括学习、感知、鉴别算法的认知能力，还包括使用、调控算法的行为能力，以及分析、评估算法的批判性思维能力。文章提出，提升大学生算法素养是培养大学生数字意识和数字思维的现实之需，对于汇聚数智力量建设数字强国、推进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综合治理现代化具有重要意义。然而，随着数字技术和智能算法技术的更新迭代，大学生算法素养培育面临诸多困境和挑战，如“过滤气泡”与“信息茧房”遮蔽话语送达、资本操控与广告推送异化价值观念、虚假信息与网络谣言消解算法认同等，造成大学生对算法素养认知有限、算法素养培育泛娱乐化等问题，也给高校算法素养教育带来很大挑战。为有效纾解数智时代大学生算法素养提升所面临的困境和挑战，文章提出可行性策略：普及算法素养教育，提升算法思维素养；弥合算法工具理性，提升算法技能素养；优化算法文化生态，提升算法道德素养。文章旨在促进大学生在数智时代始终保持理性思维，进而实现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关键词：数智时代；大学生；算法素养；智能算法；算法治理

中图分类号：G252.7；G64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8883（2024）17-0031-05

课题项目：本论文为2023年度江苏省教育科学规划课题“数字空间青年爱国主义教育模式及实现机制研究”成果，项目编号：B/2023/01/72；2024年度江苏省高校“高质量公共课教学改革研究”专项课题“数字空间青年爱国主义教育的实践路径研究”成果，项目编号：2024GZJX128

如今，人类已然进入数智时代。随着算法技术广泛渗入互联网平台，互联网用户在享受算法带来的机遇与便利的同时，面临的风险与挑战也在逐步增加。大学生是“算法社会”中最富有活力的群体，也是算法生产与体验中的主体力量，但其认知、理解和掌握算法的能力严重不足。算法素养与算法意识的缺位，导致大学生感知、防范与应对算法操控、隐私泄露等算法风险的能力较弱。因此，大学生的算法素养提升迫在眉睫。

一、数智时代大学生算法素养的基本内涵

“算法素养是内化于个体的能力集合。”[1]纵观已有研究，主要包含以下三个方面：第一，学习、感知、鉴别算法的认知能力。大学生要加强对算法相关理论知识及技术逻辑的自主学习，从而识别算法的隐蔽性，察觉算法对自身所处拟态环境的塑造以及对人的影响。随着算法渗入各大平台，对大学生群体造成诱导、沉溺等消极影响，大学生需提高对算法的警惕，自觉自主自发地鉴别算法陷阱。第二，使用、调控算法的行为能力。使用能力是指利用算法技术制定策略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调控能力是指算法为用户提供的服务与用户自身需求相契合的能力。在面对算法推送及信息发布时，通过专业熟练的技术操作，限制不利于自身健康成长的信息推送。第三，分析、评估算法的批判性思维能力。大数据算法仿佛监控器般监视着人们的日常生活，网络空间也被算法逻辑不断侵蚀，给大学生的网络社交带来严重危机。大学生在与算法交互的过程中，要树立批判性思维和媒介意识，要用批判性眼光理性审视算法活动及运行流程的各个环节，“对算法活动的各个阶段做出合理评价”[2]。

二、数智时代大学生算法素养提升的价值

“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日益改变着这个世界，也改变着人们的行事方式，更改变着人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种认知，事关未来的‘生存’。”[3]因此，提升高校大学生的算法素养具有重要的时代价值。

（一）培养大学生数字意识和数字思维的现实之需

数智社会，以数字意识和数字思维为核心的算法素养是大学生有效应对算法潜在风险挑战、弥合算法数字鸿沟的重要技能。算法作为一种技术力量，在为用户提供多重选择的同时，带来了信息泛滥、网络诈骗等现象。有研究表明：仅有43%的受访者认为自己熟悉算法，更多受访者表示对算法“知道又好像不太熟悉”“一知半解”[4]。这表明大学生的算法意识比较淡薄，缺乏批判思维和解读能力。着力提升大学生的算法素养，既是数智时代大学生增强数字意识和数字思维，助力大学生凸显自身主体地位和自主选择权的要求，也是培养合格的数智化人才的需要。

