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学习评价可视化是单元学习评价的有效方式,它遵循目标整体性原则、情境真实性原则、学习过程发展性原则和行为表现高阶性原则。将学习目标和评价标准分享给学生,可以使学生明确单元学习预期效果,在目标的引领下,以多元评价工具收集并反馈信息,自我监控学习过程,借助单元学习卡、单元概念地图和雷达图等工具将现实水平与预期目标的差距可视化,以评促学,监督学生维持学习行为,为达成预期目标而努力。
关 键 词 小学数学;单元学习评价;可视化
引用格式 王锐利.小学数学单元学习评价可视化的实践研究[J].教学与管理,2024(23):67-71.
《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2022年版)》(以下简称《2022版课标》)明确要求:“评价不仅要关注学生数学学习的结果,还要关注学生数学学习的过程,激励学生学习,改进教师教学。”[1]社会认知学者班杜拉提出:“教育的基本目标就是要让学生掌握自主学习的能力。”[2]因此,评价可以促进学生学习,激励学生自我监控,使他们为达成目标而持续努力,培养学习能力。《2022版课标》明确指出,要“重视单元整体教学设计”,“改变过去注重以课时为单位的教学设计,推进单元整体教学设计,体现知识之间的内在联系”[3]。“单元教学设计是推动课堂转型、落实核心素养的一个重要支点”[4],而单元学习评价是单元教学的三大关键要素之一[5,6],对有效实施单元教学具有重要意义。
一、单元学习评价可视化的意义和类型
1.单元学习评价可视化的意义
基于理解的单元逆向设计,将单元评价设计前置,紧随单元学习目标,关注预期的学习结果,留意学习目标达成的证据,通过目标校准单元教学设计和教学过程,通过评价具体化分解目标,从而实现单元学习目标的有效达成[7]。思维可视化是培养深度学习、增强学生参与性、改变学生和教师的角色、加强形成性评价实践、提高学生学习能力和培养学生思维能力的重要力量[8]。因此,在明确单元学习目标的前提下,设计单元评价可视化方法,通过可视化的思维和实践,促使师生基于共同的学习目标,在思想和行为上相互交流和促进,使得学生体验到更加有深度的学习,主动成为学习的思考者、评判者,教师成为学生学习的合作者、倾听者。
2.单元学习评价可视化的类型
学习评价可以分为形成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其中形成性评价更多聚焦于学生学习的过程,是伴随学习过程而动态实施的评价,终结性评价是为了评定学生的最终学习水平。对于学生学习过程的评价,格兰特·威金斯认为是一个连续的过程,可以采取多种方式对单元目标的掌握情况进行评价,如观察、提问、测试、作业等评价方式,并及时提供反馈。对学生学习水平的评价,需要依托于与真实世界相联系的情境任务,通过学生在面对情境时的自主判断和迁移应用等真实表现,将知识、技能和核心概念应用于各种情境下的挑战性任务,以显示学生的单元学习水平[9]。因此,针对学习过程和结果水平,单元学习评价的类型同样分为形成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通过多样化的评价方式收集信息并及时反馈,促使学生将当下学习水平与预期目标、评价标准对比,找准差距,调整节奏和方法,在单元学习结束后通过完成真实情境任务考察学生迁移应用单元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
二、单元学习评价的实施原则和可视化工具
1.单元学习评价原则
素养导向的单元学习评价是对学生的学习过程和素养达成情况进行评价,以素养为目标,以大概念为中心,以问题为导向,通过学生在真实情境中解决问题的过程表现不断收集资料,并且为改进教学而努力[10]。因此,单元学习评价要注意目标的整体性、情境的真实性、过程的发展性和学生行为表现的高阶性。
(1)凸显单元学习和评价目标的整体性。理解为先的单元学习包含四种不同的目标:知识目标、技能目标、意义理解目标和迁移应用目标[11]。其中,知识目标和技能目标是单元学习需要掌握的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意义理解目标可以体现为解释、阐明、应用、洞察、深入和自知六个不同的侧面[12],迁移应用目标凸显学生迁移应用单元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评价是为了促进学习,因此单元学习评价也应该整体考虑以上四种不同目标、分步实施。
