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措施分析

摘 要：黄河河口及其三角洲地区受海水入侵倒灌、外来物种入侵等问题影响，陆域生态系统出现湿地萎缩、生物多样性受损等生态问题，黄河河口及其三角洲生态系统面临严峻挑战。从构建法规政策与制度体系、实施分级管控与保护、保障水资源供给等方面总结了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的主要举措；系统阐述了黄河三角洲湿地修复的主要方法、技术和所采取的工程措施；就黄河三角洲互花米草的现状及其防治进行了概略说明。针对当前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存在的主要问题，提出了进一步健全法规制度体系、加强行业部门间的协调与协同、坚持分类施策以实现均衡和可持续发展、充分发挥黄河入海泥沙的生态功能等建议。

关键词：生态保护；生态修复；措施；方法；技术；黄河三角洲

中图分类号：ＴＶ８５６ 文献标志码：Ａ ｄｏｉ：１０．３９６９／ ｊ．ｉｓｓｎ．１０００－１３７９．２０２４．０８．０２１

引用格式：王雪原．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措施分析［Ｊ］．人民黄河，２０２４，４６（８）：１１７－１２２．

黄河河口及其三角洲地区是我国最为年轻的土地之一，可划定为近代三角洲和现代三角洲两个扇形区域，其中近代三角洲以宁海为顶点，西起套尔河口、南抵支脉沟口，陆地面积约５ ４００ ｋｍ２；现代三角洲以渔洼为顶点，西起挑河、南到宋春荣沟，陆地面积约３ ０００ｋｍ２。自１８５５ 年黄河于铜瓦厢决口夺大清河由山东垦利入海以来，黄河入海水沙不仅塑造了面积超过２ ６００ ｋｍ２的广袤冲积平原，而且孕育形成了具有代表性、完整性、多样性、稀有性、自然性、脆弱性等特征的河口三角洲生态系统。２０ 世纪８０ 年代中期以来，受人类活动干扰以及黄河入海水沙数量急剧减少、河床断流等影响，黄河河口及其三角洲地区海水入侵倒灌、外来物种入侵，以及区域盐渍化、盐碱化等问题日益突出，并导致陆域生态系统出现逆向演替、湿地萎缩、生物多样性受损、近海盐度提高等生态问题，黄河河口及其三角洲生态系统面临严峻挑战，也给当地生产、生活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带来巨大冲击和影响。为此，相关机构和部门相继采取了政策及法规制度制定、自然保护区划定、污染防治、水资源集约节约利用、调水调沙及生态补水等一系列重大举措［１－４］ 。与此同时，诸多专家学者开展了大量研究［５－１０］ 。所有这些，均为维护黄河三角洲生态系统的良性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是一项复杂而艰巨的系统工程，必将经历曲折而漫长的过程。当前，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已进入承上启下的关键时期，在此背景下，及时总结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的实践历程及其所采取的工程与非工程措施，分析存在的问题，对于提升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水平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１ 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

１．１ 完善法规政策与制度体系

完善法规政策与制度体系，是绝大多数学者强调的首要的生态保护策略［１１－１５］ 。目前，涉及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的法规政策与制度体系主要包括：一是全国人大制定的法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污染防治法》《中华人民共和国环境保护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海洋环境保护法》《中华人民共和国黄河保护法》等。《中华人民共和国黄河保护法》规定，国务院有关部门和山东省人民政府等负责编制并实施黄河入海河口整治规划，实施清水沟、刁口河生态补水，维护河口生态功能，组织开展黄河三角洲湿地生态保护与修复，加强外来入侵物种防治，减少油气开采、围垦养殖等活动对河口生态系统的影响。二是党中央、国务院颁布的规划纲要与行政法规，如《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规划纲要》《河道管理条例》《国务院关于实行最严格水资源管理制度的意见》《湿地保护修复制度方案》等。《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规划纲要》提出构建黄河流域生态保护“一带五区多点”空间布局，以黄河三角洲湿地为主的河口生态保护区包含其中。三是地方性法规，如《山东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条例》《山东省环境保护条例》《山东省水资源条例》《山东省湿地保护办法》等。四是部门规章和标准规范，如《黄河河口管理办法》《水利部关于加快推进水生态文明建设工作的意见》《水功能区划分标准》（ＧＢ／ Ｔ ５０５９４—２０１０）、《河湖生态需水评估导则（试行）》（ＳＬ／ Ｚ ４７９—２０１０）、《湿地生态风险评估技术规范》（ＧＢ／ Ｔ ２７６４７—２０２４）等。五是地方专项行动规划，如山东省东营市编制的《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实施规划》《黄河三角洲水资源节约集约利用规划》等。

