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即画格

摘要：李苦禅先生是中国近现代著名的美术教育家、书画家、大写意花鸟画的一代宗师，他的绘画用笔用墨不仅沉稳厚重，线条的力量感中也渗透着温柔敦厚之气。他从小展现了极高的艺术天赋，长辈们爱惜他的天赋，于是在家人和邻里乡亲共同的帮助下，把他送到了县城上中学。因此他有幸遇到了孙占群先生，孙占群先生是他人生的第一位美术老师。1918年，李苦禅踏上了艰苦坎坷的北上求学之路。这一路他本着一口“饭可以不吃，气不能不争”的心气参加了北大画法研究会，在这里他遇到了人生的第二位导师徐悲鸿先生，跟着他学习了素描和西画。1922年，李苦禅凭着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北京国立艺专。1923年，在徐悲鸿的引导下，他拜入齐白石门下，成为齐白石的第一名弟子。他的绘画早期呈现出一种洒脱俊逸、意境独到的风格，深受齐白石赞许。他是继徐渭之后对中国大写意花鸟画绘画艺术发展起到重要推动作用的角色。他翻开了中国绘画崭新的一页，留下了许多宝贵的精神财富和人格情怀，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在革命战争年代与时俱进的文化精神。

关键词：李苦禅生平；艺术表现；造型特点；艺术价值和影响力

一、李苦禅生平概括

李苦禅，山东高唐人，是中国近现代一位杰出的大写意花鸟画家，也是一位杰出的书法家和人民美术教育家，他的大写意艺术在中国近现代绘画史上有举足轻重的地位。1899年1月11日，李苦禅出生于山东省高唐县李奇庄，原名叫李英杰，字超三、励公[1]。他一生淡泊名利，拥有一颗热爱祖国的赤诚之心，也是一位爱国青年学子，曾参加过地下党的抗日活动。但不幸的是，他被日军抓捕入狱，关在监狱28天。这28天他受尽屈辱和折磨，但他仍咬紧牙关，抵御酷刑，大骂日兵。出狱后，他依然不畏艰险，以绘画的方式帮助抗日战士。1920年，李苦禅考入北京大学中文系攻读中文，由于对艺术的热爱，又在1922年转入北京国立艺术专科学校学习西画。1923年秋，在徐悲鸿的指引下，他正式拜齐白石为师，跟随其学习国画。他曾在杭州艺专和中央美术学院担任过教授一职，也是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他曾说：“苦到极致，不妨苦中作乐，这不仅是艺术的境界，更是哲学的境界、人生的境界。”[2]他擅画花鸟或鹰，晚年常作巨幅作品。1983年6月11日，李苦禅在北京逝世，享年84岁。他一生追求“爱国第一，人格即画格，书画一体观，心与天契，戏画一理”的品质却永不过时，这种崇高的爱国情怀和人格魅力深受人们推崇，言承至今。

二、李苦禅艺术风格的精神特征

艺术是艺术家对社会生活和人生经历的感悟，它不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它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是一种社会生活的本质体现，是艺术家运用艺术语言展现自己人生经历和表达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李苦禅深得老师齐白石的青睐，得之精髓，但“学齐而不似齐”拥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3]。他的作品题材表达了一种刚强坚毅的气魄，也是他本人的真实写照。他用绘画来表现国情兴衰成败。他博取中西手法，结合二者特点创作出自己独特的风格。徐悲鸿称赞他的画“天气洋溢，活色生香，一生波澜迭起，包揽百苦”[4]。李苦禅在创作时，广集各种金石拓本，并将“金石美”融入自己的创作，金石拓本的专研使他的笔墨产生独有的金石韵味[5]。他笔下的“黑鸟”是鹰和雕的结合，是他创造艺术作品的美的体现[6]。如图一所示，是他一生中最大的一幅大写意花鸟画，也是中国大写意花鸟画以来篇幅最大的作品，大约22平方米。画中表现了盛夏期间，几只大黑鸟屹立在水中小石之上，情态各异，呈互动状，似在互相交流。在表现手法上，既有八大山人塑造水鸟的体态特征，又具有自己的独特风韵，充满金石味，朴实有力，独具特色，让人印象深刻。李燕曾说：“传统的文人画里所表现的荷花荷叶和此幅画所表现的荷花荷叶就意义上而言是有区别的，此画所表现的荷花荷叶含有一种时代精神的韵味气魄。”[7]