（二）推进互联网信息服务算法综合治理现代化的重要基石

随着人工智能技术的广泛应用，不同算法主体之间容易产生算法合谋、不正当竞争等诸多问题，干扰数字经济市场秩序。大学生作为算法生产的主体，更需要不断提升认知、理解、掌握算法的能力与素养，主动参与算法治理。这不仅是大学生承担净化网络生态、营造良好互联网环境的重要职责，还是推进算法综合治理现代化的重要条件。一方面，算法技术对大学生价值观塑造具有重要影响。大学生应具备一定的算法素养，了解、掌握、驾驭算法技术，为塑造正确的价值观营造风清气正的网络场域；另一方面，大学生是实现算法有效治理必不可少的重要力量，应具备较高的算法素养，能够代表个人或集体将相关信息和诉求反馈给有关部门，汇入政府决策，从而形成自下而上的协同治理模式。

（三）在汇聚数智力量中建设数字中国的必然要求

为深入推进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建设数字中国。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加快建设网络强国、数字中国[5]。大学生作为民族复兴的先锋力量，更应积极主动地承担起助力数字中国建设的重任。大学生要善于借助数字技术赋能自身发展，将海量数据和信息自觉转化为服务数智社会的知识和技能，努力将自己锻造成适应建设现代化数字强国发展需要的复合型数智人才。数字技术和智能算法技术重构了人们的思维方式和生活习惯，算法素养已成为数智化时代大学生应具备的基本素养。在加快建设现代化数字强国的新征程中，大学生提升算法素养有利于激活数据要素潜能，聚合发挥数智力量，从而以数字化、智能化创新带动新质生产力的发展，为数字中国建设注入新动能。

三、大学生提升算法素养面临的现实困境

（一）“过滤气泡”与“信息茧房”遮蔽话语送达

“过滤气泡”以大数据与算法推荐为底层架构，对用户的使用时间、浏览习惯等数据进行收集、筛选，通过算法技术实现个性化推送，旨在为用户呈现独特的个性化拟态空间界面。“信息茧房”是指在信息推荐技术的影响下，用户被桎梏于自我封闭的互联网信息环境中，只接触和消费符合自己兴趣、观点的信息，而忽视或排斥其他多样性的信息和观点。在“过滤气泡”与“信息茧房”的影响下，多样化的信息和观点被遮蔽。此外，算法信息具有迎合性和片面性等特征，使大学生被隔绝于个性化的“信息孤岛”，以致他们在理解和使用算法信息时无法全面衡量乃至呈现真实的算法素养，导致大学生提升算法素养的价值和功能在一定程度上被遮蔽。

由于“过滤气泡”和“信息茧房”遮蔽了多样化观点和信息的送达，大学生在被动接受算法推荐时，难以在碎微化、重复性的海量信息中精准判别有价值的信息，部分大学生甚至沉溺于算法推荐的同质化内容，在学习和生活中过度依赖数字资源，缺乏认知数字信息的积极性和主动性。这些都会影响大学生理性思维能力的培养和主观能动性的发挥。

（二）资本操控与黑箱效应异化价值观念

算法对价值观念的影响日趋增大，在此环境下成长的大学生更需要不断提升认知、理解、掌握算法的能力与素养。然而，随着“算法成为当代社会的一项网络基础设施”[6]，被资本操控时就从服务人转向异己的对立物。大学生是算法社会中最有活力、信息需求量最大的青年群体，这决定了他们是最容易被智能算法技术拴牢的受众。马克思曾指出，“资本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就像自然界害怕真空一样”[7]。如今的算法技术已经异化成资本追名逐利的工具，由算法宰制的“网络沉溺”将大学生禁锢于虚拟网络中，严重影响大学生的思维认知。算法黑箱是指“算法运行某个阶段的内部复杂性和不透明性”[8]。随着智能算法技术在高校智能教学中的深度融合应用，高校教师也无法避免在教育内容及方法的选择上陷入算法黑箱衍生的风险中。这就会使诸多错误价值观念在算法黑箱的遮蔽下悄无声息地混进教学与实践中，进而导致大学生很难甚至无法识别逻辑正确但价值扭曲的内容，产生认知偏见和价值误读，在一定程度影响大学生精神境界的提升和思想认识的深化。

（三）虚假信息与网络谣言消解算法认同

在遵循“流量至上”价值导向的数智时代，为了解用户偏好骗取流量，一些自媒体利用大数据和算法技术为算法平台精准绘制用户画像。这就加剧了互联网平台虚假信息和网络谣言的传播。由于算法管理制度尚不健全，互联网信息生态进一步向低俗化、商业化滑落，进一步解构大学生的价值认同和道德规范。