综上，国家和地方高度重视并积极推进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及其法规制度体系建设，涉及流域污染防治、生态修复、水资源利用等多个领域，对于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具有很强的指导作用，也为相应措施的精准落实提供了有力法制保障。

１．２ 实施分级管控与保护

所谓分级管控与保护，是指在黄河三角洲整个区域范围内，通过对各生态系统的重要性、功能性、脆弱性与敏感性、开发利用程度的科学评估，并依据相关控制标准和约束条件，将三角洲分区、划定为一个或数个特定级别的区域，实施不同级别的管控与保护举措。其中：１９９２ 年经国务院批准建立的山东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以及待建的黄河口国家公园是最具代表性的分级管控与保护实践范例。另外，有学者从不同专业视角，围绕生态保护问题对黄河三角洲区域进行分级（分类）处理。刘佳琦［１６］ 构建包括生态服务功能重要性和生态系统敏感性与脆弱性２ 个准则层，蓄水调洪、生物多样性保护、固碳能力、海平面上升、风暴潮、海岸侵蚀、土壤盐渍化７ 个要素的生态保护红线区管控评价指标体系，在黄河三角洲设置红线区面积共２ ８６６．４４ ｋｍ２，并将其划分为一级管控区和二级管控区；任建兰等［１７］ 综合土地自然条件、经济条件，以地貌及土壤类型、水资源等条件为划分生态功能区的主要指标，将黄河三角洲划分为４ 个一级生态区和５ 个二级生态功能亚区；孙苑苑等［１８］ 将生物栖息地、植被覆盖度、土地利用类型、土壤质地、地下水矿化度、潜水埋藏深度等６ 个生态敏感性因子作为评价指标，对黄河三角洲自然保护区生态敏感性进行评价，研究表明不敏感区、轻度敏感区、中度敏感区、高度敏感区和极敏感区面积占比分别为１１．９％、１６．１％、２５．８％、２７．４％、１８．８％，且整体上从西到东沿黄河入海方向敏感性逐渐升高；田静等［１９］ 构建包括生物多样性、自然性、代表性、稀有性、脆弱性、面积适宜性、人类威胁等指标的自然保护区生态评价指标体系，综合评价了黄河三角洲高效生态经济区９ 个自然保护区的生态质量，并提出拟建７ 处饮用水水源地保护区、１７ 处河流水源保护区、７ 处野生动植物保护区。

１．３ 保障水资源供给

水是生态之基，黄河河口及其三角洲生态保护和修复需要充裕的水资源供给［２０－２３］ 。为保障黄河河口及其三角洲水资源供给，有关机构和部门通力协作，采取了如下主要举措：

１）制定相关行政法规及条例。２０ 世纪８０ 年代中期以来，围绕黄河水资源的供给均衡与高效利用，国务院先后制定颁布了一系列行政法规及条例，主要包括《黄河可供水量分配方案》《黄河水量调度条例》等；同时，建立了用水总量控制、用水效率控制和水功能区限制纳污“三项制度”，制定出台了配套的部门规章和办法，包括《黄河可供水量年度分配及干流水量调度方案》（１９９８ 年）、《黄河水量调度管理办法》（１９９８ 年）、《水利工程供水价格管理办法》（２００３ 年）等。

