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哲文:中国文物保护事业的重要开拓者

2024-10-10 00:00:00沈阳
中国文化遗产 2024年5期

摘要:罗哲文先生是我国文化遗产保护事业有影响力的代表性人物。从1940年在四川李庄加入中国营造学社起,在梁思成、林徽因、刘敦桢等师长的培养教育下,走上古建筑保护研究之路,后来成为新中国成立以后第一代文物保护工作者,并为之奉献毕生精力。罗哲文先生主持或指导过多项重要古建筑保护项目,拥有丰富的实践经验,并将长城保护作为毕生坚持的事业;同时他还是历史文化名城保护和世界文化遗产保护的推动者之一,是我国建立文物保护法律法规体系和文物保护理念的重要参与者,文物保护队伍建设的重要推动者;他长期参与文物保护培训教学工作,在晚年又倡导古建筑保护的“师承制”,培养出一批古建筑保护的新生力量。此外罗哲文先生还勤于笔耕,撰写了大量文物保护的专著、论文、学术报告和普及读物。时值罗哲文先生100周年诞辰,本文基于《罗哲文文集》收录的专著、论文和书信,对罗哲文为我国的文博事业发展所作的贡献做了比较全面的梳理和客观评价,希望更多人认识他对中国文博事业的重要贡献,以及勤奋、执着、谦逊、高瞻远瞩的治学精神。

关键词:罗哲文;文物保护;长城;世界文化遗产;历史文化名城

提到罗哲文先生,大家总会想到“古建守护神”“长城保护第一人”“文保先驱”之类的赞誉。从1940年进入中国营造学社到2012年去世,罗哲文先生在中国文物保护的岗位上奉献了70余年,取得令人瞩目的成就。今年是罗哲文先生诞辰100周年,我们在回顾他生动的人生经历,体会他留下的丰厚学术遗产的同时,也应该更多地思考他对我国文物保护事业所作出的贡献和产生的影响。

一、坚实的基础,宽阔的视野

(一)坚实的专业基础

1940年,受日军侵华影响,中国营造学社部分成员在梁思成和刘敦桢的带领下,经长沙、昆明,最后迁至四川宜宾的李庄,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继续开展中国古建筑研究工作。因为需要人手,遂在当地招收练习生。刚刚走出高中校门的罗哲文,因为看到招生考题中“有写字、画画的内容”,很感兴趣,便参加报考并被录取,成为中国营造学社最年轻的一员,从此走上了漫长的古建筑保护之路。

纵观罗哲文一生取得的成就,虽然只是以高中生身份入职,但不难看出其所具有的扎实的专业功底和文化素养。究其原因,除了个人的努力外,多少得益于他所处的高素质高水准的“朋友圈”。

罗哲文进入营造学社后,首先跟随的是学社文献部主任刘敦桢先生。在整理《西南古建筑调查报告》的过程中,他协助抄写文章,绘制插图,深爱刘先生扎实的文献功力和学习方法的影响。可以说,罗哲文对于建筑的认知从一开始就处于高起点,这无疑为他奠定了良好的专业基础和学习习惯。

后来,林徽因先生看到罗哲文在绘图和古建筑法式方面的领悟能力,提议梁思成先生收他为弟子。梁先生手把手传授绘图技能,讲授建筑理论知识,通过四年陪伴式的授业和实践,罗哲文在古建测绘、制图和研究方面有了长足的进步。

当时,林徽因先生已经患上在那个时代难以治愈的肺结核病,仍对这位营造学社最年轻的成员关爱有加,不仅教授其建筑学、中国古建筑历史、设计和艺术的知识,在美术、文学、写作等方面也给予全面的悉心教导,不仅鼓励他学习古典诗词文学,而且专门讲授英语。罗哲文后来长于摄影,著述颇多,有专业的论著,也有轻松散文游记,还有大量诗词,并且掌握几门外语,足以看出林先生对其一生的至深影响。

除了有梁、刘、林等大家的指点,罗哲文身边还有一群学识渊博的先生、功力深厚的专业人士。他听从梁思成的安排,跟随刘致平先生做四川李庄的民居调查和测绘,学习摄影技能;和王世襄一道辅助卢绳测绘李庄村外的螺旋殿;在刘致平、莫宗江等的指导下,和王世襄一起测绘李庄宋墓,帮助王世襄完成第一篇田野调查报告《四川南溪李庄宋墓》。在李庄期间,他也曾和中央博物院的李济、王振铎、曾昭燏等文史考古大家有过交集,从中得到熏陶。

