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创新是小微企业生存和发展的力量源泉。政府发布了一系列政策促进小微企业创新,但仍存在政策失效的情况,其内在机制亟待解释。从政策研究的微观视角出发,以旅游经营者为例,基于政策接受模型和价值态度行为模型,探讨小微企业经营者政策感知与其创新行为间的关系,以创新态度为中介变量,引入政策信任和创新自我效能感为调节变量并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表明:旅游经营者的政策感知正向影响其创新行为,创新态度在其中具有部分中介作用;旅游经营者的政策信任正向调节其政策感知和创新行为的关系;旅游经营者的创新自我效能感正向调节其政策感知与创新行为、创新态度与创新行为间的关系。研究阐释了政策感知和小微企业经营者创新行为之间的内在机制,为政策制定和有效落地提供理论依据。
关键词:小微企业;经营者;政策感知;创新态度;创新行为
中图分类号:F59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9-055X(2024)05-0062-13
doi:10.19366/j.cnki.1009-055X.2024.05.006
收稿日期:2024-03-22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大项目“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发展研究”(23ZDA091);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政策创新的时空扩散、效应评估及其路径优化研究——以中国文化和旅游产业融合政策为例”(42271238);广东省自然科学基金项目“文化和旅游产业融合的政策创新:驱动机制、扩散效应及其路径优化研究”(2023A1515011882)。
作者简介:江金波(1966—),男,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文旅融合、区域旅游发展、旅游业创新等。余茂源 (1999—),男,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度假地开发与管理。
一、引 言
小微企业是国民经济的基本细胞,对扩大就业和改善民生具有重要作用。在动态的内外部环境下,创新是小微企业生存和持续发展的不竭动力。然而,创新是一个复杂的探索过程,存在高投入性和高风险性[1]。小微企业自身受到资源制约,抗风险能力弱,面对信息不对称、市场环境转变等各类外部风险,其创新易受到抑制[2]。对此,政府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减少市场失灵带来的负面作用,激发小微企业创新热情,其中政策激励的作用得到广泛认可。
技术创新理论认为,政策是实施创新的外部要素[3]。在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下,产业发展与政策的引导支持紧密相连,政策作用于资源、劳动、资本、技术等要素,为企业创新发展提供保障[4]。对小微企业而言,政策是激励其创新的关键性资源。然而,激励政策也存在限制多、门槛高、传播渠道单一等问题。政策实用性不足,企业经营者对政策不了解或了解不及时,这些问题常常导致政策落地的“最后一公里”难以打通[2]。
鉴于政策在区域经济和产业创新发展中的重要性,国内外学者对政策和企业创新的关系进行了许多有益探讨。但研究大多从宏观或中观层面,从政策对企业创新的作用机制、影响因素、具体效应等方面展开,鲜有研究从微观视角分析政策对企业中个体创新行为的作用路径。而微观个体作为政策的最终着力点和创新实施主体,具有重要的研究价值。政策目标群体感知到政策信息是政策效应充分发挥的前提[5]。当前,对政策感知的探索仍处于起步阶段。现有研究涉及生态补偿、保险扶贫、创新创业等领域,但研究成果仍较为薄弱。在对象选取方面,多为科技创新企业、制造企业等,对传统服务型企业关注甚少。
在科学技术快速发展、消费市场疲弱等背景下,传统服务型企业实施创新和转型升级刻不容缓。在一系列国家政策引导下,小微企业不断绽放创新活力。然而,疫情暴发期间,经济活动受到一定影响,旅游业的敏感特性使旅游小微企业面临严峻挑战。政府积极出台政策助力企业纾困解难,经营者作为政策主要目标群体和影响企业创新的重要角色,其能否准确感知政策信息,有效利用政策进行创新成为关键所在。有鉴于此,本文以旅游经营者为调查对象,基于政策接受模型和价值态度行为模型,从微观视角探讨政策感知与小微企业经营者创新行为的关系,分析其影响路径和内在机理,旨在为政策制定和充分发挥政策效应提供理论支撑。
二、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一)政策感知与旅游经营者创新行为