２）力保黄河入海流量不低于５０ ｍ３ ／ ｓ。有关专家学者建议，为维系黄河河口生态系统的良性发展，黄河实际入海流量应不低于５０ ｍ３ ／ ｓ。基于这一原则，水利部黄河水利委员会相关部门和机构依据《黄河水量调度条例实施细则（试行）》精心组织实施，自２００４ 年至２０１９ 年，除２０１０—２０１１ 年利津站有１２ ｄ 日均流量低于５０ ｍ３ ／ ｓ 外，其余时间流量均大于５０ ｍ３ ／ ｓ。而在此之前的１９８６—２００３ 年，日均流量低于５０ ｍ３ ／ ｓ（包括断流）的时间累计达１ ８２７ ｄ，年均达１０１．５ ｄ。

３）开展河口生态补水。黄河河口生态补水始于２００８ 年，至２０２３ 年（２０１６ 年未补水），清水沟流路保护区内累计补水８．４１ 亿ｍ３；补水期间恢复退化湿地面积约２ 万ｈｍ２，增加水面面积约５ ０００ ｈｍ２。同时，在２０１０ 年６ 月正式启动黄河三角洲生态调水暨刁口河流路恢复过水试验和实现全线过流的基础上，对刁口河及其尾闾湿地实施了生态补水。据不完全统计，在２０１０—２０２３ 年的１３ ａ 间（２０１６ 年未补水），刁口河流路共计补水３． ９７ 亿ｍ３， 恢复退化湿地面积约３ ６７０ ｈｍ２。

４）强化三角洲水资源集约节约利用。按照山东省东营市《黄河三角洲水资源节约集约利用规划》，未来水资源集约节约利用的主要举措包括：强化总量刚性约束、建立适水产业、实现资源高效调控、分行业深度节水、完善用水管理机制等，力争到２０３０ 年地表水（含雨洪水）利用规模由现在的１８ ０００ 万ｍ３ 提高至２８ ２００万ｍ３，再生水利用由１ ５００ 万ｍ３提高至２４ ０００万ｍ３，海水淡化规模达到３ ０００ 万ｍ３。

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除了上述４ 项主要措施外，有学者还提出了其他辅助性措施，如强化生态系统尤其是湿地生态系统的动态监测，提高公众参与意识，完善湿地生态补偿机制，拓宽融资渠道，加强技术支撑，优先和重点保护稀有及濒危物种，防治土壤盐渍化，合理配置农林牧结构，加强国际合作，实施水系连通工程，稳定黄河流路等。

２ 生态修复

在黄河三角洲所有的生态系统类型中，湿地生态系统尤为重要。相关统计表明［２４－２５］ ，在以宁海为顶点的近代黄河三角洲中，湿地（含天然湿地与人工湿地）占比４３％～５０％。陈柯欣等［２６］ 、侯学会等［２７］ 统计结果显示，在以渔洼为顶点的现代黄河三角洲中，湿地（含天然湿地与人工湿地）占比高于７０％。另外，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互花米草的防治已成为黄河三角洲生态修复的重要内容之一。互花米草１９７９ 年引入我国，１９８７ 年开始在黄河三角洲地区引进并栽植，因其具有极强的耐盐、耐淹和繁殖能力，故迅速扩散蔓延，在促淤、护滩和防浪、保堤方面发挥了作用，但其适应性过强和专业化感作用显著，对我国滨海湿地生态系统造成诸多负面影响。２００３ 年，互花米草被国家环保总局列入首批入侵我国的外来物种名单；另外，《中华人民共和国黄河保护法》提出要加强外来入侵物种防治。故此，关于黄河三角洲的生态修复，本文主要从湿地生态修复和互花米草防治两方面进行阐述。

