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玺
摘 要: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本质是各结构要素在拟态话语空间之内,以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为载体的言语互动与交往,在此过程中形成了知识与价值的传递以及权力关系的塑造。当前,该话语生产活动面临着来自主体、内容和环境三个维度的解构风险,将主体交往关系培育、场景转换内容创新、传播生态环境优化作为话语重塑的着力点,继而搭建起全方位关系建构、场景化议程设置以及体系化空间生产的思维图式和实践框架,以期提高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产力、浸润力与传播力。
关键词: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空间逻辑
DOI:10.15938/j.cnki.iper.2024.02.022
中图分类号:G64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9749(2024)02-0149-06
在传播学的理论框架之下,网络话语生产的本质即话语意义在拟态空间之中的编码、传播与解码,在这个过程中,构成了话语意义的生产与消费、交流与互动,以及随之形成的各式各样的网络社会关系。[1]在此基础上,结合思想政治教育理论、话语生产理论以及网络传播理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则可以理解为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活动互动中,通过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编码与解码,形成知识与价值在传受双方之间的正向传递与交流并形成良性的教育主体交往关系,同时保障和扩大主流意识形态在与其他非主流意识形态博弈中的话语权。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要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建设具有强大凝聚力和引领力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巩固壮大奋进新时代的主流思想舆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建设作为引领网络主流思想舆论的重要抓手,当前其话语发展面临瓶颈,想要突破,需要以“主体—内容—环境”三维进路为指导,搭建话语主体互动、话语内容生产和话语传播路径的空间框架,激活网络主流价值话语的认知提升、价值引领的内生机制,有效增进网络思想政治话语的生产力与生命力,实现新的时代背景下话语创新的理论与实践需求。
一、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解构之思
当前,在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之中,其话语生产活动在其主体、内容和环境三个维度上面临着失语进而被解构的困境和风险。
主体层面,首先教育者自身素养制约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建构。虚拟空间在本质上是主体实践所呈现的一种对象化场域,其对受教育者的价值引导作用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模态话语的建构,而这又取决于教育者的理论素养和信息素养。无论是学理性话语的通俗性转化,还是社会热点的辩证性解读等都需要教育者提供具有主导力、解释力、吸引力的话语体系。事实上,由于理论素养、媒介素养和语言素养的欠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时常难以发挥出预设的价值张力与影响,一定程度上阻碍话语交往空间的有效形成和维护。其次,教育者话语控制能力限制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传播效度。承载主流价值理念的话语信息流能够从说者顺利传达至听者,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传播主体需要具有拟态空间的话语主导力与管控力。政治立场坚定、理论水平过硬的传播主体,诸如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或者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如果没有对数字传播进行规律性的把握,其话语效力很难引发“流量效应”。而在不同社交媒体或网络圈层中具有一定舆论影响力和导向力的“意见领袖”还需要主流意识形态的进一步规训,与现有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者构成多元化的主体传播体系。再次,受教育者被各类网络圈群分化、区隔,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效力难以破壁。以社会交往或兴趣爱好为主题,以各类网络社交媒体为平台,对内具有高度粘合性而对外则显示出一定排他性的网络圈群现象已然出现。网络圈群的个性化、随性化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权威化、稳定化存在天然的话语边界,突破圈群壁垒、缩小话语鸿沟,让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进圈发声”是一个极具挑战性的难题。