罗哲文喜好写作诗词,据他本人回忆,先是少年时代在私塾里学习,跟着教书先生背诗打下了基础;在跟随刘敦桢先生整理古文献的过程中再受熏陶;后来林徽因先生在文学艺术方面的指导,让他的文化素养也得到提高;特别是在与擅长古诗词的卢绳合作中,二人经常互相交流切磋诗词写作知识,终于养成了以后几十年以诗歌记录事件、表达心情的习惯[1]。

1946年,中国营造学社所依托的中央博物院要迁返南京。经过谋划,营造学社成员在梁思成先生的带领下返回北京,经社长朱启钤先生斡旋,在清华大学成立中国建筑研究所,并着手组建营建系。罗哲文以“研究生”(类似系主任助理)身份,在完成行政事务性的本职工作外,也系统学习了建筑学的有关课程,专业水平由此更进一步提高。

1950年后,罗哲文由清华大学建筑系调入政务院文化部文物事业管理局,任业务秘书,在文物处负责古建筑及联系北京文物整理委员会(以下简称“北京文整会”)的工作。期间曾遇到不少受中央领导关注的文物保护事件,在著名学者郑振铎(时任文物局局长)和革命老前辈王冶秋(时任文物局副局长)的领导和指导下,他熟悉了国家文物管理工作的特点,也学会了应对不同状况的工作技巧,对其后来在国家文物保护事业中发挥作用也有着重要影响。

纵观罗哲文一生的经历,可以说,有了一系列高人的指点和帮衬,加之自身的勤奋和努力,终于获得了丰富多彩、硕果累累的成就。

(二)宽阔的工作视野

有了和高人接触的机会,也就有了扩展视野、高屋建瓴的基础。

罗哲文在营造学社、清华大学和文物局,除了有机会接受梁思成、林徽因、郑振铎等先生的言传身教,提高基本修养外,也有机会面对更复杂的问题,见识各种一般人难以碰到的局面,因此积累了非同一般的经验。

抗战后期,他和莫宗江等人一起协助梁思成、林徽因先生编写《中国建筑史》;还和王世襄一道跟随梁先生到重庆,在地图上标注重要的文物古迹,协助盟军在轰炸日军占领区时尽可能减少对文物的破坏;1948年,他在清华园协助梁先生为解放军编辑《全国重要文物建筑简目》。新中国成立初期,在梁思成、郑振铎等先生处置北京要拆除部分牌楼以及北海团城的问题时,负责古建筑保护管理具体工作的罗哲文,按照郑振铎的要求赶写了介绍文章,发表于《文物参考资料》;同时,跟随梁先生求助于苏联专家,到有关部门解释沟通。最终在周总理指示下,团城和几座牌楼得到比较圆满的保护。在梁思成、林徽因和陈占祥等编制《关于中央人民政府行政中心区位置的建议》①的过程中,罗哲文曾协助绘制图纸,充实了城市规划的专业知识。有了这些经历,他对当时全国范围内重要古建筑的基本情况及价值、以及经济建设中涉及的文物保护问题有了初步了解,因而后来可以从更高更广的视野对国家文物保护事业进行指导。

从营造学社开始养成的实地调查习惯,使罗哲文有条件积累丰富的实践经验,掌握更多的知识资源,对我国的文物古迹如数家珍。据他本人回忆,调入文物局的第一年,他主要“在北京市里转”,第二年是对包括(当时隶属河北的)昌平、延庆、通县等地在内的河北地区进行考察。此后的几十年,他在全国各地留下了自己的考察足迹。

所谓见多识广,由于有了高人指点,有了增长见识的机会,也就有了提高素养、占领高地的可能。罗哲文在几十年传统的古建保护研究基础上,不断拓展保护的视野,以面向世界的开放心态,思考中国文化遗产保护。小到普及古建筑安装防雷设施,大到推动历史文化名城和世界遗产在中国生根发芽结果。他在宣传中国建筑的文明标志作用和民族文化特点的同时,提倡建筑文化的广泛交流和多样性②。比如,他长期支持和参与长城保护和长城文化宣传,在1984年积极助力“爱我中华、修我长城”活动的开展[2],大大提升了长城在文化建设中的影响力;在圆明园流散文物征集工作中,同侯仁之等20多位专家学者发布《圆明园散落文物回归圆明园遗址倡议书》,产生很大的社会反响[3];在新世纪之初提出全球化背景下的文态环境保护、固态环境保护建议,后者已经超出文物保护人士通常关注的专业范畴。