创新行为的发生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受到各类因素的影响。学界对创新行为的探讨由来已久,有学者从微观层面对经营者[6]、企业员工[7-8]、创客[5,9]、科技工作者[10]等个体的创新行为进行研究。个体创新行为受到年龄、文化程度、社会信任、自我效能感等个人特质的影响,也有学者指出政策这一外部要素在促进个体创新中具有重要作用[5]。社会支持理论认为,个体所依托的社会网络力量愈强,其应对外部环境挑战的能力就愈强[11]。在动态多变的市场环境中,小微企业鉴于自身资源的有限性,更倾向于寻求外部力量的支持,以强化自身的竞争优势与适应能力。小微企业经营者对政策的感知有助于其对外部环境保持敏锐性,紧随政策导向并寻求政策支持,从而实施企业创新和提升企业绩效。个体对政府具有指导性意义的决策表现出一定的追随和服从,其创新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政策的影响。来自其他研究领域的证据表明,政策感知能够有效提高政策目标群体的行为意愿。例如,绿色创新政策提高了创业者识别创业机会的能力,提高其绿色创业效能和风险承受水平,从而激发创业意向[12];企业家的绿色创新政策感知正向作用于其对绿色技术的认知和采纳行为[13];有体制内经验的企业家具有更敏锐的政策感知,这使得其对创新有更大的信心和更强的动力[7];创客对政策的感知对其知识获取和创新行为具有显著的积极作用[5];科技工作者的政策感知水平与其创新行为、创新投入呈正相关关系[10]。
技术接受模型(technology acceptance model,TAM)认为,人们是否接受和使用一项技术主要取决于对其有用性和易用性的评价[14]。Pierce等[15]对医疗政策改革接受的态度进行实证研究,将技术接受模型运用于政策研究领域,创新性地提出政策接受模型,并将政策感知分为政策感知有用性和易用性。已有学者将政策感知运用于创新创业研究领域,如冉建宇等[5]通过实证研究分析了创客的政策感知对其创新行为的影响,彭华涛[14]、许成磊等[16]以创业企业为研究对象,分别探究了政策感知在政策导向和瓶颈突破、政策支持和技术创业成功关系中的调节作用,展现了政策感知与创新行为的紧密联系。然而,从个体微观视角探究政策感知和创新行为关系的研究仍旧不足。经营者作为旅游市场中最具政策嗅觉和创新力的群体之一,若感知到政府招商、政务流程简化、租金补贴、创新奖励、旅游专线开通等有用性政策信息以及政策针对性强、资源获取门槛合理等易用性信息,那么他们会对当地旅游产业和自身经营的未来发展产生良好的心理预期,如此就有利于经营者实施创新[12,14]。一方面,政策对当地旅游发展具有指导作用,指明发展目标和方向,有助于经营者调整创新方向和创新行动;另一方面,经营者认识到政策支持对旅游创新的针对性、有效性及政策资源的可获取性,有助于提高经营者对创新过程和结果的掌控程度,降低预期创新成本和风险预期,从而促使其采取创新行为[3,6]。基于以上分析,提出以下假设:
H1:政策感知正向影响旅游经营者的创新行为。
(二)创新态度的中介作用
价值态度行为模型指出,个体对特定事物的价值感知塑造其态度,进而作用于其行为表现。价值指个体对外部环境的评估,创新态度是个体对创新的认知和看法,是进行价值评估后形成的心理倾向[17]。现有研究在探讨特定情境中政策因素对个体创新行为的复杂作用过程时,将自我效能感[18]、创新期待[19]、知识获取[5]等因素作为中介变量。创新态度作为重要的心理学变量,在创新行为研究中也备受关注。吕宁等[6]认为旅游中小企业经营者的创新态度是激发其创新行为的重要因素;Li等[20]实证研究发现科研人员对绿色创新的态度显著影响其绿色创新意向和行为。在政策使用的态度层面,许成磊等[16]指出,政策目标群体对政策的使用态度与其政策感知之间存在紧密的联系。尽管已有研究揭示了政策感知和使用态度、创新态度和创新行为之间的密切关系,然而,创新态度影响政策感知和创新行为的具体作用机制仍有待进一步探讨。根据价值态度行为模型,政策感知对创新行为的影响并非是直接产生的。李东轩等[21]在研究农户政策认知和响应关系时提出“政策—主体认知—行为响应”政策传导机制,李柏洲等[22]认为政策指引对中小企业创新态度与合作创新行为存在影响,这些观点为本文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撑。政策具有指引性,为个体提供了关于政策环境的信息和线索;个体通过信息加工,形成了关于政策对创新活动的价值判断。当旅游经营者认为政策支持对其创新是有价值的,而且这种支持不仅有助于提高创新绩效,还可以降低创新成本和潜在风险时,他们更可能相信实施创新能够为其带来经济利益、精神认可、社会评价等积极作用。在这种认知下,他们的心理状态将得到改善,对创新持有积极态度。这种积极态度反映了旅游经营者对创新的认知和看法,在一定程度上预示了其创新意愿和行动的可能性,具有积极创新态度的个体更可能克服障碍、寻求机会,进而做出创新响应[22]。基于此,提出以下假设:
H2a:政策感知正向影响旅游经营者的创新态度;
