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京族民歌传唱着京族人民的生活历史、人文礼俗等,也是中越两国文化交流的纽带。其研究多集中于京族民歌音乐特性,对其跨文化交流中的传承功能探讨有限。本文主要探索京族民歌如何在现代社会中通过功能转化持续传承,采用文献研究与实地调研法,结合互文性理论分析其语篇功能、人际功能、审美功能和社会文化功能,发现京族民歌在个体与群体歌唱力量中反映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关系;在促进社会交往、传承文化、审美体验、民族音乐教育等方面发挥重要作用;并展示其独特性、保护和振兴地方音乐传统的重要性;在传统与现代交融中体现稳定性和适应性,这既开阔了民族音乐学理论视野,也为“一带一路”文化交流提供新的视角,对促进文化多样性和包容性具有现实意义。
【关键词】京族民歌 跨文化交流 传承功能 多样性 民族音乐教育
中图分类号:J60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3359(2024)08-0001-07
从政治学来看,京族是中国南方的少数民族,是越南的主体民族。笔者通过文献研究及实地调研中国、越南相关博物馆等地,以及与双边的民间艺人访谈发现:秦汉时期,中国南部居民大批迁徙至交趾(今越北河内、北宁、海防一带)。明朝时,从越南海防涂山一带部分京族群众沿着海域又迁移到中国京族三岛,约有500年历史①。如今中国京族群众日常多用汉语粤方言和普通话,曾以京语为主要交流工具,与越南北部京族群众交谈基本无障碍,属越南语北部方言,现代一部分京族群众仍以京语与越南京族朋友往来,双边生产生活方式、语言等存在不同程度的异同,其是形成京族民歌音乐风格、审美选择、传承功能等特征的重要影响因素。
京族民歌流行于中越京族人民生活的区域(中国广西东兴江平镇京族三岛,越南北部北宁、河内、海防等地),是用京语演唱且有相对完整的题材内容与音乐结构的民间歌曲。中国京族以渔业生产为主,兼营农业等;越南京族以稻作农业生产为主,兼营渔业等,在经济蓬勃发展的时代,现代生产生活方式的多样变化,牵引着音乐传统的变迁。由此,笔者关照“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的文化变迁,尊重中越京族双边文化持有者,探究京族民歌在中国、越南不同语境中所呈现出传承的功能,并识别其异同、拓展民族音乐学研究的鲜活资料、丰富音乐教育资源、尊重且理解文化多样性的生动实践。
一、京族民歌的语篇功能和人际功能
从语言与音乐的关联来看,结合互文性理论分析京族民歌,可视为民歌在其持有者言语交际中,二者相辅相成、互动共生为一种关系结构体、意义结构体。自古语言与音乐在人类文明进程中相伴而生,有人类的地方便有表情达意的歌唱。从既是语言学也是民族音乐学的分支学科语言音乐学来看,人类各个群体原生歌唱(即民歌,原生唱词音声本体)与语言的共性众多,如:构成声波的音色、音高、音强、音长、音腔等,而其与语言的差异性主要体现在民歌重情显美、语言重传递信息。因此,基于互文性理论视角,从动态角度探究京族民歌歌词与语言理论内在互动与外部的多元情景关联。在“互联网+”时代、多元文化对话语境中,民歌语言尤为具有可生长性,不断与广阔的语言环境互动,建构多样性的传承功能。
于此以互文性理论力图解释文本与文本间、表演者与观者间、情景语境与文化语境间的多重互动、相互接触、感应、渗透、转移的语篇功能和人际功能。
探究层面主要有如下三个部分:
其一,认识论层面,中国、越南的京族群众互动往来是以“文本互涉”方式把握知识与经验的认知方式,具体体现为民歌的即兴性、传承性,有意无意间对前代歌者文本的模仿,形成文化传承和歌词文学发展的内部继承功能。可见,京族群众在歌唱中构建了多级分层的人际交往,呈现出个体与群体、个体与社会互动,具有理解多元生态和多媒介的认知功能。
