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常春主任辨治肝肾亏虚型膝骨关节炎临证经验

彭舒 何常春

【摘 要】

膝骨关节炎是针灸科常见的疾病之一，文章介绍何常春主任治疗肝肾亏虚型膝骨关节炎的经验。何常春主任认为肾主骨，藏精，肝肾亏虚则精血不足，精血无法滋养筋骨，所以骨骼萎顿，肌肉无力导致关节疼痛；肝肾健康，则筋骨健康；其主张针灸与中药相结合的方法，利用电针结合自拟定痛方治疗本病，从而达到疏通经络、消炎镇痛、调节脏腑的效果。

【关键词】

针灸；中药；膝痹；肝肾亏虚

【中图分类号】R249.2/.7

【文献标志码】 A    【文章编号】1007-8517（2024）08-0105-05

DOI：10.3969/j.issn.1007-8517.2024.08.zgmzmjyyzz202408023

Professor He Changchuns Clinical Experience in Treating Knee Osteoarthritis with Deficiency of Liver and Kidney

PENG Shu 1 HE Changchun  2△

1.Hunan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Changsha 410208，China;

2.Hengyang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Hospital，Hengyang 421001，China

Abstract：

Knee osteoarthritis is one of the common diseases in acupuncture department. This paper mainly introduces Director He Changchuns experience in treating knee osteoarthritis with deficiency of liver and kidney. Director He thinks that kidney governs bone and stores essence. Deficiency of liver and kidney leads to deficiency of essence and blood， which cannot nourish bones and muscles， so bones wither and muscles are weak， leading to joint pain. Healthy liver and kidney， healthy bones and muscles; It advocates the combination of acupuncture and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and uses electroacupuncture combined with self-made pain prescription to treat this disease， so as to achieve the effects of dredging meridians， diminishing inflammation and relieving pain， and regulating viscera.

Key words：

Acupuncture; Chinese Medicine; Knee Arthralgia; Liver and Kidney Deficiency

膝骨关节炎（knee osteoarthritis，KOA）是当代中老年人中最易患且习见的病证之一。膝关节是由半月板、韧带等软组织附属结构及股骨、胫骨、髌骨等骨性结构组成，KOA主要病理因素为膝关节软骨退行性改变、髌骨上下滑膜炎、半月板、内外侧副韧带、髌骨劳损等  ［1］ 。临床主要表现为关节功能受限、关节红肿胀痛，甚至是出现关节积液。根据临床数据  ［2-3］ 显示，该病的女性患病率远高于男性，主要原因是由于女性绝经后雌性激素的降低，且膝关节空间较男性更为狭小。临床上对于膝骨关节炎的西医治疗方法有口服药物治疗法、关节腔灌注疗法以及手术治疗等  ［4-5］ 。其中口服药物治疗主要是指服用非甾体消炎镇痛药物帮助患者缓解疼痛，但药物疗法有一定的局限性，虽然短期内能迅速缓解疼痛感，但并不能达到根治的效果，长期服用容易对肝肾功能造成损害；关节腔灌注虽早期见效，可达不到治疗预期目的；手术治疗虽然可以使疼痛感基本消除，但是费用昂贵，风 险较大，且易造成感染引起并发症  ［6-7］ 。而中医治疗膝骨关节炎历史悠久，且有着创伤小、费用低，患者易于接受等优点。中医外治包括中药熏洗、中药离子导入、推拿疗法、穴位贴敷、艾灸、温针灸及针刀疗法等治疗方法  ［8-9］ 。

何常春主任是衡阳市首届名中医，湖南省针灸学会常务理事，从事颈肩腰腿疼痛类疾病的临床研究数十余载，擅长运用针灸结合中药治疗颈椎病、腰椎病等脊柱疾病及面神经炎等神经系统疾病。尤其对KOA方面的疾病有独到的见解，从而总结出了自己的经验方“定痛方”。在定痛方结合电针的治疗方式下，取得了良好的疗效，现笔者将何常春主任治疗关于KOA的临床经验及思想整理如下，以丰富该病的临床诊疗手段。

