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传播理论的十年创新之路

【摘要】周边传播理论提出至今已经十多年。通过简要梳理周边传播如何从一个崭新的传播学概念发展成一个具有中国特色的原创理论体系的过程，部分呈现周边传播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取得的成果及其价值，并展望该理论未来发展的趋势。

【关键词】周边传播；理论创新；应用价值

2013年3月的一个周末，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陆地教授应邀为北京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的研究生作讲座，题为《周边传播现象与理论分析》。这原本只是其一次近期思考的简单分享，却引发了出乎意料的反响。一位在场的加拿大访问学者评论称，“周边传播”概念令人耳目一新，规避了浓烈的意识形态色彩和功利导向的传播诉求，普适性极强，不仅对中国有较高的应用价值，其他国家亦能从中受益。

此后十多年，陆地教授带领团队系统性地梳理相关概念，夯实理论基础，挖掘典型案例，同时广泛吸收国际关系学、社会学、哲学、历史学、地理学、心理学、人类学、宗教学、考古学乃至自然科学等多学科的研究视角和理论支撑。与此同时，周边传播理论的学术讲座从高校讲坛延伸至边疆省区媒体，研究成果在权威期刊陆续发表，以周边传播为主题的学术会议日益增多，聚焦周边传播的国家级和省部级研究课题也不断获批立项，多所周边传播研究机构相继问世。尤其是在2013年12月中国周边外交工作座谈会召开后，周边传播理论越发受到学界和业界的重视。这一理论与“一带一路”倡议、国家周边外交战略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密切呼应，其魅力、活力与张力在与国家重大战略的良性互动中越发彰显。

2024年1月5日，中国社会科学院首次发布“中国新闻传播学原创理论”名单，“周边传播理论”成功入选“四大理论”。获此殊荣，并非侥幸，而是周边传播十年辛勤探索的必然。

一、周边传播理论发展的时间线

万物皆有周边。万物的变化和联系都伴随着信息的交流与传播，且无不都从周边开始。因此，作为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的周边传播现象古已有之且普遍存在，但作为传播学概念和理论的时间并不长。1992年，陆地在其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双学士毕业论文中首次提出了新闻传播的“场域”概念[1]；经过20年的积累和沉淀，2013年3月，陆地教授应王长潇教授之邀在北师大新闻与传播学院的学术讲座中正式提出了“周边传播”这一陌生而又熟悉的学术概念。又经过两年的思考，厚积薄发的陆地教授从诗词创作的悠闲中腾出笔来，写出了一篇名为《周边传播的概念和特性》[2]的论文。《现代传播》杂志主编胡智锋教授在美国访学期间阅读了初稿后，敏锐地觉察出其中的创新价值，连夜和杂志编辑部主任张国涛教授商量，破例于当月刊发。此后，在施宇（已故）和郝红两位主编的支持下，陆地教授又连续在《中国广播电视学刊》《新闻爱好者》《当代传播》和《传媒》杂志发表了多篇核心文章[3]，无中生有的“周边传播”概念终于引起了国内学术界的关注。2017年，陆地教授申报国家社科重大项目成功，尽管课题申报书只有区区3万字。但作为诞生未久、本土原创的传播理论，周边传播理论能一举成功申报国家社科重大课题并获得学界的普遍认同，一方面是因为其契合国家的周边外交等重大战略转变，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其反映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信息活动的普遍现象和运动规律，具有强大的客观性、普遍性。这也是周边传播理论在十年间完成从核心概念到理论体系、从一家之言到八方共议、从学术观点到“研教产媒一体化”发展历程的根本原因。

二、周边传播理论体系的建构与创新

周边传播研究主要包括四大体系：知识体系、思想理论体系、话语表达体系和案例体系，每个体系自成系统又相互关联。[4]

（一）周边传播知识体系的创新

科学理论的建构必须以扎实的知识体系为基石。周边传播研究是典型的跨学科研究，涵盖历史学、地理学、国际关系学、社会学、民族学、宗教学乃至自然科学等多个学科，研究者需有广博的知识储备。这些综合性的知识能够为建构本土化传播理论提供丰厚的学养基础，帮助研究者突破传统传播学局限，丰富分析维度，将研究视野从单一的媒介拓展至人类发展历程的宏大格局中来，进而以更全面、多元的视角审视人类的传播现象。

陆地教授认为，要深入开展周边传播研究，必须夯实理论基础和文献基础，通识经典理论，通读经典论著。他要求他的博士生必须精通西方学界与周边传播理论相关的经典理论，如阿尔弗雷德·马汉的《海权论》、哈尔福德·麦金德的《陆权论》、尼古拉斯·斯皮克曼的《边缘地带论》、伊曼纽尔·沃勒斯坦的《现代世界体系》等理论。此外，中国古籍中也蕴藏着很多与周边传播理论相关的思想和观点，如刘向的《战国策》、贾谊的《过秦论》、晁错的《劝农守边疏》、陈寿的《隆中对》、王朴的《平边论》等。这些论著原来都是当作历史、文学或政论文章来读的，透过周边传播理论的视角，可以从中发现一个前所未见的新世界。

