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鄂渝黔革命老区县域数字电商物流协同城乡融合发展研究

2024-06-21 11:40王喆黄娟罗威许丽娟向梦露
供应链管理 2024年4期
关键词:农村电商

王喆 黄娟 罗威 许丽娟 向梦露

关键词: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人口与经济;物流与供应链;农村电商;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

中图分类号:F27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7934(2024)04-40-13

一、引言

作为中国共产党在土地革命时期建立的最早革命根据地之一,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一方面自然资源丰富、生态本底优质,加上多民族文化交融和厚重的红色文化积淀在新时代有着良好的发展机遇,但过去由于基础设施不足加上区位制约经济发展滞后,“老、少、边、山、穷、库”等特征造成该地区长期是脱贫攻坚的难中之难和重中之重[1]。在“十三五”时期,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作为特殊类型地区呈现出经济持续向好、民生显著改善、社会全面进步的良好局面,革命老区内生发展动力不断增强,红色文化得到弘扬与传承。但是作为城乡区域协调发展中的短板地区,将会面临新的形势和挑战,以及更加复杂的环境条件和更为艰巨的发展任务[2]。从为民族独立、人民解放和新中国的建立做出重要贡献,到新时代实现振兴发展,让历史更好地走向未来,2020年国家发改委启动《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振兴发展规划》工作,此后,《关于新时代支持革命老区振兴发展的意见》《“十四五”支持革命老区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衔接推进乡村振兴实施方案》和《“十四五”特殊类型地区振兴发展规划》等针对脱贫攻坚后相对落后的革命老区振兴发展的政策不断发布。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作为特殊类型地区既存在城乡发展不平衡,农村发展不充分的突出问题,也是推进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的重点区域,既面临特殊困难,也承担城乡融合高质量发展任务。

朱梦婷研究表明湖南省城镇化水平在电子商务影响农村居民增收中存在中介作用,电子商务水平推动城镇化进程,促进农村居民实现收入增长[3]。窦鹏鹏认为农村电子商务本质上是农村的信息化改造,其为中国提供了新型城镇化发展的一个可能路径,这种新的道路成为县域经济快速增长的前提[4]。李晓华等以30个省份为对象进行了中国物流业与数字经济融合水平时空分异及影响因素研究[5]。王园等基于中国农村电商物流和农村经济发展的时间序列数据,定量测算电商物流与农村经济发展的互动效应,并提出相关建议[6]。刘明德测算中国31个省市农产品流通静态效率,发现东部地区农产品流通综合效率最高,中部地区和东北地区次之,西部地区则处于垫底位置[7]。王喆等以黔东南州16县市为例,从人口城镇化、土地城镇化、经济城镇化和社会城镇化方面建立城镇化水平与物流经济的多元线性回归模型,分析物流经济与城镇化的空间耦合关系[8]。李妍等就乡村振兴背景下黔东南州农村物流发展水平进行了评价[9]。王喆等探索以甘孜州18个县市为代表的贫困区域物流经济对减贫的影响机制[10]。黄洁等针对物流大通道背景下云南省物流业与经济发展的互动关系进行了评价实证研究[11]。吕小勇等认为在城镇化减速提质的背景下,村镇互联网的发展为农村脱贫和民生机制创新提供了新的契机,电商产业的发展也对村镇空间形态提出了新的规划诉求与建设要求[12]。程静等基于城乡融合内涵构建相应指标体系,利用2005-2020年西部地区11个省份面板数据,研究西部地区城乡融合水平的时空差异与收敛性,提出推进差异化的城乡融合发展道路建议[13]。饶慧婷针对31个省新型城镇化、农村物流和农村经济的动态关系研究发现:在全国和东、中、西部地区新型城镇化进程均有利于农村物流与农村经济发展[14]。洪涛提出数字农产品及其赋能功能、数字农产品文化建设、“链式发展”的问题、数字农产品供应链金融、生鲜电商的第二曲线等问题研究的新思路,同时指出“数字农产品赋能乡村振兴”新路径[15]。从已有研究看,一是相关研究多以省域层面为研究对象,深入到县域层面还不多;二是相关指标的选取还不尽合理;三是将电商物流协同城乡融合发展的作用进行有机联系的定性与定量分析还不多;四是针对革命老区在数字经济下电商物流在协同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的研究还并不深入;五是基于地理空间分析的人口分布和经济格局前期研究不足。

