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京汉铁路大罢工;李大钊;白坚武;张国焘
[摘 要] 关于李大钊在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中的作用以及他与吴佩孚、白坚武的关系、参与罢工的张国焘等人的作为、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人数等问题,学术界的相关研究还存在薄弱环节甚至盲点。经考察可知,李大钊是早期京汉铁路工人力量的重要培育者和发动者,他利用好友白坚武为吴佩孚高级幕僚的条件,与吴佩孚三次会晤,为京汉铁路工人以及北方地区工人运动的蓬勃发展提供了坚强有力的保障。李大钊对吴佩孚始终保持着清醒的认识,但未预料到大罢工的突然爆发以及吴佩孚的迅速变脸。大罢工爆发时,李大钊正在武汉;“二七”惨案后,他被迫到上海避难。李大钊强烈谴责吴佩孚的暴行,并因此与好友白坚武断交。张国焘等中共党员参加了京汉铁路工人总工会成立大会,组织领导了京汉铁路大罢工,并分别到汉口、长辛店指挥罢工斗争。
[中图分类号]K 2 6 1[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 0 9 5 - 5 1 7 0( 2 0 2 4) 0 4 - 0 0 3 1 - 1 7
[基金项目]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中国共产党工人运动记忆史整理与研究1 9 2 1-1 9 5 6”(项目编号: 2 3 B D J 0 7 9)阶段性成果。
学术界关于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研究已取得长足的发展〔1〕,但有关李大钊与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关系,也就是如何看待李大钊在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中的作用和影响,以及早期京汉铁路工人力量的组织、发动,大罢工的组织领导者、参加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的人数等历史问题的研究成果主要散见于一些学术论著中〔1〕,专题性的研究成果并不多见,并且还存在诸多薄弱环节甚至认识盲点。对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有关问题,特别是李大钊与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关系进行历史考察,不仅有助于客观评价李大钊在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中的作用和影响、进一步深化李大钊研究,而且,在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已跨过百年历史之际,可以从一个角度来审视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以进一步推动该领域研究。
一、早期京汉铁路工人力量的组织与发动
学术界有关李大钊的研究,侧重于马克思主义传播、建立党组织、国共合作等领域,而有关他作为中共北方区委主要负责人在发动工人力量特别是京汉铁路工人力量上的作用,以及与吴佩孚的关系等方面却较为薄弱。与此相应的是,学术界有关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研究侧重于罢工的过程,忽略了前期的工人力量发动、工人组织成立等内容。
(一)李大钊是早期京汉铁路工人力量的重要培育者、发动者
李大钊是早期中国工人运动的主要启蒙者之一。俄国十月革命胜利后,李大钊开始关注中国工人的生存状况,通过各种方式开展阶级教育,宣传马克思主义,努力促进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工人运动相结合。1 9 2 0年5月1日,他在《新青年》第七卷第六号《劳动节纪念号》发表《“五一”M a yD a y运动史》,介绍五一劳动节的来历,并指出中国工人运动存在的不足。1 1月7日,北京共产主义小组创办通俗刊物《劳动音》(周刊) ,深受工人群众的欢迎,很快在长辛店等地工人中间流传开来。据载, 1 2月间,每期销售达2 0 0 0余份〔2〕。
中国共产党成立后,中共将发动工人力量、组织领导工人运动作为中心工作。1 9 2 1年8月,作为领导工人运动的总机关,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成立,在其《宣言》中提出:“我们只能把一个产业底下的劳动者,不分地域,不分男女老少,都组织起来,做成一个劳动组合”〔3〕。李大钊担任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区分部主任,他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到指导、组织发动包括京汉铁路工人在内的北方地区工人运动之中。
作为中国南北交通大动脉,京汉铁路在中国近代铁路系统中占有极为重要的地位,不仅运输繁忙、设备先进,而且工人人数众多、组织程度高。据统计,至1 9 2 3年,京汉铁路工人大约有2 2 0 0 0余人,占当时全国铁路工人总数的1/5左右。〔1〕因此,李大钊高度重视京汉铁路工人力量的发动和组织。实际上,早在中国共产党成立之前,李大钊就指导北京共产党小组以长辛店机车厂为据点,在工人中间开展马克思主义宣传教育。“长辛店离北京不过2 1公里,京汉铁路北段的修车厂设在那里,有工人一千几百人。”张国焘回忆,李大钊每月拿出百元上下用作活动经费,“他家境清贫,可说已尽了他最大的力量”〔2〕。
在李大钊的指导下,长辛店工人组织很快建立起来。1 9 2 0年1 2月,长辛店工人劳动补习学校成立,“北京支部的党员几乎都到这里上过课”〔3〕。1 9 2 1年5月1日,长辛店工人1 0 0 0余人隆重举行纪念五一劳动节大会,正式成立工人俱乐部,参会的除长辛店工人外,还有从天津、保定等地赶来的工人,会后举行了游行示威〔4〕。这次会议在全国工人界乃至社会各界产生了极大的影响,被称为“办会很有条理”“实可令人佩服,不愧为北方劳动界的一颗明星”〔5〕。1 9 2 2年4月9日,长辛店铁路工人俱乐部成立,入会者1 8 0 0余人,到会者1 5 0 0余人,北京支部的邓中夏、朱务善、陈为人等,以及郑州、陇海、新德、信阳、江岸等地区、路段代表参加〔6〕。
郑州是京汉、陇海铁路的重要枢纽,是中国铁路工人比较集中的地区。1 9 2 1年3月,李大钊应北京大学马克思学说研究会通讯员、武汉共产主义小组成员、郑州铁路职工学校教师赵子健邀请到郑州铁路工人夜校,为铁路工人讲课。李大钊话语生动形象、通俗易懂,深深感染了听课的工人。据老工人姜海世回忆:
我们的老师姓赵(即赵子健)。有一天,他向我们说,明天北京有个人来给咱们讲课,大家都早点来听。是谁特地从北京赶来给我们讲课呢?我们都胡猜八猜的。第二天晚上,这个人来了,他站在讲台上给我们讲了许多革命道理,向我们说:“你们现在要好好学习文化技术,将来工人的地位非常高。”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写了“工人”两个字,“你们看工人两字连起来是个天字,你们能有天那么高。”他又说:“你们学习好,将来政府里还会有你们的席位哩!”大伙听了他的话,心里真高兴。劳工神圣,真是一点不错。下课了,我们悄悄问老师,这个人到底是谁呀?讲得那么好。赵老师告诉我们:这就是李大钊,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之一。〔1〕
在李大钊等人的努力下,至1 9 2 3年1月5日,京汉铁路沿线1 6个站区的工人俱乐部已经全部改组为分工会,全路工会已完全统一,会员达2万余人,从而为京汉铁路总工会的成立以及工人大罢工奠定了必要的组织基础和雄厚的群众基础〔2〕。
(二)李大钊与吴佩孚的三次会晤为包括京汉铁路在内的北方地区工人运动的蓬勃发展提供了坚强有力的保障
吴佩孚,这位被誉为“中国最强者”( G E N E R A L. WU:B i g g e s tM a n i nC h i n a)的军阀〔3〕,第一次直奉战争胜利后,他声名鹊起,急需装点门面、收买人心。史料显示,李大钊为发展工人力量,曾利用他在北洋法政专门学校读书时的同学白坚武是吴佩孚亲信的关系,与吴佩孚三次会晤。
1 9 2 2年6月7日,李大钊到保定与吴佩孚“晤谈两日”〔4〕,这是二人的首次会晤。在此之前, 5月2 2日,李大钊曾介绍俄国人霍得罗夫到保定会见吴佩孚。李、吴的这次会晤促使吴通电发表“四大政治主张”,其中一项即“保护劳工”,这对中国共产党开展工人运动产生了积极而重大的影响。中共北京区委、李大钊充分利用这个通电,积极发展工人组织。
据张国焘回忆:“由于他(吴佩孚———笔者注)这种政策的影响,北方各地和湖北湖南各地一带,工会正在公开组织起来,罢工的活动也可以公开进行,这些地方的工人运动都在欣欣向荣。”〔5〕同时,李大钊还利用吴佩孚与交通系的矛盾,以及吴企图控制铁路的野心,建议吴之亲信、御用内阁交通总长高恩洪在各条铁路上分别派遣一名密查员,稽查交通系爪牙的劣迹。此建议被采纳后,李大钊便派遣中共党员何孟雄、张昆弟、安体诚、陈为人、包惠僧等6人担任京汉、京绥、京奉、陇海、正太、津浦6条铁路上的密查员。这实际上是中国共产党派去的职工运动特派员,其主要任务是在铁路工人中活动,帮助工人组织俱乐部,开展工人运动〔1〕。李大钊自始至终关心、指导何孟雄等人的工作,及时听取他们的汇报,“要他们搞好与周围人的关系,最好多拉些人作掩护,免得孤立”〔2〕;同时,努力帮助他们解决实际困难,特别是先后设法解决他们与铁路当局发生的大小冲突达十余次〔3〕。
为建立统一战线,同时获得更多的支持,进一步发展党的力量,李大钊又先后两次专程赴洛阳会晤吴佩孚,时间分别是1 9 2 2年的9月8日~1 1日〔4〕和1 0月9日~1 1日〔5〕。其中1 0月份这次会晤,是李大钊陪同孙中山的代表张继、王励斋一同前往,与吴佩孚“握谈颇欢洽”。会谈后,吴佩孚“复函答孙中山,以共同忠于民国相勉,相约勿与卖国党、匪党邻近”〔6〕。离开时,吴佩孚、白坚武等至金谷园车站送行。
目前来看,上述李大钊与吴佩孚三次会晤的时间、地点和内容为目前多个版本的《李大钊年谱》以及绝大多数学术论著所采用。不过,有关李大钊与吴佩孚首次会晤的时间、地点,或者说,李大钊到洛阳会晤吴佩孚的次数,有学者提出了新的观点,并被认为“纠正了一些文章根据回忆所形成的‘不尽一致’的说法”〔7〕。
查《白坚武日记》,李、吴首次会晤是在保定,时间为1 9 2 2年6月7日,“李守常来,接谈两日,为吴公赞助”〔8〕。此外,《胡适日记》1 9 2 2年6月1 0日有“守常从保定回来……”句〔9〕。按,李大钊6月7日到保定, 8日、9日与吴佩孚晤谈, 9日晚或1 0日早上返回北京,与《胡适日记》所记一致。另,史料显示,吴佩孚于2 0 2 2年5月中旬至6月下旬往返保定与北京之间,主要时间在保定,与李大钊在保定会晤亦可互为验证〔1 0〕。
新观点的提出者张绛先生先后在《李大钊与河南党组织的创建———兼述李大钊的六次河南之行》〔1 1〕《试论李大钊的洛阳之行》〔1 2〕中提出,李大钊赴洛阳会晤吴佩孚共3次,也就是首次会晤是在洛阳而不是保定〔1〕。
张文所依据的主要史料是上海《民国日报》1 9 2 2年1 0月6日刊登的一则《吴佩孚拉拢教育界》报道。该报道中有“教育界与军阀,向不接近。唯年来风潮迭起,吴佩孚颇注意及之。适其秘书白某与李大钊(现充北大图书馆主任)有旧,因招李至洛……”;当吴佩孚向李大钊征询教育总长的人选时,“李不愿居功,谓蔡孑民为教育界元老,公曷电询蔡……”;而这时,“适蔡将赴鲁,参与教育改进会,蔡先属意蒋梦麟氏,时蒋亦在鲁……”张文据此推断,蔡元培、蒋梦麟二人在山东是为了参加教育改进会,而该会议是在这年7月3日在济南开幕,因而“显然是一则迟到新闻。……值得注意的是,文中提到李、吴谈话时,恰值蔡元培、蒋梦麟二人在山东参加教育改进会。那么,从这年7月3日该会在济南开幕,蔡、蒋都莅会的事实来看,正是李大钊7月到洛阳的佐证”。
然而,仅仅依靠这一则报道就断定李大钊在7月份到洛阳,而且是首次会晤吴佩孚,其理由似乎并不太充分。
二、京汉铁路大罢工的组织领导者及其他相关问题
关于京汉铁路大罢工的组织领导者,学界尚存在分歧,有观点认为罢工由国民党组织〔2〕,较多认为是由京汉铁路总工会直接组织领导,中共只是间接领导或者影响之。此外,关于参加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的人数,张国焘等几个重要人物在大罢工中的作为,以及复工是由谁决定的,等等问题,相关的研究或者比较薄弱,或者还存在一定的分歧,有必要加以深讨。
(一)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组织领导者
1 9 2 2年7月1 8日,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在上海被查封,总部被迫迁往北京,直接领导北方工人运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迁到北京不久,当年1 0月,中共在上海的中央机构也先后迁到北京。据张国焘回忆:“中央当时决定:要我专负中央领导方面的工作,在陈独秀出国期间,代理中央书记的职务;至于我原担任的劳动组合书记部主任的职务,则由邓中夏接替,并指定罗章龙做他的副手。”〔3〕鉴于京汉铁路的重要地位及其工人的组织程度,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将组织发动京汉铁路工人运动作为工作重点,先后组织领导了京汉铁路全路代表三次会议,决定成立京汉铁路工人总工会,并确定了成立大会的地点和时间。从1 9 2 3年2月4日京汉铁路工人罢工开始到“二七”惨案发生后,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前后共发表七次宣言和通电,强力声援大罢工,揭露军阀吴佩孚屠杀工人的滔天罪行,号召“全中国未死的工友们,必能团结得较从前更加牢固,大家准备着一起向万恶的军阀作战”〔1〕。同时,张国焘作为中共中央代表,出席并主持了京汉铁路工人总工会成立大会, 2月1日晚组织召开秘密会议,决定成立罢工委员会,确定罢工运动负责人,举行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 2月7日晚在罢工遭到残酷镇压后作出复工决定。因此,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是在中共中央领导下,自始至终均由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直接领导进行的。