这主要表现为：以伪造历史、歪曲事实为主的虚假信息与网络谣言挑战大学生的道德底线；一些算法推荐平台为博取大学生关注，在网络平台否认甚至曲解历史事件，戏谑丑化英雄人物，利用智能算法技术将其推送给价值观尚未定型的大学生，弱化大学生的情感认同和道德观念；以曲解公共政策为主的虚假信息与网络谣言侵蚀大学生的情感认同。

在算法空间，算法推荐平台被资本裹挟甚至被外部势力渗透干预，经过媒体刻意加工，发布一些让大学生产生怀疑和猜测的谣言，通过编造夸大等手段，使大学生忽视理性探讨和真相辨析，侵蚀大学生的情感认同。

四、数智时代大学生算法素养提升策略

为破解大学生算法素养提升面临的困境和挑战，需要坚持算法理论知识的培育和算法实践能力的塑造相统一，与算法相关的利益者广泛参与算法社会的治理，实现算法技术工具理性与价值理性的内在统一。

（一）普及算法素养教育，提升算法思维素养

“每一种技术都既是包袱又是恩赐，不是非此即彼的结果，而是利弊同在的产物”[9]，算法技术也不例外。因此，普及高校师生算法素养教育，培养大学生对算法思维的批判意识与网络公共生活的交往理性十分必要。

开设并丰富算法通识教育课程。学科壁垒可能进一步加剧不同学科学生之间存在的“算法数字鸿沟”，因此高校应通过打破潜在的学科壁垒来增强对不同学科学生之间算法素养培育的实效性与有效性。还需要开设并丰富与算法相关的通识教育课程，加强对大学生的算法推荐运行机制、算法风险和伦理的科普教育，深化他们对算法及其衍生技术的认知和理解，引导大学生积极主动关注新一代科技革命产生的影响，培养算法意识和批判性算法思维。

加强算法赋能思政教育。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教育数字化是我国开辟教育发展新赛道和塑造教育发展新优势的重要突破口”[10]。随着智能算法技术嵌入教学生态系统的向善发展与深度应用，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也在向数字化、智能化教育转型发展。高校思政教育工作者需在教学过程中将价值高、启发性强的教育内容融入大学生个体切实需求中，还要主动进驻互联网平台，在向大学生讲授思想政治理论的过程中，采用短视频、音频、动画等大学生喜闻乐见的方式呈现主流话语信息，切实增强算法赋能思想政治教育的亲和力、影响力和感召力。

提升高校教师的数字素养与技能。提升数字素养与技能能够帮助高校教师“从人机对立的执念中解放出来，形成人机协同教育理念”[11]，从而不断增强数字化协同育人能力。在高等教育向数字化转型的当下，高校教师要着重提升智能算法知识等多个层面的数字素养与技能，积极发挥“把关人”的作用，始终坚守铸魂育人根本目标。高校教师需通过课堂教学等路径引导学生理解和反思算法的多重影响，利用算法信息过滤等功能破除大学生片面化和主观化思维，以实际行动提升大学生的算法素养。

（二）弥合算法工具理性，提升算法技能素养

算法正深刻影响社会结构和日常生活。“工具理性不断扩张必然会导致价值维度的衰落与迷失。”[12]弥合算法增智赋能的工具理性，提升全民算法技能素养，是适应数智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推进算法实践与算法素养协同发展，是提升大学生算法技能素养的迫切要求。

搭建算法资源共享平台。高校要积极主动地发挥自身优势，运用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搭建算法素养培育平台，对大学生算法技能素养，如使用数据分析工具等进行过程与结果评估。高校在举办各种校园数字文化活动时，要运用微信公众号、短视频平台等备受大学生喜爱的信息传播途径，开展算法技能科普教育、培训交流以及竞赛活动，积极支持校园算法素养宣讲团发展，鼓励大学生自发自觉地分享、交流、学习。

充分运用算法前沿技术。将学习运用算法技术视为一门基本功，是高校算法素养培育的重要一环。高校应紧跟数字技术发展趋势，紧盯数字前沿科技水平，普及应用算法前沿技术。算法技术在智慧校园建设中应用普遍，在数据采集、筛选、分析、评估等方面具有精准性和高效性等优势。高校师生作为算法素养培育的主客体，无论是在意识层面还是实践层面，都要主动接受、自觉掌握、广泛应用算法相关前沿技术，紧跟时代潮流，实现算法理论知识与算法技能实践相融合。