（二）周边传播思想理论体系的创新

知识体系是理论创新的基础，思想理论体系则是其核心所在。周边传播研究立足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周边传播现象，旨在探究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传播的一般规律和特殊规律，发现并概括不同领域周边传播的共性和个性，并揭示其中的影响因素。经过陆地教授及其研究团队的十年努力，周边传播理论构建了自成一体的思想理论体系，包括本体论、认识论、方法论三大部分，开启了中国传播学研究的新范式。

1.周边传播的本体论

本体论（ontology）探究事物“存在（being）自身的根本特征”[5]，探究“是什么？”及其“相互关联的方式”等基本问题。周边传播的本体论聚焦传播现象的本质、构成要素和过程特点，在认知上经历了三个循序渐进的发展阶段，逐步从传播学理论上升至哲学的高度。

第一阶段，周边传播被定义为一个传播学理论和国家传播的一种方略。2015年，陆地教授在首篇周边传播理论文章中将周边传播的概念定义为“在有效的主权辖区边界两侧进行的、介于国内传播和国际传播之间的一种综合性信息传播活动”[6]，阐释了其五大特性，并与“国际传播”“跨文化传播”“区域传播”“对外传播”等相关概念进行了比较辨析。这个概念主要着眼于中国当时国际传播中存在的三大问题——周边关系“近而不亲，亲而不近”、传播格局“舍近求远”和传播效果“灯下黑”。周边传播理论志在扫除中国传播学界中普遍存在的“三多现象”——“送外卖”的多（贩卖西方理论）、“炒剩饭”的多（反复包装陈旧理论）、“放空炮”的多（理论脱离实际），力图为呼应国家“一带一路”倡议和周边外交战略提供一套中国本土的传播理论依据。

第二阶段，周边传播的概念和应用从国家主体延伸到万事万物。2017年，陆地教授强调“周边传播是指信息或物品或人本身由发生点向周边的各个方向、由近及远不断扩散的过程”[7]，并由此提出周边传播理论的核心观点之一：万物自主，万物自适。即包括人类在内的万事万物都是以自我为中心认知并与周边的世界进行各种能量或信息的交流的；万事万物都会通过与周边环境、能量或信息的交流不断地调适、妥协、适他进而实现自存、自适的目的。在自存、自适的过程中，无论在自然界还是在人类社会，信息的传播都遵循或者应当遵循由原点向周边、由中心向边缘、由近及远的圈层式扩散的基本规律[8]。当然，事物的变化也可以渐强或渐弱地从“周边”向“中心”延伸，因为“中心”和“周边”是“相互依存，相互转化”的。这一观点的更新大大拓展了周边传播的主体和周边传播研究的范畴以及传播学理论的视野。

第三阶段，周边传播被上升到哲学的思想高度，认为万事万物的存亡断续都是周边传播或传播周边的变化过程或结果。2021年，陆地教授将周边传播的概念修正为相邻两物或多物之间信息的变化和传播，“是一种互动互惠传播和整体传播或全息传播”[9]。只要存在，必有周边；只要变化，必有信息；只要相邻，必有传播；只要传播，必从周边。从宇宙的视角来看，人类社会或自然界中万事万物都是或强或弱、或显或隐、或长或短的相互联系并不断变化发展或消亡的。包括人类在内的宇宙万物在时间上都可以看作是一个不断生长或消亡的过程，都有一个或长或短的“时间周边”，当然也有一个不断膨胀或者萎缩的、或大或小的“空间周边”。“时间周边”和“空间周边”的共同点是其内都是由信息及其变化构成的。在主体“时间周边”和“空间周边”外的信息基本上是无效信息。陆地教授曾把万物之间的周边传播及其相关的宇宙观、变化论和辩证哲学以诗的语言体现于他创作的一首《周边赋》①中。

2.周边传播的认识论

在厘清了“周边传播是什么”的本体论问题后，还要进一步探讨“如何认识周边传播”的问题。认识论是探究人类知识性质、范围（scope）和界限（limits）的哲学分支。通过对不同种类、不同维度的周边传播现象进行考察，形成了一套系统的周边传播认知论，并关注其中的环节如何共同构成周边传播的认知谱系。

（1）周边传播的方略观。

周边传播理论提出的缘起本是为了调整或矫正中国国际传播中“舍近求远”“重美欧，轻周边”的失衡格局，在根本目标和价值取向上必然与国家总体外交战略和国际战略保持一致，在总体效应上追求互动、协同和互补增效。因此，狭义的周边传播理论运用到国家传播或国际传播领域，就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传播战略和策略。

中国周边传播的目标并非简单地提高传播总声量、扩大影响力，更没有控制周边国家的意图，而在于以周边传播为纽带，多层次、全方位地增进我国与周边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联系，构建休戚与共的“周边命运共同体”。当然，眼下和客观上也可以抵御境外反华势力利用周边国家对我国进行的渗透和干扰[10]。