然而,由于当时特殊的背景,出于诸多考虑,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领导机构对外宣称是京汉铁路总工会,而有意识地在对外宣传中淡化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色彩。不仅如此,中国共产党在罢工后的宣传材料中也有意识地进行了类似的处理。按照罗章龙回忆,当初他在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一书时,“由于当时政治环境险恶,言论出版毫无自由,所以书中对于中国共产党的有关领导诸情况,记载较为简略。”〔2〕这就导致在有关京汉铁路大罢工的组织领导方面出现了一定的认识分歧。
据罗章龙回忆,“二七”惨案发生后,国内出现了以大罢工为题材的书籍、画册等约几十种,部分与历史事实不相符,如马超俊写了一本书,说“二七”罢工是国民党领导的,有很多国民党员参加等,“以讹传讹,并以此诋毁我党的领导”〔3〕。张国焘也称:“有些国民党的职工运动工作者,更想乘机夺取中共在工人中的阵地。他们以上海为中心,展开反劳动组合书记部的活动。”〔4〕
此外,罗章龙的《回忆“二七”大罢工》一文在叙述京汉铁路工人力量的组织发动、总工会的筹备及成立、罢工经过以及善后救济等过程中,较多地强调了中共北方区委和其本人的领导,似乎也与事实不符〔5〕。
(二)出席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的人数
1 9 2 2年底,京汉铁路各站陆续组织分会(之前都叫工人俱乐部) ,共1 6个,即长辛店、琉璃河、高碑店、保定、正定、顺德、彰德、新乡、黄河、郑州、许州、郾城、驻马店、信阳、广水、江岸等处。1 9 2 2年4月9日,全路代表第一次会议在长辛店召开; 8月1 0日在郑州召开第二次会议,并成立总工会筹备委员会。根据邓中夏的回忆, 8月2 4日长辛店铁路工人举行罢工,在郑州铁路工人以及京绥、京奉、正太等线铁路工人的声援下取得胜利,“更促进工人对于成立总工会之迫切要求”〔1〕。1 9 2 3年1月5日,筹备委员会第三次会议在郑州召开,决定2月1日正式举行成立大会。2月1日上午,参加大会的京汉铁路工人代表以及各地代表齐聚郑州,他们冲破反动军警的层层阻挠,进入会场,宣告京汉铁路总工会的成立。
无论是回忆著述,还是学界的相关讨论,在有关参加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的人数问题上还存在一定的分歧。
邓中夏在《京汉路大罢工———“二七”惨案》中记载,当时“各路、各处代表共计约1 3 0余人”“本路各分会代表完全到齐,共6 5人”〔2〕。细算下来,也就是2 0 0人左右。
据张国焘回忆,那时京汉铁路1 6个分工会按人数比例所选出来约6 5个代表,和其他各铁路以及武汉和各地工会派来参加会议的代表1 3 0余人,总共2 0 0余人均先后到达了〔3〕。
罗章龙称,至3 1日晚止,计到会者有汉冶萍总工会等3 0余团体,“代表百三十余人。尚有北京、武汉及各地男女学生及新闻界三十余人”。各路代表到会者,计有京奉、津浦等路,共约6 0余人。本路分会代表到会者6 5人〔4〕。
包惠僧则认为,截至1月3 1日晚,全国各地工会代表来郑州参加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的计有武汉工团联合会、汉冶萍总工会、汉阳兵工厂工会、汉冶萍驳轮工会、汉口人力车工人工会、汉口英国香烟厂工会、扬子铁厂工会、粤汉铁路总工会及各段分会、武汉机器工会、缝纫工会、鄂直豫蛋厂总工会、湖北蛋厂工会、西式皮鞋工会、洗衣工会、武汉电话工会、建筑工会等3 0多个工人团体,代表3 0 0余人。武汉学生联合会的男女学生代表及新闻记者3 0余人。各铁路方面的代表计有京奉、津浦、道清、正太、京绥、陇海各段各厂的代表共6 0余人。京汉铁路1 6个分会的代表共计6 5人。还有各小站分属各分会的工会小组及工会委员会的代表共数十人〔5〕。这样计算,总人数接近5 0 0人。
显然,上述四人的记载除其中的京汉铁路分工会代表人数一致外,其他悬殊较大,从而导致学界在这一问题上存在分歧。例如,有观点认为,“参加大会的代表和各铁路工会代表、汉冶萍总工会代表、武汉3 0多个工会的代表,以及北京和武汉等地的学生代表近3 0 0人”〔6〕;还有观点认为,“2月1日清早,各分会代表共6 5人,各路代表6 0余人和其他各方面代表共1 3 0余人,还有武汉及各地学生和新闻记者3 0余人”〔1〕;再如“中国共产党派出的负责领导工人运动的代表、京汉铁路1 6个分工会的6 5位代表、其他各路各地工会1 3 0多位代表及北京、武汉学生代表、新闻记者已从各地赶到郑州。”〔2〕
包惠僧虽是当事人,但毕竟是事后多年的追忆,难免与事实有出入。张国焘主持了成立大会,而且按照中共中央指示在“二七”惨案发生后赴莫斯科向共产国际做了汇报,材料应该掌握得比较准确。罗章龙参加了成立大会,更重要的是,他在“二七”惨案后按照中共中央的要求,“嘱编一书,详纪始末”;在随后的二三个星期里,“由长辛店支部和北京大学支部组织力量,到‘二七’沿线,搜集资料和照片”的基础之上,他于1 9 2 3年3月初开始整理,“至三月下旬乃告完成”〔3〕,因此可信度很高。邓中夏没有出席成立大会,他的记载应该是根据有关资料,抑或是参照罗章龙的记载,是故两人的数据基本接近。据此可推断,参加2月1日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的代表及各界人士共计2 0 0余人。
(三)对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中几个重要人物的历史考察
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地点定在郑州,主要是因为郑州是京汉铁路的中心站,同时又是京汉铁路与陇海铁路的交汇处,而陇海铁路工人经历了1 9 2 1年1 1月大罢工的洗礼,成立了全路总工会、斗争经验丰富、群众基础好。但具体到京汉铁路而言,郑州的铁路工人发动程度并不高,远不及北京的长辛店和武汉的江岸区。据罗章龙在《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中记载:“虽然当时大罢工的中心设在北段长辛店,但我们对外宣称是把总工会移至南方,以借此迷惑敌人。而军阀和交通系却很狡猾,他们知道京汉铁路工会主要力量是放在北段,认为只有破坏长辛店基地,才能根本解决罢工问题”〔4〕。正因为如此,大罢工爆发后,斗争主要集中在京汉铁路北段的长辛店和南段的武汉江岸区。因此,有必要对这一时期两个地区的罢工领导人的活动做一梳理。