参考相关研究,本文以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为研究范围,以县域为最小研究对象,基于经济地理与人口统计数据,分析人口与经济分布的不均衡性、集中度和一致性[16],揭示湘鄂渝黔四省(市)交界、武陵山区地理特征、少数民族分散聚居,和以传统农业及三产为主的经济结构,是城镇化水平较低、城乡二元的客观原因,而人口分布与经济格局亦存在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突出问题,区域协调协同发展还有差距。论证数字经济下优先发展电商物流将有助于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乡村振兴及新型城镇化建设,利用合理的评价指标进行湘鄂渝黔革命老区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相关指数比较和三元系统耦合协调关系分析。本次研究单元深入到区县(市),研究结果对于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振兴发展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

(一)研究方法

1.不均衡指数

采用不均衡指数对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人口分布、经济空间格局的均衡状态进行测度,其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UEP和UEG分别表示第i个区县(市)的人口和经济分布不均衡指数,m为湘鄂渝黔革命老区的区县(市)总数,xi、yi、zi分别为第i个区县(市)常住人口与整体区域常住总人口比例、国土面积与整体区域国土总面积比例、地区国民生产总值与整体区域国民生产总值比例。研究证明,UE值越大,整体区域的人口、经济在地理空间的分布越不均衡;反之,则越均衡。

2.地理集中度

综合考虑人口、经济及国土面积等要素,对人口及经济分布状态即相应地理集中度进行量化,其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FPi和FGi分别表示第i个区县(市)人口和经济地理集中度,m为湘鄂渝黔革命老区的区县(市)总数,Pi、Gi和Ai分别表示第i个区县(市)的常住人口数、地区国民生产总值GDP和区县(市)国土面积。研究证明FPi值越大,人口越集中分布于地理空间上,FGi值越大,经济越集中分布于地理空间上,反之则人口、经济越分散分布于地理空间上。

3.人口经济一致性系数

人口与经济一致性系数能够表征人口部分与经济格局的协同发展程度,其计算公式如下。

其中,CPGi表示第i个区县(市)人口经济一致性系数,m为湘鄂渝黔革命老区的区县(市)总数,Pi、Gi分别表示第i个区县(市)的常住人口数、地区国民生产总值GDP。研究证明CPG值>1,相应区县(市)人口相较于经济集聚水平高;CPG值<1,相应区县(市)人口相较于经济集聚水平低;CPG值趋近于1,表明相应区县(市)人口与经济的协同程度好。

4.耦合协调度

耦合协调度模型用于分析事物的协调发展水平[17-18]。县域常住人口城镇化、物流供应链与农村电商是三元耦合,相应的耦合协调模型计算公式如下[19-20]。

其中,C为耦合度,D为耦合协调度,u1、u2和u3分别表示县域城镇化率、数字化供应链指数及农村电商发展水平(合并指数),a、b、c是相应的权重。

(二)数据来源

本次人口与经济空间分析使用的统计数据包括湘鄂渝黔革命老区各区县(市)常住人口总数、地区国民生产总值及国土面积,数据来源于第七次人口普查公报及县域统计年鉴2020。地理制图借助专业地理软件(Arc GIS),依据国家2020年区县(市)行政范围为底图,绘制专题地图。

县域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的测度指标中城镇化率(城镇常住人口占比)采集自各县(市、区)第七次人口普查公报;基于“县域数字乡村指数”(2020年北京大学和阿里巴巴相关研究院合作发布)体系中数字化供应链指数、数字化生产指数、数字化营销指数和数字化消费指数[21-22],表征县域物流供应链发展水平以及县域农村电商发展水平,其中数字化供应链指数包括了物流网点数/万人、物流网点数/平方千米、物流时效(接收包裹),以此反映不同县域物流供应链发展水平;将数字化生产指数、数字化营销指数和数字化消费指数这三个指数值合并(权重比为4∶3∶3),相应指数下指标包括国家现代农业示范项目、国家新型工业化示范基地建设情况,淘宝村数量/所有行政村数量、电商进村综合示范县(是否)、网商数/万人、电商销售额/GDP、线上消费额/社消总额、直播销售(有无)、农产品电商销售额/一产增加值,以此反映不同县域农村电商发展水平。