(三)崇高的职业精神

追随大师多年,传递给罗哲文的不仅仅是专业知识,还有人格品质的培养。在李庄,他见过梁思成、林徽因如何在重病之下坚持工作的场景;见过营造学社同仁在经费紧张、印刷装订困难的条件下,自己手写、石印、装订,完成了《中国营造学社汇刊》第七卷1期、2期的出版;也见过同事们为了保护文物古迹,不辞辛劳,不顾安危的执着表现。这无疑给了他最直接最生动的启示和教育。所以,他在几十年保护文物的历程中,也秉持着那种勤奋、坚持和执着,经常不辞辛劳,不惧艰险,背着相机到处奔走,直到耄耋之年,仍未停歇。

他思维活跃,不固执,不僵化,乐于也善于捕捉和接受新鲜事物。从1948年按照林徽因的要求第一次考察八达岭长城起,其后几十年坚持对长城的研究和保护实践,后来提出“长城学”的概念;在改革开放之初,各地基本建设如火如荼,他开始积极参与历史文化名城的保护工作,提出历史文化名城要“有形、有神、有声、有韵”的观点;1985年侯仁之先生从美国带回有关世界遗产的信息,随后罗哲文参与了联名向政协提案,建议中国加入《世界遗产公约》,由此开启了中国申报和保护世界遗产的大门。

罗哲文虽然出道七十余年,资历深,名望高,但始终保持着淳朴、随性的作风,特别是对于晚辈的帮扶和指点,总是充满爱心和耐心。2006年,有关机构组织“重走梁思成古建保护之路”活动,期间罗老聊起李庄和当年的营造学社,说他在整理当时的资料,QoOWMhgbXXKg6zHXKTbmsg==后悔没有多拍一些大家工作生活的照片,有很多事都对不上号了。然后提醒我们,现在条件好,用不着考虑胶片的成本,要多拍工作照,对以后回忆写东西有好处。类似这样的交流,只要有机会遇到,总会发生,让我们有所收获。

二、文物保护管理体系创立的主要参与者

(一)参与文物法规和工作体系建设

1930年代,中国有了第一部名副其实的文物保护法律《古物保存法》。以中国营造学社和北平文物整理委员会为代表的保护机构,和梁思成、刘敦桢、张镈为代表的专业人士,借鉴欧美的文物保护理念和经验,结合中国古代建筑的特点和实际条件,在极其混乱和艰苦的时局下,深入古代建筑集中地区调查、测绘、研究,对一些重要古建筑实施维修保护。

新中国成立之初,百废待兴。在中国只有几十年历史的文物保护行业更是处在初创阶段,罗哲文进入文物局所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局面。那个时期,在局长郑振铎、副局长王冶秋的领导下,具有古建筑保护研究专业背景的罗哲文一方面要面向全国,组织和指导古建筑保护项目的实施;更重要的则是参与国家文物保护行业的工作体系和管理制度建设工作。1956年他在参加山东省文物工作会议的总结发言中就谈到,文物工作要“争取领导重视”,加强宣传和做好文物普查,等等,从工作管理角度思考文物保护工作的推进[4]。同年他又针对全国的文物普查工作,提出普查对象、普查方法和记录等方面的要求[5],这对1950年代的文物保护管理工作有着积极指导意义,也影响到此后几十年的文物工作。

面对实际工作的需求和压力,罗哲文很善于学习和汲取国外已有的先进经验。他在1950年代陆续翻译了一些苏联专家著作的相关内容并整理发表。1953年,节译苏联多金娜《建筑文物的保护》,发表《苏联建筑文物的保护、研究和宣传普及问题》[6];1956年,根据米哈伊洛夫斯卡娅《建筑纪念物的保护和研究》,编译《苏联建筑纪念物的保护工作》[7];1958年,根据出国考察的收获,发表《记捷克斯洛伐克的文物保护工作》[8],对捷克斯洛伐克在文物保护管理、博物馆和城市建设中的做法作了比较全面的介绍,内容涉及组织机构、管理、政策法令、修复工作、展览陈列、宣传教育、旅游组织,甚至领导人的态度、工作作风、乡村建设等诸多方面;1991年,面对改革开放后快速变化的城市发展状况,他又翻译苏联专家1947年所写文章,发表《关于<城市计划与道路交通>及补记》[9]。