1 病因病机

在中医学中对KOA没有特定的病名，一般把此病归入于“痹证”或是“骨痹”的范围。中医所说的“痹证”是指由于风、寒、湿、热等外邪及痰、瘀痹阻经络，影响了气血的运行，导致肢体出现屈伸旋转活动不利、关节肿大变形，筋骨、肌肉等部位发生麻木、僵硬、疼痛、红肿、酸胀等一系列证候的疾病  ［10］ 。《素问·长刺节论》曰：“病在骨，骨重不 可举，骨髓酸痛，寒气至，名曰骨痹。”  ［11］231 自此“骨痹”的定义正式被提出。华佗也曾在《中藏经》中曰：“痹者，闭也，五脏六腑，感于邪气，乱于真气，闭而不仁，故曰痹。”  ［12］ 并指出“骨痹”乃“伤于肾”而“邪气妄入”所致，认为骨痹的发病与“肾”和“邪”有关。

何常春主任认为KOA的病因有内外因之分。内因是由于人体肝肾亏虚，精血损耗，筋脉失养；外因是风寒湿之外邪侵入机体，以及跌扑损伤、劳累等因素。且该病以内因肝肾亏虚为本，而风寒湿等外邪皆为诱因。因为人体自身正气不足，机体抵抗力下降，易为外邪侵袭，此时正虚卫外不固，经络阻滞导致痹阻气血。而肾主骨，藏精，肝肾亏虚则精气血不足，精血无法滋养筋骨，所以骨骼萎顿，肌肉无力导致关节疼痛；肝肾强健，则筋骨健。

2 临床经验

2.1 电针疗法

2.1.1 辨经论治 十二经脉通过手足阴阳表里连接循行而构成了一个经络系统，它不仅加强了经络之间联系，也使脏腑在生理功能的配合上更加密切。人体发生病变时，可通过十二经脉来调节气血阴阳，扶正祛邪，促使机体恢复正常的生理状态。何常春主任认为治疗KOA前应先准确的“辨经”，辨明疾病的发生与何经相关再进行治疗，对提高针刺效果有极大的作用。《灵枢·本脏》中曰：“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营阴阳，濡筋骨，利关节者也。”  ［11］823 经脉所通，主治所及，KOA的病位在膝部，其中足三阴经和足三阳经均行绕膝关节，分别分布在下肢的内、外侧，由此可见足三阴、足三阳经络的病变与KOA紧密相关。

《灵枢·经脉》中记载：“胃足阳明之脉是主血所后病者……胃足阳明之脉……下膝髌中……膝髌肿痛。”  ［11］662 胃经盛可利关节，气血足可养脏腑，该经多血多气，走行从鼻旁下行至膝膑出中趾末。“胆足少阳之脉……其直者，从缺盆下腋……出膝外廉……”胆经经脉循行下出外踝前入第四足趾外侧，与腓骨联系密切。“脾足太阴之脉……上内踝前廉……上膝股内前廉……”阐述脾经走行过小腿内侧沿胫骨后向上循行。“膀胱足太阳之脉……贯臀，入腘中……”膀胱经从背部下行通过腘窝出外踝后方，与腓肠肌相联系。《灵枢·本脏》曰：“血和则经脉流行……筋骨劲强，关节清利矣。”  ［11］823 足厥阴属肝经，肝主藏血，肝血足，则气血通畅，反则寒凝经脉，可影响气血流通，出现膝关节刺痛之状。《内经知要》亦曰：“肾主寒水之化，肾虚则阳气不充……所谓寒则筋急也。”  ［13］ 足少阴属肾经，肾主骨生髓，若肾经经气失和，则不能濡养筋骨，可见骨节疼痛，痉挛拘急的症状。故何常春主任在辨经论治的指导下，根据“腧穴所在，主治所及”的原则定位，选取足三阳经和足三阴经上的腧穴作为治疗KOA的主要穴位，既可疏通经络、改善患者下肢的气血循环，亦能调节脏腑整体机能，平衡阴阳。

