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时间已定,一周之后,预案是给老李做三个支架。如此安排确实是因为老李的冠脉狭窄程度严重,随时有生命危险。单凭这一点,就可以说明这是一家负责任的医院,职业操守没的说。
春节过后的京城,春寒料峭,可医院里却异常热闹,等待手术和已经做完手术的患者躺在医院的病房和走廊,将医院塞得满满的,几乎没有一点富余空间。从科室到病房,从诊室到交款处,都要小心翼翼绕道而行,整个医院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老李能住进病房,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些优越感。
手术倒计时开启,老李表面上跟没事人一样,其实心里十分恐惧焦躁。这些天,他一方面期待着尽快上手术台,早做早完事;另一方面又担心手术的成败。手术失败怎么办?听说也有失败的案例。
整个一上午,老李就在思考这些问题,如何能避免这些意外情况呢?老李的紧张也属正常。通过手术将那通向心脏心肌的血管切开,安放上几个夹子状的小物件,撑起血管,打开通道,有如抢险救灾,在塌方的地段清理出一个通道,改堵塞为通畅。但也有可能没有支好,它倒塌了,还可能因为它自身的阻碍产生新的阻隔,形成新的血栓杂垢,导致血管腔壁的堵塞……那么心梗、脑梗是不可避免的。
思来想去,老李似乎明白了,这个支架手术还是不尽如人意,即使手术成功,又能怎么样?隐患依然不能完全排除,而后面跟着的诸多防排异、溶栓等麻烦将伴随终生。老李反复思索着自己人生的“下半场”。他十分清楚,这个支架手术会让他活得不再轻松,有太多的变数。
夫人也是愁眉苦脸,一筹莫展:“要是真有灵丹妙药,不做手术那该多好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老李立刻搜肠刮肚地回忆起周围得过此类疾病的人都是怎么治疗的。一个个地筛选、排查后,他不禁感叹,左邻右舍、至爱亲朋之中得这个病的也太多了,他们大都是在周围几个市县医院折腾一通后,又不甘心地去了哈尔滨、上海、北京,大抵都是在这几个大城市做的支架,算一算有几十个人了,有的还健在,有的已经驾鹤西去。想到这里,老李一身冷汗悄然沁出。
这种排查式回忆,让老李感觉到凄凉与悲哀,好不难过。他感觉,人到了五六十岁,尤其黑龙江人,好像都会得这种病,谁也逃不过,只是轻重而已,而做支架是维持生命和延续生命的有效手段,应该说是最佳方案。想到这儿,他有些释然了、放下了,既然谁都在劫难逃,自己又能怎样?认命吧。
他向上伸出双臂,胳膊在空中打了个弯儿,做了一个大动作的伸懒腰,又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想通了,似乎就轻松了,他放弃思考,准备迎接下周二的支架手术。
老李向右翻身,准备睡觉时,猛然间想起自己的老领导李振莲。李老是自己早年在青年水库的领导,曾向自己科普过右侧睡觉的道理,老领导当年就是患的冠状动脉重度狭窄,好像他没做手术,那是怎么好的?医生是谁?在这个关键时刻想起一位关键的人物,后来他都觉得如有神灵相助。
老李没了睡意,看了看手表,已经晚上10点钟了,他犹豫了一下,老领导会不会已经休息了?老李觉得自己这个事比较紧急,也不管那么多了,拿起手机就给老领导拨通了电话。当年在青年水库与老领导朝夕相处的感情,让老李可以放弃这些顾虑。
已经在牡丹江市安度晚年的李老从梦中被唤醒。得知老李得了同自己一样的病,便睡意全无,绘声绘色地给他讲了自己看病的经历:“我得这个病是2006年的事,抢救及时就给自己赢得了这么多年。我也是转了一大圈儿,鸡西、哈尔滨的大医院都跑了一遍,最后到了北京,计划到阜外医院诊治,结果几天都没挂上号。碰巧有位患者跟我老伴儿讲,你们干脆去中国中医科学院吧,找曹洪欣院长,曹院长的医疗水平很厉害,不用支架搭桥,就可能给您治好。”
“我对我老伴儿说,那走吧,去看看中医,反正这儿也挂不上号。”李老十分认真地向老李讲述着,“还真顺利,竟然挂上了曹院长的号。家人扶着我走进了曹院长诊室,开了药方,吃了曹院长一周多的药,胸口疼痛不那么严重了,全身也有力气了,浑身上下轻快了不少。我知道自己找对了大夫,这不,变化得这么快,效果这样明显。就这样,我就一直吃着曹院长的中药,没再因为心脏病去过医院……”李老叮嘱老李,“听我的,千万别做这个支架,就找曹院长治疗,吃中药,肯定没问题。”
“我这边都安排好了,下周二做支架。”老李对李老讲,“这医院可不是那么好进来的。”
“老李,你是要治病,还是要找罪受?”李老打断了老李的话,很不客气地说,“人家那叫不遭罪,不担那个手术风险,不花那个钱,治好你的病!两下相比,哪个好,哪个不好,还用我说吗?”
