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彰显社会主义本质的五重维度

摘 要：

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历史生成中，我们能够发现：人民民主专政确立了中国式政治现代化的根本前提，社会主义工业化提供了中国式经济现代化的根本保障，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引领了中国式文化现代化的前进方向，社会和谐保障了中国式社会现代化行稳致远，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开创了中国式生态文明现代化的新境界。因此，创新性发展的中国式现代化充分彰显了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丰富了世界现代化理论与实践。

关键词：中国式现代化；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本质

DOI：10.15938/j.cnki.iper.2024.04.001

中图分类号：D6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１６７２-９７４９（２０24）０4－０001－０6

党的二十大报告系统阐释了“中国式现代化”，指出“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1］“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是：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2］理论界围绕“中国式现代化”等相关概念展开了持续而热烈的讨论，形成了一系列重要理论成果。然而，对于中国式现代化社会主义本质的讨论，虽有所涉及却不免失于宏观抽象，逻辑演绎固然重要却也遮蔽了中国式现代化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之间的互构共生性历史梳理，从而缺乏历史呈现的真理性与厚重感。中国式现代化无疑是交融并贯通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五位一体”总体布局的历史生成。中国式现代化的社会主义本质逻辑突出的表现在：人民民主专政的政治逻辑、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经济逻辑、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文化逻辑、社会和谐的社会逻辑以及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文明逻辑。五重逻辑生发于唯物史观的社会主义真理向度，贯彻了以人民为中心的社会主义价值导向，完整呈现真理与价值的统一。因此，本论文将从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文明“五位一体”全面揭示中国式现代化的社会主义本质，从而为以中国式现代化全面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明晰方向。

一、人民民主专政：中国式政治现代化的根本前提

没有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中国就不具备现代化的必要条件，就不可能突破对西方器物、制度、文化现代化的表层模仿。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的新型国家政权真正实现了对中国社会性质的根本变革，确立了中国式现代化的根本政治前提。

近代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加之革命与战争的时代背景，现代化建设必须建立在民族独立的主权国家基础之上。然而，在中国共产党诞生之前的现代化道路虽凝聚了无数仁人志士的心血，却难以改变“国家蒙辱、人民蒙难、文明蒙尘”的历史命运。回溯历史，只有中国共产党人在基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对中国现代化问题进行科学分析的基础上，认识到“人类历史上，没有一个民族、没有一个国家可以通过依赖外部力量、跟在他人后面亦步亦趋实现强大和振兴。那样做的结果，不是必然遭遇失败，就是必然成为他人的附庸”［3］，唯有彻底推翻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压迫，求得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才能为现代化建设谋得政治基础，才能真正实现国家富强、人民幸福。早期中国共产党人就已经清醒地认识到，必须“站在社会的基础上造成新的政治”，否则中国的现代化道路轻则因与国情相异而难以推进，重则丧失国家主权陷入“依附性陷阱”。

中国共产党自1921年成立伊始，就高举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的大旗，提出“人民当家做主”的口号，发动社会各阶级力量参与政治建设的实践历程。以毛泽东同志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实践中具体分析了中国的历史特点和革命进程，探索出了“新民主主义革命道路”，成功带领中国人民推翻“三座大山”建立了社会主义新中国，开创了中国式政治现代化的新路径。马克思曾明确指出，“国家制度如果不再真正表现人民的意志，那它就变成有名无实的东西了”［4］，因此，“不是国家制度创造人民，而是人民创造国家制度”［5］。毛泽东同志创造性地将马克思恩格斯的人民主权思想中国化，提出了“人民民主”的概念，指出社会主义国家的民主就是“社会主义民主”，“是任何资产阶级国家所不可能有的最广大的民主”［6］。社会主义三大改造基本完成后，除极少数敌对分子外，全体社会成员均属于人民的范畴。人民民主专政更多的含义是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权利决不能超出社会的经济结构以及由经济结构制约的社会的文化发展”［7］，社会主义民主制度在党的坚强领导下、人民的广泛参与下不断发展完善，社会主义民主本身所固有的优越性也随着国家政治、经济和文化等方面的发展和各方面制度的成熟而逐步发挥出来。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全过程人民民主是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本质属性，是最广泛、最真实、最管用的民主。这是对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取得的重大理论和实践成果的精确概括。在中国式现代化背景下发展的全过程人民民主，充分彰显了社会主义国家性质和人民主体地位，其发展程度始终与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水平相联系，全过程人民民主和中国式现代化始终紧密耦合，在历史脉络中相互交织、互动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民主不是装饰品，不是用来做摆设的，而是要用来解决人民需要解决的问题的。”［8］完整的制度程序和完整的参与实践确保了全过程人民民主在中国的实现。这种全过程人民民主不仅是一种制度形态和治理机制，更是人民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追求。总之，人民民主专政既是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与中国式现代化实践相结合的真理性认识，又是基于中国社会现实科学分析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实践创新。