三、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人口与经济空间分析

(一)人口与经济分布不均衡分析

基于2020年湘鄂渝黔革命老区80个区县(市)常住人口及地区国民生产总值,利用公式(1)、(2)计算区域人口与经济不均衡指数(如图1所示)。2020年湘鄂渝黔革命老区80个区县整体人口与经济分布的不均衡指数均大于0,其中,人口分布不均衡指数为0.51,经济分布不均衡指数为1。分省市来看,湖南、湖北及贵州下辖区县(市)的整体经济分布不均衡指数在2.8-4.0范围,重庆下辖区县整体经济在地理空间的分布更不均衡(指数超过6);各省市下辖区县(市)的整体人口分布不均衡指数在1.3-3.3之间,相较于经济在地理空间的分布不均衡,人口在地理空间的分布不均衡性相对小。

图1 人口与经济分布不均衡指数

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人口与经济空间分布主要归结于三方面,一是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中有47个区县(市)属于武陵山区,改革开放以来,武陵山地区在党的民族政策的大力扶持下,武陵山区经济社会发展加快,经济总量获得较大提升,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产值较快增长,投资规模不断扩大,消费支出明显增加,但是由于起点低,底子薄,与全国及本省市其他地区相比,人均生产总值仍然偏低,起支撑作用的企业不多,地区发展存在较大的失衡。二是上述47个区县(市)一次和三次产业合计比重均大于70%(比重范围70%~95%),第三产业比重平均值达到54%(比重范围39%~91%),二一产业比重差平均值仅为6%,有近20个县(市)第一产业比重大于第二产业比重;武陵山区外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中重庆下辖的县(市)除仁怀市、赤水市和习水县,其他县(市)也呈现与上述武陵山区县(市)类似的产业情况。三是湘鄂渝黔革命老区绝大多数区县(市)都属于人口净流出(常住人口与户籍人口差值),区域内人口的就业吸引力还未表现出明显的优势,外出打工仍为中青年人群收入增加的主要选择,且有64个区县(市)65岁及以上人口比重超过14%(世界卫生组织深度老龄化社会人口比例),区域老龄化趋势明显;另一方面,一区(武陵山区)九族(人口在10万人以上、50万人以下的9个少数民族)的分散聚居,和以传统农业及三产(批发零售、住宿餐饮及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为主的经济结构,亦是城镇化水平较低、城乡二元的原因。

(二)人口与经济地理集中度分析

为研究湘鄂渝黔革命老区各区县(市)层面的人口及经济在地理空间上的分布聚散程度,通过式(3)、(4),计算出2020年湘鄂渝黔革命老区80个区县(市)人口集中度和经济集中度指数,并划分为5个等级。

2020年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人口集中度和经济集中度高值区是红花岗区、武陵区、沙市区、荆州区、潜江市、仙桃市等,低值区是铜仁市辖区县(市)、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辖区县(市)、张家界市区县(市)、重庆市辖区县(市)及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辖区县(市)、宜昌市辖部分区县(市)等。从人口集中度等级来看,第一等级是红花岗区、武陵区、沙市区人口集中度指数超过20,荆州市沙市区和常德市武陵区由于靠近中部地区国家或区域中心城市武汉、长沙,和贵州省第二大城市遵义的红花岗区作为所在城市的核心区人口高度聚集。第五等级是慈利县、五峰土家族自治县、秭归县、德江县、松桃苗族自治县等42区县(市),其中人口集中度指数低于3.99,这些区县的共同特征大部分位于武陵山脉的武陵山区地带,以土家族、苗族、侗族为主体的湘鄂渝黔四省(市)毗邻地区。从经济集中度等级来看,第一等级除了包括人口集中度第一等级相同的武陵区、红花岗区、沙市区外,还有属于遵义市辖的仁怀市,这些区市不仅人口高度聚集且经济也相对发达。第五等级是慈利县、鹤峰县、石柱土家族自治县等44区县(市),仍然大部分位于武陵山脉的武陵山区地带,该地区集革命老区、民族地区和欠发达地区于一体,是跨省交界面大、少数民族分散聚集多的区域,经济集中度低。2020年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人口集中度和经济集中度地理空间分布具有相似性,表现为人口集聚高值区一般为经济高值区,经济低值区一般也为人口集聚的低值区,整体区域人口集中度和经济集中度地理空间呈现“东西高中间低”分布。