内容层面,一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言说方式、传播模式亟待更新。智媒体时代,信息泛化,碎片化阅读、快餐式思维使单一化、抽象化的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内容遭到了惯性排斥,诸多非主流话语以其多样化、娱乐化、生动化的符号叙事方式掌控了一定的话语权和发声地。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存在的重要问题之一就是难以将话语文本、场景需要与恰当的模态话语载体有效融合,话语文本本身不仅没有接地气、冒热气,更是缺乏能够调动多重话语感知体系带来的全觉式沉浸体验。理论认同固然重要,但表达方式的固化与僵化也会使主流价值理念的意义缺失,造成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形式上“在场”,实际却“脱域”的结果。同时,自媒体时代的片段式信息传播给教育对象带来的往往是感官的刺激,他们感受的和表达的多半是情绪而非理性思考后的价值判断,不利于自身认知能力和逻辑思维能力的培养。二是圈群话语给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带来了极大挑战。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以及年轻人主体意识不断增强,催生了以社交、追星、动漫、游戏等为主题组建的新型网络集群即网络圈群,网络圈群现象的出现表征了当前青年尤其是大学生群体网络空间交往呈现出的新样态。圈群文化被大量传播和模仿的重要原因在于其衍生出了一套可视化、娱乐化、随意化又极具各自特色的圈群话语符号体系。这种标签化聚类的群体交往通常演绎出符号式狂欢,同时也会形成过滤气泡,将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隔绝在外。此外,在智能算法逻辑下,主体在网络空间的行为轨迹和习惯喜好成为个性化推送机制的依据,这无疑会进一步让教育对象沉浸于这种被动“投喂”的信息获取状态中,“信息茧房”效应则逐渐形成。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要想打破圈层文化、突破话语壁垒,势必需要在信息技术、场景叙事等方面提升与创新。
环境层面,第一是受到市场因素的干扰。在目前的多元化拟态空间之中,少数话语空间的建构主体受资本裹挟,目的是发展“眼球经济”,寻求流量关注和利益回报。这类空间话语以其娱乐、低俗、劲爆的言说方式在媒介平台快速传播,信息虚假、语言暴力等话语乱象滋生,长此以往不仅会破坏正常的网络语言生态系统,导致价值冲突与失序,更有可能引发群体极化,严重稀释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权威性,影响受教育者在网络空间实践的思维方式与交往模式,不利于其健康的身心发展。第二是来自多样化社会思潮的挑战。网络空间的易接入性就决定了网络话语空间必然是一个多种意识形态和社会思潮不断角力的场域。各类话语主体想表达的价值观点、利益诉求以及所采取的叙事风格、传播方式等各不相同,体现在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之中就是更加明显的价值拉扯与博弈。个性化推送、碎片化表达,再加上刻意迎合受众的话语包装,历史虚无主义、民粹主义、新自由主义等各类非主流意识形态甚至反主流意识形态的理念和思潮正在不断抢占网络话语空间的发声地,试图动摇、解构受教育者对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理解、认同与践行。第三是传播模式和智能技术的更新迭代。智媒时代,各类媒介平台的信息呈现与传播方式开始向全息化、全觉式发展,硬件的操作系统也融入了更多的人机互动元素,图像、气味、声音、语音、触觉等全方位的技术赋能,带给受众更加丰富的临场感官刺激与体验,也加快了此类信息的传播频率与效率。这种“体验升级”的信息往往是无序、零散、随机的,带给受众也是浅表式的感受,难以建构起真正有助于受教育者自我提升的完整价值意义,也加大了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实现有效传播的难度。此外,以算法逻辑为依托的人工智能实现的精准推送,其信息呈现出意义的泛化、庞杂,无法协助受教育者三观的引导和树立,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倡导的从历史的、现实的、辩证的维度思考问题和认识世界大相径庭。