三、李苦禅从造型、色彩、构图和画面氛围营造出的艺术语言特点

（一）造型特点

李苦禅终身投入绘画创作和美术教学，一生立足于中国画精神，融合西方文化精髓，艰难攻克中国画现代再生的命题。他一度强调“以写生为本，以临摹为用，要大胆创新，以示范教学新风”的教学实践为主[8]。他的画稿主要从大自然和生活里去寻求，塑造的形象有质感、量感和空间感。他的物像造型不仅源于自然、根植于脑海，还表达了心胸。他的创作始终坚守“爱国第一”的情怀。在胡明哲《色面造型》里：“造型”是一个动词，寓意创造和建造，具有主观性和过程性[9]。他把终身所学用艺术的力量表达出来，以贡献给人民和国家。他用笔线条豪放厚重、画面磅礴大气、形象洗练鲜明、意境优美动人，创造出“奔放奇纵、雄强豪放”的画风风格[10]，他笔下常把“黑鸟”和“鹰嘴”的比例放大，作方形的处理，笔下的鹰刚强坚毅，不仅是他本人的写照，更是他精神层面的思想。同时采用了“两点定睛”的画风，打破了传统的“一点定睛”的模式，使鹰更具有雄视和凝聚的力量，眼神更有神，方形的“鹰嘴”和夸张简练的“鹰爪”也更犀利[11]。这样的造型特点展现的是他不妥协、不畏惧的山东大汉形象，如图二所示。

（二）色彩特点

李苦禅先生在用色上甚是奇妙，他认为墨要当五色用，五色即墨的干、浓、淡、湿、焦。这种色墨表现挥洒自如、淋漓尽致。如他笔下的鹰和大黑鸟，膀羽的一笔焦墨，都有丰富的不同变化。他把墨当色用，色当墨用展现得酣畅淋漓。他对京剧的热爱也为他在作大写意画时创作出笔断气不断、笔不周而意周的韵味，也为苦禅先生的国画教学增添了戏剧色彩。苦禅先生曾说：“京戏是写意的戏，不好好研究京戏，就画不好写意画。”[12]他将京剧引入杭州艺专的写意花鸟国画教学中，这在色彩表现上又展现了独特的韵味。他一次次出奇的色彩表现都显露了他的胸襟气度和人格修养。

（三）构图特点

李苦禅先生在继承中国画传统的同时，博采众长，树立了大写意花鸟画的新风范，而他构图的主要特点体现在以下几点。

第一，“巨大”是他构图的显著特点之一。

第二，传统大写意布景一般是一到两个层次，而苦禅先生把山水画法的高远、平远之法，运用到花鸟画上，较传统画法能达到三四个层次[13]。

第三，他构图时，四周景物主要围绕主题进行，笔墨酣畅、色彩单纯、造型简洁、黑白明确。这样一种大写意花鸟画，已经不同于古代文人的梅、兰、竹、菊。寄托了一种时代的精神、阳刚美的精神、向上的精神，堪称中国大写意花鸟画史上的奇迹。老年的李苦禅作品古拙、含蓄、老辣、返璞归真，创造了艺术生命的又一个高峰，可以说是一把精神的钥匙，打开了进入中国文化殿堂的大门。

（四）画面氛围营造出的特点

每个艺术家的艺术风格形成都与艺术家的人生经历息息相关，贫苦农民家庭出身的他，不仅展现了非凡的艺术天赋，还是一个武迷和戏迷。他钟爱八大山人的东西，临摹八大山人的作品。八大山人营造的是一种愤世嫉俗、孤傲、冷僻的形象。他在此基础上营造出更加层次分明、意境深远的景象。他曾一边唱戏一边画画，把戏曲的精髓融入自己的艺术作品，形成了独特的绘画风格，营造出的画面朴实、生动，既有独创性，也有继承传统的特性，给观众以深刻的审美视觉感受。一生钟爱鱼、鹰、荷花等题材的他，用西方写实造像和中国气韵的理念，营造出一种“似与不似”的画面感和多样统一的画面感。强烈的民族性和时代性也是它营造的另一个特点。画面上笔断意连的精、气、神，展现的是他呼吁祖国同胞不怕牺牲、不畏前险、不可磨灭的必胜决心，也是生生不息、蓬勃发展的国之昌盛景象。