为了提高中国周边传播的效果和影响力，周边传播理论提出了很多有别于传统国际传播的观念、思路和模式。比如，大力强化和充分发挥“三边”（边媒、边关、边民）、“三民”（民族、民间、民营）、“三体”（人体、物体、媒体）的传播主体作用或功能，强化“以边为锋”“近似传播”“协同传播”，努力实现“多媒体传播”“有差异传播”“无症状传播”“无媒介传播”和“体外循环传播”，进而实现周边传播效益的最大化和持久化[11]。

此外，周边传播理论中的“策略二论”还提出了“不控而制论”与“战略梯次论”两大策略构想。传播的本质是“控制”，而“控”与“制”不尽相同——“控而制之”有成本，“控而不制”高成本，“不控而制”少成本，可见“不控而制”是最明智的传播策略。

就传播梯次而言，中国对外传播应遵循“先周边，后周近，再周远”的原则，进行圈层式、梯次性传播，即“先深耕自周边，后辐射他周边”；就传播内容而言，首先要从“无（或弱）意识形态”的经济传播入手，其次要做好“弱意识形态”的文化传播，最后谨慎地开展“强意识形态”的政治、外交和军事传播以及新闻传播。在文化周边传播上，应遵循“先民族，后国家，再文明”的次序，即先深化国内民族交流，而后开展与周边国家民族或种族间的信息传播活动，最后推进中华文化与基督教文化、伊斯兰教文化、印度教文化等不同文明体系间的对话互鉴[12]。

（2）周边传播的规律观。

周边传播规律不仅是媒介传播或信息传播的基本规律，也是自然和社会发展的普遍规律。周边传播理论不仅发现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信息发展“由原点向周边、由中心向边缘、由近及远的圈层式扩散”的基本规律，还在此基础上创新性地提出周边传播的“能量递减”“三个阶段”“四个模式”“六个向度”“有限有效论”等独特的观点。

周边传播理论认为，信息或能量的传播效果与周边空间和时间周边成反比。在自然界中，周边传播现象主要体现在能量传递和介质作用两个方面。从声、光、热、电等能量的传递来看，从热对流到热传导再到热辐射，从阳光的普照到飓风的形成，无不遵循“能量递减”规律，即“从中心到边缘”“由近及远”向周边扩散的规律。从媒介传播来看，风、水、动物等介质都可以充当自然界物质能量和信息传播的载体，它们可以将种子、花粉等携带信息或能量的物质由近及远或由远及近地传播开去。人类社会中的周边传播现象更是比比皆是。从人类文明的发展与大国兴衰的历程来看，无论是古埃及文明、两河文明、古希腊—罗马文明、华夏文明，还是儒教、佛教、道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宗教文明，都无一例外地从文明发源地向周边和周远地区不断传播和扩散。从大国扩张的历程来看，无论是波斯帝国、罗马帝国、唐帝国、蒙古帝国，还是西班牙帝国、奥斯曼帝国、英帝国，它们的崛起、发展和消亡都是一个由近及远、逐步扩张、能量递减的过程。当代许多社会经济现象，如城市圈、经济带、人际网络的形成，也都体现着能量或信息由中心到周边传播的普遍规律。

周边传播理论认为，信息如力如能量，也有标量和矢量。信息既有价值大小之分，也有速度和方向之别。万物皆信息，信息的传播是万事万物联系的主要内容和途径之一。通过研究自然界和人类社会中信源与信宿关系的变化规律，周边传播理论提出了信息传播的“四种模式”：一是从内向外、从中心到边缘的“外溢式”传播；二是从外及内、从边缘到中心的“内卷式”传播；三是从此及彼、在边缘之间的“晕染式”传播；四是从中心到中心的“飞地式”传播。这“四大模式”形象地揭示了周边传播过程中信息能量流动的基本形态和路径。与之密切呼应的则是信息周边传播的“六个向度”，即“被周边传播”“向周边传播”“在周边传播”“从周边传播”“让周边传播”和“环周边传播”。

信息的周边传播在时空发展上遵循“三个阶段”和“有限有效”的规律。从物理和时间维度考察，周边传播呈现为信息或能量从点到面、从中心到边缘的立体式扩展过程。这一传播过程并非随机无序，而是遵循一定的阶段性和模式化特征。在空间维度上，信息或能量的周边传播总是经过“点到点—点到圈—点到面”三个阶段。在时间维度上，信息能量的周边传播则呈现出“发展期—维持期—衰减期”三个阶段的周期性变化特征。由此，周边传播理论提出了“有限有效论”，认为信息既然有生命周期，其传播效果也必然会随时间流逝、距离拉远、关系疏淡而相应减弱。因此，只有向或在一定的周边时空内的传播才是有效传播，即“有限传播”才能“有效传播”。那种大水漫灌式的全球传播多半是无的放矢的无效传播。