最后李老还告诉老李:“当年咱们同在青年水库的郝军,前两年也得了心梗,被抢救过来了,在××医院做了两个支架,没到一年,心梗又复发,还差一点丢了性命。抢救过来的郝军再次返回××医院,××医院又给他做了造影,发现在这两个支架之间又形成了新的狭窄堵塞。郝军很生气,离开××医院,找到曹院长,当然是我告诉他的,人家吃了一段时间曹院长开的中药,现在精神头十足,活蹦乱跳的……”
那一晚上,老李在病房外的楼梯上与李老唠了小半夜。老领导的亲身经历和忠告,归纳为一句话就是:下决心找曹院长。至于怎么找曹院长,只能自己想办法,因为曹院长太忙,等待他看病的患者太多太多,李老也无能为力。
第二天一早,老李又将电话打给郝军。郝军说:“李老讲得一点没错。”当时郝军下了决心,直接到中国中医科学院门诊部,找到曹院长诊病开方,吃中药。郝军讲,当时的想法就是豁出去了,死了就认了。郝军说:“我现在啥事都没有了,好好的。多亏了人家曹院长,那医术真是棒啊!当然,如果没有李老的信息,我怎么能找到曹院长呀,再说,没有实打实的至爱亲朋的亲身经历,你信吗?你敢信吗?那叫啥样的一个差别。动手术,先别说成功和失败,单凭遭的那个罪,术后还要终身服药,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说罢,郝军千叮咛万嘱咐,“老李呀,最好不做这个手术,去找曹院长吃中药治疗,一定,一定啊。”
两个电话搅得老李心潮涌动,无法平静。自己所在的医院犹如一个春运时的火车站,可谓人山人海,治疗效果是肯定的,多少人是抢票上车,自己已经挤到这趟车上,临开车前跳车,前边的功夫等于全白搭了。是留在医院做支架,还是去中国中医科学院找曹教授吃中药?
老李有自己的道理与主意,他知道这事只有自己拍板定。多年来他习惯以赢面大还是输面大去权衡事情。中医没有风险,为啥不先试试中医?李老和郝军的成功案例是可靠的参考依据。中医不行的话可以再回现在的医院,还能不给你治病吗?
老李的想法是脚踩两只船,这边的手术往后先撂撂,做“备胎”,试试中医行不行,如有效再办出院手续也不迟。碰上这等生死攸关的大事,当然要设想得更周全一些,毕竟在医院诊治是不容易的事。
不得不说,老李是一位有福气之人,此后的事真是一帆风顺。他让儿子去中国中医科学院门诊部摸摸情况,预约曹教授的号。若干年后,我与老李聊起在北京挂曹教授初诊号时的感受,他颇为得意地说:“我点子棒,儿子也机灵,去了就办得妥妥的,该着我与曹教授有缘,也是我命里不该挨那一刀。”
曹教授那儿看病的通行证有了,那么怎么跨出医院这间病房的门?这件事,老李并没想那么多,不过他知道要是直接请假说去看中医,医院的医生护士肯定不会同意。
老李在病床上伸了伸双腿,感觉自己没啥大事。他又下了病床,在地上走了两圈,然后斩钉截铁地说:“肯定没事,我能从M市到北京,就能在北京再转悠转悠,肯定没啥了不起的。”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就是怎么能顺顺利利地跨出病房这个门槛。
曹教授的门诊是周一上午,即医院安排给自己手术的前一天。时间这个紧凑呀,容不得一点的怠慢和疏忽。
周一晨起,按照事先的设计,由儿子将老李外出的衣服先拿出病房,老李照旧穿着病号服朝走廊的卫生间走,准备从厕所转一圈,择机溜走。谁承想,他刚迈出自己的病房,就被护士发现了。
“医生不是告诉你卧床吗?”护士用警惕的眼神审视着老李,“你怎么一个人下床了,还走出病房,家里人呢?”