二、社会主义工业化：中国式经济现代化的根本保障

经济现代化是中国式现代化的重要维度，而工业化则是经济现代化的核心要素。工业化是现代化的必经过程，没有工业化就谈不上现代化，优先发展重工业的社会主义工业化道路为中国式现代化奠定了坚实的经济基础。通过优先发展重工业，国家主导资源配置和经济发展方向，有效保障公有制在国民经济中的主体地位。以公有制为主体、多种所有制经济共同发展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了充足的物质保障和厚实的经济基础。

中国式现代化属于后发国家被动卷入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与主动选择社会主义的现代化。在主权国家建立之后，中国式经济现代化即根据具体国情探索从农业国转为工业国的道路问题鲜明而迫切地摆在中国人民与中国共产党人面前。新中国成立初期，工业化的直接目的就是改变中国贫困落后的面貌，以经济的独立来捍卫政治的独立自主。基于当时中国的内外情势以及政治、经济等多因素考量，参照苏联的工业化模式，采取优先发展重工业的策略是中国确保公有制的主体地位、实现经济现代化发展的必行之策。中国政府在新中国成立初期选择重工业优先发展战略有其特定的国际环境和历史条件。在战争威胁尚未完全消除的国际大环境下，国防建设是关乎国家兴衰存亡的重要问题，大力发展与国防密切相关的重工业产业有其历史的合理性。［9］优先发展重工业的国家战略使新中国形成了比较完整的工业体系，解决了维护国家安全的尖端军事武器问题，也为经济现代化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工业基础。

优先发展重工业必须要有大量的资金投入，但中国薄弱的工业基础无法实现自我积累，“工业化的投资不能不从农业上打主意”。与此同时，补充工业急需的国外进口商品和日益膨胀的城镇粮食需求也进一步加剧了农民的经济压力。当市场调节在短期内不能有效增加供给而需求弹性又很小的条件下，在资金非常匮乏、农产品剩余非常有限，同时供给和消费结构都比较单一的情况下，运用政府力量，通过计划经济来集中工业建设是有比较优势的。［10］为避免陷入供需两不旺的“贫困的循环”，新中国通过农业合作化最大限度的集中了劳动力力量，实现了农业的持续增产。统购统销制度、人民公社制度和户籍制度构成了制度安排的“三驾马车”，直接服务于加速推进国家工业化的目标。“我们现在赖以进行现代化建设的物质技术基础，很大一部分是这个期间建设起来的；全国经济文化建设等方面的骨干力量和他们的工作经验，大部分也是在这个期间培养和积累起来的”［11］。通过优先发展重工业，公有制企业得以夯实技术实力和产业基础，进一步巩固其在国民经济中的主体地位。优先发展重工业的社会主义工业化道路维护了公有制的稳定和持续发展，代表了中国式经济现代化的发展趋向。