（3）周边传播的哲学观。

周边传播理论不仅仅是一个探讨信息传播规律的理论，还对事物之间的关系、时间与空间的关系、“周边”和“中心”之间的关系等人类的基本问题提出了辩证的哲学思考。周边传播理论的哲学基础是来自中国传统文化中的阴阳理论和太极图，其精髓是变化。陆地教授提出的“万物四论”包括“万物媒介论”“万物周边论”“万物中心论”和“万物自适论”，每一个都带有浓厚的哲学意味。

“万物媒介论”强调，除了狭义的大众传媒，人、事、物等世界万物都是或可以成为周边传播的媒介，从而大大拓展了媒介研究的视野。“万物周边论”认为，万物无论大小，空间无论方圆，凡是存在，必有周边；而事物的变化一般都是从周边开始、向周边传播的。“万物中心论”是指事物对其周边和整个世界的认知总是围绕以自我为中心的观察基点展开，每个存在都是自己的中心和他者的周边，即万物自主，互为周边。“万物自适论”认为，一切生物甚至无机物都有进行自我调整以适应周边环境变化的能力，通过“适他”“他适”，实现“自适”、与周边互适和“共适”的目的。

陆地教授提出的“周边四论”，包括“周边联系论”“周边无常论”“周边因子论”“周边锋面论”四部分。“周边联系论”认为，世间万事万物不仅各有周边，而且彼此关联。这种联系在四个维度上表现出差异——直接或间接，显性或隐性（外在或内在），强烈或微弱，即时或长远。“周边无常论”强调的是万物及其周边处于永恒的变化之中，中心与周边是一对此消彼长、交替转化、相对存在的对立统一体，不存在“一存一亡”或“一成不变”的关系。“周边因子论”基于传播主体周围的因素可以或可能对主体产生反作用力，进而影响主体生存与发展的假设，因而聚焦于分析那些对传播主体自身、周边环境以及区域关系产生影响的个体性因素。“周边锋面论”认为，“周边”不同于消极意义上的“边缘”，而是富含主观能动性的“前沿”和“锋面”。基于此认识，边疆省区不是国际传播的次生力量，而是国家周边传播的“锋面”和“封面”，在对外传播中应当发挥“急先锋”和“桥头堡”的重要作用。

陆地教授提出的“空间二论”包括“空间一体论”与“问题空间论”。“空间一体论”认为，万事万物形异状殊，但都处于同一个相对连续的地理空间和时间空间内。万事万物互为周边，且周边之间总是存在一个或大或小的“非连续性接触部分”，这就是周边传播语境下的“空间”，是永远伴随信息传播活动的场域，因而“周边”与“空间”是一体的。“空间一体”还指时间空间、物理空间和关系空间的“三位一体”，即时间周边的变化过程往往伴随着物理空间和关系空间的改变，反之亦然。“问题空间论”指出，万物必然有周边，但周边未必有空间，在一般情况下，事物面临的问题总是可以转换为空间的问题，任何问题也都存在转换的空间[13]。

陆地教授提出的变易二论包括“阴阳衡平论”与“近似易通论”。信息不增，似者易融，“阴阳衡平论”认为，阴阳平衡指的是事物自身或与周边环境之间发展变化的理想状态；而阴阳衡平则指的是事物发展变化的总体趋势。信息作为一种能量形式，其传播同样遵循“能量守恒定律”，在一个孤立或封闭的系统中，信息的能量在一定的时间内可以转换但不会消失。在一个完整的传播过程中，总能量守恒基于传播主客体能量的相对损益实现。在一个开放的空间内，能量的密度会随着空间的增大而降低，如一块糖之于一杯水和之于一池水。人类社会中信息的变化及其趋势亦然，近噪远静。“近似易通论”则认为，主客体的性质及其共性对于传播效果的影响较大，信息或者文化的能量传播如物质一样，不但遵循“近者先到、邻者易得”的基本规律，而且遵循“相近相似，相似易通”的基本规律。因而，在同等情况下，传播主客体间时空和心理距离越近，传播效果就越好；反之，效果则越弱[14]。“近似易通论”认为，在地缘相邻、血缘相亲、语言相通、习俗相近、文化相融的国家和地区间，信息的传播、认知和接纳会比其他地区有更高的契合度和活跃度。如国际上美英为首、语言文化和信仰完全相同的“五眼联盟”和语言文化、信仰基本相似的欧洲联盟等组织内部，信息的传播就比在世界上其他地区容易和有效得多。

3.周边传播的方法论

理论创新离不开研究方法创新。周边传播理论不但在观念和理论上，而且在研究方法上也进行了积极的探索，既继承了传播学优秀的传统研究方法，又吸纳融合了其他学科的研究方法，形成了独具特色的方法论体系。主要包括六种常规的研究方法与两种特殊的研究方法。