H2b:创新态度正向影响旅游经营者的创新行为;
H2c:创新态度在政策感知与创新行为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三)政策信任的调节作用
当前国内外学者从各个维度对信任展开了探讨,主要探讨了社会信任[23]、政治信任[24]、政府信任[25-26]等主题,而对政策信任的研究较为薄弱。与政治信任和政府信任不同,政策信任是个体对政策执行主体、过程和结果的信任,是民众和政府之间的一种互动关系[27],其本质是政策目标群体根据自身预期对政策形成的主观感受和认知[28]。政策信任是政策能够有效实施和充分发挥效应的关键因素,有助于减少政策执行阻力和降低政策执行成本,提高政策实施效率和公众参与度,并提高公众对政策满意度[23,29]。Chanley等[26]发现政府信任正向影响公共政策支持度,当公众对政策的信任程度较高时,即使是有损其自身利益的公共政策,他们同样会予以支持。政策信任通过提升政策目标群体的政策遵循意愿,推动政策执行和实施。而低水平的政策信任会降低公众的政策遵循意愿,提高政策执行成本,降低政策效用,甚至产生政策抵抗和政策失效[28]。田文文等[30]实证研究发现,政策信任会不仅影响农户新农保参保决策,而且影响农户长期经济决策。刘正阳[31]认为,政策信任水平会对农户参与农地抵押贷款行为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在本文情境中,当经营者接收到政策信息时,拥有较高政策信任水平的群体更有可能认为政策指引是正确且合理的,也倾向于认为政策实施过程是公平且高效的,对政策实施结果持有更高的评价,这些认知促使他们形成更为积极的态度和作出响应[32]。从外部利益的角度分析,在同等政策感知水平下,政策信任一定程度上塑造了经营者对于能否获得政策支持来推动创新并进而获取相关利益的心理预期,政策信任的程度越高,经营者对创新结果的预期越积极,从而更可能实施创新行为。从心理认同的角度分析,当经营者的政策信任水平较高时,他们更可能遵循政策指引,展现出更高的创新主观能动性,积极寻求并利用政策资源以促进创新活动[23,31]。反之,当经营者认为政策不公正、不合理时,则会产生消极心理,不愿花费时间精力争取政策支持,难以对政策产生认同并作出响应,此时创新行为会受到抑制[33]。综上所述,提出以下假设:
H3a:政策信任正向调节政策感知与创新行为的关系;
H3b:政策信任正向调节政策感知与创新态度的关系。
(四)创新自我效能感的调节作用
社会学习理论认为,自我效能感在调控与激发个体动机及行为的众多变量中占据主要地位,深刻影响着个体的选择与行为[34]。创新自我效能感由自我效能感衍生而来,最早由Tierney等[35]提出,是人们对自身在工作上能否有创造性表现的信念,是创新行为的先决条件。创新自我效能感已被运用于对创客[5,36]、科技工作者[10]、管理者[37]、企业员工[38-39]等各类群体的创新行为研究中。宁甜甜等[10]深入探究了高校工作者创新自我效能感在政策感知水平和创新行为的正向调节作用。冉建宇等[5]在针对创客的研究中发现创新自我效能感正向调节政策感知和创新行为的关系。李朔等[39]对高科技创新企业进行实证分析,发现创新自我效能感在创业型领导和员工创新行为中发挥中介作用。创新自我效能感在传统服务业的研究中也得到关注,Hallak等[37]以高档餐厅经营者为研究对象,提出并验证了创新自我效能感对创新产生积极影响,进而影响餐厅绩效。由此可见,创新自我效能感与创新行为的紧密关系不仅体现在创新企业中,在传统服务业领域也同样适用。有学者指出创新自我效能感水平较高时,人们对自身创新能力评价越高,也往往更具创新的突出表现,更愿意作出尝试,在学习、生活、工作等不同情境作出创新[9]。创新自我效能感水平较高的人有着更高的外部期许,期望获得更高的绩效和社会评价,并且更愿意尝试具有挑战性的任务。当旅游经营者感知到政策支持旅游产业发展并且可获得政策资源支持时,实施创新的外部条件已经形成;而他们对自身能否利用政策资源实施创新、能否掌控创新风险的认知是影响其创新行为的内部因素。创新需要突破现状,是一种相对复杂的行为。创新自我效能感高的经营者乐于挑战自我,具备坚定的信念,认为自身具备创新的能力,在感知到政策支持时,他们会充分争取政策资源,帮助其实施创新行为,从而获得经济利益和社会认可[5,9]。而当经营者对创新持有积极的态度时,经营者的创新自我效能感水平越高,则其认为自身对创新结果和风险的控制能力越强,则更可能实施创新行为。此外,创新自我效能感能够有效调控并激发个体的创新动机与行为,而创新态度更多表现为一种心理层面的认知和观念,并不足以直接推动创新行为的发生。因此,为更
明晰地界定创新自我效能感在创新过程中的角色,本文不认为创新自我效能感对政策感知与创新态度具有调
节作用。基于以上论述,提出以下假设:
H4a:创新自我效能感正向调节政策感知与创新行为的关系;
H4b:创新自我效能感正向调节创新态度与创新行为的关系。
综合以上提出的假设,构建理论模型,如图1所示。
三、研究设计
(一)问卷设计与变量测量