二、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重塑之探
从空间层面而言,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是以知识传递、价值提升等为最终指向。针对当前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面临的解构困境,试图从以下三个维度搭建重塑话语生产的思维图式。
1.基于交往关系的主体培育
首先,互动交往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本质属性。马克思曾说过,“语言是一种实践的、既为别人存在因而也为我自身而存在的、现实的意识。语言也和意识一样,只是由于需要,由于和他人交往的迫切需要才产生的。”[2]可见,实践性和交往性是语言的本质性规定。在认识世界和改造世界的劳动实践过程中,人们由于生产生活的分工协作需要,创造和发展了语言,语言成了自我表达和与外界沟通的重要工具和载体。就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而言,它是以立德树人为目标,有计划地开展马克思主义理论学习和宣传,最终实现主体全面发展的网络信息符号系统。一方面,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工作者依赖网络思想政治话语体系来传递知识信息和进行价值引领,其话语内容、传播方式体现出教育者的理论素养和信息素养,以及对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的控制力和主导力。另一方面,受教育者也通过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来增强理论学习、道德培育和价值内化,帮助自身能够更好地展开在拟态空间的教育实践与生活实践。因此,从主体互动的向度强化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的交往性功能,可有效提升话语生产的内生动力。
其次,主体需求与智能算法的双重观照。网络空间的泛自由化以及媒介平台的技术赋能,促使青年群体对于自我价值和诉求的表达欲望日益强化。因为地缘、业缘、趣缘而形成的各类网络群组,赋予了群组成员更自由的话语空间来共享信息、宣泄情感、张扬个性,在群组内部的满足感与获得感提升了成员对圈群文化的认同度,进一步激发圈群话语的生发和传播。面对这样一种分众化、聚类化的拟态空间交往图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产主体需要将智能算法的技术支持纳入到考量范围。比如,可以利用大数据查找出受教育者参与度最高的几种网络圈群,分析出成员的年龄、性别、习惯、爱好等特征并提取出圈群话语的关键元素,将其聚类标签。再根据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查找出能与不同受众和相应主题群组契合之处,拟定出分层级、分类别、分平台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创新方案。同时,算法逻辑是以群体偏好为运行基础,如何发挥好圈群意见领袖的群体带动作用,在智能算法的利用上化被动为主动,也是提升主体生产力的重要思路。
2.基于场景转换的内容创新
进入移动互联时代,场景不仅是一个名词概念,更是一种全新的、流行的生活方式与体验,换言之,我们已进入到一个场景的时代。“场景本质是对时间的占有,拥有场景就拥有消费者时间,就会轻松占领消费者心智。”[3]虚拟社交、共享经济、移动支付、电子商务等数字生活服务给用户提供了多样、丰富的数字体验和交往场景,满足用户的客观需求和主观感受。可以预见,不同教育场景的转换与构建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发展的趋势,而话语体系必须要具备服务于场景建设与传播的能力,而这依赖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的场景化创新。
具体而言,场景转换与革新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增长点。场景本身就是一种连接方式。移动终端和数字技术的叠加促使静态的场景动态化、碎片的场景串联化,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参与双方可以通过智能终端和信息符码在各场景之间“进出往来、互动有无”,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则获得了更大的影响空间和辐射场域。AR、VR、MR等数字技术与全觉式传播等方式的融合,受教育者获得的是景观式、立体化的沉浸式体验,这会大大提升其对话语体系内容的理解度与认同度。同时,依托智能算法的定位技术可以在场景转换的同时适时推送个体当前所需的教育内容,这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的适配度提升提供了契机。此外,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中囊括了政治话语、学术话语与生活话语,多场景的交互式、共情式体验能够有助于话语体系实现自身内容的进一步转换与创新。在场景化的话语内容建设过程中,需要以特定时空条件下的主体需求为基础,以增强受教育者的感受度和体验感为场景要素融入的依据,最终实现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个性化信息服务。