老李事先早有准备,张口就来:“家属到外边给我买饭去了。”老李敷衍着,又转身回到男卫生间。
这时老李的手机响了,儿子在医院门外打来电话:“怎么还没出来呀?”
老李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吓了一跳,护士小张还站在卫生间门口。“小张,你怎么还在这儿?”
“走,我扶您回病房。”护士小张说罢,不由分说地搀扶着老李的一条胳膊,往病房走。
“小张护士,我有点事,东北老家有位老朋友来看我,我得去迎迎。”老李感觉到护士可能发现了什么,干脆就直说了。
“去哪儿迎呀?您是病人,重病重患。”护士态度很坚决,“医院有规定,像您这么严重的病人是不能随便走动的,出去就更不行了。”
“我有点急事儿,不去不行。”老李有些急,毕竟在曹教授那挂着号呢。出诊只有一个上午,曹教授看完患者,走了怎么办?那可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那不成!您现在是我们的住院病人,我们得对您的安全负全责。”护士小张仰着头,一口北京话,字正腔圆,一板一眼地说道,“您到时在外头出现心梗,谁负责?您可是住着院的重病患者呀。”
“我自己负责。出了事儿,肯定我自己负责。”老李见说不过,也耗不起,干脆挣脱了小张护士的纠缠,来了一个撒腿就跑,转眼的工夫就钻进电梯,没了影儿。
哪承想,电梯门一开,老李还没迈出门呢,就见护士小张在门口等着他呢。她正在跟院里通着电话,那边的声音还可以听到:“他实在坚持要走,就让他办完出院手续再走。”
一听这个,老李一闪身,夺路而逃。他知道,要是办完出院手续,曹教授诊病就没戏了,无论如何不能继续纠缠下去。
老李气喘吁吁地一溜小跑,冲出医院住院部的大楼,然后钻进儿子早已等候多时的小车里。护士小张边追边使劲地喊:“回来,快回来啊!”
进入曹教授诊室时,其实已经过了几个号。“曹院长,我这是从医院逃出来请您诊病的。”老李刚落座,便将一条胳膊伸给了曹院长。
“你感觉哪里不舒服?”曹教授微微笑了笑,举目端详着老李。这是一张暗淡灰黄、缺少光泽的脸。
老李的嘴一刻都没闲着:“就是胸憋闷,有时还疼痛,心绞痛,浑身没劲儿,气短,有时憋得睡不着觉,遭老罪了。”老李不管曹教授是不是在听,也不看人家的表情,而是像机关枪似的,一个劲儿地说个不停,“我在医院做了冠脉造影,冠状动脉三支血管,有两支分别狭窄80%、90%,另一支100%闭塞。”
曹教授一边听着老李的诉说,一边将自己的手指搭在老李的手腕上,专心地诊脉。
“本来医院已定明天给我做手术,但是我的两个朋友都患有冠心病,他们说在您这儿中医药治疗效果很好,所以我就跑出来,找您诊治。”
其实老李说这番话时,依然是“脚踩两只船”的心态,谁可靠就靠谁。
曹教授历来主张中西医结合,西医现代技术在检测上的科学结论不能被忽视。他认真翻阅着医院的各项检查数据,特别是那个冠脉造影检查结果。
“来,换这只手。”曹教授没有阻止老李的讲述,他一边认真听着老李的诉说,一边诊察老李的脉搏。
诊脉后,再看老李的舌象,曹教授已心中有数,对老李的病情有了一定的了解。曹教授微微向上抬起头,将脸转向老李,脸上流露出一丝浅浅的微笑,轻声说道:“可以先吃中药试试,不用急于做支架。”
这是一个结论性的句式,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可是人命关天哪!”老李十分率直,面对着国内著名中医专家,他毫不拘束,也没一星半点的顾忌,张口就来,这样率直的人,并不多见。
“中药能行吗?”老李的老伴儿也在一旁直言快语地插了一句,“我没听错吧,不用支架?”直至这一刻,老李夫妇似乎还不太相信。
曹教授仔细分析了老李的临床征象后,很认真地说:“可以先吃中药治疗,观察效果,再决定是否做支架。”曹教授并不在意老李夫妇这种直来直去的说话方式,反而爽朗地笑了,“我给你开方,先试试。”
说罢,曹教授转头向跟诊的学生示意开方:“时心前痛,反复发作,夜间胸憋闷,时有睡中憋醒,心悸,气短,舌暗红……”