丰富算法治理手段。进一步健全算法治理相关政策法规体系，如算法审查、伦理制度等，全面深化算法技术、内容生态管理制度改革，不断强化对其价值逻辑、服务体系等方面的伦理规制和监管。要严格规范算法及其衍生技术应用流程及应用边界，对滥用算法等行为加大处罚力度。还要广泛调动大学生参与算法治理的热情，引导他们积极转变固化的思维观念，帮助他们正确处理自我与算法技术之间的关系，以更好地胜任数智化教育背景下的复合型人才新角色。

（三）优化算法文化生态，提升算法道德素养

“算法文化形成于可计算逻辑全社会普及的过程中，是数字文明发展到智能化阶段的产物。”[13]算法文化以一种特殊的方式赋予了人类文明新形态新的内涵特性。但还涉及算法治理、伦理等多个层面，因此需要理性、德性和制度的多方力量协同维护。

需提升多元主体共治能力。“智能社会下个体对自我和外部环境的认知与评价愈发依赖算法辅助决策。”[14]只有提升算法素养，才能更好地驱动、善用算法。算法生态的优化离不开算法素养的提升，需要调动算法多元主体广泛参与。因此，要强化智能算法平台主体责任。要利用算法推荐技术注入价值感强、具有正能量的优质内容。还应加强对人工智能算法应用在社会层面的协同参与，鼓励大众自发参与治理与监管，共同消除算法偏见、算法黑箱、算法歧视，为提升大学生的算法素养营造健康有序的算法生态环境。

应加强专业化人才队伍建设。要精准化、常态化、系统化加强算法研发、监管人才队伍建设，不断提升算法科技人才的伦理自觉和道德素质，增强算法专业人才树立以人为中心、技术向善的算法理念。还要增强专业化人才的道德感与社会责任感，组建一支综合素质高、专业能力强的算法研发和监督管理人才队伍，为优化算法治理与提升算法素养提供重要保障。

必须利用主流价值引领算法导向。算法技术是信息传播的新范式，由算法技术衍生出的算法推荐具有意识形态属性，要“用主流价值导向驾驭算法，全面提高舆论引导能力”[15]。算法平台要借助大数据、云计算等新兴技术提高主流信息准入和输出门槛，肩负起弘扬主流价值观的责任，增加正能量的社会热点和新闻供给。此外，政府部门还要借力算法平台增强主流价值观的传播效能，将网络谣言、虚假信息扼杀在传播的摇篮中，放大主流价值声量，促进思想教育创新发展。

五、结语

数智时代，大学生已走向算法场域的中间地带，他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容易受到算法及其产品的深度影响。准确把握大学生算法素养的基本内涵，不仅有助于深化对算法技术的理解与运用，还能揭示提升算法素养对于个人成长、社会发展的时代价值。同时，正视并剖析当前大学生在提升算法素养过程中所面临的现实困境，探索一系列提升大学生算法素养的策略，对于大学生在数智环境中保持主体理性思维、推动数字化教育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参考文献：

[1] 吴丹，刘静.人工智能时代的算法素养：内涵剖析与能力框架构建[J].中国图书馆学报，2022，48（6）：43-56.

[2] 夏苏迪，邓胜利，付少雄，等.数智时代的算法素养：内涵、范畴及未来展望[J].图书情报知识，2023，40（1）：23-34.

[3] 尼古拉·尼葛洛庞帝.数字化生存[M].胡泳，范海燕，译.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7：33.

[4] 光明日报联合调研组.如何远离算法之“算计”？：新规之下的网民算法素养调研[N].光明日报，2022-04-07（7）.

[5]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30.

[6] 任贝佳，何苑.算法素养研究综述：定义、研究视角与教育实践[J].教育传媒研究，2023（5）：35-39.

[7] 马克思.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127.

[8] 李书琴，刘旭.算法嵌入课堂教学：机遇、风险及其防范[J].当代教育科学，2023（7）：43-54.

[9] 尼尔·波斯曼.技术垄断：文化向技术投降[M].何道宽，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03.

[10] 习近平.加快建设教育强国为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有力支撑[N].人民日报，2023-05-30（1）.

[11] 周明鹏.智能算法技术赋能高校思想政治教育供需互契研究[J].高校教育管理，2024，18（1）：47-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