其二,方法论层面,“互动关系反映事物整体与其构成要素间、事物与事物间、世界各组成部分间的相互作用、相互关联”②。从这一理论来看,宏观中国、越南的京族群众,在民俗节庆、中越界河对歌、中越歌曲比赛等各类各级多元化活动中的互动交往,无论是民间自发的、官方组织的,或政府联合民间组织,皆体现为以歌为媒介、以情相联结、以文交友人,表现出双方或多方组织的互为关联、相互作用的方式,推动了“一带一路”沿线地区的友好互鉴、团结共生、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意识功能。
其三,语篇生成层面,“互动形成文本形式互涉、文本意义互释共生的条件或语境”;语篇理解层面,“互动关系反映话语主体间的对话关系,通过交际双方的协商、讨论,从而达到交际的理解与接受”。从这一理念具体来看,主要体现为不同京族民歌体裁(本体)之间的体裁互涉,在进行不同京族民歌体裁知识传承时,相同体裁或不同体裁间的对照歌唱阐释。
具体如京族民歌的山歌、小调特征互渗,情歌、劳动歌常有互渗,并为“劳动情歌”。从这一意义上而言,京族民歌在中国,由于是较少的少数民族、唯一的海洋民族呈现出歌词文学与中国文化、海洋文化的交融,也烙印了中国的时代精神,如《京汉结义歌》等。在越南,京族是主体民族,其民歌体裁样式更为丰富多样,主要传唱于越南北部的红河三角洲一带,有“官贺”“军鼓”“桃唱”“娇唱”“春唱”等,其中越南北宁“官贺民歌”最为显著,其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这一独具特色的民歌曲调也是中国京族群众广为流传的歌种,如《过桥风吹》《穿针引线》等。由此可见,京族民歌在各层级文化互动交流中,一方面体现其语篇功能、人际功能的多样化,另一方面其音乐歌词的特征与情感表达的精神价值、文化价值等,一定程度丰富了民族音乐教育资源、审美体验,也促进了京族民歌在现代社会中的功能转化,推动了京族民歌的持续传承。
二、京族民歌传承的社会功能
调研发现,京族民歌在中越两国的传承情况,其共性特点表现为种类丰富、传承方式多样。笔者于局内理解民歌持有者的“理解”,在其生命里无意识形成对自身音乐文化思维方式的逻辑分类,按人生的历程而传唱,体现唱者和接受对象的关系;也按人生的各个场景内容而分类,体现歌者自身与听者之间互动关系的社会调适功能。
其一,幼年“摇篮曲”唱者与接受对象的关系主要如下:母亲—孩子,姐姐—弟弟(妹妹),奶奶—孙子(孙女),有时也会依各种情况而发生变化,如:“我的孩子困了想睡觉,想吃家人煮的糯米饭……”(母亲哄小孩);或“我的弟弟(妹妹)困了想睡觉,想吃家人煮的糯米饭……”(姐姐哄弟弟妹妹)。摇篮曲对于当地人而言核心功能是寄托育儿深情或夫妻之情。母亲以哄唱方式哄儿入睡、抚慰心灵、育儿人格,也承载着妇女对夫君的感情,体现抚慰小儿入睡是摇篮曲所有艺术特性的本源功能,并具有教育意义和沟通感情的功能,隐喻着在家庭这个小社会里母爱的记忆、种族繁衍的方式。
其二,长大“劳动歌”,京族群众称海歌或渔歌《打鱼归来》等,常见江河海上撑船工作(划船号)和拉牵动作(拉木头或拉网)的劳动号子,其功能不只是娱乐,更重要的是传授劳动技能和社会劳动意识给社会成员,反映个体与个体或个体与集体的社会关系,促进社会生产与再生产,并通过自身的方式来反映劳动和鼓励劳动、团结力量、缓解压力,这是离生命最近的歌,也是生存之歌。
其三,成年时“情歌”反映京族的爱情理念、生命情趣,构建群体价值或个体关系的温暖关爱,民歌显现协调人际、连情结义的功能,如中越京族经典情歌《过桥风吹》。
其四,“仪式歌”有延续祭祀传统的功能,庙会和信仰将群体集聚一起,如《敬香歌》为京族民歌增添了神秘的信仰色彩。
其五,“礼俗歌”情真意切、歌颂美德,展现了当地人生活的各类场景,即“民歌为我所用功能”,如《送新娘》等。民歌是一种看不见的法律,规范社会秩序行为,传承民风民俗文化;《盘问歌》在婚礼中互相盘问、风趣对唱,有其娱乐功能。
其六,“故事歌”,民歌有传承历史文化的功能,叙说歌者对待世界、社会进程的感受和观念。
值得关注的是,京族民歌在中国的传唱有其生动的新民歌,指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京族群众歌颂中国共产党和政府英明领导,歌唱自己幸福生活而谱写的歌。如《海榄根连根》③,彰显京族族群在社会生活中不断创造的集体智慧。在越南海防水源县的传承主要以“情歌对唱”闻名于越南境内,一般以“混合型歌种”出现,如劳动情歌普遍现象以情歌传承最为广泛,在依曲填词的即兴歌唱中,面对生命的喜怒哀乐,唯有爱唤醒情,并点亮彼此漫长人生,隐喻着娱乐及沟通情感、言情婚嫁社会功能,男女可在对唱情歌时找到真爱和幸福。