曹教授的语音很轻,瞬间整个诊室转入寂静且庄重的氛围。此刻老李也停止了诉说,屏住气息注视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里的一切,确实让他意外:这个诊室至多十几平方米,不要讲与之前医院的门诊大楼和住院大楼相比,就是跟M市医院的普通门诊的气派也没法比,起码没有各种现代检测设备,也没有紧随左右的医护人员,就是多了几位学生,后来老李方晓得,他们都是博士或博士后学生,总之一句话,没那么大气派,却有着一种莫名的气场。
打开中医这扇门,见到的是生命之光。
老李从曹教授手中接过药方,走出门诊部一楼那个7诊室,老婆和女儿也紧随其后。他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原来的将信将疑逐渐打消。
“曹教授讲得有道理,我相信他。”一出中医科学院门诊部,老李就兴奋起来。
老伴儿还有儿子、女儿也都跟着高兴起来。老伴儿扯着老李的衣袖说:“没看那么多人排着队等他吗?看来他的医术确实好。”
女儿接过话茬:“北京这叫啥地方,再说医院也多呀,都是精英,咋就他这儿抢不上槽呢?”
“再说了,还有李振莲和郝军两个成功的例子呢。咱先靠住这头儿吧。”老李眨眨眼,“这又不是动手术,不是往血管里放东西,先吃着看看,有没有效,两三个月就能看明白。”
老李心里的小九九清楚着呢,实在不行,大不了再进医院做支架手术。
“那咱们就按照人家曹教授说的办吧,该买药壶的买药壶,该抓药的抓药。”老伴儿在一旁吩咐起自己的儿女。一家人立马都兴奋起来,老李的脸上也焕发出喜悦的神采,像北京早春二月的阳光那样灿烂,徐徐春风吹拂着他的身躯,暖暖的。
出了门诊部右拐,就有一家专卖商店,儿子购得一只电药壶,那边女儿抓药也顺利,一家四口兴高采烈地去了宾馆,开始煮药。他们似乎都忘记了,那医院的床位还空着呢,那可是非常难得的一张床位呀。
药在壶里煎着,老李像打了兴奋剂,感觉自己还没用药就好了许多。躺在沙发上没啥事儿,抄起电话,分别与李振莲和郝军通了电话。他介绍了自己到曹教授那里看病的情况,那兴奋劲儿还真是得病以来没有过的。两个病友都再次讲述了自己的亲身体验,不厌其烦地叮嘱老李,放心吧,就在曹教授那儿认真吃中药……
两人的劝说无疑增强了老李的信心。这一顿折腾之后已经是傍晚了,一家人才想起原定于明早的手术安排。干脆不回医院了,卷卷行李,办出院吧。老李吩咐儿子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
这个颇有些戏剧性的投医过程,对老李而言,最初是根本无法预测的。可他却实实在在于手术室门前打了个转儿,转身走向了中医,放弃了中国最著名也是最具权威的心血管专科医院,投奔当代中国中医业内的顶级专家。就是这个选择,改变了他的治疗路径,让他避免了一次手术刀的创痛,准确地讲是规避了一次手术风险与终生服药的窘境。
汤药有些难喝,可对老李来说,这些都可以忽略不计,一天两次的汤药雷打不动。喝着喝着,那气就不知不觉地顺了过来。这个变化让老李一阵惊喜,他按捺不住,再次与李振莲和郝军倾诉,他表示自己说话的底气不一样了,气足了,有力气说话了。当他得到对方的肯定,知晓当年人家发觉的第一个变化也是气顺了,说话的感觉不再那么费劲了,老李的兴奋劲儿就更足了,跟人家治好的患者是一样的,那就是对症了,只要治疗对症,就会越来越好。
没错,接下来,老李胸口憋闷的感觉开始减轻,胸前疼痛即心绞痛也开始减轻,发作次数减少。
从2012年春天开始,老李坚持每月去北京找曹教授诊病。这份坚持是源于中医药的确切疗效,也是出自老李自己真实的感受。开始是每次开20服药,再往后就是开40服药。无论有什么重要的事务,老李都置于一旁,坚持定期去北京找曹院长诊病开方,雷打不动。
对此,曹教授也十分理解。这么严重的冠状动脉狭窄得到有效治疗,进一步验证了中医药的疗效,也是对医疗难题的一个突破。
从这个意义上讲,老李是一位特殊患者,每逢老李赶来,不管是否挂上号,曹教授都要挤出时间给他认真诊治,一则是他的病情特殊,二则是他身处边塞,进京一次总要一天两宿,实属不易。后来老李每隔40天必去一次北京,挂上诊号要去,约不上诊号也要去,风雨不误。因为他发现,曹教授只要在诊室出诊,哪怕是一口水不喝,一趟厕所不去,中午饭不吃,也要创造条件挤出时间,给前来候诊的患者诊病,开好药方。老李后来跟很多人讲:“人家曹教授,那么有名的专家,没有一点架子,时时处处为患者着想,哪一次我也没白去,总是给我千方百计挤出时间,诊脉开方。如果天下的医生都这样,那是病人多大的福音!”