1950年代后期,文物局已经结合中国文物古迹,特别是古建筑群的特点,形成了“文物保护单位”的概念。虽然无法厘清这一概念最初提出的具体情况,但在1961年国务院公布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和1982年颁布的《文物保护法》中,文物保护单位体系已经成为保护的核心单元。罗哲文当年直接参与了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公布和1982年《文物保护法》的起草工作,并且亲身实践,为推动《文物保护法》的贯彻实施尽心尽力。在《文物保护法》颁布的前一年,他就发表文章,普及文物知识、宣传文物保护的政策法令,提出要坚持“四有”工作原则,做好保护区划、保护标志、档案搜集整理和机构建设的基础工作,把古建筑保护纳入新的建设规划[10]。

罗哲文关注文物事业的发展,还体现在他紧随时代,敏锐察觉文物保护的新思潮、新动向,提出新的观点。1980年代初期,改革开放中的北京,城市建设进入突飞猛进的时期,延续了几百年的古都风貌面临不断破坏甚至消失的被动局面。1984年他在《人民日报》发表文章[11],提出文物和规划部门要密切配合,“对北京市的革命史迹、历史文物、古建筑等进行全面清查”“划出保护范围,定出保护规划”。他同时表示,要重视文物的不可再生性,加强文物及其环境的保护和维修工作,也特别提到要加强管理和合理利用问题,多方位发挥文物的社会作用。这些观点在今天依然有存在的意义。

罗哲文对文物事业的关注是长期不断的。他曾在回忆中提到,1983年4月,参加在悉尼举办的“亚太地区文物保护学术研讨会”,对会议所涉及与文物保护有关的方针政策、法律规章、科技、档案资料、宣传普及、人才培训等议题都给予关注,并且“受益良多”。1980年代前期,文物保护工作开始进入新的发展阶段,这些新的内容对他肯定多有启发,并在后来的工作实践中予以借鉴和推广。

罗哲文对新事物、新热点的关注和支持,还体现在历史文化名城和世界遗产保护等方面。1980年代初,郑孝燮、王景慧、谢辰生等一批城市规划、文物保护领域的前辈,意识到城乡建设中城市历史文化的保护问题,倡议建立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管理体系,并推动国务院在1982年公布了第一批24座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在这个过程中,罗哲文一直是坚定支持者和积极参与者。1987年,他又提到要在保护历史文化名城的基础上,做好历史村镇保护,防止建设性破坏和保护性破坏[12]。2008年又针对新农村建设中存在的问题明确表示,新农村建设对历史文化名城名镇名村保护是挑战更是机遇[13]。

(二)具体参与人才培养

罗哲文长期在文物系统从事技术管理工作,做过国家文物局业务处室的负责人,也担任过中国文物研究所所长,曾长期主持、指导全国的文物保护项目,十分了解国内的文物保护力量和工作需求,因此特别关注文物行业的队伍建设问题。20世纪五六十年代,文物局曾先后举办过多期考古、古建筑专业的培训班,以应对新中国成立初期文物保护的需求,罗哲文从1952年起,就一直参与考古与古建筑保护人才培养工作。1952—1964年期间,文物局在北京大学先后举办了3期古建筑培训(实习)班,罗哲文、祁英涛、杜仙洲、余鸣谦等直接参与管理教学工作,参加培训的有杨烈、李竹君、杨玉柱、孔祥珍、梁超等一批后来的古建筑保护专家。1961年,配合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公布和“四有”工作开展,文物局举办了一期古建筑测绘训练班,王书庄任主任,罗哲文和杜仙洲任副主任,身兼管理和授课双重职责。学员中包括杨焕成、张家泰、吴梦麟等后来成为各省市文物行业领导和专家,在文保工作中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改革开放之初,文物事业在逐步恢复,工作任务更加繁重,而老一辈文物保护专家已经难以亲身承担保护项目,急需大量年轻一代专业人士。所以,1980年代以后,国家文物局再次加大了专业队伍建设和人才培训工作。“泰安班”“当阳班”等古建培训班再一次培养了一批年轻骨干,保证了古建筑保护工作的持续推进。在这两个阶段中,罗哲文都是积极的支持者和主要培训教师。特别值得一提的是,1982年,清华大学建筑系与国家文物局合办建筑史与古建筑保护专业,十名本科毕业生和十多位已经进入文物保护队伍的年轻人参加为期一年的学习和实习,由几十位清华大学建筑系的资深教师以及国家文物局、文化部文物保护科学技术研究所、故宫博物院、社科院考古研究所富有理论水平和实践经验的老专家亲自授课。开班第一课就由罗哲文讲授我国的古建筑保护工作概况。那时《文物保护法》刚刚颁布,他重点讲了这部法律产生的背景和目的,给初次接触文物保护工作的学生作了简明清晰的解答。

