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与企业ESG表现

【摘 要】 高质量发展阶段，地方政府对环保的注意力不断加强，政府高度重视绿色发展问题。这与企业ESG表现紧密相关。通过2011—2021年A股企业ESG数据，检验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表现的影响，并分析政府制度的异质性在其中的影响机理。研究发现：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能够显著提高企业的ESG表现；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通过命令控制型制度的强制作用、市场激励型制度的引导作用以及公众参与型制度的监督作用促进企业ESG提升；内控水平高、竞争激励以及处于经济政策稳定期间的企业，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其ESG的促进作用更为明显；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表现中E和S两个方面的影响显著，对G方面的影响不大。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的加强以及政府环境制度的有效结合，能够为绿色经济注入新的发展动力。

【关键词】 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 ESG； 环境制度； 内部控制； 经济政策不确定性

【中图分类号】 F275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4-5937（2024）16-0061-08

一、引言

随着全球生态环境不断恶化，绿色可持续发展越发重要。党的二十大报告提出，要尊重自然、顺应自然、保护自然，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推动绿色发展。在新时代背景下，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持续加强。政府注意力是政府治理资源对某一议题或某一类事物的集中关注和指向。作为一种稀缺资源[1]，当地方政府注意力配置到环境保护领域时，形成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地方政府会采取环境制度来引导约束市场主体，从而影响企业ESG表现。ESG作为一种非财务绩效评价指标，关注环境、社会和治理三方面的绩效，与绿色发展的时代主题不谋而合，是企业践行绿色发展的重要工具。地方政府是绿色发展的主要执行者，其环保注意力是否对企业ESG表现有影响呢？如果有，其影响机理又是什么？这是本文关注的重点。

与已有研究相比，本文可能的贡献体现在：第一，由微观层面拓展了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的效能研究。已有文献主要研究地方政府注意力对环境治理效率[2]、企业全要素生产率[3]等方面效能的影响。第二，从环境制度的视角深化了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的影响机理。本文从命令控制、市场激励以及公众参与三种环境制度展开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表现的影响，深化了政府环境制度视角的研究。第三，在要素层面扩展了企业ESG影响研究。现有文献主要研究税收征管[4]、儒家文化[5]、环保资本市场开放[6]等要素对ESG的影响，对于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这一要素尚未涉及。

二、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

（一）文献综述

1.企业ESG表现

目前关于企业ESG表现影响的研究，主要从企业内外部两方面来展开。（1）内部影响。柳学信等[7]采用2009—2019年上市企业为研究样本，发现企业党组织的治理对ESG表现具有促进作用，但具有较长时间的滞后效应。此外还发现党组织成员进入董事会比进入高管层的影响更明显，且媒体关注度和“八项规定”均正向调节党组织治理ESG的关系。Drempetic et al.[8]对企业ESG数据进行分析，发现公司规模与企业ESG表现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2）外部影响。赖妍等[4]采用润灵ESG数据中发现税收征管可以促进企业ESG表现的提升，且在国有企业、媒体关注度高以及法治环境较好的地区，提升效果更显著。税收征管主要是通过加大研发投入、缓解融资约束及降低信息不对称来提升企业ESG表现；此外儒家文化[5]从促进企业绿色创新与改善信息透明度来实现ESG表现的提升。黄国良等[6]分析发现，“深港通”开启后，分析师跟踪人数的增加是资本市场开放影响标的公司ESG表现的重要渠道。这些外部因素均是促进企业ESG发展的重要动力。

2.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

“注意力”概念最早始于心理学研究，是对个体心理指向的表征，具体是指个体将意识分配并集中于特定事物的心理行为，具有集中性和指向性[9]。Simon[1]首次将注意力概念引入到管理学领域，并成为有限理性假说的重要论据。他认为决策者注意力是一种稀缺资源，会受各种成本约束，不能够将同一时间的注意力平均分配到决策的各个方面，会有选择地去关注某方面而间接忽略其他方面。Jones[10]再次将政府注意力的讨论纳入到政府决策中，指出政府注意力是政府治理资源对某一议题或者某一类事物的集中关注和指向，认为政府注意力会影响政府政策。而政府环保注意力则是指政府治理资源对环保议题的集中指向。