问卷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关于政策感知、创新态度、政策信任、创新自我效能感、创新行为5个变量的测量题项,共计19个题项。问卷使用Likert七级量表,从1分至7分从低到高表示对题项表述语句的赞同程度,分别对应从“完全不赞同”到“完全赞同”。第二部分是受访者及企业经营情况的相关信息,包括性别、年龄、学历、经营类别、从事经营时间和员工数量6个题项。
政策感知变量是基于政策接受模型,结合Pierce等[15]、冉建宇等[5]的量表,从政策感知有用性和易用性两个维度进行测量,共4个题项;创新态度变量的测量在胡婉丽[40]和辛本禄等[41]的研究上进行修改,共4个题项;政策信任变量的测量主要参考了刘正阳[31]和何可等[32]的量表,从政策实施主体即政府部门、政策实施过程和政策预期结果三个维度进行测量,共3个题项;创新自我效能感变量的测量借鉴了冉建宇等[5]、耿昕[8]的量表,共4个题项;创新行为变量的测量参考了冉建宇等[5]、耿昕[8]的量表,共4个题项。变量设置及测量题项如表1所示。
(二)案例地选取
研究案例来源地选取了位于广州市老城区的恩宁路、北京路、沙面、上下九四条历史文化街区。该地区历史文化底蕴深厚,旅游资源丰富,政府不断出台相关政策,积极推动该区域旅游发展。因此,该地区旅游产业发展迅速,旅游小微企业类型多样、经营形式丰富,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三)数据搜集
旅游业具有多元性与综合性的特质,其涵盖的行业标准多样,纷繁复杂。本研究聚焦于住宿业、餐饮业、旅行社等核心业态。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统计局印发的《统计上大中小微型企业划分办法(2017)》根据从业人员数量对住宿业、餐饮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的规模作出了明确界定,将从业人员为1~10人的企业认定为微型企业,11~100人的企业认定为小型企业。为保证一手数据的质量,笔者听取了旅游经营者和专家对问卷设计与内容的意见,修正了部分语句表达,由旅游管理专业的四位研究生进行发放,在问卷发放前对其进行统一培训。之后,给受访旅游企业的经营者发放问卷,发放时间为2021年4月和2022年9月。共回收问卷244份,剔除具有明显规律和非小微企业的问卷12份,得到有效问卷232份,有效问卷回收率为95.1%。为确保结构方程模型分析的有效性,问卷数量应至少为问卷题项数量的十倍[42]即190份,故样本量符合要求。
经营者样本特征如下:男性受访者比例(52.2%)略高于女性受访者(47.8%);旅游经营者主要为中青年群体,30~39岁的经营者占比最高,为37.8%,18~29岁和40~49岁次之,分别占比23.7%和22.4%;学历为本科/大专的经营者数量最多,占比为60.8%;经营类别中,购物类和餐饮类比例较高,分别为23.3%和22%;经营时间为3~6年和7~10年居多,占比分别为32.8%、22.8%;微型企业和小型企业分别占比61.2%、38.8%。
四、实证分析
(一)共同方法偏差和多重共线性检验
调查采取受访者自愿作答、匿名填写的方式,在问卷导语部分说明问卷填写的匿名性和获取信息仅用于学术研究,并在问卷发放时再次强调,减少受访者的心理戒备,减小受访者主观猜测带来的填写偏差。对各潜变量的所有题项采用Harman单因子检验法进行共同方法偏差检验。结果显示,第一个主成分的方差解释度为38.05%,未超过总变异量的50%,表明数据不存在明显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将自变量和调节变量去中心化得出的值相乘,得到交互项,然后对各控制变量、潜变量与交互项进行共线性检验。结果显示,方差膨胀因子(VIF)和容忍度(TOL)分别处于1.041~1.861和0.537~0.961之间,分别小于10和大于0.1,表明模型不存在共线性问题。
(二)信度和效度检验
采用SPSS 25.0进行信度分析,分析结果如表2所示。各潜变量的Cronbachs Alpha值均高于0.8,各观测变量题项的项目—总体相关系数(CITC)均高于0.5,表明该量表信度良好。运用AMOS 24.0对政策感知、创新态度、政策信任、创新自我效能感和创新行为5个潜变量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结果表明卡方自由度比x2/df小于3,近似误差均方根RMSEA=0.038<0.05,
拟合优度指数GFI=0.920>0.9,
简约拟合指数PGFI=0.688,