２．１ 湿地生态修复

湿地生态修复的主要目的是恢复湿地原本的结构、功能并使之达到稳定状态［２８］ 。目前，国际上湿地修复的方法主要有物理方法、化学方法和生物－生态方法［２９］ ，３ 种方法各有优势和弊端。其中：物理方法和化学方法都具有见效相对较快的优点，但物理方法需要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化学方法则极易造成二次污染；生物－生态方法可以与自然生态系统相融，且整个修复过程具有投资小、能耗少的特点，不会产生二次污染，因此具有可持续性，但见效相对较慢。湿地生态修复技术主要包括生物修复、水体修复、土壤改良和综合生境修复４ 类［３０］ ，见表１。

根据黄河三角洲湿地修复的实践过程，物理方法及其相关的修复技术应用较多，而化学方法和生物－生态方法缺少大面积实地应用的实例［３１－３２］ 。物理方法研究提出和应用的举措主要包括灌水脱盐［３３］ ，筑坝修堤与水资源管控［３４－３５］ ，水量调度、调水调沙与生态补水［３６－３７］ ，生态补沙［３８］ 等。杨薇等［３７］ 围绕生态补水可能存在的问题指出，受制于生态调水不确定性和生态系统复杂性，湿地生态修复并不是稳定的和可预测的，需要加强生态监测，建立与补水工程相适应的管理机制，适时调整湿地生态修复的策略。

《黄河流域生态保护和高质量发展规划纲要》对未来一段时期黄河三角洲湿地的保护修复提出了多项举措，概括起来主要包括４ 个方面：一是在分区管控方面，建设黄河口国家公园，实施黄河三角洲湿地与重要鸟类栖息地、湿地联合申遗；二是在水资源供给方面，保障河口湿地生态流量，实施清水沟、刁口河流路生态补水等工程，探索利用非常规水源补给鸟类栖息地，加强盐沼、滩涂和河口浅海湿地生物物种资源保护；三是在地形地貌塑造方面，连通河口水系，扩大自然湿地面积，强化沿海防潮体系建设，防止土壤盐渍化和咸潮入侵，恢复黄河三角洲岸线自然延伸趋势；四是在缓解人类活动干扰影响方面，稳步推进退塘还河、退耕还湿、退田还滩，减少油田开采、围垦养殖、港口航运等人类活动对湿地生态系统的影响等。

２．２ 互花米草防治

黄河三角洲互花米草的引种试验始于１９８７ 年，至１９９６ 年引种面积初具规模，１９９９—２０１０ 年互花米草分布范围较小、面积增长相对缓慢［３９－４１］ ；２０１１ 年后，互花米草开始快速蔓延。相关统计显示［４２］ ，２００４ 年、２００８年、２０１２ 年、２０１６ 年、２０２０ 年黄河三角洲湿地互花米草面积分别为１７５． ７３、４８４． ８３、１ ０６７． ９４、３ ０２８． ７４、４ ４０６．４０ ｈｍ２。

互花米草的入侵和蔓延扩张，直接影响黄河三角洲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乃至整个现代黄河三角洲的生态格局，而且导致了如下５ 个方面的生态安全问题：一是严重破坏近海生物栖息环境，导致贝类、蟹类、鱼类等多种沿海生物大量死亡；二是影响海水流动和交换能力，导致水质下降并诱发赤潮；三是堵塞航道，影响各类船只进出港；四是破坏石油运输管线；五是与本地植物竞争生长空间，改变植被结构，致使生物多样性遭到破坏等。同时，互花米草的入侵和持续扩张，造成黄河三角洲滨海湿地潮沟的分支增多、平均面积减小、总长度变长、平均长度缩短、平均宽度变窄、景观连通性变差等负面影响［４３］ 。围绕互花米草防治问题，不同学者从不同专业视角进行了分析研究和概括总结［４３－４６］ 。目前，国内外应用的互花米草防治方法［４７］ 见表２，这些防治方法在黄河河口及其三角洲的实施效果如何，尚有待通过大规模实践来加以评判。