京族民歌在当地辞旧迎新的文娱活动和中越文化交流中,具有广泛的社会功能。如在庙会里、在节日中的仪式结束后,男女青年“以歌引歌”,自由对歌,开展健康的社交活动与群体的自我娱乐。如“情歌”“劳动歌”“故事歌”等在社会生产交往中构建社会关系、社会秩序等功能,其内容包括天文、地理、历史、自然界的动植物等。
三、京族民歌传承的审美功能
笔者在田野调研中发现,在我国,京族由于与汉族、壮族等各族文化长期交流融合,重构了珍贵的文化资源,其促进了民族团结,塑造了积极的人生观、既现实且浪漫的海洋文化,以及乡村美学的独特魅力,这些都是我国京族民歌审美功能中的宝贵资源。
京族民歌主要以京族语言及其曲调演唱,也用汉语粤方言和白话山歌曲调唱。而在越南有“诗歌谱乐”(传承人言:有诗便有歌,诗词为音乐服务)的突出特色,其赋予京族民歌的词韵之美及诗词与音乐的相互辉映之美;双边京族民歌曲调婉转柔和、缠绵深情,以鼻音和着轻唱,旋律清秀鲜明,传承了京族民歌文雅质朴的音韵之美;双边劳动民歌可以说是审美的发端,因劳动本身动作和歌声是引起人们审美感知的动力,因此京族群众于江海、田间劳动场景的风俗画卷、喜悦生动等审美价值也是形成京族民歌传承的重要功能之一。
如上的审美选择,可以从京族劳动民歌中体会其音乐景观之美:“渔船出海去捉鱼,凌晨起航远洋去,晚霞返航海岸埠,满载鱼虾喜归来”“相邀耕田播种,艰辛一时丰裕万年,在地里在田里,夫犁妻种老牛拖耙……”双边的礼俗歌、叙事歌、仪式歌,在史诗颂唱中、在娱人或娱神中传递着庄重静穆之美,也有单纯欢喜的审美享受功能;反复出现围绕大二度级进的小波浪音型之美,衬词的差异之美,如谱例1和谱例2,两首《摇篮曲》都唱出京族民歌抒情中略带忧愁美感;曲中独弦琴的伴奏增加了人、音、器乐整体的忧柔之美、即兴型装饰音腔之美、相对自由的节奏之美……越南民歌里的衬词也谓之“伴奏音”,皆不同程度地满足了京族群众的审美需求,亦体现了京族民歌音乐话语体系中“传承、建构、创新”中的积极因素。
京族民歌有着较为复杂的歌词结构、韵律风格独特之美,其与诗歌语言有着密切联系,广泛沿用了中国古诗词比喻、顶真的手法。比如《白鹤调》借景寄情(这一特点在越南也有),其常见的唱词是六、八体结构,单句六个字,双句八个字,用的是腰脚韵,即单句的末字要与双句的第六字同韵,双句的末字又需与下一个单句的末字同韵,这也与越南诗歌典型的“六、八诗体”相呼应。 比如,广西东兴京族三岛的《婚礼歌(贺喜)》等。
再如优美抒情、婉转柔和的《过桥风吹》《摇篮曲》等广为流传于越南北宁、海防和中国京族三岛,其音乐特点是词曲大同小异,或同一歌种而词曲不同,依据传承路线和流传程度及音乐分析,可明晰京族民歌的审美规律,在与其他民族文化互动过程中,既经历了一定程度的“同化”,又吸收了其他民族的元素而实现“异化”,保持且发展了自身的独特风格,体现了文化在交流融合中的审美功能,促进了文化动态性和多样性的创新发展,主要体现为兼具“省力”与“趋简”、“同化”与“异化”、“坚守”与“变迁”的审美选择。
四、京族民歌传承的文化功能
中国京族聚居于广西京族三岛,逐渐融入周边汉族、壮族、苗族等文化圈,表现出中国京族文化心理与文化思维具有较强的融合性,也体现了各民族长期共处、和谐共生。诚如中国京族的传统节日“唱哈节”,每年吸引周围各族群众和外地社会各界人士来欢庆,已成为各族人民欢歌起舞、文化交流的民俗节庆,可见京族民歌传承之文化功能的生动写照,也为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起到推动作用。