1.长辛店:邓中夏、罗章龙
前文已述,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是由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直接领导的,但值得注意的是,此时担任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主任的邓中夏并没有出席成立大会,其原因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张国焘曾担任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主任,“中共中央认为我从事铁路工运最早,在铁路工人中早有信誉”,据张国焘回忆,恰好这时他又无其他重要工作,“陈独秀先生已于一月由莫斯科回到了北京,我已解除代理书记的职务,所以可以抽身前往郑州”〔5〕。二是这一时期的邓中夏一方面组织领导北京民权运动大同盟开展“驱彭运动”、废除“治安警察法”等反对军阀的斗争,同时还直接指导长辛店工人运动,无暇南下。但是,邓中夏始终密切关注京汉铁路工人运动的进展。罢工爆发的当天,邓中夏即向全国各工团发出《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通电》,呼吁:“此次京汉总工会在郑州开成立大会,横遭军警压迫,已于本月4日上午1 1时全路罢工以示抵制……尚望本阶级斗争之精神,切实援助,是为至要!”他连续三天在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听取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情况汇报,研究问题和指示工作,两眼都熬红了〔1〕。
据罗章龙回忆,他于2月3日晚与罢工委员会主任委员5人、纠察队员1 6人乘坐专车从汉口北开,“沿途巡视罢工情况”。返回北京后,罗章龙与邓中夏、史文彬、何孟雄、高君宇等领导了长辛店工人罢工,在与反动军警冲突中负伤〔2〕。随后,设在北京的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遭到查抄,邓中夏等人被通缉。邓中夏被迫于2月底秘密离开北京去上海,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机关亦迁往上海。据许宝驹回忆,邓中夏“穿了一件灰色的棉袍,拿了一个包裹”,化装成商人的模样,离开北京前往上海〔3〕。
2.江岸区:张国焘、项德龙(项英)、林育南
按照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的计划,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以后,其他各铁路总工会和全国铁路总工会均须次第成立。因此,中共中央很重视京汉铁路总工会的成立,所以派张国焘去指导这次代表大会的举行;同时,又派出陈潭秋、罗章龙、项德龙(项英)、史文彬、包惠僧、林育南等人专门出席了2月1日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
2月2日,张国焘随同工会的代表项德龙(项英)、林育南、包惠僧、陈潭秋等乘坐路局特挂的两节专列南下到达汉口,与项德龙(项英)、林育南等领导江岸区的罢工斗争。
2月7日下午5点,罢工工人在位于江岸区的京汉铁路总工会门前集会,遭到反动军警的枪杀。林育南见伤亡很大,觉得不应坐以待毙,也不能硬拼,便指挥工人向四周逃散,以减少损失。当时,林育南与江岸分会委员长林祥谦同住汉口笃安里一幢楼里。军警冲进屋里时,林祥谦来不及躲避而被捕。林育南在楼上听到军警已到楼底下,连忙抓起一根绳子系在窗框上,然后翻窗吊了下去,从屋后面躲过军警而得以逃脱〔4〕。
2月7日晚,张国焘等人被迫到位于汉口大智门法租界的熊秉坤家中避难。据张国焘回忆,他“手提一个竹筐,化装为一个卖花生的小贩”,才躲过了反动军警的搜捕。在熊秉坤家中,张国焘主持召开了包括项德龙(项英)、林育南、杨德甫等人参加的紧急会议,主张为保存实力、以图再举,应该实行退却,迅速下令复工。张国焘的提议遭到项德龙(项英)的强烈反对,最终张国焘以中共中央和劳动组合书记部全权代表名义,下令立即复工,要求参会人员一致遵行;随后于8日晚乘长江轮船到南京,然后再转乘火车回到了北京。由于北京形势也很紧张,同时为了向共产国际汇报“二七”罢工的经过,张国焘又于“旧历年刚过不几天(约在2月2 0日)”,前往莫斯科〔1〕。
2月9日,项德龙(项英)等人以京汉铁路总工会和湖北省工团联合会名义发布复工命令,劝工人忍痛复工,准备再举。
此后,项德龙(项英)在熊秉坤家中建立联络处,调查工人死难情况,拟定善后救济工作,秘密恢复工会组织,整顿队伍;稍过一段时间,他又赴湖南,就“二七”大罢工的情况、经验教训等,与毛泽东进行了深入的交流〔2〕。
三、李大钊与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关系
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爆发时李大钊究竟在哪里?惨案发生时以及发生后李大钊有什么表现?李大钊是否对吴佩孚抱有幻想?以及他与白坚武的关系究竟如何?学术界对这些问题均存在分歧或者薄弱环节甚至盲点。
(一)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时的李大钊
学术界基本认定,李大钊虽然也参与领导了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但具体工作做得不多〔3〕。1 9 2 2年8月后,按照中共中央的指示,李大钊主要从事同国民党建立合作关系的工作。同时,从这年1 2月起,他又担任了北京大学校长室秘书的工作。这种变化使他很难再用更多的精力和时间从事工人运动及其他群众运动。
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爆发时,李大钊正在武汉。据罗章龙回忆,在1 9 2 3年1月召开的中共北方区委会议上,守常同志提出:“现在北大放寒假了,我应湖北教职员联合会的邀请,在寒假期间准备到武汉大学去讲学;北方区工作由文虎(即罗章龙———笔者注)负责”。罗章龙称,学校放寒假有一二个月的时间,我们考虑守常同志平时很忙,现在利用假期外出讲学,也可换换环境休息一下。守常同志往常在寒暑假也会回到昌黎老家或附近的五峰山住一段时间的。因此,大家一方面同意他换换环境;另一方面也希望他快去快回,因为有的工作人手不够。他鼓励大家说:“不要紧的,你们会搞得好的,我在不在都一样。”〔4〕