简约规范拟合指数PNFI=0.761,均高于0.5的临界值;规范拟合指数NFI=0.916,非规范拟合指数TLI=0.973,比较拟合指数CFI=0.977,增量拟合指数IFI=0.978,均高于0.9的临界值,表明该测量模型拟合度良好。基于此,对量表信效度进行进一步检验。各题项标准化载荷均高于0.5,各潜变量量表组合信度(CR)均高于0.8,平均方差抽取值(AVE)均高于0.5,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和聚合效度。对各潜变量进行相关性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各潜变量在0.01水平上显著相关,而潜变量AVE的平方根均大于各潜变量的交叉相关系数,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区分效度。综上所述,量表的信度和效度符合研究要求。
(三)中介效应检验
参考温忠麟等[43]提出的三步检验法,对创新态度在政策感知和创新行为中的中介效应进行检验。以下每一步检验过程均将性别、年龄、学历、经营类别、从事经营时间、员工数量设为控制变量以控制其影响,分析结果如表4所示。
由表4可知,模型1的F值为10.309(p<0.001),调整R2为0.220,模型拟合程度良好,政策感知的回归系数为0.396(t=6.503,p<0.001),符合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一步要求,假设H1成立。模型2的F值为10.615(p<0.001),调整后R2为0.226,模型拟合程度良好,且政策感知对创新态度的回归系数为0.435(t=7.167,p<0.001),符合中介效应检验的第二步要求,假设H2a成立。模型3的F值为18.107(p<0.001),调整R2为0.372,模型拟合程度提高,表明创新态度对创新行为具有积极作用(β=0.447,t=7.431,p<0.001),假设H2b成立。政策感知的β由0.396降到了0.202(t=3.327,p<0.01),表明在政策感知与创新行为的关系中,创新态度具有部分中介作用,假设H2c成立。
(四)调节效应检验
根据层次回归分析法[43],运用SPSS 25.0将各控制变量、自变量、调节变量和交互项对因变量进行分层回归。
1.政策信任的调节效应检验
政策信任的调节效应检验结果如表5所示。模型2、模型3结果表明,政策感知、政策信任对其创新行为解释作用显著(模型2: ΔR2=0.143,ΔF=42.285***;模型3:ΔR2=0.131,ΔF=46.872***)。政策感知和政策信任的交互项对创新行为具有一定解释作用(模型4:ΔR2=0.032,ΔF=12.091**),且交互项与创新行为表现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模型4:β=0.199,p<0.01),表明政策信任在政策感知对创新行为的影响中起着正向调节作用,假设H3a成立。模型6结果表明,政策感知对创新态度具有较强的解释作用(ΔR2=0.172,ΔF=51.372***),模型7中政策信任对创新态度的解释作用显著(ΔR2=0.035,ΔF=10.875**),而政策感知和政策信任的交互项与创新态度无显著的相关关系(模型8: β=-0.031,p>0.05; ΔF= 0.247,p>0.05),表明政策信任对政策感知和创新态度间的关系并不具有调节效应,假设H3b未被支持。政策信任对政策感知和创新行为的调节效应如图2所示。
2.创新自我效能感的调节效应检验
创新自我效能的调节效应检验结果如表6所示。模型2、模型3结果表明,政策感知、创新自我效能感对其创新行为解释作用显著(模型2: ΔR2=0.143,ΔF=42.285***;模型3:ΔR2=0.116,ΔF=40.482***)。政策感知和创新自我效能感的交互项对创新行为具有一定解释作用(模型4:ΔR2=0.015,ΔF=5.254*),且交互项与创新行为表现出显著的正相关关系(模型4:β=0.140,p<0.05),表明创新自我效能感在政策感知对创新行为的影响中起着正向调节作用,假设H4a成立。模型6、模型7结果表明,创新态度和创新自我效能感对创新行为解释作用显著(模型6:ΔR2=0.263,ΔF=92.522***;模型7:ΔR2=0.071,ΔF=28.156***)。且创新态度和创新自我效能感的交互项对创新行为具有一定的解释作用 (模型8:ΔR2=0.020,ΔF=8.195**),交互项正向影响创新行为(模型8:β=0.163,p<0.01),表明创新自我效能感正向调节创新态度和创新行为间的关系,假设H4b成立。创新自我效能感对政策感知和创新行为、创新态度和创新行为的调节效应分别如图3、图4所示。
五、结论与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以旅游经营者为例,基于政策接受模型和价值态度行为模型,对政策感知、创新态度和创新行为三者的关系进行探究,并引入政策信任和创新自我效能感为调节变量,通过实证分析发现:
第一,旅游经营者的政策感知正向影响其创新行为,这与崔祥民等[12]、李晨光等[3]的研究结论相契合。不同的是,本文提出创新态度作为中介变量和“政策感知—创新态度—创新行为”的作用路径 ,与吕宁等[6]针对旅游中小企业经营者的质性研究中提出的“创新认知—创新态度—创新意向—创新行为”的作用路径相呼应。本文通过定量研究确认了创新态度对政策感知和创新行为的部分中介效应。
