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奕
红楼很小,她只是茫茫历史长河中的浮世一隅;红楼很大,她与千万人青春作伴,少时不解红楼意,知时已成书中人。
——题记
初遇红楼,是在小学六年级,只觉此书新奇,不知其中的深意,偏偏爱黛玉的江湖才气,湘云的乐观洒脱,与红楼的奇缘就此落笔;五年过去,初心不改,更能洞察贾府喧嚣富足下的重重危机,感叹正值芳华的少男少女被封建礼教束缚的一生。它将铅华凝作思绪的源泉,见证着我的成长。
曹公笔下的大观园百花齐放,女性群像明艳大方:贾母,曾经的史家大小姐成为一家之长,人人敬重;王熙凤,别人口中的“凤丫头”,精明能干,管理有方,集威严与权力于一身;探春,一介庶出的女子,她的自尊自爱赢得高位者的赞赏和前途的一片光明;元春,诺大贾府里唯一看清其腐败本质的人,她省亲时的百般劝诫,是给这个家族最后的忠告……红楼是这群天真烂漫的女孩释放天性的桃花源,哪怕曲终人散,花落人亡,那年杏花微雨,她们明媚昂扬的姿态照亮了封闭不见天日的东方古城。
当读到黛玉焚稿归西的悲惨结局,我总会想到辩论赛时常出现的一个命题:故事的结局是否重要。诚然,空劳牵挂下终是水中月、镜中花。但在她短暂的青春里,那个心思细腻、热爱生活的男孩,用一句句体己话,抚去她骄矜里掩藏的自卑与苦楚;他在重病之中惊醒,只呼唤着她的名字,求那驶向姑苏的船不要载她离去……香魂散尽之时,她含泪唤出“宝玉,你好……”无数红学家猜测她的未尽之语。在我看来,这个女孩本就有着超人一等的格局,直到最后一刻,她想来已经释怀“。宝玉,你好”本不必加上后缀:宝玉,遇见你,何其有幸,与你共赴那山花灿烂,霞蔚云蒸,只怪那世态炎凉,人间黯淡,下辈子,我们不必再见。
我曾踟蹰于人生的半亩方塘,直到香菱读诗时热泪洒在我心上;我曾自怨自艾慨叹命运不公,直到探春远嫁时裙摆的风吹在我身旁;我看遍那浮世万千,人生百态,只觉似曾相识,蓦然回首,这是红楼为我留下的一束光,足以照亮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