2月1日,李大钊在武汉高等师范学校为当地教职员作《进步的历史观》的寒假学术讲演,共三讲;此后的2月4日、5日,他又在湖北女权运动同盟会发表演讲,内容涉及世界四种妇女运动的潮流和性质,以及中国妇女运动之方法。然而,李大钊始终密切关注京汉铁路工人运动的动向,并力所能及地给予指导。得知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的消息后,他于2月2日向刚从郑州回到武汉的四位学生了解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的情况〔1〕。他曾会见罢工的领导人陈潭秋、施洋等,并予以工作上的指导。他为工人的流血牺牲,为林祥谦、施洋等人的罹难,承受了巨大的悲恸。据朱务善回忆:
1 9 2 3年2初,因京汉铁路工人罢工事,我以北京学生代表名义到武汉。在这里我通过陈潭秋、夏之栩诸同志的关系,找到了守常同志。此时守常同志在武汉各大学讲演唯物史观。我见到他时,他的神色大非昔比,面色苍白,胡子也似乎比以前变黑了。他正在和李汉俊一起,大概在谈论“二七”惨案的情形。〔2〕
事过一年后,李大钊仍为“二七”惨案死难烈士悲痛不已,他在广州工会联合会等群众团体举行追悼列宁和纪念“二七”死难烈士大会上发表演说,首先悲痛地指出:“但是今日何日?就是中国劳动界为人民争自由、为无产阶级向军阀争自由流血的纪念日”;然后追溯道:“去年‘二七’前几天,兄弟适因演讲事情到汉口,亲看同志为集会结社自由做很大的运动,又见如狼似虎的军人残杀工人及在船上又知道流血的事情,今天回想起来实在难过。”他接着又说:
有一位林祥谦同志,当时被军阀拿去,迫他开工,但他不肯,说“非有工会命令,头可断而车不可开”,军阀遂将他的头砍下。又有一位施洋律师,他为保障工人的正当利益,也被军阀杀了。施洋同志的死,在我尤为伤心,当我在汉口时曾见他一次,这一次会面是第一次会面,也是最后一次见面。〔3〕
这个演讲,既是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时李大钊在武汉的佐证,也是他指导京汉铁路工人运动、关注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的又一个证明。
(二)“二七”惨案后的李大钊
2月9日,直系军阀头子曹锟向北京巡阅使王怀庆发出“关于侦查李大钊在北大组织革命机关,宣传共产主义”的密电,内称:“李大钊在该校内设有秘密机关,传布过激谬论……”,要“密饰干探,切实侦查,……密达政府,依法惩办,以遏乱源”〔4〕。
同日,黎元洪签发大总统令,称:
近来士习嚣张,风化凌替,少数教职员及在学生徒等,聚众干政,倡言脱离政府,解散国会。甚至飞腾异论,不审国情。借口研究学说,组织秘密团体,希图扰乱公安。种种越轨行为,危及教育前途及社会秩序至深且巨。国家兴学,重在育才,岂能任令少数党徒,肆其蛊惑。使我青年士子,荒废最好之求学时间,盲从妄动,误入歧趋,近则破一时之纪纲,远则酿将来之变乱。本大总统维持教育,爱护青年,断难坐视,应即责成内务教育两部及京外地方长官依法严加取缔,不得稍涉宽纵。至国立各校,尤应随时纠正,以端趋向。倘仍发生上项情事,该办学人员,责有攸归,定当从严澈究,此令。〔1〕
在此情况下,李大钊无法回到北京,被迫乘船由武汉开赴上海。
李大钊何时从武汉出发,何时到达上海?目前诸多论著尚未对此有一个明确的结论〔2〕。有论著指出:“李大钊这次在上海滞留时间较长。”〔3〕据张国焘回忆,他在回到国内后于3月底到上海,“这时李大钊先生也因避免可能被捕的危险,由北京来到了上海。他匿居在他同乡孙洪伊家里,我曾到孙家去拜访他,告诉他莫斯科之行的经过”〔4〕。尽管张国焘将李大钊从武汉到上海说成是从北京到上海是错误的,但他在3月底仍能在上海见到李大钊,足以说明李大钊在上海时间之长。经查,李大钊在沪期间,先后于2月中上旬参加北京大学旅沪同学会活动, 2月2 2日参加寰球中国学生会活动、与朱希祖拜访孙中山等〔5〕; 3月中上旬参加上海职工俱乐部活动; 4月5日在复旦大学作《史学与哲学》演讲, 1 5日在上海大学作《演化与进步》演讲。“本月(即4月———笔者注)在上海期间,与邵力子一起介绍杨钟健加入国民党。本月底离沪返京。”〔6〕
(三)李大钊对吴佩孚抱有幻想吗?
一个基本的事实是, 1 9 2 3年2月1日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遭到反动军警的暴力破坏,完全出乎中共领导人、大会代表的意料。正如邓中夏所称:
在本会方面,未尝不知与吴佩孚终不免有一日决裂,但未料急有如是之速。故2月1日总工会的成立大会,纯取公开态度,将开会宗旨及地点,登载各报,并向路局局长赵继贤报告,得其允许,赵继贤当时还特准二事:一、1月2 0日之星期例假,准其改在2月1日,俾便工人赴会;二、开会日,北段赴会者准予发给免票,南段赴会者准予挂头二等车各一辆,以便运送代表及来宾。工会方面以为如此公开,当不致酿成巨大误会。岂知1月2 8日,意外消息到了,郑州警察局长黄殿辰来令声明,谓吴大帅禁止开会。该会受此意外压迫,甚为情激,决计不顾军阀干涉,依然筹备2月1日开会。〔1〕
结果是, 2月1日的成立大会惨遭破坏,故引起与会人员,尤其是外地参会人员的强烈反应,他们将此事件上升为全国工人的共同问题:
各路各地工会来宾目击此种情形,极为愤慨,当晚离开郑州时,致函京汉铁路总工会谓:“京汉铁路总工会之能否健全,实属全国工人共同问题。我们希望京汉铁路总工会必能为争取自由而取最后奋斗之手段,各工团誓必为实力的后盾。”
在此情况下,京汉铁路总工会当晚召集秘密会议,决议:“我们为力争自由起见,决于本月4日午刻宣布京汉路全体总同盟大罢工。同时为便利起见,总工会决定移至江岸办公。一切进行事务,于总罢工期内,完全听总工会命令而定。我们为争自由而战,为争人权而战,绝无退后!”〔2〕
京汉铁路大罢工就这样爆发了,足见事发突然,完全出乎中共领导人,当然也包括李大钊在内等人的预料。
客观地讲,李大钊对吴佩孚的认识也有一个过程。或者说,他最初想争取利用吴佩孚的支持,更好地开展包括京汉铁路在内的北方地区的工人运动;同时,按照共产国际的要求,促成“孙吴联合”。1 9 2 2年6月1 0日,也就是他赴保定与吴佩孚会晤返回后,在与胡适谈到吴佩孚时说:“吴佩孚甚可敬,他的品格甚高,只是政治手腕稍差一点。”胡适评论:“其实政治手腕也很难说,究竟徐世昌的巧未必胜似吴佩孚的拙”〔3〕。
部分学者认为李大钊曾对吴佩孚抱有幻想。事实并非如此。与其他中共领导人以及工人领袖一样,李大钊同样没有预料到吴佩孚会如此之快地翻脸。据罗章龙回忆,他在送李大钊离京赴武汉讲学时曾问:
这次郑州开会,洛阳西宫想无意外?守常同志沉思片刻后说:“吴子玉近来正在忙着装点门面,笼络人心,想不致做出什么毁坏自己声誉的事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去找白坚武谈谈。”……当时,我们大家也都未料到会由于京汉路总工会成立而发生突发事变,所以按原定计划到郑州开会去了。〔4〕另据朱务善回忆:
“二七”那会李大钊同志在武汉大学讲唯物史观。后经陈潭秋和湖北的党组织,我找到了大钊同志。那天是施洋枪毙的日子。他很不高兴地说:“你来了。搞茶话会,萧耀南要逮捕你们。吴佩孚不是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可是变得这样快是没预料到”。〔1〕