周边传播理论研究普遍采用的研究方法包括“六个结合”，即：

（1）社会科学与自然科学相结合，综合运用两大领域的理论与方法，多维度解析周边传播现象和发展规律；（2）定量与定性研究相结合，通过数据分析和质性研究，全面把握周边传播规律；（3）宏观与微观研究相结合，在总体把握宏观周边传播态势的同时，深入剖析个体微观周边传播的特征；（4）历史与现实研究相结合，立足当下，借鉴历史，揭示特定周边传播主体的现状与未来；（5）内视与外观研究相结合，聚焦中国周边传播语境的同时，兼顾世界周边传播的大势；（6）横观与纵观研究相结合，寻找不同客体周边传播规律的同时，超脱客体的平面空间，从更高的维度审视周边传播的必然性和局限性。

周边传播理论研究的特殊方法主要有“T”型和“X”型两种。前者主要指时空交织、历史与地理相结合的研究方法。一横代表的是横向的空间，一竖代表的是纵向的历史，强调在时间和空间两个维度上全面审视周边传播现象和规律。后者“X”象征着学科的交叉，也寓意交叉的学科很多。周边传播研究不仅涉及传播学、信息学、社会学、历史学、地理学、人类学、考古学、民族学等人文社科门类，而且涉及数学、物理学、化学、生物学、医学、信息工程学等理工科门类。不同的学科相互交叉、相互启迪、相互吸纳，既可以印证周边传播理论的普遍性和兼容性，也可以被周边传播理论印证。这两种特殊的研究方法准确、形象地表达了周边传播理论研究方法的原创特点。

（三）周边传播话语表达体系的创新

理论创新的重要标志之一是话语表达的创新。周边传播理论打破了西方传播学的话语霸权，构建了一套通俗易懂、内涵丰富、解释力强的中国本土化传播话语新体系，丰富了中国传播学的概念和内涵，提升了中国本土原创传播学的学术概括和阐释能力，特别是话语自信。

周边传播理论的核心概念“周边传播”就是一个无中生有的崭新概念。在这个概念的基础上，目前已经衍生出至少80个原创性的传播学新概念，如：周边传播—周近传播—周远传播、单边传播—双边传播—多边传播、内周边传播—外周边传播、小周边传播—大周边传播、软周边传播—硬周边传播、近周边传播—远周边传播、自周边传播—他周边传播、空间周边传播—时间周边传播、外向周边传播—内向周边传播、显性周边传播—隐性周边传播、单源性周边传播和多源性周边传播、周边传播的船闸效应和电梯效应、文化周边传播—周边文化传播、经济周边传播—周边经济传播、外交周边传播—周边外交传播等范畴相关相对的概念。此外，周边传播理论还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无症状传播、逆周边传播、飞地传播、三体传播、四沿传播、四缘传播、有限传播、主动传播、被动传播、自动传播、强制传播、协同传播、对等传播、非均衡传播、多边传播、近似传播和周边空间、周边因子等延伸或总括性概念[15]。周边传播理论话语体系独创的上述概念自成一体，极大地提升了中国本土传播学的话语表达和叙事能力，大大拓展了周边传播理论的应用范围和实践价值。目前，陆地教授研究团队仅对上述概念的解释性文字已经超过10万字。

（四）周边传播的案例体系

理论来源于实践，也指导实践。周边传播理论在案例体系建设上同样下足了功夫，通过选编、分类、集成等方式，构建了内容丰富、类型多样的经典案例库。这些案例为理论研究提供了真实而生动的素材，也为理论在实践中的运用提供了有益的参照。这些案例既是周边传播理论自觉或不自觉应用的成果，也是该理论立论以及创新观点的依据。

依据传播的主体不同，周边传播的案例可以分为大国周边传播案例精选、新闻周边传播案例精选、文化周边传播案例精选、经济周边传播案例精选、民族周边传播案例精选、姓氏周边传播案例精选、物种周边传播案例精选等；按照传播功能分类，周边传播案例则可分为利益导向型、情感导向型、文化导向型、政治导向型等[16]。

目前，陆地教授团队已经收集、整理和分析了美国、英国、法国、印度、俄罗斯、澳大利亚、印尼等12个世界大国周边传播的案例，文化、经济、旅游和社交等小型案例上千个，大大丰富了周边传播研究的资料，提高了周边传播理论的说服力和影响力。

三、周边传播理论的创新建设成果

自2017年10月国家社科重大项目“周边传播理论与应用研究”立项以来，周边传播理论在学术研究和实践应用两个方面都取得了丰硕的创新成果。

（一）学术研究成果

经过十年的辛勤耕耘和艰苦探索，周边传播理论研究硕果累累，形成了一大批高质量的学术论文、专著和研究报告，有力推动了中国传播学学术和话语体系的创新，展现了中国传播学人的理论自觉和学术自信。

