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筑新型人口服务支持体系 助力重庆人口高质量发展

人口问题始终是我国面临的全局性、长期性、战略性问题，关系民族兴衰、家国存亡，不可不察。2024年7月，《中共中央关于进一步全面深化改革 推进中国式现代化的决定》公布，文件对健全人口发展支持和服务体系作出了详细部署，进一步明确以应对老龄化、少子化为重点完善人口发展战略，从生育支持、育幼服务、人口流动等多角度传递出最新的改革动向。这是党中央科学把握人口发展规律、促进新时代人口发展的重大战略判断，为新阶段区域人口高质量发展工作指明了方向。为何要推进人口发展的服务支持体系建设，当下重庆人口“家底”究竟如何，人口高质量发展工作面临着哪些问题和挑战，如何妥善应对，就需要做到心中有数、超前部署。

一、新时代推进人口发展服务支持体系建设的意义

“天地间，人为贵。”人口发展乃“国之大者”，人口是最大的国运，历来大国盛衰、族群兴亡、政体建崩、文明更替的过程皆伴随着人口的繁荣和萎缩。在现代社会里，人口发展的重要性愈发凸显，人口在中国社会经济发展中所起的关键作用被广泛认可[1]，并将继续为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提供不可或缺的基础性、战略性支撑[2]。然而，随着时代的变迁，目前我国人口发展面临着一系列严峻的均衡问题，如少子老龄化、人口发展与外部承载不匹配等[3]，这已经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道路上亟待破解的发展瓶颈[4]。因此，了解区域人口发展现状和存在问题，并在此基础上给出构建新型人口发展的服务支持体系的具体举措建议，对于把脉重庆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推动人口规模巨大的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助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5-6]。

二、重庆推动人口发展服务支持体系建设的应然担当

（一）服务成渝地区社会经济发展的历史使命

成渝地区是中国西南地区发展的重要引擎，重庆推动人口发展服务支持体系建设对于实现成渝地区持续发展目标至关重要。一方面，有助于保持充足的劳动力供给，为成渝地区经济持续增长提供有力支撑。充足的人口能促进成渝地区消费市场的扩大和多样化，为地方企业提供稳定的内需市场，带动投资等经济活动的繁荣。另一方面，有助于促进基础设施和服务空间分布合理化，提高公共服务的质量和效率，维护社会稳定。通过优化人口分布格局，可以减少城乡、地区间的发展差距，切实保障和改善民生，增强社会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提高人民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感。

（二）积极应对老龄化少子化的西部担当

推动人口发展服务支持体系建设，有助于优化重庆人口结构，使不同年龄、性别、文化等背景的人口保持合理的比例。这将保证老年人口的生活质量和社会参与，提振中青年人口再生产信心，以平衡劳动力市场，缓解教育、养老、医疗、住房等社会压力，进而有效地应对老龄化少子化的挑战。

（三）人口规模巨大城乡一体的直辖优势

作为全国人口规模最大的城市，重庆有着集大城市、大农村、大山区、大库区于一体的特殊市情，推动人口发展服务支持体系建设具有无可比拟的直辖优势。比如，伴随区县直管而来的行政损耗小、行政效率高的体制优势；辖区面积广、人口总量大、资源丰富、环境独特以及具备一定社会经济基础的发展要素优势；地处全国南北东西的几何节点，坐享西部陆海新通道、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西部大开发的区位优势和政策优势等。

三、重庆人口高质量发展面临的现实困境

（一）人口少子化形势严峻

重庆低龄人口比重明显低于全国平均水平[7]。2022年重庆市0～14岁人口比例仅为14.57%，不仅较 2010年“六普”16.98%的比重有所下滑，而且还较2020年“七普”有着3个百分点的差值（17.95%），人口世代更替面临严峻挑战。除了人口政策惯性之外，重庆人口再生产乏力的原因还有很多，可能涵盖了婚育成本、城市化、工业化、经济发展、高房价、教育竞争、阶层固化、个人主义、福利制度、避孕技术、公共配套、生育观念、性别平等、企业用人模式等诸多方面。就公共配套而言，现有的公共设施多以成年人的标准来建设，公共交通乘客座椅、道路标识、厕所蹲位等适幼化程度偏低；公办托育机构和托育名额较少，民办托育机构费用高、质量参差不齐等等。

