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土”是个笔名,名字是她自己起的。一个“土”是土,两个“土”并列,难道是为了证明“负负得正”?
土土的本名是几经变更的。我跟她同学于初中时,她叫刘少玲;后来我上高中,她在另一所初中复读,叫刘筱玲;等她上了高中,用的名字仍是刘筱玲;后来,据说还叫过一阵子刘晓玲;最终,一张身份证将她的名字定为“刘小玲”。她是我最早的文友之一,在学校时常有书信、稿件往来,毕业后各自忙于社会生活,交流渐渐少了。再后来,我去了西安,一住就是十多年,彼此失去了联系。
我也曾多次想起她,不知当年那个爱好文学的同学,如今是否还坚持写作。只能托付其他初中同学去寻找她,可一直没有消息。直到2018年春,微信同学群的组建者宋昌久发来信息:哥,已找到刘小玲,并已进群。
我当即加了她的微信,约她来编辑部。几天后,她来了。一别二十多年,我还是能迅速地认出她,她也一如二十多年前,话不太多,笑起来有些羞涩,生活的压力,并没有抹去她内心的那份纯真。当我问起她是否还在写作时,她说只是多年前在《电脑报》上发表过一篇。当时在电子科技市场帮人开店,偶然间见《电脑报》上有个征稿启事,随手就写了,后来都忘了此事,直到报社寄来稿费,才知道已经发表。这也是她第一次投稿,在这之后再也没投过。
我希望她能写出好的文章,编辑部也可以给她一份工作,但我又不了解她现在的水平,怕打击了她的希望和热情,决定先培养一下再说。她有文学基础,可以先从身边的小事写起,哪怕浅显一些也可。
我一下子想起了一个作家—黄茵,在《新民晚报》上开过专栏,出版过《咸淡人生》等书籍。黄茵的文章短小精悍,生活感悟随心而出,轻松自然,我认为这种风格很适合土土,尤其是在练笔阶段。她听后,也任由我这个资深老编辑进行塑造。我从孔夫子旧书网购来了黄茵的几本书,交给她作为教材,以便她细读。老实说,我的心里是有所期待的,但也没抱太大的希望。如今,她的主要工作是照顾九十多岁的爷爷,能有多少时间和心思用来写作呢?
时值春天,土土常去小叔的菜地。忽有一日,她发来一文,名曰《吃春》。看标题,真是应景的。当我看完内容,不觉惊讶,写得很好啊!文笔自然,充满趣味,仿佛得了黄茵真传。我表扬她,不吝赞美,让她写成一个系列,意在激起她更大的热情。果然,她紧跟着又写出了一篇《红酒与婚姻》,灵感就是由爷爷家的几瓶红酒触发的。看来,黄茵的风格确实适合她。我又培养出一个作者了,在为她欣喜的同时,我也骄傲着。
又过了不久,土土说翻出了一篇旧作,大概是十年前的,让我看看。这一篇《樱桃红了》,写的是她与友人去乡下采摘樱桃的经过,娓娓道来,感情细腻且富有哲理。完全不似她前两篇的风格!原来,这才是她自己的能力和格调啊!原来,她本身就有着优美的文笔和丰沛的才情。我立即让她停下《吃春》系列的写作,任由她发挥自我,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写什么就写什么。于是,土土给我展现了她在写作方面的诸多才能。杂志需要的不仅仅是文学,更多的栏目需要作者去见识新生事物,去描写不同行业,土土打破了她讷于言辞的外壳,去采访,去观察,陆续写了《诚聚书吧》《绿泽园》《儒风荷塘》等一篇篇赢得叫好的佳作。哪怕是让她为某个摄影家的一组图片配上文字说明,她也能写得不枝不蔓,妙趣横生。
土土还擅长编故事,听友人讲起爷爷的经历,她很快写成了小说《月饼》,合理加工,感人而生动;叫她去挖掘人文历史,她能让孙有为的《三船黄豆闯南洋》焕发出传奇魅力。她说,等有机会了,要写报告文学,写影视剧本,她也为此做着准备。
《最美莱阳》精华本出版之后,我决定启动筹划三年的《爱上莱阳》,打造一本时尚精美、文字轻松的休闲读本。这本书的内容是最适合土土创作的,我甚至有了大胆的想法—让她独自完成!我与她说了我的想法,她也跃跃欲试。
我就经常勉励她:“你要努力写呀,攒够了一本,我给你出书;你出书,我给你作序。”
现在,序写好了,土土,该你交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