3.基于传播生态的环境优化
第一,回应话语空间生态发展的转换性需求。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的环境发展与优化,本质上就是其语境的维护和打造,那么首先就要明确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语境的内涵与特征。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语境,是参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活动的主客体进行实践互动的过程中形成的话语关系和符号传播体系的总和。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语境对内能够对受教育者进行知识传递与品行塑造,对外则可以实现与外部拟态空间的物质、信息与能量的交换,培育个体的同时维护自身的生态稳定。值得注意的是,信息技术的变革带来的网络语言的变化对该语境的发展影响甚大,无论是语言符号的生产还是叙事方式的转化。在当前的虚拟话语空间之中,个体交往与网络技术深度融合,网民被给予了更多的技术性赋权,算法逻辑下的网络话语传播方式,更是加剧了网络群体的圈层化、圈群化格局。话语元素的符号表达、话语场景的不停转换等,都在呼唤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对话语环境的本质性关切和现实性观照。
第二,智能传播可助力话语的空间化生产。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其实是主体在言语沟通、信息交往的过程中形成的符号化场域。在这个场域中,充满着载有不同意识形态和价值理念的信息流,信息流的背后就是代表着这类话语群体的标签。借助于智能媒体和信息技术,教育者可以更加精确地获取受教育者的群组特征和需求喜好,分化聚类,以便于扩大话语覆盖范围的同时提供精准化的信息服务。在智能媒体和技术要素的参与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产与传播可以实现多场景的打通、融合和转换,集视觉、听觉、触觉、嗅觉为一体的全景式传播矩阵的打造以及虚拟现实等技术的情景再现,可以极大提升主体的临场性、沉浸式体验,提升互动频次的同时增强主流价值的共鸣。此外,智能媒体的介入还可以有效实现已有教育平台、资源平台的融通与联动,扩大话语传播覆盖度的同时有助于实现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体系建设的整体性、系统性与协调性。
三、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传播之道
传播是一项极为重要的信息传递活动。通过传播,主体可以获取资讯、确证自我,了解个人与社会的互动关系,知识、技能、文化等也可以通过传播活动实现传承。可以说,个体通过参与各式各样的传播活动实现了社会化的过程。在新的时代背景下,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发展,在分析了解构之象、探索了重塑之基的基础上,传播之道的创建不仅是其话语体系生产的重要步骤,决定着最终立德树人目标是否能够顺利达成,更是关系到主流思想舆论的巩固壮大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话语体系的建构。由此,拟从以下三个维度探寻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传播路径。
1.主体维度:全方位关系建构
首先,着力提升话语生产主体的综合素养。一方面,话语组织需要将互联网思维融入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空间的建设。例如,高校可基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的理论体系和传播需求,依托本单位的大数据相关专业、学科,以思政项目或基地建设为载体,量身打造专业的网络教育教学和传播平台。还可以借助校外科研院所或科技企业的力量,建立跨地区、跨平台的数字化思政领域的合作与研究,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空间化传播建立技术层面的顶层设计。人才层面,具有大数据分析与处理、数字治理等能力人才的培养或引进,也是有效构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主体传播体系的重要一环。数字化平台建设层面,根据现有研究,“尽管青年更关注数字社区,但其最信任的仍是以新华社、《人民日报》等为代表的传统主流官方媒体[4]”,由此包括主流媒体在内的具有思想政治教育功能和作用的各类组织,其机构主体应该考量数字化平台的搭建需要将话语权力治理框架与日常趣味框架、道德价值框架有机结合,进一步增强其在网络社区、数字社区对青年的引领作用。另一方面,话语个体需要提升媒介、信息素养和话语转换能力。在互联网海量信息之中高效、正确地进行信息筛选、辨别,同时选择恰当的媒介平台和资源实现目标内容的有效传递,这是提升教育话语生产质量和传播效率的必然要求。同时,在多模态话语形式并存的空间生态中,社会符号学和多模态话语互动分析等理论与方法的掌握能够有助于教育者实现在不同话语之间的有效转换,进一步提升话语生产和传播的主动性和掌控力。