（二）老龄化程度较为突出

1.高龄人口占比排名靠前，步入深度老龄化社会。2020年重庆市65岁以上的老年人占比是17.08%，老龄化程度仅次于辽宁的17.42%，全国排名第二，这一数据不但远高于“六普”的11.56%，还在人口普查历史上首次超过0～14岁人口占比（15.29%）。截至2023年，重庆市65岁以上老年人占比更是高达18.91%，已经接近20%的超级老龄化社会标准线。

2.居家养老为主，社会互助介入较少。银发产业、养老服务、老年人力资源开发仍属于较低水平，社会互助介入居家养老的深度不够，公共设施资源配置相对滞后。比如，养老相关的公共服务设施以及社区家庭适老化改造均处于起步阶段，尚存在养老供需错配、软硬件配套不均、覆盖率偏低、资金投入较少、市场化产业化不足、社会认识不够等多重阻碍，老年人医疗康养、婚恋交友、精神抚慰、家装改造、生活辅具、智能家居、安全救援等方面关注严重不足，失能失智空巢老人问题突出。这意味着未来劳动力供给的规模红利会不断减退，养老金、医疗保障等养老负担持续加重，社会保障体系可能缺乏必要的劳动力、财政支撑，一旦处理不当，将对区域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家庭结构维系、社会功能存续产生深远影响。

（三）城乡公共服务统筹弱

1.主城人口高度集聚，公共福利存在稀释可能。2010—2020年，重庆市总人口增加321万人，这些人口增量主要发生在主城都市区，导致该区域常住人口占比增至全市的65.90%，教育、医疗、交通、住房等社会公共服务配套开始出现结构性供需缺口。如渝北区从134.54万人猛增到219.15万人，十年总涨幅超过六成，部分新区的公共服务配套压力骤增。

2.偏远区县、乡村空心化显著，公共配置水平不高。由于公共服务软硬件条件与主城存在落差，以渝东北、渝东南为代表的偏远区县、乡村，多存在人口特别是青壮年人口向主城、城镇流失的状况，增加了公共服务设施动态均衡配置的难度。

3.人口质量不高，城市吸引力不足。2020年重庆受过大学及以上教育的人口占比为15.41%，与全国水平相仿（15.47%），与直辖市发展需求有不小差距。2022年重庆市常住人口3213.34万人，明显小于3413.80万的户籍人口，与全国副省级以上城市相比，重庆是户籍高过常住人口的唯一特例。这都表明重庆的城市吸引力和留存率尚有较大的提升空间。

四、构建新型人口发展服务支持体系的对策建议

（一）健全养老保障体系

1.强化养老金的保障作用，探索新的养老保险模式，做到老有所养、老有所依。保证法定参保人员的养老金能够及时足额到位，应保尽保，应养尽养，从经济上满足老年人基本生活所需、分享新时代发展成果；对养老金收支平衡进行预判和全市统筹，妥善把握用人方养老金负担与参保人养老保险诉求之间的关系，保证养老金水平能够与社会经济发展一道可持续提升。

2.以居家养老为基础，开展多样化的养老服务，做到老有所乐、老有所安。居家养老要营造出尊老敬老养老的社会氛围，从政策层面夯实家庭成员赡养老人的法律责任，在经济上差异化施行户籍、住房、税收、医疗、就业、假期等政策，真正把道德养老与政策养老服务有机融入家庭生活中。此外，还要结合地方实际，构建起“居家为基础、社区为依托、机构为补充、医养相结合”的立体养老服务体系，持续推动全市养老服务高质量发展。

3.科技创新助力发展银发经济，积极开发老年人力资源。要跳出传统思维，精准锁定数字时代老年人的现代需求，通过生产生活服务场景的数字贴心重构，主动参与银发产业的发展与管理。比如，指导开发更加简明的老年智能手机应用软件，开展智能手机应用社区讲座，保留医院人工挂号窗口，注重公共场合的老年人专用设施配套等。另外，还要积极回应老年人参与社会建设、发挥余热的诉求，不同行业领域差异化施行渐进式延迟退休政策，鼓励老年人参与家庭活动、基层治理与公益事业，有效挖掘老年人力资源。

（二）打造婚育友好型社会

1.营造宽松的婚恋社会环境。搭建适龄单身男女交流平台，解决圈子狭小和信息不对称问题，适时开设城乡未婚男女青年婚恋知识讲座和交流活动专场，为适婚男女的自由配对创造更多线下机会；提升底层未婚青年向上发展积极性与个人资本禀赋，纠正部分人过高心理期望与婚恋实际错位而产生的心理偏差，摒弃唯金钱论、唯外貌论、重男轻女等观念，帮助树立正确婚恋观。