罗哲文是古建筑传统匠师“师承制”的主要倡导者和实践者。晚年,他不仅在不少场合主张恢复古建筑行业的匠师师承制度,并且从2005年起,招收多位文物保护从业者为徒,培养了一批有经验、有素养、有活力的专业骨干。

(三)参与各类文物保护组织建设

有了优秀的人才,也要有坚实的组织队伍。罗哲文除了热心于对后备人才的培养,也特别注意到保护机构队伍建设对文物事业发展的意义。他在1958年访问捷克斯洛伐克期间,就特别注意到管理机构和协会组织在文物建筑保护中的作用,并在后来发表的文章中加以推荐。

“文革”结束之后,文物保护工作迎来更大发展的时期,罗哲文投入巨大精力,推动各类文物保护组织的建设工作。他积极支持成立与文物保护相关的各种专业、各种层级的保护机构和社团组织,并亲自参与相关工作。1980年,中国文物保护技术协会成立,他是第一、二、三届常务理事;1984年,担任刚成立的山海关长城研究会副会长;同年,中国老年文物研究学会成立,罗哲文任常务理事,1988年该学会更名为“中国文物学会”后,先后担任常务副会长、会长、名誉会长、专家委员会主任等;1986年,北京市圆明园遗址公园建设委员会成立,罗哲文为委员之一;1987年,中国长城学会成立,习仲勋等任名誉会长,罗哲文为副会长;1988年,中国文物学会传统建筑园林研究会成立,罗哲文任常务副主任;1993年,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中国国家委员会(ICOMOS China)成立,罗哲文任副主席至1995年;1994年,建设部和国家文物局成立全国历史文化名城保护专家委员会,罗哲文和郑孝燮为副主任委员;1995年,中国紫禁城学会成立,他和侯仁之、郑孝燮、傅熹年等为名誉会长;此外他还曾在中国圆明园学会担任过副会长、名誉会长和顾问等职务。

通过对诸如上述文物保护组织组建的支持和积极参与,罗哲文在多种场合广泛传播文物保护的观点和方法,努力提高文物人才队伍素质和业务能力,为国家和地方的文物保护能力提升作出了重要贡献。

三、文物保护理念的积极倡导者

罗哲文不仅身体力行,四处奔走,还充分利用参加学术研讨、项目论证和现场考察的机会,笔耕不辍,通过多种渠道和方式,宣传文物保护理念和先进经验,表达他关于中国文物保护的理念、方针和实践的体会和思考。

(一)较早提出建立有中国特色的文物保护理论体系的主张

今天,建设有中国特色的文物保护理论已经广为人知。而几十年前,罗哲文就已经在宣传这一重要观念。1993年,他在全国文物建筑保护维修理论研讨会上,结合自己的经验体会,从法规建设、科学管理、落实“四有”、人才培养、加强理论研究、质量管理、重视保养维护、资料搜集等方面谈自己的看法[14]。随后在《中国紫禁城学会会刊》创刊号上发表《关于建立有中国特色的文物建筑保护维修理论体系问题》。1997年,在中国紫禁城学会第二次学术研讨会上,再次阐述这一观点[15]。1999年,结合中国古代建筑的特点和长期积累形成的维修观念和技术手段,提出科学严谨的研究和修复是文物建筑保护的重要手段,也是中国文物保护的特色之一[16]。2006年,他进一步从价值保护、原址保护、对遗址和残迹的保存与修复、古建筑落架维修、原构件保存、复原重建、发挥文物作用等方面阐述自己的观点[17][18]。通过长期坚持不懈地努力,罗哲文关于建设中国特色文物保护的理念,逐步得到业界普遍的认可。

(二)提倡适合中国古建筑保护的技术和方法

基于建构有中国特色的文物建筑保护理论体系的思想认识,罗哲文很早就在思考、探讨符合中国古建筑特点的保护方法,以及这些保护方法和技术在实践中的应用原则与要求。

1990年,他在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历史文物保护会议上作报告《古建筑的维修原则与新材料、新技术的应用问题》提出,古建筑的价值在于历史的原貌,保护古建筑就是对历史原貌的保护,不要在维修工作中对古建筑造成破坏。谈到维修原则,他提出“保存现状或恢复原状”两条出路,而其核心则是保存古建筑的“原形制、原结构、原材料、原工艺”,即“四保存”原则。在报告中,他对在古建筑维修中使用新材料、新技术表示支持,但是强调只能发挥“补强加固”作用,而不是直接“替换原材料”[19]。