(三)人口与经济空间分布一致性分析

为研究湘鄂渝黔革命老区区县(市)层面的人口与经济空间分布的一致性,通过式(5),计算出2020年湘鄂渝黔革命老区80个区县(市)人口与经济一致性指数,并划分为5个等级。

2020年人口集聚远高于(一致性系数1.5-2.5)经济集聚的区县(市)共有29个,占区域整体的36.25%,主要分布在重庆、遵义、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张家界、怀化、娄底下辖部分县(市),相应区域属于人口最多的少数民族聚居区,是典型的“老少边山穷”地区。人口集聚低于(一致性系数0.22-0.99)经济集聚的区县(市)共有25个,其中人口集聚远低于(一致性系数0.22-0.59)经济集聚的区县(市)共有6个,这些地区土地城镇化要快于人口城镇化。人口与经济一致性指数接近1(包括人口集聚略低于经济集聚、人口集聚略高于经济集聚)的区县(市)大都分布在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东西部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的地区,这些地区在武汉都市圈、遵义都市圈等范围内,具有相对优越的地理区位,交通便利,为经济发展、人口集聚创造了良好的先决条件;但仍有少部分区县(市)是人口集中度和经济集中度都偏低的低水平人口与经济一致性区域。

四、数字经济下电商物流协同城乡融合发展分析

(一)乡村振兴与新型城镇化

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扎实推进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才能为团结带领全国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提供更为坚定的依靠力量与深厚的动力之源。实现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振兴发展需要乡村振兴及新型城镇化建设。湘鄂渝黔革命老区虽已消除了绝对贫困,但70%的地区仍相对落后,作为受自然和历史影响下欠发达地区的现实如何固守区域生态屏障的同时,立足自身比较优势抓传统产业的升级和提质增效,抓产业转移的承接和量质兼顾,抓能源资源基地(蕴藏丰富的磷、汞、铅、锌等矿产)高质量和可持续发展,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同乡村振兴有效衔接,实现新型城镇化,需要互联网+空间链创新驱动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整合提升,从而带动城乡融合发展。

信息技术的深入和广泛应用加快了时空紧缩化的进程,数字经济下旧有的社会形态迅速转变为以互联网为底层架构的新经济和社会发展形态。而基于电子商务形成的新型社会经济网络,不仅重构了国家整体经济结构,而且对新时期城乡关系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从传统经济到现代经济,从第一方物流到第三方物流,再到数字经济下电子商务赋能实体经济下物流供应链一体化发展服务于新型农业化和新型工业化下现代化产业体系,城乡二元结构开始消解,人流、物流、信息流、资金流从过去在城市的必须和必然集聚转变为在整体上在城乡良性互动成为可能,有效遏制二元模式下的农村空心化现象,伴随着地方体制机制改革和全国统一大市场的构建,城乡发展不平衡农村发展不充分不再成为跨不过去的现代化之坎。

(二)电商物流协同城乡融合发展的关键作用

通过链接城乡市场、优化资源配置、促进产业升级、推动就业创业以及增强社会联系等方面,电商物流为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提供了有力的支撑和发展动力。

(1)链接城乡市场:电商物流是连接城乡市场的重要桥梁。通过现代物流体系,城市和农村的生产和生活资料得以流通,实现城乡资源的优化配置。同时,电商物流也促进了城乡之间的互动和交流,推动城市和农村的协同发展。

(2)优化资源配置:电商物流可以优化城乡资源的配置。在城市,电商物流提供了便捷的购物体验和高效的物流服务,吸引了更多的消费和投资。在农村,电商物流的发展促进了特色农产品和绿色资源的销售,也为农村居民提供了更丰富的商品和服务。这种资源的优化配置推动了城乡经济的协同发展。