在我国2012—2020年间对外传播领域的文献量化分析中，“周边传播”跻身高频关键词，成为党的十八大以来“六大对外传播主要领域”之一。截至2024年8月初，北京大学等高校已经完成周边传播相关的博士论文9篇、硕士论文24篇、期刊论文140余篇（超过三成发表于核心期刊和C刊），国家社科重大课题周边传播研究团队发表文章60余篇，在中国广播电视社会组织联合会等国家级学术团体论文评选中获一、二、三等奖20余篇，内容涉及理论建构、周边调研、案例分析、实践经验等多个维度。目前，全国高校和科研机构以及媒体已有百余名学者、专家积极投身周边传播研究的行列，10余项与周边传播相关的课题已经先后获得国家社科基金和省部级机构的科研立项。研究主题也由最初聚焦“周边外交传播”，逐步拓展到周边文化交流、周边经济合作、跨境民族传播等诸多领域。陆地教授撰写的《中菲关系的近虑与远忧》等文章先后被《光明日报》《环球时报》等媒体采用。

2021年11月，高菲、陆地、陈沫编著的《周边传播研究》论文集出版。该书基本反映了当年周边传播理论研究的最新成果和前沿问题。2023年4月18日，随着第五届中国周边传播论坛的举办，周边传播的论文征集佳作频出，在60篇征文中评选出了“十佳”论文和“十优”论文。作为周边传播丛书的主要内容，《周边传播概论》《中国周边传播史》《中外周边传播案例研究》《周边传播研究方法》《西王母神话与周边传播》《中国礼仪与周边传播》和《中国姓氏文化与周边传播》等一批专题著作正在撰写之中，并已与有关出版社达成了出版协议。

目前，周边传播理论已经成为国家周边外交战略、“一带一路”倡议和周边命运共同体建设三大战略的重要理论依据之一。

（二）学派建设成果

一个成熟的学科离不开学派的支撑。周边传播理论高度重视学科体系建设和人才培养，通过开设系列课程、联合培养研究生、成立研究机构等多种方式，积极打造中国特色的“周边传播学派”，培育理论研究和实践应用的生力军，促进了学科的可持续发展。

2019年，北京大学率先开设“周边传播理论与应用研究”博士生课程，2023年起升级为校级选修课，并向各院系研究生开放选课。广西、福建、黑龙江等陆海边疆重镇高校也已陆续引进周边传播课程体系，列入相关学科研究生必修或选修课。在人才培养方面，从2019年起，北京大学已连续5届招收“周边传播理论与应用研究”方向博士生。2024年1月和6月，刘娜和陈沫成为北京大学也是全国第一批周边传播学博士；北京大学、南宁师范大学、华侨大学、重庆交通大学、广西民族师范学院、大连外国语大学等高校还联合培养了30余位周边传播理论研究方向的硕士生。

在机构建设方面，边疆省区高校响应周边传播理论倡导的“在边研边”理念，已有四所周边传播研究院在广西、福建、辽宁等地建成，另有多所在建或筹备中。2023年11月4日，69家单位共同发起的“中国周边传播共同体”在哈尔滨正式成立，创始成员包括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等高校，中国社科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中国外文局当代中国与世界研究院等研究院所、12个省区级广电集团及上市传媒企业等。以2024年3月成立的“北京大学周边传播研究中心”为首，全国周边传播产学研一体化格局已然成型。一个立足本土、放眼周边、联通世界的周边传播研究网络正在形成。

在学术活动方面，五年来，陆地教授先后应邀在中国社科院新闻与传播研究所、五洲传播中心和清华大学、中国人民大学、复旦大学等40余所国内高校以及媒体作了50余次以周边传播为主题的学术演讲，并联合有关高校教学和研究机构举行了七届“中国周边传播论坛”。周边传播研究团队还与英国威斯敏斯特大学和萨赛克斯大学、澳大利亚悉尼大学、芬兰赫尔辛基大学、加拿大麦吉尔大学等海外同行们进行了各种学术交流，推动了中国本土原创理论在全球范围内的传播。

（三）实践创新成果

理论的生命力在于实践。周边传播理论坚持学用结合、知行合一，在实践应用上进行了诸多创新探索。通过构建线上线下一体化传播矩阵，创新话语表达方式，拓展传播渠道，增强理论的应用价值，实现学术价值向社会价值的转化。

目前，北京大学周边传播研究中心已经建成“一微两站”，即周边传播微信订阅号、周边传播中文网站和周边传播英文网页，构建起线上线下联动的立体化传播矩阵。

作为电子学术期刊，周边传播微信订阅号迄今已发布原创文章110多篇，为相关研究提供了快速、便捷的学术信息获取渠道；周边传播研究网则是集“文章汇总、信息发布、成果展示、研讨交流”四大功能于一体。网站于2022年1月1日上线，网站开设了理论研究、周边动态、学界新闻、实践应用、媒体报道等主要板块，并特设诗词、视听、数字产业三个特色专栏。为移动终端量身打造的《周边传播闪讯》和《周边传播金句》两个专栏即时发布最新动态。目前网站已发布文章190多篇，并被国内外主流搜索引擎首页收录。