实际上,李大钊始终对吴佩孚保持非常清醒的认识。他巧妙利用吴佩孚与交通系有矛盾并急于控制主要铁路干线的心理,建议在每条铁路上派一个密查员。建议被采纳后,李大钊选派何孟雄等六位共产党员以密查员身份分别在京汉、京奉、京绥、正太、陇海等线路上从事革命活动。他还要求这六位同志,“要提高警惕,不要对吴佩孚存幻想,做到第一不要‘赔本’,第二把革命种子散布在铁路工人中,争取早日开花结果”〔2〕。
1 9 2 5年2月,时值“二七”惨案二周年纪念日,李大钊撰文首先对吴佩孚等反动军阀的暴行予以谴责:“帝国主义者卵翼的军阀与民众的结合根本不相容,因为民众一有结合,便有一种力量抗拒他们的阶级的民族的仇敌,那作外国帝国主义者代理人卖国殃民的军阀,焉有不时时提防民众运动压抑民众结合的道理。”然后揭露了吴佩孚的真实面孔,分析了吴佩孚镇压京汉铁路大罢工的原因:
英、美帝国主义者所扶持的军阀吴佩孚,当那京汉路工运动初起的时候,似是很想用他曾经用过的以“国民大会”的口号诈骗民众的伎俩来诈骗工人群众和全国民众。后来渐渐看清工人群众的结合,能够在国民革命运动中形成一种纪律紧严、勇力雄厚的中坚势力,他便骤然揭破那副假面,拿出凶残的手腕来压迫工人的集会。等到京汉工人因为争集会结社自由,举行全路大罢工,在军阀大本营的第一火线上和他短兵相接的时候,他更惊心动魄,知道工人阶级是国民革命运动中最勇猛、最有力的先锋队,他的惊讶和恐怖更坚增了他那用辣手摧残工人的决心。
他进而号召广大工农群众:“京汉路工热烈奋勇战斗的精神既已开了国民革命和阶级革命的第一幕,我们工人阶级和那些献身于无产阶级革命的战士们,更要奋勇万倍的高扬着鲜红的旗帜,踏着先烈的血路,向帝国主义者和军阀进攻”!〔3〕
另据朱务善回忆,他在“二七”惨案发生后见到李大钊时,“他的神色大非昔比,面色苍白,胡子也似乎比以前变黑了。他正在和李汉俊一起,大概在谈论‘二七’惨案的情形。”朱务善称,守常同志很愤慨地说:“我们早就认定了吴佩孚和中国其他军阀完全一样,我们从前接受了白坚武(吴佩孚的政治顾问、守常的老同学)的意见,派我们的同志到各铁路上参加工作,并不相信吴佩孚的什么保护劳工政策……”朱务善特别强调:“我那时还不知道有个别的同志,以为守常同志过于相信吴大帅,说他有右倾的思想。这是完全不合乎事实的”〔1〕。
(四)李大钊与白坚武
李大钊与白坚武曾是志同道合的挚友,这在《白坚武日记》中有很好的反映,学术界也有相关的研究成果〔2〕。也正是因为他们之间的相互信任,李大钊才在白坚武的引介下与吴佩孚三次会晤。白坚武也曾是热血男儿,具有进步思想,同时也应该受到了李大钊的影响,因此对京汉铁路工人给予了一定的同情,并努力向吴佩孚进言,建议在法律范围内尽快解决,并批评军警的错误做法。京汉铁路总工会决定于2月1日在郑州举行成立大会,白坚武在《日记》中说:
闻五路工人在郑州开会,吴使制止。余函劝可准其开会,倘逾范,再加以制裁。( 2 3 0 1 3 0)
郑州工人开会,闻已和平制止。余劝解吴使之效果,仅至此耳。天下事多为无识人所扰。( 2 3 0 2 0 2)
2月4日,京汉铁路工人举行大罢工,京汉全路为之瘫痪。为此,白予以评论:
集会结社,本为法律所许,军警等官张大其辞,一禁迫便为多事,况匾额亦不准其挂,遂致演京汉路罢工,殊暗因势利导。( 2 3 0 2 0 7)
京汉路尚未通车,各路亦有响应之讯。余虑一误再误,复函谏吴使勿终信小人之言,并会商李倬章参谋长谋郑州军警速决此事办法。( 2 3 0 2 0 8)〔3〕
平心而论,作为吴佩孚的一个幕僚,白坚武已经做了力所能及的工作,本不应受到指责。然而,李大钊既然已明确“吴佩孚就是1 9 2 3年2月7日枪杀铁路工人的罪魁祸首”〔4〕,那就要与吴佩孚及其手下人划清界限。因此,“二七”惨案发生后,李大钊立刻致函白坚武,断绝一切关系。目前尚无史料证明何时寄出信件、具体内容是什么,而且《白坚武日记》中也没有相关信息的记载,不过二人的关系自此彻底决裂。查《白坚武日记》,自“二七”惨案发生后至1 9 2 4年1 0月2 2日日记中断,二人再无往来。1 9 2 7年9月6日始,白坚武日记恢复,而李大钊已于1 9 2 7年4月2 8日英勇就义。然而,日记显示,白坚武曾不止一次接济李大钊的亲属,并对李大钊的死难表达了哀伤:
接李采言函,云守常夫人需款,转原函于张楫丞,告其将津之款酌寄。( 2 7 0 9 3 0)
……余自顾生活实为不了之局,安有余力济人;……年来学友零落,李守常既以共产死,张适吾又以被俘病死,余皆恤其遗孤,以表畴昔故旧之谊念。( 2 9 0 8 2 6)
李守常夫人来函告贫乏,余现日生活困难,未能兼顾;前者捐济之2 0 0元已属勉输,现实无能为力,他日略有转机仍当尽力接济耳。( 2 9 0 9 0 6)
汇北京毕载奕2 0 0 0元、顾海清3 0 0元、李星华(李大钊女儿———笔者注) 5 0元。( 3 3 0 3 2 1)〔1〕
白坚武的救助行为,当然与他同李大钊曾经的深厚友谊密切相关,但应该更取决于他对李大钊坚定的信仰和高尚品格的钦佩与敬仰,毕竟感情会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而发自内心的钦佩与敬仰才是持久和永恒的。
[责任编辑:刘一兵]
〔1〕 京汉铁路大罢工又称为“二七大罢工”(刘智:《“二七大罢工”不宜改称“二四罢工”》,《党史信息报》, 1 9 9 9年2月1 7日) ,也有学者提出“二四罢工”(周濂康:《1 9 2 3年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不宜简称“二七罢工”》,《党史研究资料》, 1 9 9 7年第6期)、“二四政治大罢工”(张攀学:《对历史教材中“二七罢工”提法的一点商榷意见》,《历史教学》, 1 9 8 6年第1 0期) ,等等。但更多学者认为称为“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更准确,可参见林德龙:《试论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郑州大学学报》, 1 9 8 0年第1期)、方蔚等:《关于京汉铁路大罢工的称谓之我见》(《世纪桥》, 2 0 0 1年第3期)。
〔1〕林德龙:《试论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郑州大学学报》, 1 9 8 0年第1期;常艳春:《不朽的“二七”———追忆“二七”大罢工前后》,《学习》, 2 0 0 3年第2期;孙自俭:《京汉铁路工人参与“二七”大罢工原因新论》,《湖北大学学报》, 2 0 1 5年第5期;刘莉:《京汉铁路工人大罢工再研究———以原因、影响为重点的探索》,苏州大学申请博士学位论文, 2 0 1 7年。
〔2〕《晨报》, 1 9 2 0年1 2月2 1日,转引自《李大钊年谱》编写组:《李大钊年谱》,甘肃人民出版社, 1 9 8 4年版,第1 1 8页。
〔3〕刘明逵、唐玉良主编:《中国近代工人阶级和工人运动》第4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 2 0 0 2年版,第3 7页。