2003年,罗哲文借祝贺《海南丘浚故居修缮工程报告》出版,从五个方面比较系统地阐释了他在构建中国特色古建筑保护理论的一些观点[20]。他提出,要构建有中国特色的文保理论体系的物质与精神文化的理论依据,正视不同地域、不同习俗、不同人种、不同生活方式、不同信仰导致的文化差异;要坚持《文物保护法》提出的“不改变文物原状”的原则,保护文物的真实性。他支持新材料、新技术在古建筑保护中的应用,但是要准确定位使用的目的,不能简单地用新材料、新技术替代传统做法,而是通过适当的维修措施,“填充加强”,辅助加固,保留旧的构件。他认为,在古建筑保护中,要重视对文化内涵的发掘、价值评估和保护管理的结合;要重视古建筑维修中的文化风貌、艺术处理问题,突出物质和精神文化两个层面的中国特色,并特别举例中式的“断白”呈现的外观和谐感与西方简单“留白”做法强烈反差效果的差别。

1987年,中国长城学会编辑出版《谈谈长城学》一书,其中收录罗哲文的文章《关于长城学的几个基本理论问题》,在多年研究和保护长城的基础上,他提出建立“长城学”的一些思考。1992年,罗哲文在谈到传统风貌街区建设与历史文化名城保护的关系时[21],一方面倡导“多元发展”“少花钱、多办事”的原则,另一方面反对“千篇一律”“一个模式、一种形式”“照搬照抄”的错误做法。2008年,他开始尝试研究风水学在中国建筑活动中的应用,从选址、庭院布局,建筑设计控制等方面探讨其对中国建筑文化的影响[22]。从上述几篇文章,不难看出,罗哲文是在通过不同视角的思考,对与文物建筑保护相关的各种问题表达自己的观点,努力促进文物事业的总体发展。

(三)重视文物大环境或“广义的文物环境”保护

进入21世纪,文物保护从以本体维修为主逐步演进至同时保护文物本体和背景环境的层面,文物环境对文物价值的支撑越来越引起业界的关注。罗哲文很早就关注到这一问题,并且把视野从文物周边环境或者历史环境扩展到广义的文物环境,即文物大环境的保护。他明确提出要保护“文态环境”和“固态环境”,所谓“文态环境”主要指文物在物质和精神两个层面的内涵,即有形和无形文化财产,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物质遗产和非物质遗产;而“固态环境”则是指“整个地球形成的大江大河、大山大岭”,把文物保护与生态环境保护紧密衔接,视为同等重要、同样脆弱的珍稀资源,由此提出更广泛的“不可再生资源”的保护问题[23]。

(四)关注文物保护规划对保护管理工作的意义

2004年,国家文物局发布《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保护规划编制要求》,编制文物保护单位的保护规划成为文物保护工作不可或缺的工作环节。而早在1990年代,罗哲文先生就已经提出要制定保护规划的意见。1990年,他率团访问保加利亚,回来后发表了《保加利亚访古随笔》,其中提到一些值得中国学习借鉴的东西,就包括制定保护规划、划定重点保护区和村镇的整体保护等经验。同时也提出要“分重点、分层次”保护各类文物,以及鼓励社会参与文物保护的问题。

(五)支持在文物保护基础上合理利用

罗哲文不仅毕生致力于文物保护事业,特别是古建筑保护工作,也同样大力支持文物的合理利用,主动推动文物在社会和文化发展中发挥积极作用。早在1952年国家文物局举办的第一期考古工作人员训练班上,他讲授《关于古建筑保护法令》,授课内容除了涉及中国古建筑保护认识发展和法规建设,还专门提到,在古建筑修缮的同时,要重视“古建筑的利用”。他一方面强调文物保护要保存历史原貌的问题,另一方面也谈到文物古迹的导游说明应体现思想性、科学性、历史真实性等问题,要向公众宣传正确的、真实的文物历史和价值[24]。1979年改革开放伊始,他敏锐捕捉到时代发展的新机遇,及时发表文章《让古建筑发挥历史文物价值》[25],推动文物行业追赶新的社会发展步伐。他在1986年发表《长城的保护研究和利用》,谈发挥长城社会作用的问题[26]。1990年,他梳理文物的“保”与“用”的关系[27],指出保护的目的在于“用”,而对古建筑的更好利用,可以使之得到更好的保护;提倡要妥善处理保和用的矛盾,在不破坏文物的情况下,积极发挥文物各方面的作用。2008年,他更是站在社会经济发展的高度看待文化遗产保护[28],表示离开了经济社会效益,文化遗产也很难保护好,他相信旅游和保护可以两全其美,而不是僵化地分置于对立的两端;同时提出,文化遗产的保护要把改善百姓生活质量放在首位,要有形遗产和无形遗产一起抓,让文化遗产服务于大众,服务于社会。如今合理利用文物资源,让文物活起来,已经成为全社会的共识,也促使文物行业调整认识,讲好文物故事,传播正确、客观的历史文化和价值观念。