关于政府环保注意力的影响研究主要从宏观和微观两个角度展开。（1）宏观影响。申伟宁等[11]基于京津冀各级政府工作报告，对政府环保注意力进行了分析，发现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有助于改善地区环境治理绩效。卢新海等[12]发现环保考核是通过加强政府环保注意力提高了城市土地绿色利用效率。此外，也有研究发现政府环境注意力可促进区域绿色技术创新[9]、产业结构高级化[13]等宏观影响。（2）微观影响。关于政府环保注意力的微观影响集中于全要素生产率[3]、企业碳排放绩效[14]、绿色全要素生产率[15]、绿色创新[16]等。其中胡浩然等[3]采用地方政府文件中相关的环保词频数作为环保注意力配置的代理变量，实证研究发现地方政府的环保注意力能够显著提升企业全要素生产率，主要是通过参与碳排放权交易和促进企业环境信息披露来提升企业生产率。

（二）研究假设

1.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与企业ESG表现

地方政府作为该区域政策的抉择者，当其注意力更多配置在环保问题上时，首先会引起相关资源配置的变化，吸引更多的资金以及人才向着绿色发展领域流入[9]。当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提升时，企业将有可能得到地方政府的资源支持来开展绿色发展，提升自身ESG表现。其次，在落实环保政策时需要政府环保部门的主导，而环保部门的参加意味着该政策存在“政治势能”，也是执行公共政策中的特有优势，这种政治优势和其他资源共同推动环境治理。这将有利于提升社会群体对环保问题的关注，进而积极主动参与到环保事项中。社会群体的加入为当地企业营造更为严格的监督环境，从而促进其可持续发展，提升ESG表现。据此提出假设1。

H1：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可以促进企业ESG表现的提升。

2.环境制度的中介作用

地方政府往往通过发布相关的环境制度表达其环保注意力。环境制度可以分为命令控制型、市场激励型以及公众参与型三种。命令控制型环境制度是指政府对企业环境行为制定具体的指令性规定，要求企业在一定的时间内完成或者改进特定的环境行为。根据信号传递理论，接收者对信号的解读和行动取决于信号的准确性和可行性。命令控制型环境制度作为一种强制性规定，向企业传递了一个政府高度重视环境保护的信号。企业接收到这个信号后，会将环境保护视为一项重要的社会责任，并积极履行，进而推动企业ESG表现的提升。综上提出假设2。

H2：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通过命令控制型制度的强制作用促进企业ESG表现提升。

市场激励型环境制度是指通过市场，以经济奖励和利益驱动引导企业改善环境行为和实现企业高质量发展。根据前景理论，人们的决策行为受到预期效用的影响。市场激励型环境制度通过经济奖励，如绿色信贷、税收优惠和排污权交易等，为企业创造了获得经济利益的机会。企业在经济利益的驱动下，会更加积极地改善环境，采取绿色、清洁的生产工艺和技术，降低污染物排放量，提高资源利用效率。通过市场机制，企业可以实现高质量发展，提升企业的ESG表现。综上提出假设3。

H3：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通过市场激励型制度的引导作用来促进企业ESG表现提升。

公众参与型环境制度是指政府在环境决策和管理过程中积极促进公众的参与和让利益相关者发挥影响力。地方政府的关注以及环境保护的公共属性带动人们关注企业的绿色活动，企业也感知到绿色生产可以得到利益相关者的支持，其有动机开展绿色活动[17]。媒体为环保信息的传播提供了广阔的平台，对企业行为的报道将会影响企业的公众形象以及社会声誉。根据合法性理论，企业为了达到利益相关者环保关切的期望水平，会进行绿色创新，维持其合法性地位。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增加势必会形成媒体的热点，这无疑为企业带来社会压力，促使其进行可持续发展，提升社会责任感，促进企业ESG的提升。综上提出假设4。

H4：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通过公众参与型制度的监督作用来促进企业ESG表现提升。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来源和数据选择

1.样本来源

本文选取2011—2021年A股上市公司为样本，做了以下处理：（1）剔除金融类以及ST、*ST类企业；（2）对连续数值型变量进行上下1%和99%的缩尾处理；（3）剔除中介变量、控制变量等缺失的样本。通过官方网站手工收集 2011—2021年地级市政府工作报告作为环保注意力变量的文本材料，借助Python的分词功能比对环保关键词，从而得到报告中的关键词出现的频率，用来衡量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其他数据均来自CSMAR数据库，最终获得9 198个样本。

2.数据选择

被解释变量：ESG表现，采用彭博ESG数据，因为在进一步研究中会分别对E、S、G三个方面的影响，彭博ESG数据具有三个方面的具体评分，满足要求。在稳健性检验中用华证ESG数据进行替代。