〔1〕国民政府交通部统计为2 2 5 1 7人,但包含了下级员司,而不包括临时工人,见1 9 2 4年《交通部国有铁路会计总报告》之《会计统计表》5 2、《其它铁路统计》1 1;平汉铁路管理委员会统计为1 6 1 6 0人,但不包括临时工人,见平汉铁路管理委员会编《平汉年鉴》, 1 9 3 2年版,第2 8-2 9页。
〔2〕张国焘:《我的回忆》,东方出版社, 1 9 9 1年版,第1 1 0-1 1 3页。
〔3〕《李大钊年谱》编写组:《李大钊年谱》,甘肃人民出版社, 1 9 8 4年版,第1 2 2页。
〔4〕《晨报》, 1 9 2 1年5月2日,转引自《李大钊年谱》编写组:《李大钊年谱》,甘肃人民出版社, 1 9 8 4年版,第1 3 1页。
〔5〕《共产党》(月刊)第6期,转引自《李大钊年谱》编写组:《李大钊年谱》,甘肃人民出版社, 1 9 8 4年版,第1 3 1页。
〔6〕《晨报》, 1 9 2 2年4月1 0日,转引自朱文通:《李大钊年谱长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 0 0 9年版,第3 6 8页。此外,上海《民国日报》1 9 2 2年4月1 2日以《长辛店工人俱乐部成立》为题作了报道,称“长辛店铁路工人,计2 0 0 0余人,近来他们组织了一个俱乐部,不到3月的工夫,加入的工人,居然有1 8 0 0余人。……到会部员,共约1 5 0 0多人。此外还有北京来宾邓某、陈某、朱某……讲演之后,复继以鞭爆,其响声与一般工友们高呼‘劳工神圣’之声相应,振动天地。此诚长辛店工友们空前之盛况了。”
〔1〕韩焕德:《赵子健》,中共郑州市委党史工作委员会、郑州市民政局编:《郑州革命史人物传》第1集, 1 9 8 8年,第7 2页。此外,几个版本的《李大钊年谱》均有李大钊这次活动的记载,只是在时间上略有区别,如《李大钊年谱长编》(朱文通主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 0 0 9年版)为“春”(该书第3 3 6页) ,而《李大钊年谱》(《李大钊年谱》编写组,甘肃人民出版社, 1 9 8 4年版)为“上旬”(该书第1 2 5页)。
〔2〕韩焕德:《赵子健》,中共郑州市委党史工作委员会、郑州市民政局编:《郑州革命史人物传》第1集, 1 9 8 8年,第7 4页。
〔3〕(美国)《时代》, 1 9 2 4年9月8日封面照片题签。
〔4〕朱文通:《李大钊年谱长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 0 0 9年版,第3 7 1页。
〔5〕张国焘:《我的回忆》,东方出版社, 1 9 9 1年版,第2 6 1页。
〔1〕保定工人运动史编写组:《保定工人运动史》,中国工人出版社, 1 9 9 4年版,第2 2页。
〔2〕包惠僧:《包惠僧回忆录》,人民出版社, 1 9 8 3年版,第9 8页。
〔3〕朱文通:《李大钊年谱长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 0 0 9年版,第3 7 1页。
〔4〕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编:《白坚武日记》,江苏古籍出版社, 1 9 9 2年版,第3 7 8、3 7 9页。
〔5〕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编:《白坚武日记》,江苏古籍出版社, 1 9 9 2年版,第3 8 5、3 8 6页。
〔6〕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编:《白坚武日记》,江苏古籍出版社, 1 9 9 2年版,第3 8 5、3 8 6页。
〔7〕张静如、侯且岸:《1 9 8 4年以来李大钊研究述评》,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科研局编:《纪念李大钊诞辰一百周年·李大钊研究文集》,中共党史出版社, 1 9 9 1年版,第3 8 5页。
〔8〕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白坚武日记》,江苏古籍出版社, 1 9 9 2年版,第3 6 3页。此外,《胡适日记》1 9 2 2年6月1 0日有“守常从保定回来……”句。按,李大钊6月7日到保定, 8、9日与吴佩孚晤谈, 9日晚或1 0日早上返回北京,与《胡适日记》所记一致。另,史料显示,吴佩孚于1 9 2 2年5月中旬至6月下旬往返保定与北京之间,主要时间在保定,与李大钊在保定会晤亦可互为验证,参见郭剑林:《吴佩孚大传》(下) ,附录一·吴佩孚大事年报,团结出版社, 2 0 1 2年版,第6 1 6-6 1 7页。
〔9〕《胡适日记全编3》,曹伯言整理,安徽教育出版社, 2 0 0 1年版,第6 9 5页。
〔1 0〕郭剑林:《吴佩孚大传》(下) ,附录一·吴佩孚大事年报,团结出版社, 2 0 1 2年版,第6 1 6-6 1 7页。
〔1 1〕《河南大学学报》, 1 9 8 5年第3期。
〔1 2〕《史学月刊》, 1 9 9 2年第5期。
〔1〕该观点在河南尤其是洛阳各界产生了较大影响,如2 0 2 1年7月7日《洛阳日报》刊发《为积极争取吴佩孚的支持,给工人运动创造有利条件———1 9 2 2年,李大钊三次来洛阳》;孟国庆:《李大钊三赴洛阳》,中共洛阳市委党史研究室(市地方志研究室)主办:洛阳党史方志网: h t t p: / /w w w.l y d s w z .c n/v i e w. p h p? m i d =4 0 3 i d =2 8 8 9。
〔2〕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2 2 1页;张国焘:《我的回忆》,东方出版社, 1 9 9 1年版,第2 8 4页。
〔3〕张国焘:《我的回忆》,东方出版社, 1 9 9 1年版,第2 6 2页。
〔1〕《为京汉流血事宣言·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宣言》, (民国)十二年三月七日,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1 1 6-1 2 0页。
〔2〕罗章龙:《回忆“二七”大罢工》,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2 0 2页。
〔3〕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2 2 1页。
〔4〕张国焘:《我的回忆》,东方出版社, 1 9 9 1年版,第2 8 4页。
〔5〕罗章龙:《回忆“二七”大罢工》,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2 0 2-2 2 2页。
〔1〕邓中夏:《京汉路大罢工———“二七”惨案》,邓中夏:《中国职工运动简史》,河南人民出版社, 2 0 1 6年版,第7 3页。