周边传播研究的英文矩阵由Facebook、Twitter、Quora等国际社交媒体主页构成。其中，北大周边传播研究中心与中国互联网新闻中心（CIIC）和中央十大重点新闻网站之一的中国网（china.com.cn）共同创办了聚焦中华文化传播的国际IP——“Chinaamp;Neighbors”②（中国与周边），在Facebook上吸引了海外粉丝22.2万，发布英文原创图文帖468篇，单篇最大浏览量超过351.5万人次。栏目设置紧扣周边传播的“三体”（人体、物体、媒体）传播和“三民”（民间、民族、民营）传播策略，设有“山峦与河流”“动物与植被”“口岸与港湾”“社会与生活”“节日与纪念”“诗歌与书画”“文明的遗产”“中国在行动”“睦邻有言”“精诚合作”“边城故事”等10多个板块，重点反映中国及其周边国家传播的新动态、新图景。中心与中国网合作运营的中国问答类账号“ChinaQamp;A”（中国随便问）已登录Facebook、Twitter和Quora三大平台，其中前者累计阅读量已超过723万人次。③

四、周边传播理论创新与应用价值

周边传播理论的使命是创建中国本土传播学的概念与话语体系，还原人类社会和自然界信息传播的真正内涵与客观规律。该理论的创新与应用价值主要涵盖以下三个方面。

（一）周边传播的理论创新价值

理论创新是学科发展的灵魂。纵观周边传播理论的发展历程，其创新价值主要体现在研究理念更新、研究对象拓展、核心概念原创、理论体系重构等方面。

周边传播的研究理念和研究对象的创新首先表现在其研究视野从狭隘的大众传播研究中跳脱出来，拓展至整个人类社会乃至自然界各个层面传播现象的研究，尝试以“周边传播”的视角探索和揭示人类社会和自然界信息运动的基本规律，力图对人类发展的历程及其与自然的关系做一个全景式的考察。周边传播理论的研究视野如此宏阔，虽然诞生于中国本土，但并不是自说自话，而是深具国际性与前瞻性。西方也有传播学者将传播的视野定位于人类文明和人类历史发展的进程，也有多学科交叉结合探索人类与自然之间的媒介关系与传播奥秘的。如阿芒·马特拉在《全球传播的起源》[17]中就跳出了媒介中心论的传统窠臼，尝试勾勒传播学的历史发生学；再如，约翰·杜海姆·彼得斯在《奇云：媒介即存有》中横跨数十个学科[18]，试图从媒介这一“中间位置”的视角重写人类文明形态及其发展的历程。

（二）周边传播理论的应用价值

理论的意义不仅在于解释现象，更在于解决问题，改变世界。周边传播理论立足中国传播实践，紧扣传播学发展前沿，在国家传播、国际传播、跨文化传播、民族传播等诸多领域都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不仅如此，依据万物皆有周边的理念，周边传播理论的概念和学术框架还可以广泛地应用于外交、经济、文化、人际、城市建设（如北京市城建的环路格局）、旅游和物种的周边传播等人类活动的所有领域。陆地教授及其团队撰写的《黄河文化的内涵与周边传播探赜》《中国姓氏文化的周边传播规律探析》《中国高铁的周边传播功能初探》等文章，都大大拓展了传播学研究的题材领域，彰显了周边传播理论的强大生命力和广泛的应用前景。

特别有意义的是，作为中国本土原创的理论，周边传播理论不仅可以为中国传播业界和其他行业所用，而且可以为世界各国的传播学界、业界所用。因为“周边”的概念和含义是没有“国界”的，也没有意识形态的局限和羁绊。这就意味着，周边传播理论不仅是中国的传播理论，也可以走向世界，成为世界的传播理论，为人类所共享。这种在应用上的普适性、国际性和跨行业性，正是周边传播理论的独特价值之一。

（三）周边传播理论的学科建设价值

理论的发展水平决定了学科发展的水平，甚至是学科进步的驱动力。周边传播理论在学科建设上的价值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

一是突破与包容。周边传播理论在研究的理念、概念、领域、框架和研究方法以及话语体系上都突破了中西方现有的传播学理论体系，把传播学从一叶障目的大众媒介传播学理念与理论的泥沼中解放出来，推向了“三体传播”的新天地。在创新的同时，周边传播理论还以前所未有的包容性，积极广泛地吸纳文理工医等百科、百业的知识、成果和营养，不断优化自身的筋骨，健全学科的血肉，厚植学科的基础，体现了学科交叉的鲜明特性。

二是自成一体。一个成熟的学科必须包含史、论、方法和案例等四个方面的内容。周边传播理论创建伊始就体现了学科建设的特征，不但在概念和理论上锐意创新，而且注重周边传播史的梳理与建构和中外周边传播成功案例的收集与整理，在研究方法上也在继承的同时屡有创新。如“T”型和“X”型研究方法的创建。目前，周边传播理论基本完善，周边传播的断代史也已完成了秦汉、唐、清等朝代，其他朝代的周边传播史也在撰写中；十几个大国的周边传播案例和数十个物种的周边传播案例基本完成。一个研究人类社会和自然界周边传播现象和发展规律、自成一体的周边传播学新学科已经呼之欲出，而且具有鲜明的主体性、普遍性、兼容性、思辨性。