(3)促进产业升级:电商物流的发展推动了传统产业的升级和新兴产业的发展。在城市,电商物流与互联网、大数据等技术的结合,促进了传统产业的数字化、智能化升级。在农村,电商物流的发展推动了特色农业、乡村旅游等产业的发展,实现了农业现代化和农村产业升级。

(4)推动就业与创业:电商物流的发展为城乡居民提供了更多的就业与创业机会。在城市,电商物流行业的发展需要大量的专业人才和劳动力,为城市居民提供了就业机会。在农村,电商物流的发展为农村居民提供了更多的创业机会,如开设网店、从事物流配送等,带动了农村经济的发展。

(5)增强社会联系:电商物流的发展加强了城乡之间的社会联系。通过电商平台和物流网络,城乡居民可以更方便地进行交流和互动,增进了彼此的了解和信任。这种社会联系的加强有助于促进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的进程。

五、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耦合协调关系分析

(一)湘鄂渝黔革命老区78个县(市、区)选取

北京大学新农村发展研究院联合阿里研究院共同编制的《县域数字乡村指数(2020)》纳入2481个县区(即包括了2019年农业GDP占比大于 3% 的699个市辖区),覆盖湘鄂渝黔革命老区78个县(市、区)域样本,仅有常德市武陵区、遵义仁怀市未有包含。因此,2020年湘鄂渝黔革命老区县域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系统指标比较,及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耦合协调度研究样本选取除两区市之外的其它78个县(市、区)。

(二)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系统指标比较

1.湘鄂渝黔革命老区分县(市、区)比较分析

湘鄂渝黔革命老区78个县(市、区)各自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系统指标比较见图2所示。从图2可以看出,荆州区城镇化率最高接近100%,永定区接近90% ,80%左右的还有泸溪县、石首市、汇川区、播州区、万山区等,其中31个县(市)城镇化率低于45%,最低的辰溪县城镇化率不到28%;荆州沙市区物流供应链水平最高(即数字化供应链指数最高)达到92.35%,宜昌宜都市、遵义红花岗区等数字化供应链指数次之在80%左右,全部78个县(市、区)数字化供应链指数平均为55.97%,其中少数民族自治县(15个)平均值为44%;从数字化营销指数折线图来看,78个县(市、区)指标值大都分布在30%至60%之间,其中最高是恩施来凤县、张家界永定区和荆州沙市区(数字化营销指数分别为103%、93.95%和93.15%);数字消费指数超过100%的有张家界武陵源区、常德鼎城区、娄底新化县,78个县(市、区)数字消费指数平均值为48.41%,其中少数民族自治县(15个)平均值为57.48%;数字化生产指数最高是常德鼎城区、潜江市,宜昌宜都市、荆州沙市区、长阳土家族自治县等依序次之,此外少部分县(市、区)有相应指数表现。

图2 湘鄂渝黔革命老区78个县(市、区)相关指标比较

2.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按分属省域比较分析

从湘鄂渝黔革命老区78个县(市、区)按所属湖北、湖南、重庆、贵州省域来看如表1至表4所示:湖南、湖北、重庆、贵州各自下辖县(市、区)城镇化率平均值接近都处于50%左右;数字化供应链指数平均值从高到低依次为湖北、湖南、贵州和重庆,重庆下辖5个区县相较于其他区域数字化供应链指数偏低;数字化生产指数平均值湖北最高,湖南次之,贵州和重庆最低;而数字化营销指数平均值贵州偏低;数字消费指数平均值湖南和贵州偏高,湖北和重庆偏低。

表1 湖南27个样本相关指标描述性统计

表2 湖北23个样本相关指标描述性统计

表3 重庆5个样本相关指标描述性统计

表4 贵州23个样本相关指标描述性统计

从各区域相关指标标准差来看,各区域数字消费指数标准差在湖南、重庆、贵州所有指标标准差中最大,各区域城镇化率标准差在所有指标标准差中最小,由于仅有少部分县(市、区)有数字化生产指数表现,因此,相应标准差也偏大。

3.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按分属武陵山区比较分析

从湘鄂渝黔革命老区78个县(市、区)按是否属于武陵山区来看(如表5、表6所示):武陵山区范围内县(市、区)在城镇化率平均值、数字化供应链指数平均值、数字化生产指数平均值、数字化营销指数平均值都略小于或明显小于非武陵山区范围县(市、区),只有数字消费指数平均值相较于非武陵山区范围县(市、区)大。