〔2〕邓中夏:《京汉路大罢工———“二七”惨案》,邓中夏:《中国职工运动简史》,河南人民出版社, 2 0 1 6年版,第7 9页。
〔3〕张国焘:《我的回忆》,东方出版社, 1 9 9 1年版,第2 6 5页。
〔4〕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2 2-2 3页。
〔5〕包惠僧:《包惠僧回忆录》,人民出版社, 1 9 8 3年版,第1 0 2-1 0 3页。
〔6〕毛军、金万成:《近代中国历史走向:困顿与抉择》,东北大学出版社, 2 0 1 2年版,第1 4 4页。
〔1〕吕慎有:《“二七”大罢工》,《北方交通大学学报》, 1 9 7 8年第2期。
〔2〕常艳春:《不朽的“二七”———追忆“二七”大罢工前后》,《学问》, 2 0 0 3年第2期。
〔3〕罗章龙:《重版序言》,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1页。
〔4〕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2 1 2页。
〔5〕张国焘:《我的回忆》,东方出版社, 1 9 9 1年版,第2 6 5页。
〔1〕刘功成:《雨花台烈士传丛书·邓中夏传》,江苏人民出版社, 2 0 1 6年版,第8 2页。
〔2〕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2 1 1-2 1 4页。
〔3〕《许宝驹同志回忆邓中夏》( 1 9 5 9年3月4日,末刊稿) ,姜平:《邓中夏的一生》,南京大学出版社, 1 9 8 6年版,第9 0页。
〔4〕汪幸福:《林氏三兄弟:林育英·林育南·林彪》,湖北人民出版社, 2 0 0 4年版,第2 0 5-2 0 6页。
〔1〕张国焘:《我的回忆》,东方出版社, 1 9 9 1年版,第2 6 8-2 7 9页。
〔2〕王辅一:《项英传》,中共党史出版社, 2 0 0 8年修订版,第3 2-3 4页。
〔3〕张静如、马模贞:《李大钊》,上海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8 6页。
〔4〕罗章龙:《回忆“二七”大罢工》,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2 0 3-2 0 4页。
〔1〕杨琥:《李大钊年谱》,云南教育出版社, 2 0 2 0年版,第3 4 8页。
〔2〕朱务善:《回忆守常同志》,《回忆李大钊》,人民出版社, 1 9 8 0年版,第1 6 0页。
〔3〕李大钊:《追悼列宁并纪念二七》( 1 9 2 4年2月7日) ,《李大钊全集》第4卷,朱文通等整理编辑,河北教育出版社, 1 9 9 9年版,第3 3 3-3 3 4页。
〔4〕《北洋政府热察绥巡阅使署档案》( 1 0 2 5、9 0) ,李大钊年谱编写组编:《李大钊年谱》,甘肃人民出版社, 1 9 8 4年版,第1 6 8页。
〔1〕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1 0 4-1 0 5页。
〔2〕《李大钊年谱长编》(朱文通主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 0 0 9年版)记:“3月5日按:此时,李大钊已自武汉转抵上海”(该书第3 9 2页) ;《李大钊年谱》:“3月5日李大钊此时也从武汉转抵上海”(李大钊年谱编写组编,甘肃人民出版社, 1 9 8 4年版,第1 7 0页)。相比之下,《李大钊年谱》记:“2月上旬‘二七’惨案后,由武汉抵上海。”(杨琥著,云南教育出版社, 2 0 2 0年版,第3 5 4页)较为具体。
〔3〕朱文通:《李大钊年谱长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 0 0 9年版,第3 9 2页。
〔4〕张国焘:《我的回忆》,东方出版社, 1 9 9 1年版,第2 8 0-2 8 1页。
〔5〕有学者考证,李大钊拜访孙中山的时间应为1 9 2 3年2月中上旬,参见《李大钊年谱》编写组:《李大钊年谱》,甘肃人民出版社, 1 9 8 4年版,第3 5 5页。
〔6〕朱文通:《李大钊年谱长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 0 0 9年版,第3 9 4页。
〔1〕邓中夏:《京汉路大罢工———“二七”惨案》,邓中夏:《中国职工运动简史》,河南人民出版社, 2 0 1 6年版,第7 7-7 8页。
〔2〕邓中夏:《京汉路大罢工———“二七”惨案》,邓中夏:《中国职工运动简史》,河南人民出版社, 2 0 1 6年版,第8 0页。
〔3〕该段话载于《胡适日记》1 9 2 2年6月1 0日(《胡适日记全编3》,曹伯言整理,安徽教育出版社, 2 0 0 1年版,第6 9 5页) ,但不少论著在引用时将后半段胡适的评论也视为李大钊的话,似不妥。
〔4〕罗章龙:《回忆“二七”大罢工》,罗章龙:《京汉铁路工人流血记》,河南人民出版社, 1 9 8 1年版,第2 0 4-2 0 5页。
〔1〕《访朱务善》( 1 9 5 9年) ,中华全国总工会工运史研究室等合编:《二七大罢工资料选编》,工人出版社, 1 9 8 3年版,第6 9 4页。
〔2〕朱文通:《李大钊年谱长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 0 0 9年版,第3 7 1页。
〔3〕李大钊:《吴佩孚压迫京汉劳工运动的原因》, 1 9 2 5年2月7日,《李大钊全集》第4卷,朱文通等整理编辑,河北教育出版社, 1 9 9 9年版,第5 7 2-5 7 3页。
〔1〕朱务善:《回忆守常同志》,《回忆李大钊》,人民出版社, 1 9 8 0年版,第1 6 0-1 6 1页。
〔2〕例如,董宝瑞:《李大钊与吴佩孚的保定会谈》,《党史博采》, 1 9 9 9年第3期;董宝瑞:《李大钊与吴佩孚的交往》,《文史精华》, 2 0 0 2年第9期;彭丽:《李大钊与白坚武的不同道路》,《民国春秋》, 2 0 0 1年第3期;刘建民:《李大钊在北洋法政学堂的人物记忆》,《兰台世界》, 2 0 1 5年第9期;赵健:《李大钊与白坚武交往述要》,《环球市场信息导报》, 2 0 1 7第3 1期。
〔3〕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编:《白坚武日记》,江苏古籍出版社, 1 9 9 2年版,第4 0 6-4 0 7页。
〔4〕李大钊:《中国的内战与工人阶级》, 1 9 2 4年1 0月,《李大钊全集》第4卷,朱文通等整理编辑,河北教育出版社, 1 9 9 9年版,第4 9 5页。
〔1〕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编:《白坚武日记》,江苏古籍出版社, 1 9 9 2年版,第5 0 9、6 8 0、6 8 3、1 0 9 1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