社会主义公有制能否与市场经济相结合，能否在市场经济中发挥主导作用，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面临的重大理论和实践课题。1992年，邓小平同志在南方谈话中明确指出，市场经济不等于资本主义，社会主义也有市场，为我国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扫清了障碍。党的十四大正式确立“我国经济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12］。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真正突破了把计划视为社会主义本质的思想桎梏，将“资本”从资本主义的特有范畴提升为社会化大生产的一般范畴［13］，强调市场经济的工具属性，实现了社会主义制度和市场经济的有机结合。中国共产党在实践中积极探索社会主义公有制与市场经济相结合的有效路径，不断强化对国有企业的改革和完善，推动国有资本布局结构优化和国有企业治理结构改革，提高国有经济活力和竞争力。同时，党积极推动混合所有制经济发展，鼓励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发展，促进国有经济和非公有制经济良性互动、融合发展。中国优先发展重工业的战略也随之向产业均衡发展转变，党领导人民成功探索出信息化与工业化融合发展的新型工业化道路，有效市场和有为政府协调配合推动中国由工业大国向工业强国稳步迈进。党的二十大报告作出了“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战略部署，“在更高起点、更高层次、更高目标上推进经济体制改革及其他各方面体制改革”［14］，以高质量发展扎实推进中国式现代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创立是中国共产党人的伟大创举，是社会主义基本制度的重大创新。

历史上因为危机与动荡等因素而中断乃至终断现代化进程的国家不在少数。世界工业化发展至今近三百年，但真正实现工业化的国家和地区不过30个，拥有全门类工业体系的国家只有中国。可见，没有对公有制主体地位的始终坚守，优先发展重工业战略就不会成功，也就不会有社会主义工业化，更不会有中国式经济现代化。中国式经济现代化为世界上既希望实现现代化又希望保持自身独立性的国家提供了全新选择，也为被“污名化”“妖魔化”的社会主义经济现代化方案进行了澄清与正名。

三、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中国式文化现代化的价值引领

文化内嵌于人的实践活动之中。文化因意识本身的意向性而能对实践进行总体性分析与批判，从而能够创造性引领新实践。文化现代化既构成现代化的重要内容又为现代化所形塑与规定。对中国而言，文化现代化就是要建设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中国式现代化提供了思想引领、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是中国人民主动选择并在历史发展中不断生成、发展的。

中国式文化现代化就是要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文化存在着积极先进和消极落后的区别，总是与时代发展变迁和人民群众认识变化交织在一起，在不同的历史发展阶段呈现出不同的内容和形式。要发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对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推动作用，除了坚持正确的发展方向外，还要注重新的思想观念与人民群众的物质生产活动相结合。作为公共性的文化“如果能成功，它必定以该群体内带有草根性质的对自身的认知与情感作为基础，所以才能又反过来滋养、培育和形塑属于大众的集体身份意识。”［15］当人民群众的物质生活条件有了很大改善，传统社会结构向现代社会结构加速转变，公共文化服务供给难免与人民群众真实文化需求出现错位。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为引领能够有效保障人民群众的文化发展权，使其在发展的过程中既不丢掉自身特色，又能采用符合时代特征的新思想、新内容来充实自身，强化人民群众在中国式文化现代化建设中的责任和担当。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满足人民群众的公共文化需求，在与各种错误思潮斗争中更好地进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最大限度地破解了现代化建设带来的风险挑战，彰显着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导向。扎根中国大地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以其独有的中国特色和民族精神，开辟了一条中国式社会主义文化现代化发展道路。

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引领能够保证现代化的社会主义属性。中国式文化现代化内嵌于传统农业社会向现代工业社会转型的历史过程，内含着以农业文明为基础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与以工业文明为基础的资本主义文明中合理因素的吸收、借鉴。中国式文化现代化也就要求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对两种异质性文明的批判性引领。既要使中华民族最基本的文化基因与当代文化相适应、与现代社会相协调，又要坚持中西文明的沟通与互鉴。社会主义文化作为先进的文化形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魂脉”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根脉”相结合，创造性推进文化现代化事业。同时，马克思主义作为西方现代文化精华，既是对现代文化合理性的吸收，又包含着对现代文化的批判扬弃。“文化是通过各种生活方式造就的、又经由生活方式而展示的现象；并且把生活方式的内在本质、内在精神以社会共识和经验模式加以凝练和稳定，以至成为涵养人类本质的社会基因。”［16］因此，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既不简单“返本”而向传统农业文明倒退，又不简单将文化现代化等同文化西方化，从而破解了古今中西贯通的文化现代化之争。