第二,旅游经营者的政策信任正向调节其政策感知和创新行为的关系,政策是小微企业创新的外部资源之一,而创新行为可视为经营者对政策的积极响应[5]。该结论验证了陈浩天等[27]、刘正阳[31]、何可[32]等强调的政策信任对政策落实生效的重要作用。而且本文还发现:政策信任对政策感知和创新态度的调节作用不显著。究其原因,政策信任是个体与政策间的互动[23],表现为经营者自身对能否获得足够政策资源支持的预期,强调对政策支持带来实质性产出的信任以及在政策信任前提下经营者作出创新行为的直接性,而创新态度仅为经营者在长期的知识经验积累和互动交流中形成的对创新的观点和看法。这不仅说明创新态度具有较强的稳健性,受到政策信任扰动较小,而且表明创新行为的短期性和直接性等特质恰恰是政策信任易于引致的。
第三,旅游经营者的创新自我效能感正向调节其政策感知与创新行为,在旅游领域验证了李晨光等[3]、冉建宇等[5]的结论,且进一步提出并验证了创新自我效能感对旅游经营者创新态度和创新行为的调节作用,充分证明创新自我效能感对实施创新行为的调节极其重要。政策感知这一外部因素通过经营者创新自我效能感的积极自我调适而得以发挥更强大的作用,进而促进企业创新行为发生。具备积极创新态度的经营者,一旦有了信心的支撑,必将投入更充足的资源或更加充分地利用政策支持及相关资源,从而作出创新行为[37]。
(二)理论贡献
第一,本文聚焦于旅游小微企业经营者这一特定群体以及政策失效这一现象,从个体层面深入剖析了小微企业政企互动的重要议题,即政策感知与经营者创新行为之间的关系。这不仅是以政策微观视角在创新领域的一次尝试,而且是对政策作用机制研究的丰富与拓展。
第二,尽管现有研究已经关注到政策感知、创新态度与创新行为之间的紧密联系,然而多聚焦于两两之间的关系探讨,缺乏将三者置于同一框架下进行深入剖析的尝试。本文基于政策接受模型和价值态度行为模型,创新性地提出并验证了创新态度在政策感知对创新行为作用过程中的中介作用,延伸了技术接受模型的适用边界。
第三,本文在探讨政策因素对小微企业经营者创新行为的影响机制时,不仅关注政策感知、创新态度和创新行为之间的内在联系,而且提出了政策信任和创新自我效能感在这一作用路径中的调节作用,并进行实证检验。这一研究视角的引入,不仅丰富了政策感知与创新行为的研究内容,而且为政策制定和实施提供了理论依据。
(三)结论与启示
第一,做好政策宣传,强化政策感知。充分利用新闻媒体宣传政策利好,营造良好的创新舆论氛围。采用多元化传播渠道宣传政策信息,如政府官方网站、政务微博、政务公众号、创新创业培训平台等,采用“线上咨询+线下座谈”的形式对政策进行宣传和讲解,增强旅游经营者对政策“有何用”和“如何用”的认知。加强政府和旅游经营者之间的联系,借助行业协会促进政策信息传播。此外,用好口头传播渠道,采取措施促进经营者政策信息共享,如对推荐符合政策支持条件的经营者的人给予适当的奖励,充分发挥政策效果。
第二,促进政企交流,加强政策信任。政府应简化政务流程,提供创新便利,提高政府公众满意度和信任感。政府应提高政策执行过程透明度,采取电话访谈、实地走访等方式,加强与旅游经营者的交流,深入了解其政策满意度、政策需求和在经营管理中实施创新的阻碍,从而针对性地制定和完善相关政策,努力实现政策资源合理分配,避免经营者产生消极心理。应加大宣传力度,加强经营者对政策实施背景和创新环境的认知,展示政策对当地旅游产业和经营者创新的利好,提高经营者对政策的评价,促进其利用政策要素帮助创新。
第三,加大创新激励,激发创新自我效能感。政府和相关部门应提高创新奖励,包括精神层面和物质层面的奖励。加大对创新的物质奖励和扶持,对技术革新、产品出口、模式创新等重要创新行为进行奖励。设置“创新先锋”“创新示范基地”等荣誉称号,提高对创新的社会评价。此外,政府应健全社会投资体系,积极打造投融资对接平台,为经营者创新提供社会资金融资通道。同时加强经营者之间的互动,提供行业交流会、创新技能培训、在线课程等线上线下平台,促进经营者知识交换,提高旅游经营者的创新自我效能感。
(四)研究局限与未来展望
本文以广州市老城区的四条历史文化街区为案例地,以旅游经营者为调查对象,对其他地区和其他类别的经营者探讨不足。各地区政策环境、各类经营者特征不尽相同,可能存在不同的作用机制,本研究结论的普适性仍有待验证。此外,本文受访者来源于小微企业,缺少对大型和中型企业经营者的分析。未来可扩充样本选取,加强对跨地区、跨类别的经营者的研究,进一步探究政策感知的具体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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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licy Perception,Innovative Attitude and Innovative