2.1.2 选穴依据 何常春主任选取以下穴位作为治疗KOA的主配穴：患侧取太冲、悬钟、太溪、阴陵泉、阳陵泉、足三里、内外膝眼、血海、梁丘、阿是穴。“治痿独取阳明”以上腧穴中，足三里是保健要穴，何常春主任认为足三里属足阳明胃经，且为胃经的下合穴，有健脾益胃、生发胃气之效，针刺足三里能通腑气，更能激发经脉的气血运行，濡养膝部筋脉。而梁丘属足阳明胃经之郄穴，可调和气血、治急性痛证。二者配伍针刺能疏通经络，促进肠胃功能、加速气血的运行。内外膝眼被认为是临床上常见的膝骨关节炎的压痛点，位于髌骨下方，髌韧带两侧的凹陷中，向内上方斜刺可刺激膝部的腓肠外侧皮神经和隐神经，起到缓急止痛消炎之效，亦能提高痛阈。阳陵泉属足少阳胆经之合穴，八会穴之筋会，与阴陵泉相对，是治疗筋脉痛痹的要穴。而血海与阴陵泉都属足太阴脾经，针刺可助其运化水谷精微，调理脾胃功能。且三穴皆位于膝部周围，《针灸甲乙经》有“血闭不通，血海主之”之用  ［14］ ，《玉龙歌》亦有：“膝盖红肿鹤膝风，阳陵二穴亦堪攻，阴陵针透尤收效，红肿全消见异功。”  ［15］ 所以何常春主任将内外膝眼与阳陵泉、阴陵泉、梁丘、血海等穴配合使用，以增强活血、通利关节、止痹痛之效。悬钟又名绝骨，属足少阳胆经，是八会穴之髓会。《针灸大成》曰：“髓会绝骨。疏曰：髓病治此。袁氏曰：足能健步，以髓会绝骨也。”  ［16］ 而肾主骨生髓，因此针刺悬钟可补肝益肾、舒筋脉，通经止痛。太冲、太溪分别属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是足厥阴肝经、足少阴肾经之腧穴、原穴，而腧穴主治以关节疼痛为主的疾患，主五脏疾病，太冲能疏肝理气、疏经通络、治疗下肢痿痹诸证；太溪有滋阴益肾、治疗膝内侧痛的作用，取此两穴可有强筋健骨、肝肾同治之效。

由于老年人身体各方面机能开始下降，肝肾亏虚，肌肉肌力萎缩，气血运行不畅，不能濡养筋脉，何常春主任认为针刺以上穴位能补益肝肾，加速气血的流通，将气血运行至膝部，达到滋养膝部关节肌肉，促进膝关节活动功能。

2.1.3 电针治疗的作用 电针疗法指在毫针刺入腧穴得气后的基础上加上电刺激，选取不同的波形作用于机体的神经，达到疏通经络、促进气血流通、镇痛镇静的作用，从而调节机体的免疫系统，改善炎症损伤及神经系统症状  ［17］ 。据研究  ［18］ 发现，电针仪的三种波形中连续波可以镇静止痛，断续波可以提高机体肌肉组织的兴奋度，疏密波可以改善血液循环、减少炎症因子释放。临证多年，何常春主任认为电针疗法选取疏密波优于其他两种波形，疏密波可以抑制关节积液、延缓软骨退变，对感觉和运动神经有延迟效应，通过刺激下肢相应的穴位，能增加穴位的刺激量，促进神经细胞的恢复，增强膝部的力量，对该病进行有效干预，起到对机体整体的功能状态进行恢复，进而提高自身的免疫力，达到祛邪扶正，沟通表里，濡养脏腑，预防疾病复发的作用。

电针取穴选同侧的血海与阴陵泉，梁丘与阳陵泉，然后连接电针仪，选取疏密波波形予以消炎镇痛。针对膝骨关节炎肝肾亏虚的证型，根据对经络系统的“补其不足、泄其有余”的辨证论治，其余腧穴在操作时施以补法，补其不足。在操作电针时首要注意的是使用电针前要检查所有的输出是否调零，且告知患者通电后的反应，使其有思想上的准备；其次操作过程中要注意输出的频率，根据患者的体质适当调节，由小到大达到患者的耐受程度，不能突然的强刺激，避免对患者造成伤害。电针结束后，要将所有输出按钮归零，关闭电源，才能给下一个患者使用，并嘱患者忌风寒、注意保暖，适当休息、减少活动，预防活动中的二次损伤。