(2)设计评价任务坚持情境真实性。单元整体学习是培养学生学科核心素养的重要学习方式,单元评价的目的是为了促进单元整体学习,而检验学科核心素养的培养与发展必须依赖真实的情境,因此单元学习评价的任务也应遵循真实性原则。评价任务的真实性具体表现为社会情境的真实性、可利用资源数量和种类的真实性、学生完成任务行为的真实性、评价任务标准的真实性,也就是教师借助真实社会情境下的真实任务,收集学生的真实行为表现,依据真实的评价标准评价学生的表现。
(3)评价单元学习过程注重发展性。为了发展学生的学科核心素养,构建学习评价体系尤为重要,常珊珊和蒋立兵基于核心素养的发展需求设计出学习过程评价指标体系,主要分为学习的基础、学习的深度、学习的广度和学习的调控4个一级指标。学习的基础指的是学生参与学习活动的意识、参与活动的时间,以及基于学生认知规律的学习活动逻辑结构。单元学习前学生需要匹配掌握的知识、技能,以及需要具备的思维能力。学习的深度表现为学生能够整体构建知识体系,能迁移应用解决问题,表现出批判性和创造性思维。学习的广度能够刻画学科核心素养的全面程度,即学生掌握学科思维、学科理论知识,应用学科思维及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学习的调控强调发挥学生自身的主动意识,引导、维持学生的学习活动,为达成目标而不断努力[13]。因此,单元学习评价的过程性评价需要秉承发展性原则,将学习的基础、学习的深度、学习的广度和学习的调控作为单元学习过程性评价的指标。
(4)评价学生行为表现凸显高阶性。学生的高阶性行为具体体现为学生的学科思维,即学生能应用学科知识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以及批判性思维和创造性思维的发展水平。高阶思维的关键要素是现实情境和迁移创造,这和珀金斯倡导的高通路迁移具有相似性,即学生能够将在一个情境中习得的学科思维方式、知识和技能创造性地应用到另一个不同的情境中[14]。
2.单元学习评价可视化工具
(1)单元学习评价卡。单元学习评价卡可以将单元学习目标和评价标准可视化,让学生在学习前对单元有一个整体认识,同时将评价目标和过程性指标可视化,凸显评价是为了学生学习这一关键属性。单元学习评价卡的设计要注意三个方面:一是要立足一个整体单元;二是要设计为表现性学习任务单,成果是自主设计的作品;三是要根据学习任务形成相应的评价量表[15]。通过单元学习卡的可视化表达,可以指引学生为达成预期目标而努力。
对单元学习的评价既包括知识目标和技能目标,也包括理解目标和迁移能力目标[16]。评价需要设计有效的评价任务,通过真实情境检验学生真实理解并解决真实问题的能力[17]。威金斯认为基于真实性任务的评价需要聚焦六个要素,即目标、角色、对象、情境、表现和标准[18],因此单元学习评价卡的任务单及对应评价量表要从知识与技能、意义理解和迁移应用三个方面进行整体设计,同时兼顾任务设计的六要素。
(2)单元概念地图。概念地图是针对特定主题的个人知识结构化,是促进学生深度学习的一种图示方法。概念地图用概念和概念之间的关系体现知识的结构化,上位概念在上、具体概念在下,上位概念连接并统摄下位概念形成等级结构。创建概念地图需要围绕大概念27c98519ef81d5cbcbd3110cccd7ed20325c23252e0b995bd2a62aa79b390901组织概念、具体案例、核心问题等要素,在大概念统领下绘制单元概念地图需要经历确定概念焦点、发现上位概念、形成概念地图框架、激活概念和案例、制作概念地图、修正概念地图六个步骤[19]。单元整体学习是基于知识构建的深度学习。富兰将深度学习定义为“在现实世界中创造和运用新知识”[20],即在现实世界中创造性地解决实际问题。不难发现,深度学习和单元整体教学的学习目标不谋而合,均聚焦于创造性地运用知识解决问题,因此将绘制概念地图作为单元整体学习的任务和预期成果是深度学习的有效方式。单元概念地图作为知识提取、知识表示和知识评价的重要工具[21],绘制单元概念地图不仅有利于教师确定单元目标、建构单元结构、设计单元教学过程,而且可以借助单元概念地图直观评价学生单元学习的过程性行为表现。在单元学习结束之际,学生自主绘制概念地图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他们单元学习结束时的认知结构[22]。师生借助概念地图可以直观评价学生的认知结构水平。