近些年京族文化艺术也遭遇社会经济热潮的冲击,但仍力求发扬本民族的传统文化。如中国澫尾京族文化传承人小组、京族艺术团,以及每年的“唱哈节”和“赶歌圩”等;越南政府、民间合力保护和传承当地的“庙会”“情歌对唱俱乐部”,以及始于21世纪初双边合作的“中越青年界河对歌”等活动,构建了双边京族互往的群众文化,特别是文化精英阶层增强了对民族文化的认知意识,在跨文化对话中,“连情结义”,凸显了审美的坚守与宽容性,尊重文化多元性。如民间和政府合力传承民歌(音声)的行为,促使群众在本我与他者文化的包围中增强民族文化自我保护观念,契合梅利亚姆所提倡的“观念—行为—音声,进而至社会反馈、社会互动模式功能”,提倡“音乐不仅具有审美功能,它还具备其他的社会功能以及社会意义”。
中越京族的共性体现为其祖先开拓海洋文化并吸收内陆的农耕文化,形成善于融合周边文化的民族心理与文化思维,重构变迁的文化属性。如不仅有《出海歌》《植树歌》等体现海洋或农耕文化之歌;也有原生型民歌《槟榔树下摇网船》《槟榔歌》等情歌对唱;在中国出现新创作的再生型民歌《京汉结义歌》等;京族群众常把独具功能性的、生活中常用的和词曲冗长的歌曲区别开来,如:婚礼歌、叙事歌、情歌劳动混合歌等,这类民歌良性传承是普遍现象。可见京族民歌传承的文化功能:一是群众在自我与他者文化交融中增强传承、保护、创新意识;二是理性面对民族文化心理审美和文化选择;三是双边京族群众在跨国对话中,以歌传情、以文互访,融入国际友谊、团结共生,共促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合作共荣。
综上所述,“任何文化都是一个整合的体系,文化体系中的每一要素都有与整体相联系的确定功能”④。京族民歌作为京族群众重要的文化要素,从各个侧面反映京族人民生产生活的历史面貌、文化属性、民族心理,也表达当地人对美好生活的追求和憧憬。因此,音乐在社会生活里的价值和功能及其对人们产生的不同效应,将是影响京族民歌传承功能的显性因素。人们更多地关注与音乐相关的社会活动,这些活动便是推动京族民歌传播和传承的外因,而人们对音乐的兴趣和能力则是促进京族民歌传播和传承的内因。处理好这两大方面的问题,也就解决了京族民歌传承功能由内至外的张力。
每一首京族民歌都有其相应的文化功能,并在社会嬗变中通过相互之间的功能关系,共同调适并建构特定的社会关系和社会文化体系。如在《谢槟榔歌》中,充分体会了京族民歌的婚礼文化功能。人们以婚礼歌伴随着每一个礼节仪程,“认亲”时槟榔敬父母,“成亲”时主家以槟榔待宾客、共欢贺⑤。无论是对亲友、心上人,“槟榔”有迎客寄情与谢意功能,是中越京族群众的传统习俗,深化了当地人“感恩”礼义文化内涵。笔者在采访中深有体会:无论是艺人还是村干部、群众、各级职员,皆热情给予笔者很多帮助,这与京族文化历史、越南语借汉词等密切相关。史料证明:越南历代王朝曾承袭中国制度,设立学校开科举取士,以四书五经为考试范围,尤其晚期的阮、李朝尊孔重儒,儒家仁义礼乐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越南的政治经济、社会宗教、文化意识等各个方面。
纵观人类的文化意识,可分为三个层次:原生态的民俗、由民俗提炼分化出来的各分类学科、由人文及自然学科高度理论抽象的结晶哲学。于此可透过如上提到的中越京族民歌,感知民心相通之歌,原生态京族民歌历经口头创作代代传唱,抒发最本真的民情、民风、民魂,带着祖先开天辟地的功绩,滋养了渔业和农业经济相结合的社会形态,产生了与之相适应的生活习俗与文化特性“历史性、地域性、民族性、乡土性”,属原生态的民俗⑥,在不断积累和发展中彰显京族社会普遍认同的价值观念,民歌有着重要地位,它既蕴藏民族文化知识,且有历史教育和延续生存功能,亦是民族的道德行为规范文本,有其保护和传承的多元文化功能和社会功能。
泰勒写道:“文化就其宽泛的民族学意义来讲,是一个复杂的统一体,它包括知识、信仰、艺术、道德、法律、习俗,以及作为一名社会成员所获得的一切其他能力和习惯。”赵塔里木先生写道:“民歌作为一种文化要素而存在,它的意义也体现在它与整体相联系的特定功能之中。”借此也可把功能理解为文化各要素和文化整体间相互依存的关系。因此,用文化功能的视角来考察京族民歌对于当地文化体系与文化传承的坚守、融合、凝聚与变迁现象,是本文理论的重要参照。
五、结语