(六)重视新时期文物的保护

1980年代之前,我国对近现代建筑的保护往往侧重于具有代表性、独特性、对中国近代历史有直接见证意义的对象。至于近几十年的建筑,往往忽视其存在价值。直到1980年代后期,有关部门发文要求重视近现代建筑的保护,各地才开始对相关资源进行调查、梳理和提炼,把一些虽然看上去很普通,但反映时代特点、记录了某个时代特有社会生活印记的对象纳入保护范畴。对于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大量建筑,特别是“文革”期间产生的一些特殊遗存,是否应该加以保护,也有一个逐步认识的过程。2001年,《中国文物学会通讯》收录了罗哲文的一篇文章《祝贺原文化部咸宁干校的“向阳湖文化名人旧址”列入湖北省第四批文物保护单位名单,兼谈积极着手选列社会主义时期文物保护单位的问题》,他认为“文革”遗存见证了一大批重要人物和百姓在那个特殊时期特殊状态下所经历的各种磨难,保留着丰富的文化记忆,是“一份珍贵的无形文化财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他也反思自己以往重古代轻近现代的态度,呼吁要客观准确看待近现代建筑遗存,重视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建筑遗存的保护。他还提出对近现代建筑的评估也应该有相应的标准,呼吁尽快开展调查研究和理论探讨,制定评价选择的标准,防止北京1950年代著名的十大建筑之一华侨饭店在短时间内被迅速拆除的事件再次发生。

四、文物保护理论和技术的实践者

罗哲文是我国文物保护事业中一位重要的保护理论和技术的亲身实践者。在几十年的工作中,他主持过多处重要文物遗存的保护项目,而更多的是作为专家和领导深入全国各地的保护现场。2005年,他在《北京文物整理委员会与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初期的古建筑维修》一文中回顾了1949年以后,新中国文物保护工作的发展历史,也提到他个人在那个时期的保护实践经历[29]。

1950年,罗哲文进入文化部文物局不久,除了负责全国的古建筑修缮管理工作,还直接参与了北京寺庙文物的调查。1952年,他和北京文整会的于倬云、陈继宗、李良姣等专业人员一道赴东北,承担吉林农安塔、沈阳故宫大清门和山海关“天下第一关”城楼的测绘和维修设计。也在这一年,他参加了河北省古建筑的调查工作,涉及范围包括当时还属于河北省的昌平县等地,调查成果促成后来对赵州桥等古建筑的保护。那个时期,他还参加了山西雁北地区的古建筑调查,与杜仙洲等一道完成大同善化寺普贤阁、朔州崇福寺观音殿等重要古建筑的维修项目。1957年十三陵长陵祾恩殿遭雷击起火,他跟随梁思成、郑振铎赶到现场,三人商议后,古建筑安装避雷保护设施的对策从此得到贯彻实施。

罗哲文在保护实践中,特别关注经验的学习和总结。他看到了北海团城面临拆除的危情,曾几次找恩师梁思成商议,动员苏联专家出主意,最终由梁思成先生面见周恩来总理陈述,陪同周总理亲到现场勘察,得到认可和支持,调整方案,团城才得以保存下来。后来罗哲文本人也遇到很多类似局面,他虽然谦和,但在原则问题上绝不让步,总会想方设法,据理力争。

在利用各种场合表达个人对文物保护的见解和观点,亲身指导保护项目的同时,他特别注重优秀的文物保护案例推介和成功经验的宣传。

他利用走访世界多国的机会,了解到访国的文物历史、内涵价值和保护做法,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和教训,并在我国的文物保护工作中,积极加以推广。在保护实践工作中,他特别注重推动新技术在古建筑保护中的应用。1984年在访问悉尼期间,他考察正在维修的伊丽莎白农庄,特别注意到新材料、新工具的应用,但他也明确表示,“新的材料并不是代替原材料,而是加强原材料”。1990年他参加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地区历史文物保护会议,在报告中再次谈自己对新材料新技术的看法[30]。