其次,努力观照话语传播受众的交往需求。智媒体技术、融媒体平台的移动互联时代,算法驱动带来的精准性传播加剧了网络群体的圈层化格局,快餐式学习、碎片化阅读和指尖化浏览逐渐导致受教育者的注意力稀缺,泛娱乐化等引发的话语价值异化带来的价值失序等都十分不利于教育对象在网络空间的数字化成长。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与传播的最终目的是实现主体在网络空间正向、美好的精神生活与交往需要,最终助力个体的全面发展。因此,网络思想政治教育传播需要以给受教育者营造一个安全、稳定的话语交往空间为准则,在互动过程中不断提升其信息鉴别力和风险抵抗力,同时依托分布式生产和全觉性传播源源不断地把真正有助于丰富精神世界、提升自我价值且符合主体需求的优质话语资源提供给个体。例如,根据年轻受众在网络空间的活动痕迹不难发现,爱国主义类、价值观引导类、外交议题类的参与度高,尤其是原创类话题的互动性更强,再结合趣味性、多样化的文本与视听符号的融入,能有效增强受众的关注度与传播度,故对话语传播受众的数字化政治参与需求进行跟踪、分析与挖掘,并依照互动参与的热度予以议程设置与舆情引导,是提升受众的数字空间生活获得感并构建良好思政话语传授关系的重要前提。
再次,积极构建良性话语互动的主体空间。随着人们在互联网场域中的数字化交往日趋频繁,突发公共事件网络舆情的应对与治理是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生产与传播需要面对的重要议题。当前,在网络突发公共事件的舆情治理上存在权责划分不清晰、工具使用不科学、治理程序不完善等薄弱环节,鉴于此,多元主体协同治理机制的构建是应对网络突发公共事件并构建良性话语主体空间的应有之义。一是充分发挥政府网络平台的舆情治理效力,借助政府平台的公信力和权威性强化对网络谣言与信息涡流等信息变异问题的处理与应对。二是积极整合社会力量参与网络舆情的分析与研判,如利用各类舆情监测公司和智库公司为网络舆情的分析研判提供有力支撑,自动对数据进行监测,并生成报表,定期发布研究报告,对舆情发生、发展、演变的总体态势进行定性定量分析。[5]三是主动建立一支常态化网络舆情治理队伍和多场景适用的舆情治理平台,治理队伍需要有过硬的政治理论素质和较强的舆情治理素养,同时治理平台具有适应不同话语场景的协调能力和匹配机制,满足不同的治理需求。
话语传播的主体素养提升、受体需求观照,以及良性话语互动空间的打造,最终形成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的全方位主体关系重塑。
2.内容维度:场景化议程设置
一是场景化技术需要与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的高度匹配。话语内容的场景化呈现,提高内容要素和技术要素的互适性,应该将以下几方面的需求纳入考量:其一是多模态话语的需求,即该教育内容的传授需要多种模态语言的支撑与传递,才能构建更加生动、有趣、立体的虚拟空间交往体验,每一种模态语言都对应着不同的要素和意义,多模态语言的相互作用可以有效增强受教育者的理解度和体验感。其二是空间转换的需求,即某些话语内容需要以历时态的角度,穿越时空限制,还原历史场景或者对未来进行假设,借助场景化技术来实现对话语内容的共情和认同,加强主体的情感连接和价值认同。其三是人机互动的需求,即将某一种或多种人机互动的方式与话语内容设置有效链接,如触摸式交互、语音识别、体感技术、增强现实、眼动追踪等,能够帮助主体提高获取、传递信息的效率同时获得更加良好的互动交往体验,如果能综合掌握计算机、心理学、社会学、图形设计等学科内容并用于传播受众的话语内容需求分析,那么人机互动技术的场景化设计则会更加“深入人心”。
二是依据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容样态来展开矩阵化传播议程设计。一方面,在不同主题圈群外部打造针对性的主流价值话语生产与传播的中介空间。当前,网络社群的圈层化格局日益明显和强化,话语圈层壁垒难以突破,因此可以在不同圈群的外部专门打造一个中介性的话语空间,此空间营造的目的是分析出该圈群主题话语的特点,比如话语热词、话语符号、交流频次、交往习惯、关注方向以及常使用的媒介平台等,然后挖掘出此圈群话语体系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有可能关联的内在价值契合点,通过针对性的话语转化和场景塑造,再加上意见领袖的二次传播与推送,逐渐使中介空间和网络圈群形成话语交织,从而达到空间交融的目的,提升主流价值话语的生产力与传播力。另一方面,将政治话语、学术话语、生活话语样态的特点融入中介话语空间营造,构建全覆盖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矩阵。