(3)雷达图。雷达图也称戴布拉图、蜘蛛图,使用原理是将各项评价指标汇总集中展示在一个由多个同心圆(或多边形) 组成的网状平面中,每组数据占据一个单独封闭多边形,借助直观多边形来比较若干数据组所代表的指标水平。雷达图是将过程性表现评价可视化的有效工具,教师可以根据单元学习评价的需求确定指标。例如,将学生单元学习开始前的基础、单元学习过程中是否能够掌握知识和技能目标、是否能够表述单元学习目标、学生单元学习理解的具体表现、是否能够迁移应用解决问题,以及是否能够根据自己的认知结构绘制单元学习概念地图六个方面作为单元学习评价指标,并借助数据将行为表现分为三个递进的节点,借助对应节点记录学生在单元学习过程的表现,连接6个指标节点得到可视化的六边形(如图1)。根据不同的行为表现,不同学生在学习过程中得到不同的六边形,通过雷达图可以促使学生完成“明确目标—寻找差距—不断努力”的良性循环。
三、单元学习评价可视化的实施步骤
1.明确单元学习目标
明确目标是确保评价有效性的前提,以目标为导向的单元学习评价既需要教师在大概念的引领下提炼目标结构体系,也需要学生在开展单元学习前明确即将开始的单元学习目标,学生唯有知道目标是什么、即将去哪里,才会主动为达成目标而努力。
(1)明确单元学习目标体系。教师以课程标准为指导,在对教学用书和教材充分解读基础上,确定单元学习目标结构,即知识和技能目标(简称“K目标”)、意义理解目标(简称“U目标”)和迁移应用目标(简称“T目标”)。例如,表1是北师大版数学教科书六年级“正比例和反比例”的KUT目标。
(2)分享预期目标,共建评价标准。为了使学生主动参与单元学习评价,了解他们的单元学习过程性表现,教师需要在明确单元学习目标后,将预期的学习目标分享给学生。学生明确单元学习目标的具体内容,才会为达成目标而不断调整自己的状态、维持学习的行为。
分享学习目标的过程就是教师呈现目标、学生不断识别并理解的过程。莫斯提出三种常见的分享目标的方式:口头分享学习目标和标准、听学生解释学习目标、通过作业来分享学习目标;分享学习目标主要分以下四步:指引学生用具体词汇来解释学习目标,描绘理解性的表现,描述学生的发现过程,建立自己与学习目标的相关性[23]。
师生共建评价标准就是将学习目标进一步具体化为可供观察、量化的行为表现,通过行为表现反馈学生的目标达成情况,学习行为符合预期表现则表明该学生的学习目标已经达成。例如,在“正比例和反比例”单元K目标中,其中一项是能够用自己的话描述两个量之间的变量关系,那么在确定评价标准时则可以为学生提供一段新闻数据,要求他们用自己的话描述新闻中存在哪两个变化的量,并且它们是怎样变化的,也可以呈现一幅统计图表,鼓励学生观察图表并用自己的话叙述其中相关联的变量是怎样在变化;在U目标中,其中一项是能够结合具体情境构建正比例或反比例的意义,那么在设计评价标准时,则可以呈现一组数据,鼓励学生通过观察数据从变化中找到不变,进而自主判断这两个量之间是否成正比例或反比例。
2.开发评价工具,监控学习行为表现
针对单元知识与技能目标(K目标)、意义理解目标(U目标)和迁移应用目标(T目标)的不同成果表现,教师应该开发不同的评价工具,根据教学需求分别实施教师对学生、教师对小组,或者同桌互评、组内互评等不同的评价模式。
在评价工具上,知识与技能目标需要采取纸笔测验和课堂问答的方式,通过选择、填空或判断的形式了解学生基础知识和基本技能的掌握情况,也可以采用课堂即时问答、举手表决等形式;考察意义理解目标则需要借助于理解六侧面(解释、阐明、应用、洞察、深入和自知),结合具体的情境问题,观察学生用自己的话解释正反比例的意义,梳理正比例和反比例的概念来源、特征,以及应用正、反比例知识阐述现象背后的数学原理等表现;考察迁移应用目标需要借助真实情境任务,通过学生真实行为表现考察学生的高阶思维能力和解决问题能力。
3.自我监控学习进展,相机调整教与学
监控就是监督、反馈并予以控制调节的意思,从信息科技的角度看,监控就是通过检查、考核、评比、总结等形式,及时收集学习活动进展的各种信息,按照计划规定的目标、原则和评价标准,为消除预期目标与现实水平之间的差距而采取的进一步操作管理措施,使其朝着预期的方向顺利发展[24]。学生学习的自我监控需要充分发挥自主性、独立性,管理自己的学习活动,因此学习自我监控就要求学生能够根据目标与任务要求,在完成学习目标之前做出科学的规划和安排,在学习过程中不断对比评价标准,参与反馈学习,检查发现自身不足,采取补救措施,为达成学习目标而不断努力。