在社会主义的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中，文化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我们党对此一直有着深刻的认识。从文艺要为广大人民大众服务，到“两手抓，两手都要硬”“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再到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提出的“推进文化自信自强，铸就社会主义文化新辉煌”，党始终牢牢把握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围绕举旗帜、聚民心、育新人、兴文化、展形象的使命任务”［17］，以社会主义先进文化赋能中国式现代化发展，不断增强中华文化的国际影响力，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建设。中国式现代化作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始终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坚持人民群众主体力量的发挥，并将其体现在现代化建设的具体实践中。

四、社会和谐：中国式社会现代化的内在要求

社会和谐有序作为“治国安邦的大问题”，在中国式现代化中居于重要地位。实现社会和谐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内在要求，也是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基本目标。人民群众是社会现代化的依靠力量，同时也保障了社会现代化的和谐稳定。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构建展现出了包容性强、联系性广的独特优势，为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凝聚起了广泛智慧和强大力量，彰显了社会主义本质的深层意蕴。

中国共产党以强大的包容性和组织力，在确保经济快速增长的同时保障人民安居乐业、社会稳定有序。改革开放以来，市场竞争让社会分化为不同的利益主体，期间国企工人下岗成为现代化转型时期的特有现象。下岗工人不仅失去了支撑基本生存的经济来源，而且丧失了相关的社会福利和保障。更甚，从国家“主人翁”到城市弱势群体的客观事实将不可避免地诱发下岗工人群体的心理失衡，这种不满情绪的持续发酵会影响其现实的政治行为选择。对此，中央实施了“两个确保，三条保障线”，有效保障了3 000多万下岗职工的基本生活，保持了社会的团结稳定。农民工群体更是为社会现代化做出了不可估量的贡献，并且“主动回流”变为乡镇企业的“领头羊”，助推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在这一过程中，农村成为消化危机成本的载体，发挥着“稳定器”和“蓄水池”的功能，为经济健康发展和社会大局稳定增添底气。和谐并非没有差别，更不是没有矛盾，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是对差别和矛盾的接受和承认，更是对差别和矛盾的协调和化解。

中国式社会现代化进程中最大的不和谐实质上来源于城乡二元体制。城乡二元体制直接表现为就业、福利保障、教育、公共事业投入等在内的二元社会制度体系。虽然国家在总体政策上鼓励非农化，但迁移至城市的农民并没有享有同城市居民同等的福利待遇和机会。如果交通、教育、医疗等基础设施配置到位，社会保障体系真正实现了城乡一体化，农村是和城市一样的居住地，农民就只是一份职业而非身份限制。城乡二元体制生成于中国式现代化进程的特殊阶段，具有历史合理性。然而，在生产力发展的更高阶段，实现城乡一体化、公共服务均等化同样具有历史合理性。没有强大的农业基础，没有富裕的广大农村，没有一大批“有文化、爱农村、懂农业、精技术、善经营、会管理”的高素质农民，中国式现代化是无法顺利实现的。2023年中央一号文件指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最艰巨最繁重的任务仍然在农村。为此，必须坚持增进民生福祉，“健全覆盖全民、统筹城乡、公平统一、安全规范、可持续的多层次社会保障体系”［18］，全面推进乡村振兴。只有正确把握新时代人民内部矛盾的特点和规律，推进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建设，才能破除城乡二分观念，实现对“农村”“农民”等被污名化概念的“去标签化”，才能真正消灭工农差别、城乡差别，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并最终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

社会的和谐团结是通过不同的社会主体共同实现的。当代中国社会阶层利益分化并未出现阶层固化与极端化，始终处于相对平衡的状态，正是因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发挥着聚拢不同利益群体朝着共同目标奋斗，整合各种利益群体的利益诉求而求同存异。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实现的团结和谐，是人民群众彼此结合成长久的“有机的团结”，而非外力胁迫下的、暂时的“机械的团结”。社会主义和谐社会推动着人民群众在中国式现代化不同历史时期并肩奋斗、共赴时艰与共享发展，不断推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建设。