３ 问题挑战与建议

自２０ 世纪９０ 年代以来，黄河河口及其三角洲生态保护与生态修复问题日益凸显，相关部门和机构采取了制定出台政策法规制度、实施黄河三角洲湿地保护与修复、生物多样性保护与恢复、河湖湿地连通、海岸带生态防护等一系列措施，取得了显著成效。目前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形势依然不容乐观，面临诸多问题与挑战，主要体现在：相关规划政策和要素支撑体系不完善，生态工程成效不够稳固，生物多样性保护压力较大，水资源开发利用问题突出，盐碱地综合利用矛盾较多等；另外，还包括各行业领域间的协调与协同、不同生态系统类型间的均衡与可持续发展、入海泥沙生态功能的开发与拓展等问题。因此，建议在今后一段时期重点做好以下工作：

１）进一步健全法规制度体系。随着《中华人民共和国黄河保护法》２０２３ 年４ 月１ 日正式施行，与之相配套的地方性保护政策、行政法规及相关条例、规章制度、办法等应尽快建立并付诸实施。另外，目前水行政主管部门在实施黄河河口管理与保护的具体事项时，依据的是２００４ 年由水利部制定施行的《黄河河口管理办法》，该办法是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水法》《中华人民共和国防洪法》等制定的，主要考虑的是黄河河口入海河道的泄洪排凌和行水输沙功能及三角洲地区的防洪安全，缺乏系统的水生态、水环境等涉及生态保护与修复的内容，应尽快修订完善。

２）加强行业部门间的协调与协同。黄河河口及其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涉及水利、生态环境、自然资源、住房和城乡建设、农业农村、发展改革、应急管理、林业和草原、文化和旅游等行业领域主管部门的管理职权和行为活动，将不可避免地导致交叉管理等现象的发生，甚至可能导致利益上的冲突。因此，亟待建立和优化行业部门间的协调与协同机制，以统筹兼顾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生态保护与修复、水安全保障并实现高质量发展。

３）坚持分类施策以实现均衡和可持续发展。黄河三角洲处于地球四大圈层（外部大气圈、水圈、生物圈、岩石圈）的交汇区域，是各种能量物质流、信息流的重要聚散地带，由此诞生了包括陆地生态系统和湿地生态系统（如淡水湿地生态系统、咸淡水混合湿地生态系统、咸水生态系统等）在内的最为多样的生态系统，这些生态系统既有各自的组成成分（包括非生物的物质和能量、生产者、消费者、分解者等）和生态要素，也有不同属性的生态价值与功能，其存在的问题和表现特征不尽相同，因此必须区别对待、分类施策。另外，生态系统是一个开放系统，其与外部环境和其他类型的生态系统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和相互影响。因此，在实施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工程时，必须坚持系统观念，统筹考虑其他相关生态系统的均衡和可持续发展。

４）充分发挥黄河入海泥沙的生态功能。黄河是世界著名的多泥沙河流，每年进入河口三角洲地区的泥沙数量多达６．４７ 亿ｔ（１９５０—２０２１ 年平均值）。泥沙不仅是河流向河口和近海水域输送Ｎ（氮）、Ｐ（磷）、Ｃ（碳）、Ｓｉ（硅）等营养盐的重要载体［４８］ ，而且入海泥沙数量与三角洲沿岸鱼类种数、底层鱼类数和渔业资源数存在显著相关性［４９］ 。同时，入海水沙输移运动所塑造的不同类型的地形地貌和土壤的理化特性，也是约束和控制黄河三角洲生物多样性的主要因子之一。因此，从入海水沙的优化调配入手，营造更加有利于保护生物多样性的地貌和土壤环境条件，是今后一段时期黄河三角洲生态保护与修复的主要发展方向。

致谢：本文撰写过程中，得到了黄河水利科学研究院河口研究室王开荣教授、山东黄河勘测设计研究院王传全高工的悉心指导，并多次提出修改意见，在此一并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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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吕艳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