核心解释变量：GAttention表示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参考陈诗一等[18]的研究对246个地级市②2011—2021年政府工作报告中与“环境保护”有关词汇出现的词频占全文字数比例来代表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

中介变量：根据前文分析，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可以通过环境制度来对企业的ESG表现进行影响，根据数据的可获得性以及收集难度，命令控制型制度用三废排放量来进行测量、市场激励制度用绿色信贷指数进行测量、公众参与制度用媒体关注度来测量，其中绿色信贷指数是借鉴刘华珂等[19]的做法，采用环保项目信贷总额占地区信贷总额比值测算得出。

控制变量：包括公司层面的经营规模（Size）、财务杠杆（Lev）、总资产周转率（ATO）、成长能力（Growth）、托宾Q（TobinQ）、账面市值比（BM）、是否由四大审计（Big4）以及城市层面的地级市人均GDP（AGDP）。同时控制了年度、公司、行业的固定效应。

具体变量定义如表1所示。

（二）模型设定

为验证前文提出的研究假设，构建了如下模型：

ESGi，t=α0+α1GAttention+∑αjControls■■+Year+Firm+Industry+εi，t （1）

在模型中，ESGi，t为企业i在第t年的ESG表现。ESG表现采用彭博ESG数据，GAttention表示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Controls表示上述控制变量。同时控制年度、公司和行业的固定效应，εi，t为随机扰动项，表示其他模型外的因素。同时基于温忠麟等[20]的中介效应模型，建立估计模型2、模型3来检验H2—H4。其中，模型2中Ni，t为中介效应，μi，t以及模型3中ei，t为随机扰动项。

Ni=β0+β1GAttention+∑βjControls■■+μi，t （2）

ESGi，t=γ0+γ1GAttention+γ2Ni+∑γjControls■■+ei，t （3）

四、实证分析

（一）描述性分析

对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2。可以看出彭博ESG评分最小值为9.91，远小于华证ESG评分最小值44.67，最大值也小于华证数据的最大值，总体来说，华证ESG评分要高于彭博ESG评分。值得注意的是，在彭博ESG中E、S分项数据最小值为0，说明彭博认为存在企业没有做关于环境治理和社会治理的情况。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GAttention）最小值为0.28，最大值为7.37，这与现有文献相差不大。地级市人均GDP数据标准差为4.454，说明各地级市人均GDP水平相差较大。剩余的控制变量取值分布均在合理范围，与相关文献的描述性统计结果保持一致。

（二）基准回归

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与企业ESG基准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在列（1）中，并未放入控制变量，也没有添加固定效应，发现GAttention的系数为1.1027，在1%水平上显著；在列（2）中，回归模型中未加入控制变量，控制了年度、公司以及行业固定效应，可以发现GAttention的估计系数仍显著为正；最后加入了控制变量，系数仍然在1%水平上显著，说明在控制了其他影响因素之后，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与企业ESG表现呈正相关关系，支持本文H1。

（三）稳健性检验

1.增加城市固定效应

企业ESG表现不仅会受到自身因素的影响，也会受到城市层面因素的影响，基准回归中控制了城市层面的控制变量，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城市层面因素对研究结论的影响，但这并不完全。因此本文在基准回归的基础上进一步控制了城市固定效应，减少可能存在的城市差异对研究结论造成的影响。回归结果如表4所示。在表4列（1）中加入城市固定效应，回归模型GAttention的估计系数仍然在1%水平上显著为正，说明在考虑城市异质性之后，本文研究结论较为稳健。

2.更改ESG衡量方式

前文基准回归是对彭博ESG数据进行分析，将彭博ESG数据更换成华证ESG数据再次分析，如表4列（2）所示，当改变因变量的衡量方式时，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系数为0.3676，且在5%水平上显著。这说明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的存在确实引起了企业ESG的变化。因此，在考虑了潜在的内生性问题后，本文研究结论依旧稳健。

3.剔除疫情期间样本

2020年之后受新冠疫情的影响，对企业的经营产生巨大影响，剔除疫情期间的样本，即剔除2020年之后样本数据，再次进行回归分析。如表4列（3）所示，当减少样本容量时，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系数为0.5821，且在1%水平上显著。结果显示本文研究结论依旧稳健。

（四）影响机制分析

前文验证得出结论，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会促进企业ESG表现，本文考虑到代理变量应具有代表性、易收集等特征，命令控制型制度采用工业三废排放量，市场激励制度采用绿色信贷，公众参与制度从媒体关注角度来探讨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与企业ESG之间的影响机制。