2.2 中药疗法

2.2.1 补肝肾 肝脏在五行中属木，主疏泄、藏血、主筋，可贮藏和调节血量、濡润筋脉，使筋脉关节活动正常。腰为肾之腑，肾脏在五行中属水，为先天之本，藏精，主骨，主蛰封藏本，可促进机体的生长发育。肝血亏虚则致心神失于濡养，可出现心烦失眠多梦、头晕耳鸣、目涩，关节屈伸旋转活动不利的症状；肾精不足则不能化生气血，充盈骨骼，可呈现骨骼萎软、动作迟钝、腰膝酸软、形寒肢冷、舌红少津、脉细的症状。中医认为肝肾同源，二者的精血同源于水谷精微，精血之间相互资生，水为母，木为子，母子相生，存在着相互为用、相互制约的关系。肾阴充足，才能涵养肝阴，使肝阳不能上亢，肝阴又可促使肾阴的再生。而肝主疏泄可使肾气闭藏而开合有度，肾气闭藏又可制约肝气疏泄太过，也可助其疏泄不及。

故何常春主任临床常用骨碎补、穿山龙、牛膝、全蝎、菟丝子祛风湿、补肝肾。《本草图经》言：“骨碎补，入妇人血气药。蜀人治闪折筋骨伤损，取根捣筛，煮黄米粥，和裹伤处有效。人药中亦多使。”  ［19］ 骨碎补性温，有补肾强筋骨，温补肾阳的作用，且老年人多有骨质疏松，骨碎补还有抗骨质疏松、降脂的药理作用。穿山龙可治大骨节病、 腰腿疼痛；牛膝善逐瘀通经，又可利尿通淋，引血下行；全蝎亦可穿筋透骨，三者均归肝经、肾经，均有通经活络、祛风除湿、止痹痛之效，且适用于老年肝肾不足者，增强补肝益肾之效。

2.2.2 健脾胃 胃主受纳，可腐熟水谷，水谷食物到达胃部后，在胃的蠕动腐熟作用下，精微物质被吸收。脾主运化，为后天之本，气血生化之源，具有将水谷化为精微，并将其传输到全身各脏腑组织，营养全身的功能。而肝肾精血来源于脾胃，且胃之气的强弱关系到人体的盛衰，疾病的预后。《临证指南医案》曰：“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此百病之大纲也。”  ［20］ 胃气盛，则气血充盈，邪气难以入侵，胃气弱，则邪气由表入里，病程由浅到深。故使用黄芪、菟丝子、茯苓、白芍、桂枝等药补脾胃之气。

补骨脂归脾经，可补益脾胃；菟丝子可作用于肝肾不足，腰膝酸软，遗尿尿频、目昏耳鸣，何常春主任认为老年人脾胃功能减弱，听力视力逐渐下降，还易产生耳鸣耳聋眼花，方中增加菟丝子配伍补骨脂可补益肝肾，增强脾胃运化的功能，改善泄泻症状。《药性论》中记载“逐诸冷痹顽”及“主治男子腰疼，膝冷……腹中冷”  ［21］ 等。补骨脂还可补肾助阳，作用于腰膝冷痛。黄芪性甘，归脾、肺经，可补气升阳、生津养血，能增强机体的免疫功能，还有行滞通痹之效。白芍归肝经和脾经，可治疗肝血亏虚，养阴生津、缓急止痛，二者 搭配使用可起到养血补肝的功效。桂枝可益气固表、调和营卫，根据现代研究  ［22］ 发现，桂枝中含有的肉桂醇有抗菌消炎作用，对炎性物质能进行一定的吸收，同时还可以镇静安神，促进中老人睡眠，缓解失眠多梦的症状。甘草味甘、性平，被誉为“众药之王”，入脾胃肺经，可益气健脾，缓解药物的烈性、毒性，起到调和诸药的效果。

2.2.3 畅气血 KOA患者以经脉痹阻、气血运行不畅为主要表现，气血不通可出现头痛、关节疼痛、肢体麻木等症状。“气为血之帅，血为气之母”气与血都来源于人体精微所化，《血证论·阴阳水火气血论》曰：“运血者，即是气。”  ［23］ 气能行血，气的推动作用有助于血的运行，血液的正常运行有赖于气的推动。气机郁滞不能推动血行，则出现血瘀，气机逆乱则可出现升降出入失常，亦能影响血液运行。所以临床上在治疗气血失常病变时，遵循气能行血理论，常常使用乳香、没药、土鳖虫、姜黄等药活血行气。