表5 武陵山区范围内46个样本相关指标描述性统计

表6 非武陵山区范围32个样本相关指标描述性统计

4.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按其他分类区域比较分析

从湘鄂渝黔革命老区78个县(市、区)中行政区市(市辖区、县级市)与行政县两类区域整体比较来看(如表7所示):行政区市城镇化率、数字化供应链指数、数字化生产指数、数字化营销指数平均值均高于行政县,行政县数字消费指数平均值高于行政区市;从自治县与非自治县(区、市)两类区域整体比较来看(如表8所示):非自治县(区、市)城镇化率、数字化供应链指数、数字化生产指数、数字化营销指数平均值均高于自治县,自治县数字消费指数平均值高于非自治县(区、市)市。按是否与省外接壤划分为边界县(市、区)与非边界县(市、区)两类区域整体比较来看(如表9所示):边界县(区、市)城镇化率、数字化供应链指数、数字化生产指数、数字消费指数平均值均高于非边界县(市、区),而两类区域数字化营销指数平均值几无差别。

表7 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按行政级别分类区域相关指标比较

表8 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按自治县分类区域相关指标比较

表9 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按行政级别分类区域相关指标比较

(三)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耦合协调度计算

湘鄂渝黔革命78个县(市、区)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耦合协调计算结果以濒临失调为界,向下为轻度-中度-严重-极度失调等级,向上为勉强-初级-中级-良好协调等级,最优为优质协调,以此作为耦合协调度等级划分[23]。

从2020年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所属不同省域来看:湖南省中达到6-勉强协调及以上的有18个县(市、区),占对应整体的80%,其中达到8-中级协调有张家界市武陵源区、常德市鼎城区;怀化市辖县多为5-濒临失调(其中辰溪县为3-中度失调)。湖北省中各市辖县(市、区)基本都达到6-勉强协调及以上,其中达到8-中级协调有仙桃市,仅有宜昌市五峰土家族自治县处于5-濒临失调;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恩施市达到8-中级协调,但其辖巴东县、宣恩县、咸丰县为5-濒临失调,鹤峰县为4-轻度失调。重庆市中一区四县仅有石柱土家族自治县达到6-勉强协调,其余三县为4-轻度失调,黔江区为3-中度失调。贵州省中遵义市和铜仁市辖县(市、区)多为6-勉强协调和5-濒临失调;遵义市辖正安县、道真仡佬族苗族自治县、务川仡佬族苗族自治县为4-轻度失调。

六、结论与对策建议

(一)结论

通过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人口与经济空间分析,从人口与经济分布不均衡分析看,重庆下辖区县相较于湖南、湖北及贵州下辖区县(市)的整体经济在地理空间的分布不均衡;相较于经济在地理空间的分布不均衡,人口在地理空间的分布更呈现均衡性。从人口与经济地理集中度分析看,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人口集中度和经济集中度地理空间分布具有相似性,表现为人口集聚高值区一般为经济高值区,经济低值区一般也为人口集聚的低值区,整体区域人口集中度和经济集中度地理空间呈现“东西高中间低”分布。而从人口与经济空间分布一致性分析看,人口与经济一致性区域大都分布在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东西部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高的地区,少部分区县(市)是人口集中度和经济集中度都偏低的低水平人口与经济一致性区域,人口集聚远高于经济集聚的区域多为典型的“老少边山穷”地区,少数民族聚居,人口集聚低于经济集聚的区县(市)土地城镇化要快于人口城镇化。

通过湘鄂渝黔革命78个县(市、区)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系统指标比较,湘鄂渝黔革命78个县(市、区)城镇化、物流供应链和农村电商耦合协调度最高达到8-中级协调,仍有40%的县(市、区)为5-濒临失调及以下,区域协同协调发展仍有不小差距:1)分省下辖县(市、区)之间差距;2)武陵山区与非武陵山区整体差距;3)自治县与非自治县(市、区)整体差距;4)不同行政级别下行政区市(市辖区、县级市)与行政县整体差距;5)省际接壤边界与非边界县(市、区)整体差距。