时间流逝,岁月如梭,一晃半年多过去了,老李觉得自己的身体和此前大不一样,于是他去了趟哈尔滨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认真做了一次心脏冠脉CT检查。这一查,不得了,老李兴奋得难以自持。三支冠状动脉血管的狭窄状况都下降到70%以下,其中有两支都在50%以下。看到这个检查结果,老李直拍大腿:“怪不得呢,我这个身子觉得轻快多了。原来胸背这儿痛那儿疼的,都感觉不到了。”老李是个快言快语的性子,有一点变化都会跟别人说。李振莲和郝军也都替他高兴,他们三位病友交流起来,更多的是夸赞曹教授的医德医术。他们一个共同的想法是:曹教授这么好的医术,如果能为更多人所了解,将会挽救多少患者于危难之中!毕竟冠心病患者数量这些年在不断上升。
虽然中医讲临床诊病处方要因人而异,要根据不同人的不同体质、病因、病位、病性、病势,还有男女之分、年龄之别等,但是,就冠心病而言,总体上它有一个起因,有一个共同的病机根本,仅就此而言,曹教授依据温阳益心法研制出一剂可以普遍使用的中成药不难。后面我们会讲到内蒙古扎赉特旗群体使用曹教授20多年前药方的故事,就很能说明问题。
冠心病指冠状动脉粥样硬化使血管痉挛或狭窄导致心肌缺血缺氧而引起的心脏病,它和冠状动脉功能性改变一起,统称冠状动脉性心脏病。曹教授认为,心阳虚是冠心病的主要病理基础,所以温阳益心法是治疗冠心病的主要法则之一。
30多年的临床实践与系统深入研究,使曹教授对冠心病中医症候演变规律见解独到,他对寒、痰、瘀、气、虚及其之间的动态变化在冠心病发生发展中的作用尤为重视。治疗上采取标本兼治、急者为先的原则,对冠心病发作期改善心绞痛及胸憋闷等症状、缓解期控制病情发作与改善冠脉狭窄等病理变化均有显著疗效。冠心病可分心阳虚、心阴虚、心脾两虚、气滞血瘀、心血瘀阻、痰浊痹阻、痰热结胸等多种症候,把握各种症候交错、发展演变规律而辨证论治是提高疗效的关键。
对于老李的病症,曹教授以温阳益心法遣方用药。温阳益心贵在通阳,通阳即通达、舒通、宣通阳气之意,使阳气运行复常,达上下,通内外。《中医大辞典》中对通阳法释义为:“治疗寒湿阻遏、痰凝瘀阻等引致阳气不通的方法。”“痰湿、瘀血皆为阴邪,遇寒而聚,易遏阻阳气,影响气机升降畅达,津液输布,血液运行。以通阳法温中寓通,助宣肺、理气、化痰、活血,使阳气调畅布达以祛邪外出,恢复脏腑正常功能。常用通阳药如桂枝、薤白等辛以开痹、温以通阳。补阳即补阳气之不足,以温散阴寒之邪。”
温阳益心法在老李身体上产生了良好疗效,寒湿阻遏、痰凝瘀阻等原因引致阳气不通的问题得以化解。
老李喝下曹教授开的中药,狭窄的管壁上排列无序的斑块开始溶解,一种神奇的力量悄然无声地溶解着那些岁月留下的污垢,让冠状动脉血管得以疏通。这很像冰封的穆棱河水开化,在春风作用下,冰河开始融化,而涓涓细水最终形成开江的力量。在这一过程中,老李最直接的感觉就是心前疼痛、胸口憋闷没有了。“通则不痛”这句话,用在这里再准确不过了。老李讲,有这样确切的效果应该是在用药半年左右的时候。
冠状动脉变为70%~50%的狭窄,就意味着30%~50%的血管腔堵塞得以溶解,血管狭窄扩展开了30%~50%的空间。老李是城建部门的领导,对水电工程略懂一二,同源同理的逻辑让他信心百倍,那身体的感觉好比卸下了久负难承的重载,周身轻松,步子有力,脸上的笑容也像二月的春风,怎么也掩盖不了。这期间,他给M市跑了一个火力发电项目,也非常顺利。按照老李的话说就是,身子轻松,心情愉悦,连说话的嘴巴都甜滋滋的,大脑反应更不用提,点子多,工作顺利,项目建设很快就拿了下来。
