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笔“中都”像,一份赤诚愿

2024-08-06 00:00松乔
北京纪事 2024年8期

甲辰龙年起初,我一直带着两孩子在北京寻龙。北京,作为六朝古都,深藏着太多龙的故事,龙的影子。唯独一处藏龙之地,我久久不愿离去——首都博物馆展出的金代文物:铜坐龙。金代,中国历史上若明若暗的一段,一尊1990年在北京白纸坊附近出土的铜坐龙,在时间的长河里,铜色模糊,轮廓淡漠,像极了今天看到的金代——渐渐被遗忘,期待被重读。

正月初五的深夜,孩子们从天津滨海新区的航母主题公园回到酒店,姐姐随口问了一句:妈,回北京,你最想做的一件事情是什么?正在整理衣物的我随口脱出:去看铜坐龙。因为认识了郭大熟以后,尤其是,他的中都三部曲之一《上阳台》读完一大半,对金史好奇的我有了探究更多真相的愿望,而实现这些愿望似乎需要穿越迷雾,抓住丝丝线索,在我看来,铜坐龙,显然就是线索。

第一次跟郭大熟面对面的聊天,其实也是线索之一。他是我少见的对金史熟悉到信手拈来地步的中年人,好奇或者说迷恋“金”的我们,像极了在信息不发达的古代,用各种符号对应着线索,确定彼此的同频同路,比如顺畅的对话里提及到了东北、上京、中都,当然还有铜坐龙。最后,我们在文学的入口,找到了让兴趣与当下都落停的理由。

复原一段历史——好大的口气!被忽视的,甚至是被误读的,早晚需要通过还原而被重新认知。使命也罢,妄想也罢,总要有人去做,总要有个开始。历史,这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凤冠霞帔里需要找到“金”,或者缺“金”不可。这一点上,我和郭老哥是同路人。他比我更优秀的地方,在于他在命运最颠簸的一段,提笔写了“中都三部曲”。

关于“中都三部曲”,真是我梦里才敢想想的东西。我常跟东北和北京两座城里的信得过的朋友提起“金中都”。我常常天花乱坠地给他们讲述我那些不成体系,零散但却传奇的“中都故事”,当落脚在重读“金”史,听故事的他们难免面露疑惑,这是何其可能的事情,《天方夜谭》的又一版。当直播里雍和书庭读书会第一次让《上阳台》出现在我的眼前,满脑子的兴奋和“不敢相信”横冲直撞。《上阳台》,李白的东西,何其人也如此狂放?敢启用诗仙讲我“中都”!岂有老笔?写得下迷雾里的“物象千万”!然而直播的镜头偶尔扫过作者本人侧脸,我的直觉的天线又开启信号灯——骨像有仙。后来,他逐渐从对谈的内容聊起“金”的溯源,我隔屏许愿,他只要提起“铜坐龙”,我就愿在专业领域助他一臂,他却从帆布袋子里宝贝似的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面正是“上京来的——铜坐龙”。

故事讲到这儿,“中都三部曲”之《上阳台》,我竟不想过多赘述。现实主义的肌理,武侠小说的笔力,影视化的镜头甚至人物台词,这些其实都是让更多人有机会了解“中都三部曲”的“大熟计划”,他“密谋”着“中都故事”口口相传,人尽皆知的“盛大场面”,他笃定传统文化复兴的当今北京,更需要“中都故事”作为文化中心的溯源母材,营城与建都、居中为正与民族融合、朝代更迭与文化的繁衍进步,甚至是中医、法律、艺术、体育的庙堂立宗与民间追求,以及儒释道在历史长河中的碰撞与交融都是郭大熟复原“金”史的信仰与笃定。他把熟读金史的内力转化成他对文学锲而不舍求索的功力,把命运里的蹉跎当成讲故事的养料,用他写诗的敏锐与果敢,提笔布局了一座城,一座开放的城,移民缔造的城,亦是史上一座国都,一座璀璨文明可以尽情璀璨的文化中心。

如果《上阳台帖》尽显实现的大鹏之志与书法之力,郭大熟“中都三部曲”之《上阳台》,还藏着一个心愿,也许是很多心愿,一种力透纸背的,对历史、文明无上崇敬的赤诚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