2.完善生育假期、津贴和税收减免制度，促成有生育意愿者付诸行动。严格落实带9d2f273a3edab292107da71c29cba1118122b5080461eb973653589074f1597f薪产假、陪产假的制度，切实保证生育假期时长，以更好完成生产恢复、育儿精力回升；参考国内外有益的政策经验，探索具有重庆特色的生育、育儿或综合家庭津贴制度，加大对二孩多孩的税收减免力度，适当提高低龄婴幼儿托管、子女教育的个税专项附加扣除额度，以降低家庭生育、育儿的经济压力和思想负担。

3.大力发展幼托服务，降低社会教育焦虑。改进3岁以下婴幼儿托育服务，降低家庭抚育的机会成本；收回公建民营幼儿园，新建扩建公办幼儿园，科学布局普惠性幼儿园，解决学前儿童入园难、入园贵问题；通过改扩建学校、政府购买学位等形式来增加紧俏区域学位供给，落实义务教育阶段随迁子女不限户籍的入学政策；结合学校特色和教育需求，注重优质教育资源的科学分配、合理布局，稳妥推进“空心学校”、乡镇学校撤并整合，最大限度精准匹配城乡发展、满足家庭教育需求。

（三）优化各区域人口格局

1.城镇化与逆城镇化同步推动、相得益彰。先发城镇从落后乡村虹吸大量资源完成了自身的产业升级与城市改造，却造成落后乡村的人口“大失血”，很大程度上削弱了乡村发展的人力基础。要结合城乡融合发展阶段，把新型城镇化与乡村振兴结合起来，同步推动城镇化与逆城镇化。

2.补齐国家中心城市“短板”，构建差异化城镇群。围绕“一区两群”发展布局，学习运用“千万工程”经验，深化“小县大城”试点，做到大中小不同层次城市的规模梯度规划、产业科学布局和社会功能协调发展。同时差异化配置区域城乡公共服务设施，以满足当地群众生产生活需要。

3.提升城市品质，继续吸引外来人才人口。加大生产性基础设施投入力度，锻造出特色优势明显的城市产业品牌，重视小微科创企业的生存和发展，多层次拓展外来人才人口的就业空间；做好住房、教育、医疗、交通等方面的基础设施配套建设，提升城市发展层次与居民生活品质。

4.提升劳动力质量，挖掘劳动者工作潜能。着眼于科技创新和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目标，以创新型、应用型、高技能、高素质为培养方向，深化科企、校地合作，进一步提升全民受教育年限，提高劳动者的职业应用技能和身体健康素质，增加劳动力人力资本开发的深度和广度。

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西部项目“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人口长期均衡发展的实现路径研究”（项目编号：21XRK001）；重庆市统计局2024年度统计科研项目“重庆都市圈和成都都市圈人口高质量发展比较研究”（项目编号：2024ky11）阶段性研究成果。

参考文献：

[1]陈梦根，侯园园.中国经济增长动力结构变迁：2000-2019[J].经济研究，2024，59（1）：53-71.

[2]周学馨.人口高质量发展：中国式现代化的支撑与进路[J].探索，2023（4）：29-40.

[3]于也雯，龚六堂.生育政策，生育率与家庭养老[J].中国工业经济，2021（5）：38-56.

[4]宋健，姜春云，杨旭宇.以促进人口均衡发展推进中国式现代化[J].社会发展研究，2023，10（1）：1-17.

[5]杜鹏，罗叶圣.以人口高质量发展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内在逻辑与治理进路[J].行政管理改革，2024（6）：22-31.

[6]刘大志，王贺峰.人口规模巨大的现代化：深刻内涵、理论创新与时代价值[J].上海经济研究，2023（10）：5-17.

[7]李孜，谭江蓉，黄匡时.重庆市生育水平、生育意愿及生育成本[J].人口研究，2019（3）：45-56.

作 者：赵 智，中共重庆市委党校（重庆行政学院）经济管理教研部副教授

王凤阁，中共重庆市委党校（重庆行政学院）经济管理教研部讲师

阳盼盼，中共重庆市委党校（重庆行政学院）经济管理教研部副教授

责任编辑：胡 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