《医学衷中参西录》曰 ：“乳香，气香窜，味淡，故善透窍以理气。没药，气则淡薄，味则辛而微酸，故善化瘀以理血。其性皆微温，二药并用为宣通脏腑流通经络之要药，故凡心胃、胁腹、肢体、关节诸痛皆能治之。”  ［24］ 乳香、没药针对跌打损伤后导致血凝于脉中，运行受阻，筋脉痹阻，不通则痛有着良效，可活血行气止痛。据研究  ［25］ 表明乳香没药配合使用对抗血小板凝聚、抗凝血酶活性有着卓越效果。土鳖虫乃续筋接骨之要药，入肝经，性善走窜，可以活血散瘀、疏通经络，促进血肿的吸收和骨生成细胞的活性，搭配乳香、没药一起使用，可活血、祛瘀、止痛，进而达到续筋接骨的效果。姜黄归肝、脾经，性辛、温，既入气分又入血分，能够活血行气、止痛，姜黄中含有的姜黄素还具有抗炎功效，可改善下肢肿痛、增长步行时间。

2.2.4 具体组方 何常春主任治疗KOA以“定痛方”为主方，具体药物组成如下：骨碎补、补骨脂、穿山龙、土鳖虫、牛膝、全蝎、乳香、没药、姜黄、黄芪、白芍、当归、桂枝、甘草、菟丝子。本方采用骨碎补为君药，何常春主任认为骨碎补在此方中起主要治疗作用，是不可或缺的一味药，以穿山龙、全蝎、姜黄、土鳖虫为臣药加强骨碎补的功效。临床上随症加减，心神不宁加酸枣仁、茯苓、远志以镇静安神；湿重加白术、苍术、薏苡仁利水化湿，阴虚加麦冬、生地、当归滋阴养血。诸药齐用有补益肝肾、改善血液的循环，从而更好的起到舒筋通络、调节整体、沟通内外的作用。

3 验案举隅

王某，女，63岁，初诊2023年2月23日，双膝关节疼痛1月，加重3天。患者诉1个月前受寒后出现双膝关节疼痛，在家自行热敷后症状稍缓解。3天前症状加重，于衡阳市中医医院就诊。刻下症见：双膝关节疼痛，无肿胀，难以下蹲，活动受限，上下楼梯时明显，行走时疼痛加重，纳寐一般，失眠多梦，神疲乏力，小便少，大便可，舌淡红，苔薄白，脉沉细。查体：双膝关节周围轻压痛，浮髌试验阳性，研磨试验弱阳性。辅助检查：MRI示（衡阳市中医医院2023年2月23日）： ①内外侧半月板损伤、变性（I-II°）;②髌骨关节软骨变性、损伤并关节面下骨髓水肿; ③关 节腔、关节囊积液;④轻度骨质增生。西医诊断为膝骨关节炎；中医诊断为膝痹（肝肾亏虚证）。治疗原则以通络止痛、补益肝肾为主，方选定痛方加减，具体药物组成如下： 骨碎补30 g，牛膝30 g，黄芪30 g，穿山龙30 g，补骨脂10 g，酸枣仁15 g，菟丝子15 g，土鳖虫10 g，茯苓10 g，酒当归10 g，姜黄10 g，没药10 g，乳香10 g，桂枝10 g，白芍10 g，全蝎5 g，甘草5 g。共10剂，水煎服，日1剂，分两次温服，10剂为一疗程。同时给予针刺治疗，因患者双膝关节有病理变化，双侧取穴为太冲、悬钟、太溪、阴陵泉、阳陵泉、足三里、内外膝眼、血海、梁丘、三阴交、内关、神门。具体操作如下：医者将双手进行消毒，并嘱患者保持仰卧位，充分暴露患施术部位，对相关腧穴进行常规消毒，使用指切进针法，右手持针，左手拇指指端切按于腧穴旁，针身紧贴左手拇指指甲面将毫针（苏州医疗用品生产公司生产规格为0.30 mm×40 mm）刺入对应腧穴，直刺1寸左右，捻转得气后予以补法，将同侧的血海与阴陵泉，梁丘与阳陵泉连接电针仪（选取为苏州医疗用品厂生产的型号为SDZ-V的华佗牌电子针疗仪），波形为疏密波，选择患者的耐受频率，留针20 min，每日1次，针刺5天，隔两天后再行5天针刺，10次为一疗程。

