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声适合折叠成花纹。一个尖音
适合刺在一阵风逃离的背上。
落向灌木和桥头的,
不像翅膀,更像一种秘密的语调。
花都开了,风也
重新开始了。我们案头的书信,仍是一个
以沉默制造的斑斓迷宫。
而当它继续飞,帮一节光
取回它的脊椎;帮一个
文身男子来到春天的城外:在所有
翩然而过的族类中
它最飘忽,最适合捕捉
气候的变化,和你我心中那闪烁、
难以把握的瞬间。
[樊樊赏评] 每个诗人都有自己的中心意象,蝴蝶或蝶就是诗人胡弦的中心意象,一个中心意象的成型,与诗人的精神世界密切相关。选择蝴蝶的诗人,心中一定有对自由、飞翔、梦想、轻盈、绚烂、适意等等精神元素的隐秘渴望。而蝴蝶意象的多柄多边更容易打通物象,以其迷幻多变的状态在诗人隐秘的精神空间自由地穿梭。
因而“蝶”就不再是真实的蝶,而是诗人对自我感受的赋形,这首诗里“蝶”便由高分贝的回声折叠而成,它在孤悬中降落,代表着一种逃离的速度,它的飘忽、闪烁,以及沉默里秘密制造的斑斓,都对应了一场情感难以把握的瞬间和那不可言说的部分。
诗人胡弦更像是捕“蝶”人,他捕捉客体在心灵里的透影,更捕捉倏忽而闪的主体意识,他用蝴蝶扇动的翅膀开启了自我和他人的深渊,而他是一个多维度呈现深渊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