在监控学习进展的过程中,教师和学生为了弥补当下水平与预期的差距,应采取补救、修正和调整措施。作为教师,及时反思教学过程中设计或实施存在的问题,检查在确定单元学习目标、分享学习目标、提炼单元核心问题、设计单元学习任务序列,以及学生课堂学习参与度、投入度等方面所存在的不足,进而相机调整教学。作为学生,应当在明确自身差距后,进一步激发为弥补差距而努力参与学习的动机,检查自己在课堂参与、积极思考、合作互助、学习习惯和课堂反馈等方面存在的困难和不足,排除干扰,主动调整学习的节奏。
对单元整体学习效果实施评价的有效方式是将单元学习评价可视化,它需要将学习目标和评价标准分享给学生,使学生能够明确单元学习的预期效果。在目标的引领下,借助单元学习卡将学习任务具体化,借助单元概念地图将单元结构化知识可视化,提高单元知识结构的深度和广度。与此同时,通过多元评价工具了解自身学习的进展,借助单元学习效果雷达图,自我监控六个指标的具体表现。单元学习评价可视化,通过以评促学监督学生维持学习行为,使他们为达成单元预期目标而努力。
参考文献
[1][3] 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数学课程标准(2022年版)[S].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
[2] Bandura A.Social Learning Theory[M].Scotts Valley:Prentice Hall,1976.
[4] 钟启泉.单元设计:撬动课堂转型的一个支点[J].教育发展研究,2015,35(24):1-5.
[5] 李磊,安桂清.以单元为单位进行整体教学设计[J].人民教育,2019(01):52-55.
[6] 刘徽.“大概念”视角下的单元整体教学构型——兼论核心素养导向的课堂变革[J].教育研究,2020,41(06):64-77.
[7][9][12][18] 威金斯,麦克泰格.追求理解的教学设计[M].闫寒冰,宋雪莲,赖平,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
[8] 查理德,马克丘奇.思维可视化教学[M].周晓薇,等译.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22:26-44.
[10] 熊梅,王艳玲,邓勇,等.素养导向单元学习评价的意义、特征和策略[J].中国教育学刊,2022(12):81-87.
[11] 威金斯,麦格泰.理解为先模式:单元教学设计指南(一)[M].沈祖芸,陈金慧,张强,译.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18.
[13] 常珊珊,蒋立兵.面向学生学科素养发展的学习过程评价指标体系建构[J].教育科学研究,2020(09):24-29.
[14] 珀金斯.为未来而教,为未来而学[M].杨彦捷,译.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15.
[15] 葛艳霞.单元学习评价卡:提升学生素养的工具[J].中国教育学刊,2024(01):103.
[16] 张丹,于国文.“观念统领”的单元教学:促进学生的理解与迁移[J].课程·教材·教法,2020,40(05):112-118.
[17] 徐玲玲,刘徽,曹琦.评价连续体:大概念教学的评价设计[J].上海教育科研,2022(01):19-24.
[19][22] 刘徽,徐玲玲,蔡小瑛,等.概念地图:以大概念促进深度学习[J].教育发展研究,2021,41(24):53-63.
[20] 富兰,兰沃希.极富空间:新教育学如何实现深度学习[M].于佳琪,黄雪锋,译.重庆: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2016:18.
[21] 马费城,郝金星.概念地图在知识表示和知识评价中的应用(Ⅰ)——概念地图的基本内涵[J].中国图书馆学报,2006(03):5-9+49.
[23] 莫斯,布鲁克哈特.聚焦学习目标:帮助学生看见每天学习的意义[M].沈祖芸,译.福州:福建教育出版社,2020.
[24] 董奇,周勇,陈红兵.自我监控与智力[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1997:4.
[责任编辑:陈国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