由他参与编写的《中国古代建筑》一书,除了包括中国古代建筑简史、古建筑的结构与构造等内容外,还包括古建筑制图、制定维修方案的方法和程序、木结构古建筑的维修技术、砖石结构建筑的维修技术等文章,讲述了古建筑保护前期的勘察、测绘、复查方法和经验,保护维修方案制定的要求,以及古建筑维修加固技术和方法等专业知识,是当时很有实际指导意义的专业工具书。2003年他在评价海南丘浚故居修缮工程时,肯定了这一修缮项目的成功经验和做法,也谈了自己参与保护实践的经验[31]。

罗哲文对他认为成功的保护经验、优秀的保护案例总是不遗余力地加以推广。对各方面的诉求,只要有利于文物保护,都会毫不犹豫地给予支持和帮助,总是给人一种和善、平易近人的印象。但是对于现实里遇到的错误做法和破坏行为,他也会不留情面地表达自己的态度。

他撰写文章《维修工程举例》,介绍了1990年代以前我国一些重要古建筑的维修情况[32],其中谈到了1961年的承德普宁寺大乘阁维修、1960年代的永乐宫迁建、1975年的南禅寺大殿修复、1977年的正定隆兴寺摩尼殿维修等不同类型的古建筑保护项目,总结了其中值得传承和借鉴的成功经验;同时提到1950年代维修宁波天丰塔时,大量使用水泥包砌,结构装饰改变,使原本保持历史状态的宋代遗物被严重改变;还提到1950年代维修佛光寺大殿旁建于北魏的祖师塔,把塔身上层檐下所绘人字栱和额枋蜀柱随灰皮一起铲除,塔内的佛像也在维修中被毁掉,等等。针对1999年湖北襄樊千年古城墙被拆毁事件,他在批评地方政府忽视历史文化资源保护、破坏历史街区的乱作为现象的同时,提出加强制度建设和督察机制,加大舆论监督,提高名城主要领导的素质等管控要求的建议[33]。1999年杭州清河坊改造项目启动,准备对历史街区大动干戈。听闻此事,已过七旬的罗老穿着一件用毛笔写着“我爱清河坊”字样的白色T恤,在老街上骑行,坚决反对这一恶劣行为。正是有了和罗哲文一样的一批先生、社会人士和民众的紧急呼吁,清河坊历史街区最终得以保留,成为杭州的一处文化地标[34]。

保护文化遗产,不仅需要文物保护专业人士的付出,也需要各级政府、领导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大力支持和积极参与。罗哲文很早就有了这样的感受。所以自1990年代以来,他在以极大精力参与文物保护工作的同时,经常发表文章,通俗易地介绍中国文物古迹。

他也努力编写图书,更全面系统地介绍中国的文物资源,宣传文物保护的意义,向公众普及文物保护知识,如《北京钟楼、鼓楼》[35]《京华圣地——什刹海》[36]《寺庙的演变——从以塔为中心到以殿为中心》[37]《中国著名佛教寺庙》[38]《中国名窟》[39]《中国名塔大观》[40],等等。一系列成果,涵盖了中国最主要最具底色的古代遗存,成为公众了解中国文物古迹的基础性参考书。

后记

罗哲文先生应该算是我的老师。1980年代初我还在学校读书期间,就曾聆听他的教学授课,由此对中国文物保护工作有了最初印象;也曾因为撰写有关梁思成先生的毕业论文,几次采访他,听他回忆在李庄加入营造学社后,梁思成、林徽因等先生对他的培养和影响。我大学毕业进入文博行业,又多次邀请他到古建筑维修现场,陪同他爬过长城,得到他的指导和教诲。2005年,有幸参加“重走梁思成古建之路”活动,跟随先生几天,在李庄的营造学社旧址、在村边的螺旋殿内,听他讲当年的故事,再次被老前辈们艰辛但执着的探索精神感动。罗哲文先生在72载的文物保护历程中,以勤奋、敬业的态度,严谨、执着的作风,为文物保护事业做了开创性的贡献,也对我的职业生涯产生了重要影响。在他诞辰100周年之际,回忆先生的事迹,重读先生的文章,颇多感慨,集成此文,谨表敬意和纪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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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孔雪.与推土机赛跑,父子在古迹中相遇[N].新京报,2016—09—17.

[35] 罗哲文.北京钟楼、鼓楼[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3.

[36] 罗哲文.京华圣地——什刹海[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3.

[37] 罗哲文.寺庙的演变——从以塔为中心到以殿为中心[M].北京:北京城市出版社,1995.

[38] 罗哲文.中国著名佛教寺庙[M].北京:北京城市出版社,1995.

[39] 罗哲文.中国名窟[M].北京:百花文艺出版社,2005.

[40] 罗哲文.中国名塔大观[M].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09.

(责任编辑:孙秀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