2023年3月10日二诊，患者诉双膝关节疼痛较前好转，久立或行走后疼痛感减轻，活动尚可，纳可，夜间睡眠改善，小便少，大便可，舌淡红，苔薄白，脉沉细。继续予以电针（同一诊）治疗，继服中药10剂，具体组成：骨碎补30 g，牛膝  30 g ，黄芪30 g，穿山龙30 g，补骨脂10 g，酸枣仁15 g，土鳖虫10 g，茯苓10 g，酒当归10 g，姜黄10 g，没药10 g，乳香10 g，桂枝10 g，白芍  10 g ，路路通  10 g ，白术10 g，全蝎5 g，甘草5 g。煎服用法同一诊。

2023年3月21日患者已完成2个疗程治疗，3月24日三诊，患者诉现双膝关节疼痛较前明显减轻，无活动受限，可缓慢下蹲，纳寐可，二便调。患者病情稳定，自认生活质量较前改善，拒绝针刺治疗要求口服中药巩固治疗，具体组方：骨碎补30 g，牛膝30 g，黄芪30 g，穿山龙30 g，补骨脂10 g，土鳖虫10 g，茯苓10 g，酒当归10 g，姜黄10 g，没药10 g，乳香10 g，桂枝10 g，白芍10 g，路路通10 g，白术10 g，陈皮10 g，大枣6 g，全蝎5 g，甘草5 g，药方用法同前。嘱患者减少行走时间，少上下楼梯、下蹲，避免剧烈运动等不正确的行为，适当休息，减少对膝关节的摩擦损害，不适随诊。

按语：本病属膝痹范畴，《素问·痹论》阐述了“五脏皆有合，病久而不去者，内舍于其合也。故骨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肾。筋痹不已，复感于邪，内舍于肝”  ［11］22 。本案患者老年女性，以双膝疼痛为主证，且以受凉活动后尤甚，考虑为风寒外邪影响气血运行，不通则痛；且伴神疲乏力、失眠多梦，舌红、脉沉细之象，考虑年高肝肾亏损，脾虚气弱，运化失司，则见小便少。治以通络止痛、补益肝肾，故取穴以膝部诸穴为主，太冲、悬钟、太溪、阴陵泉、阳陵泉、足三里、内外膝眼、血海、梁丘活血行气、行痹通络，神门、内关宁心安神。方用定痛方加减治疗。方中骨碎补、穿山龙、牛膝、全蝎、菟丝子祛风除湿、补益肝肾；乳香、没药、土鳖虫、酒当归、姜黄活血行气；黄芪、茯苓、白芍、桂枝、甘草、补骨脂补中益气；酸枣仁养心安神。方药共奏祛风除湿、补气活血、补益肝肾之效。 血气的多少、脏腑的强弱、邪气的盛衰，是痹证发展的基础，邪气祛则气血畅，老年人脏腑失调，水液运行不畅，病邪难以消退，遂二诊患者仍有双膝疼痛，小便短少之症，故仍予电针治疗，方药加路路通、白术行气利水，以求补气通经，除痹痛利小便。三诊痹痛得缓，活动可，二便调，为巩固疗效，加陈皮、大枣补气，加强脾胃运化功能，促进气血津液运行，激发脏腑的原气，达到补益肝肾之效。

4 小结

何常春主任认为在中老年人中肝肾亏虚证是KOA最常见的证型之一，在治疗上要遵循扶正祛邪，标本同治，内外兼顾，整体调节的原则。主张中药结合电针的方法，以补益肝肾、舒筋通络止痛为治则。在针灸外治疗法的同时配合内服自拟定痛方，以缓解局部症状，达到整体调节的目的。针灸可以扶助机体正气，调节自身免疫力，疏通淤阻的经络，促进气血的运行，维持气机通畅，改善关节疼痛、麻木、肿胀等症状，减轻患者的疼痛感；内服中药可以促进炎性物质的吸收，有补肝肾强筋骨、调节整体脏腑功能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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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3-07-28 编辑：徐 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