Behavior of Small and Micro-sized Enterprise Operators
—Taking Tourism Operators as an Example
JIANG Jinbo YU Maoyuan
(1. Department of Tourism Management,South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 510006,Guangdong,China;2. Southern Cultural and Tourism Industry Research Institute,South China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Guangzhou 510006,Guangdong,China)
Abstract:Innovation is the source of vitality for the survival and development of small-and micro-sized enterprises. Although the government has issued a series of policies to promote innovation in these enterprises,there are still instances of policy failure,and the underlying mechanisms urgently need to be explained. From the micro perspective of policy research,this paper took tourism operators as an example and explore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licy perception and innovative behavior of small- and micro-sized enterprise operators based on the policy acceptance model and the value-attitude-behavior model. The study introduced innovative attitude as an intermediary variable and employed policy trust and innovative self-efficacy as moderating variables for empirical analysis. 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firstly,the policy perception of tourism operators positively influences their innovative behavior,with innovative attitude playing a partial mediating role; secondly,policy trust positively moder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licy perception and innovative behavior; thirdly,innovative self-efficacy positively moderat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licy perception and innovative behavior,as well a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innovative attitude and innovative behavior. The research explains the internal mechanism between policy perception and the innovation behavior of small and micro business operators,and provides the theoretical basis for policy formulation and effective implementation.
Key words: small-and micro-sized enterprise; operator; policy perception; innovative attitude; innovative behavi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