三是产学研三位一体。产学研一体化是中国高校和理论界多年来一直呼吁和践行的重要理念。对理工农医艺等学科来说，产学研一体化是相对容易实现的，但对于文科来说，却长期停留在理念和口号上。而周边传播理论是从古今中外丰富多彩的实践中总结而来的，天然地携带着产学研一体化的基因。比如，周边传播理论正式提出2年后，便成功申报了国家社科重大项目，4年后便在北大设立了周边传播理论与应用专业的博士生招收方向，6年后便在北大和南宁师大等相继开设了周边传播理论的硕博士课程。此外，依托国家社科重大项目，陆地教授领衔的周边传播课题研究团队还先后发表了上百篇相关文章，开设了“周边传播”的公众号和中英文网站，在京内外先后成立了5所周边传播研究院（中心），举办了7次全国性周边传播论坛，构建了一个有69个高校和媒体成员的中国周边传播共同体。放眼国内外，尚未发现有一个传播学理论能够把“产学研”做到这样的高度、深度和广度。

四是积极引入前沿技术，创新研究方式和教学手段。周边传播理论研究紧跟时代步伐，积极将大数据、人工智能等前沿技术引入研究和教学过程。2023年3月，陆地教授研究团队开办的“周边传播数字图书馆”和“周边传播数据库”（前身为“周边传播迷你数据实验室”）以及“周边传播案例地理信息系统”（SCGIS）相继投入使用，为研究者提供古籍、地图、研究报告等数据化、可视化、标准化信息，以中英双语集中展示了1457条典型的周边传播案例，大大提升了研究效率和精准度。此外，团队还积极探索AI技术在传播学辅助研究中的应用。GPT-4、Claude3.0等大语言模型问世后，团队迅速将其接入教学科研工作系统，并以微信服务号、小程序等形式供师生使用，开创了AI辅助传播学教学研究的新范式。通过积极运用前沿技术手段，周边传播理论研究实现了研究范式、教学模式、学习方式的系统性变革。

雄关漫道，风雨十年；初心如磐，创新未央。周边传播理论是中国本土传播学田野上绽放的一朵奇葩和成功案例。假以时日，放眼未来，周边传播理论必将为中国传播学的理论创新和学术自信贡献更多的智慧，为中国国家战略的实践提供更多的理论支持。

（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周边传播理论与应用研究”的阶段性研究成果，项目编号：17ZDA288）

注 释：

①陆地.《周边赋》：有物必有边，有边必有缘。有缘必有份，有份必有联。有联必有系，有系必有关。有关必从近，有近必有远。无远不从近，无近不成远。有远必有近，近近远不远。近者必相似，相似必相安。安者有其道，大道无远偏。周安边自宁，边宁周自安。周边乱生危，不如无周边。

②Facebook账号：@Chinaamp;Neighbors

③北京大学周边传播研究中心数据库，截至到2024年5月8日22时。

参考文献：

[1]陆地.新闻价值场论[D].北京：中国人民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双学士学位论文，1992.

[2]陆地，许可璞，陈思.周边传播的概念和特性：周边传播理论研究系列之一[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5，37（3）：29-34.

[3]高菲，陆地，陈沫.周边传播研究[M].北京：中国书籍出版社，2021：8-9.

[4]陆地.周边传播理论范式的建构和深化[J].当代传播，2021（3）：28-31.

[5]NicholasBunninamp;JiYuanYU，TheBlackwellDictionaryofWesternP

hilosophy，2004，Black-wellPublishing，p.491.

[6]陆地，许可璞，陈思.周边传播的概念和特性：周边传播理论研究系列之一[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5，37（3）：29-34.

[7]陆地.周边传播概念和理论的再思考[J].新闻爱好者，2017（2）：15-19.

[8]陆地.周边传播理论在“一带一路”中的应用[J].当代传播，2017（5）：4-9+34.

[9]陆地.周边传播理论范式的建构和深化[J].当代传播，2021（3）：28-31.

[10]陆地.周边传播理论范式的建构和深化[J].当代传播，2021（3）：28-31.

[11]陆地.周边传播理论范式的建构和深化[J].当代传播，2021（3）：28-31.

[12]陆地.周边传播理论在“一带一路”中的应用[J].当代传播，2017（5）：4-9+34.

[13]高菲.媒体的空间转换与周边传播实践：基于传媒艺术传播的示例[J].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23，45（5）：102-109.

[14]陆地.重视周边传播 增强理论自信[J].中国广播电视学刊，2019（12）：1.

[15]陆地.周边传播理论范式的建构和深化[J].当代传播，2021（3）：28-31.

[16]陆地.周边传播理论范式的建构和深化[J].当代传播，2021（3）：28-31.

[17]阿芒·马特拉.全球传播的起源[M].朱振明，译.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2015：i-ii.

[18]约翰·杜海姆·彼得斯.奇云：媒介即存有[M].邓建国，译.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21：1.

作者简介：陆地，北京大学周边传播研究中心主任、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 100871）；孙延凤、陈沫均为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生（北京 100871）。

编校：王 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