1.命令控制型政策的影响

为了验证H2，根据模型1—模型3进行回归，具体结果如表5所示。可以看出，列（1）中的GAttation系数显著，表示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与企业ESG表现为正相关关系；列（2）中GAttation系数表示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当地“三废”排放量有抑制作用；列（3）中GAttation和Discharge的系数均显著，说明“三废”排放量符合部分中介的检验，可以支持H2。

2.市场激励政策的影响

表5列（4）中GAttation系数表示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当地绿色信贷水平有促进作用，列（5）中GAttation和Gcredit的系数均显著，说明绿色金融指数符合部分中介的检验，可以支持H3。

3.公众参与政策的影响

表5列（6）中GAttation系数表示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媒体关注水平有促进作用，列（7）中GAttation和Media的系数均显著，说明媒体关注度符合部分中介的检验，可以支持H4。

（五）异质性分析

1.企业内部控制

内部控制质量对公司治理的有效性起着关键作用。由于企业内部控制可强化企业运营过程中管理水平[21]，有利于企业ESG发展，因此按迪博内控指数的平均值分为高低两组，回归结果如表6列（1）、列（2）所示，当内部控制质量高时，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表现的影响系数为0.7240，且在1%的水平显著。而在内部控制质量低的样本中，系数并不显著。这可能是当地方政府对环保问题高度重视时，公司会更有动力提高内部控制质量，以满足法规和政策的要求，从而提高ESG表现。

2.外部行业竞争

行业竞争对地方政府的环保注意力促进企业ESG水平有着重要的影响。当企业行业竞争激烈，消费者会倾向选择声誉好、社会责任感强企业的商品[22]。因此在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下，企业为了获得竞争优势，必须提升产品品质和附加值。根据行业勒纳指数将样本分为竞争力强、弱两组，回归结果如表6列（3）、列（4），可以看出竞争力强的样本组下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表现的促进效果强于竞争力较弱的样本组。这可能是因为绿色发展成为企业在生产过程中追求良好品质和提高附加值的重要手段。通过采用环保技术和管理措施，企业可以减少环境污染和资源浪费，提高产品质量和社会认可度。这种环保竞争有助于推动整个行业的环保水平提升，形成良性竞争。

3.经济政策不确定性

企业会综合权衡当期投资所获得的额外收益和等待未来投资、减少不确定性所带来的额外好处。在此采用EPU指数作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代理变量，参考刘贯春等[23]的做法，将所得年度EPU指数除以100。按照中位数，将样本分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高、低两组，结果如表6列（5）、列（6），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低组样本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表现的促进效果强于不确定性高的样本组。这可能是因为市场需求和供应链可能会受到不稳定因素的影响。在这种情况下，企业可能会集中精力应对经济挑战，而将环境、社会和公司治理等ESG因素放在次要地位。

五、进一步分析

由前文可知，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具有促进作用，但是ESG作为一个比较全面的非财务指标，包含E、S、G三个方面，那么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具体对哪些方面的影响最大，值得进一步研究。对数据库中E、S、G三方面进行分析，结果如表7所示。可以看出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和S的评分均有显著促进作用，且对环境方面的影响要大于对社会治理方面。而对G方面并没有影响。这可能是环境和社会治理问题通常具有公共产品的性质，直接关系到民众的生活品质和福祉，因此会受到政府环保注意力的影响；而公司治理方面的问题往往更多与公司内部运营机制和机构安排有关，受到政府干预的需求相对较小，所以不受影响。综上所述，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E、S具有显著影响，对G不存在影响。

六、结论与启示

（一）结论

第一，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表现具有积极的影响。第二，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通过命令控制型制度的强制作用、市场激励型制度的引导作用以及公众参与型制度的监督作用促进企业ESG提升。第三，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的促进作用受到企业内控水平、行业竞争性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第四，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对企业ESG三方面的作用效果不同，对E影响最为明显，其次是S，对G没有明显的影响。

（二）研究启示

第一，继续保持高水平的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从绿色发展角度，今后较长一段时间内，需要保持高水平的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第二，强调政策组合和多手段共用来促进企业ESG的提升。地方政府环保注意力是一个相对宽泛的概念，代表着一个方向，在促进企业ESG方面有许多工具手段的应用，兼用多种政策组合的效果会更好。第三，重视政策带来的经济不确定性。需要提高政策制定的可预测性和科学性，也需要市场参与主体加强风险管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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