五、人与自然和谐共生：中国式生态文明现代化的根本遵循

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是中国式生态文明现代化的本质要求，是科学社会主义关于人与自然关系问题的科学回答和理论升华。“生态文明”与“现代化”是相互渗透而融合的耦合关系，推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中国式生态文明现代化，加强对经济与生态正向结合方式的探求，有助于更好地发挥生态优势推进现代化进程。

中国式现代化在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价值取向上具有鲜明的阶级性，是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立场在人与自然关系领域的具体体现。人与自然关系体现的是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人与人的社会关系也通过人与自然的关系得以呈现。正如“五位一体”中只有生态文明建设是以文明为后缀，体现出生态自然并非是自在自然而是人化自然的存在。人化自然的过程是自然环境的社会化、历史化，也是人按自然规律办事的双向互动过程。马克思在揭示未来社会发展方向时指出，“这种共产主义，作为完成了的自然主义，等于人道主义，而作为完成了的人道主义，等于自然主义，它是人和自然界之间、人和人之间的矛盾的真正解决”［19］。中国式现代化“站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高度谋划发展”，使人们对生态文明的认识不再局限于生态环境问题，而是将其与民生问题紧密关联，将保障劳动人民的权益尤其是生态环境权益作为其价值标准，并以自身的示范性提高全球生态文明理念和方案的吸引力，为世界树立榜样，为广大发展中国家绿色现代化提供经验。［20］

人民群众在中国式现代化进程中基础性作用的发挥也彰显了生态文明与现代化进程的社会主义规定性。工业文明与资本主义的结合并非纯粹的历史偶然，生态文明与社会主义的契合也绝非主观臆想，而是具有客观必然性，既是一种逻辑必然，也是一种现实需要。生态危机是工业文明的“结构性特征”，中国式生态文明现代化内蕴着对资本主导型现代化的超越。然而，现代化并不必然带来生态危机，它可以有一个生态文明的发展方向；建设生态文明决不等于物质匮乏，而要有一个现代化的战略依托。因为“如果没有这种发展，那就只会有贫穷、极端贫困的普遍化；而在极端贫困的情况下，必须重新开始争取必需品的斗争，全部陈腐污浊的东西又要死灰复燃。”［21］因此，中国式生态文明现代化在本质上摆脱资本逻辑的控制和资本逐利的目的性，使人民群众得以共享绿色发展红利，即不仅要满足当前人民群众对良好生态环境的需要，更要为子孙后代留足发展资源，实现中华民族永续发展。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把生态文明建设融入中国式现代化建设的各方面。这里的“融入”不仅是一种实践操作层面上的融入，更重要的是把“人与自然生命共同体”的理念融入到其他“四大建设”中去，着力打造绿色经济、生态政治、先进文化、和谐社会。［22］党的十八大以来，伴随着中国式现代化的深入推进，传统的发展模式已不可持续。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如果仍是粗放发展，即使是实现了生产总值的翻番，污染也将完全超过资源环境的承载力。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两山论”理念，成功带领人民群众走出了一条生态美、产业兴、百姓富的科学发展之路，实现了经济发展与生态保护的良性循环。“生产发展、生活富裕、生态良好”的文明发展道路改变了传统的线性经济发展模式，推动中国式现代化实现发展与保护的双赢。面对全球性生态危机，中国共产党更是站在为人类文明负责的高度，“共谋全球生态文明建设之路”，促进人类社会文明范式的整体性生态转型。特别是中国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向世界承诺2030年前实现碳达峰，2060年前实现碳中和，真正为“人类命运共同体”贡献着中国力量。总之，“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点明了中国式现代化的生态文明向度。

中国式现代化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社会主义现代化。社会主义的先进本质以不同面向深深嵌入于中国式现代化之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文明“五位一体”的发展进程中。人民民主专政确立了中国式政治现代化的根本前提，社会主义工业化奠定了以公有制为主体的中国式经济现代化基础，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引领了中国式文化现代化的前进方向，社会和谐保障了中国式社会现代化行稳致远，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开创了中国式生态文明现代化的新境界。在中国式现代化推进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新征程中，应当及时地总结其中蕴藏的社会主义先进本质，从而更好地推进社会主义强国建设，为广大发展中国家的现代化建设提供中国智慧和中国方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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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邢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