四、李苦禅艺术产生的影响力和感染力

李苦禅作为我国著名的教育家和国画大师，早期向徐悲鸿学过西画，将西画技术和精神融入中国国画教学，也把武戏精神融入了国画教学，将中国大写意画发展到了另一高峰，翻开了中国大写意画展新的一页。在教学上，教导学生要从大自然和生活实践中去发现题材的观点，对后人学习艺术产生了重大影响。他豪放的壮志情怀、鲜明的表现手法和独特的审美观念，蕴含的不只是一种情怀和艺术创作，更是他在起伏跌宕的艰苦路途中浇灌出的一种艺术果实，是他用一生给我们上的生活哲学课，使我们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人生境界和艺术高度。这种影响不仅体现在艺术独创和继承，也体现了多样和统一的发展变化，同时民族和时代的精神也活灵活现，被后辈所瞩目、弘扬、传承。

五、李苦禅作品的价值体现

苦禅先生的作品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几点。

（一）在社会上：它不仅是时代变迁的缩影和见证，也是当时文人雅士留下的精神财富，具有强烈的民族性和时代性。

（二）在人生上：他淡泊名利，视金钱如浮云，坦然赤诚的爱国之心，不仅是后辈学习的楷模，他倡导的“没有人格，便没有画格”的思想，更为今天的艺术发展带来一抹深刻韵味，也是作为艺术学习者最值得拥有的精神理念。

（三）在经济上：绘画艺术发展时常和经济相关联，经济促进绘画艺术的发展，绘画在一定程度上也带动了经济增长。

六、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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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课题主要是对李苦禅先生的艺术语言进行分析，艺术作为一种高度的文化精神体现，是画家本身对于美和生活的塑造。在本文中也曾说过，艺术作品不是无本之木、无源之水，它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同时也是各个时期艺术家对社会生活的体现，带有强烈的民族特性和时代特征。李苦禅作为一代中国画大写意大师，不仅在人生的道路上，经历了种种磨难和曲折，更把经历过的磨难人生品格浇灌成了艺术的果实，创作出人生和艺术的境界，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生活中他不屈不挠，坦然赤诚，对学生倾囊相助，对国家热烈忠诚。他的作品呈现的景象传达出人生的、喜、怒、哀、乐之情，时而洒脱尽兴、时而激情四射。

从早期的“奔放俊逸，豪放洒脱”的画风，到中期的“勇猛奇纵，刚强坚毅”的气势，再到晚期的“平淡自然、返璞归真、古拙含蓄、老辣鲜明”的形象，无不体现出李苦禅先生人生的酸甜苦辣。他倡导学生要深入自然，在自然中寻找题材，大自然才是书画创作的大题库。他说“人格”是创作的基础，没有人格就没有画格。他的艺术可以说是一把精神的钥匙，不仅打开了通向中国大写意绘画的殿堂的大门，也在继承传统的同时另创新意，书写了大写意花鸟画的新篇章，把中国大写意花鸟画的特点表现得淋漓尽致，创造了中国画史上大写意花鸟画的一个顶峰。

作者简介

黄西，女，贵州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美术教育。

参考文献

[1]李燕.苦禅宗师艺缘录[M].北京：学苑出版社，1982.

[2]刘曦林.再读李苦禅——关于李苦禅早期艺术活动的笔记[J].美术研究，2000（1）：7-10.

[3]马明宸.李苦禅写意花鸟画对中国传统艺术精神的坚守与拓展[J].书画世界，2009（5）：17-24

[4]李燕.李苦禅轶事[J].老年教育，2004（2）：18.

[5]荀慧生.百年巨匠李苦禅纪录片·美术篇[J].2020（7）：37-39.

[6]李燕.苦禅宗师艺缘录[M].北京：国际文化出中心，1991：51-53.

[7]徐志兴.李苦禅美学思想管窥[J].美术研究，1992（1）：49-50.

[8]姚有多.现代笔墨大师李苦禅[J].美术研究，2000（1）：4-6.

[9]李燕.风雨砚边录——李苦禅及其艺术[M].上海：上海书画出版社，1987.

[10]黄柏青.艺术概论[M].北京：人民邮电出版社，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