政治话语体系可以从党史、新中国史、改革开放史、社会主义发展史、中华民族发展史的角度,提炼出揭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历史必然性,以及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必由之路的精简、凝练的代表性话语。政治话语体系的转换需要强化时空化的场景打造与历史性叙事方式的整合,提升亲和力和引领力。学术话语体系可以聚焦中国共产党为什么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归根到底是马克思主义行,是中国化时代化的马克思主义行,结合国内外发展形势和国际社会热点问题的分析与剖析,以及国际话语博弈当中的话语权提升与彰显。学术话语体系的转化需要提炼通俗化的语言并利用场景链接串联起理论的逻辑。生活话语体系的建设则可以融入中国式现代化的思维图景,以更加趣味化的方式将价值理念与个人发展、社会发展和自然发展相结合,更加突出受教育者在场的全觉性体验和景观式呈现,强调身临其境、贴近生活。
基于各类圈群主题的中介性话语空间营造以及场景化技术支持下的不同话语样态的提炼和融入,最终形成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的内容议程设置体系。
3.传播维度:体系化空间生产
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产与实践活动是以整体化、社会化、空间化的图景开展,其传播路径的探索更是一个体系化的空间建构过程。列斐伏尔在《空间的生产》一书中数次提到的“三位一体”:空间实践、空间的表象、表征性空间[6],此三元辩证法可为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的创新提供意义参考。
第一,构建话语传播的物理空间。首先是智能化传播平台的打造。这类平台应具有多样化、大体量的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资源库,支持多模态话语,并拥有强大的数据分析和运行能力,能够建设智慧课堂、虚拟仿真体验馆等,甚至根据不同的话语交往实践能够生产出相关的教育文化产品等。其次是与智能化传播匹配的技术性保障。例如,场景化技术的研发,数字化基础设施的建设,虚拟现实、增强现实平台搭建的技术创新等。基于平台建设和技术创新的物理传播空间的构建,是话语传播实现分众化引导和精准化投递的物质基础,也是实现碎片化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信息重构的重要保障。
第二,搭建话语传播的社会空间。完善相关制度体系是维护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正常交往的必要举措。面对当前存在的各类网络话语交往乱象,国家相关部门应该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遏制其发展。算法逻辑下的智能信息技术的使用,也需要制定更加详细的管理制度来干预算法的自由推送,降低其工具理性的影响,增强其价值理性的传播。同时,跟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密切相关的行业组织,如各媒介平台,应完善其行业规范,强化其网络道德自律和文化自觉的责任与担当,把维护良好传播生态作为国家监管和行业考评的重要指标之一,做好正向舆论引导的把关人。
第三,创建话语传播的精神空间。首先,尽可能提取出具有一定代表性的物质符号和精神符号,对特定教育内容和交往关系的符号式提炼与再现有利于其所蕴含价值在话语空间的传播与渗透,增强价值的感知与认同,协助维护话语空间的权力秩序。其次,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的平台、节点、方式、手法等元素的选取和使用,都要以提升话语的感染力与共情力,以及引发话语受众的精神共鸣和情感共振作为依据和原则,才能最终实现彼此话语空间的共融共生。
通过话语传播的物理、社会和精神空间的营造和联通,网络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传播主体能够在对话语交往实践深层把握的基础上,实现与传播受体的新型互动关系,共同推动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生产、发展与创新。
参考文献
[1] 姚君喜.传播结构与社会话语生产[J].当代传播,2009(6):7.
[2] 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533.
[3] 吴声.场景革命[M].北京:机械工业出版社,2015:31.
[4] 王娟,沈晶明.主流话语生产转型与意识形态塑造:数字社区青少年思想引领探析[J].当代传播,2022(4):82.
[5] 邢梦婷,王曰芬.国内外社会舆情研究的回顾与展望[J].情报理论与实践,2015(11):142.
[6] 亨利·列斐伏尔.空间的生产[M].刘怀玉,等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22:51.
[责任编辑:孙 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