中国中医科学院医学实验中心副主任唐丹丽研究员是曹教授当年指导的博士生,她曾经这样解读老师治疗冠心病的方法。她说,导师治疗冠心病的方法是一个创新,它不同于其他治疗方法,包括时下比较流行的几种方法。“温心方”,这是我们老师针对冠心病的一种治法,是老师根据自己30多年的临床经验不断探索出来的。曹老师发现,尤其是北方患冠心病的人,主要是心阳不足,痰浊瘀血阻滞,而温阳益心法,旨在温通心的阳气,这是他具有代表性的学术成果。唐博士向我做了一下科普:“中医认为人的五脏六腑均有阴阳,心也有心阴、心阳之分,心阳是整个心脏乃至机体血液运行的推动力,它像一个发动机一样,发动机没劲儿了,血运不到全身,气血就难以通畅。老师认为冠心病主要是心的阳气不足,解决心的阳气问题就把握了冠心病的根本。多年来,从临床到实验进行了深入系统的研究,证明温阳益心法疗效确切。老师系统研究了温心方的作用机理,这项研究成果获中华中医药学会李时珍医药创新奖。”
春去秋来,老李一直这样风雨无阻到北京诊疗,风雨无阻的驱动力就是不断改善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好的精神头儿。有时他也会在去京的火车或飞机上瞎想:如果不是找到曹教授,自己是不是也会加入公园的“挎篮”队伍行列?“挎篮”是民间一种形象比喻,即中风、脑梗、心梗后遗症患者,一只胳膊被迫抬起,被动地搁置胸前,不能自由摆动,如同挎了一个菜篮子的样子。这几年,老李不但冬天去了三亚,春天还去了黄山、泰山,每每看见“挎篮”者,他想到自己却是这般能走能撂,想去哪儿去哪儿,想干啥干啥,与健康人没有任何区别,不由得心生感慨。2018年老李指挥投建的M市1.5万千瓦机组的火力发电厂建成投产,为M市的集中供热和供电提供了坚实保证,能做出这样的贡献正是因为他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健康。
老李逢人便讲:“我在北京找到了一个神医,他叫曹洪欣。我的那三支冠状动脉严重狭窄,几乎不通了,吃曹教授开的中药后,有效通开了。”
老李曾与笔者谈起自己冠心病的治疗过程,切身体会是这样的:一个月左右开始见效,各种不舒服感觉逐渐好转;半年左右所有症状基本消失;一年后就不犯病了。他现在依然时常吃点汤药,巩固疗效。
在完全恢复到病前状态之后,他是该吃吃、该喝喝,高兴打麻将了就凑一桌,要钓鱼就跑到河边支起鱼竿,一样不落。他还是每年冬天去三亚“猫冬”,闲时和朋友一块儿去黄山、泰山、西湖、太湖等旅游景点东游西逛,俨然一个逍遥神仙。
曹教授通过发掘传承先贤精华,结合临床实践经验总结,创建了温阳益心法,这种治法使老李成功摆脱了手术之苦。曹教授围绕温阳益心法的作用机制,开展了系统深入的研究,致力于揭示该法治疗冠状动脉狭窄的作用机理,研发温心方,以便让更多的患者受益,提高他们的生活质量。能够让更多的冠心病患者通过温阳益心法恢复健康,治疗冠心病能够像治一般常见病那样轻松平常,由此为健康中国的目标实现贡献力量,这是曹教授一直藏在心中的目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