综上所述,京族民歌得以传承延续,与双边社会群体的音声、行为、观念等具有内在关联,且互相影响、互补活力,构建了多样化功能。其语篇功能和人际功能、审美功能、社会功能、文化功能维系着京族民歌生生不息的传承发展。在中越边境,京族民歌于现代社会的人际互动中扮演“跨国友谊天长地久的使者”,如在双边“中越界河对歌”等活动中,以京族为主的多民族人们以歌会友,极大地超越民族身份的时空范围而展开。其传承的功能共性多于个性,一定程度上建构族群文化意识,借用个体与群体歌唱力量反映着不同历史时期的社会关系,有着维系其关系的文化调适功能,并表现其独特性、稳定性和适应性。因此,本文拓宽了民族音乐学理论视野,丰富了民族音乐教育资源,如京族民歌以美育素材用于课堂教学,强调了地方音乐传承的重要性,对促进社会交往、审美体验、文化多样性和包容性等方面有重要作用,且为“一带一路”文化交流提供新视角。
通过教育和文化活动推广京族民歌价值,关注年轻一代的传承情况,可用数字化保存和网络传播等现代技术,提供新途径、新方式促传承;提升音乐教育中民歌教学比例,促进其活态传承,如可推动国内外京族社群的音乐交流;此外,基于音乐学,结合区域国别学、人类学等跨学科研究方法,持续深耕跨界民族音乐文化内涵和社会功能,亦是融入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生动实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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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张小梅,女,广西艺术学院音乐教育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民族音乐理论、音乐教育。
基金项目:本文为国家艺术基金2022年度艺术人才培养项目阶段研习成果,项目名称:少数民族音乐研究理论骨干人才培养,项目编号:222-A-05-(023)-416;本文为2021年度广西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研究课题,项目名称:广西哲学社会科学规划研究课题“京族文旅景观中的‘声音性’生产与认同研究”,项目编号:21BMZ006;本文为2014年度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结题成果,项目名称:田野音声—中越跨界民族民歌传承之比较研究,项目编号:14YJC760086。
①郭振铎、张笑梅:《越南通史》,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7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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③韩肇明:《京族——民族知识丛书》,北京:民族出版社,1993年,第39页。
④赵塔里木:《蒙古族额鲁特民歌在社会文化体系中的功能》,《音乐研究》,1997年,第1期,第80页。
⑤作品歌词源于2010年至今,笔者陆续在中越京族各地调研,采访我国京族艺人裴永彬前辈、黄玉英老师、京族琴歌传承人苏海珍老师等。在越南,官贺团艺人们唱着《谢槟榔歌》,并把新鲜槟榔赠予笔者,以欢迎感谢宾客远道来;在越南海防情歌对唱村,福礼社艺人唱着《槟榔歌》又是别样情趣和情谊。
特别鸣谢调研途中指导帮助的老师们:苏春发、苏海珍、苏海兵、李艳青、范国庆、黎巧萍、秦志强等(中国);黎文全教授(越南国家音乐学院前院长)等和当地艺人们。
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广西卷编辑委员会:《中国民间歌曲集成·广西卷》,北京:中国ISBN中心,1995年。安波和林荫合著:《越南民歌选》,北京:音乐出版社,1963年,第4页。
⑥张小梅:《中越京族民歌传承之比较研究——以中国东兴与越南海防为案例研究》,《中国音乐》,2016年,第3期,第49—5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