(二)对策建议

以人为核心的乡村振兴和新型城镇化是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原则。围绕人的选择和发展意愿,城乡融合实践中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布局、公共服务配套等须要调动和发挥好人的积极性、主动性、适应性。立足鄂渝黔革命老区人口与经济空间分析,存在发展不平衡不充分的突出问题,区域协调协同发展还有差距。湘鄂渝黔四省(市)交界、武陵山区地理条件和少数民族分散聚居的区域特征,和以传统农业及三产为主的经济结构,城镇化水平较低、城乡二元。随着农业现代化的进程,与传统农业相比,新型农业模式往往会吸引更年轻的农民从事农业,且具有更高的教育水平,有能力经营大规模农业以节省劳动力[24]。一方面农业转移人口的就近城镇化是实现新型城镇化的重要途径,通过人口向城镇聚集,逐步实现城乡融合和农用土地规模化经营,进而增加人均收入,以此拉动内需,实现可持续发展。另一方面,数字经济时代结合技术与经营的“新农人”、农业职业经理人和下乡助农等农村社会化服务组织将汇聚成乡村振兴的强大合力。区域经济发展在“先破后立”和“先立后破”中,须要考虑区域人口和经济社会发展实际,数字经济下优先发展电商物流将有助于区域乡村振兴及新型城镇化建设,为实现湘鄂渝黔革命老区高质量发展探索有效途径。

从现代城市发展看,城市是商品集散和加工中心,物流设施和基础设施建设齐全,流通人力资本高,消费集中其需求量大,交通与信息发达,城市与周围地区存在不对称性,在这种非对称结构中,核心城市起到“中心地”或“增长极”的作用,以其为核心枢纽将其他区域“极化”成一个商品流通整体。从这个意义上讲,应该发挥重庆、武汉、长沙、遵义作为西部中部国家或区域中心城市在都市圈、城市群、经济带(经济圈)等区域经济社会发展战略下对于湘鄂渝黔革命老区作为接收辐射的“极化区域”作用,数字经济下电商物流对于城乡融合的区域市场的形成和发展具有促进作用:促进大中小城市、县城和乡镇、村镇区域经济的形成,促进区域经济结构的合理布局和协调发展,有利于网络化的大区域市场体系的建立。

从县域资源禀赋和产业体系看,湘鄂渝黔革命老区拥有良好的自然资源和文旅资源,在保护性开发的原则下,无论是在乡村振兴中走农文旅融合发展的田园综合体产业模式,还是以农业作为第一车间的一、二、三产业融合发展模式,都应有农产品有效供给、生态环境保护和中华传统文化传承三大乡村振兴的功能。无论是物质产品还是服务产品,都需要实现产品特-规模足-流通畅-需求对接的有效供给,这其中数字经济下“数商结合”赋能县域经济,解决县域立足资源禀赋下产业发展的流通、资金、数据壁垒、数字转型等问题[25-26];通过电商物流下“农商旅交邮供”融合互联(通过水平、垂直、同业、异业的整合,及大区域协同协作和联盟等方式共享有限的资源,降低运营成本,提高获利能力,提升商品流通效率),以助力县域特色产品(一县一品、一县多品、多县一品等)和“传、承、新”产业体系可持续发展。

最后建议完善电商物流基础设施[27],培育和发展电商物流企业,促进电商物流与农业、制造业、旅游业等产业融合发展,加强相关人才培养,推动绿色发展,加强政策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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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the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of County-level DigitalE-commerce Logistics and Urban-rural Integration in the OldRevolutionary Areas of Hunan,Hubei, Chongqing, and Guizhou

WANG Zhe1,HUANG Juan1,2,LUO Wei3,XU Li-juan1,XIANG Meng-lu1

(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Sichuan Tourism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100;

2.School of Transportation and Logistics, Southwest Jiaotong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031;

3.Faculty of Geography Resource Sciences, Sichuan Normal University, Chengdu, Sichuan 610101)

Abstract:As a special type of region, the old revolutionary areas are still the weak areas in the current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urban and rural areas.By using population and economic statistical data from the old revolutionary areas of Hunan, Hubei, Chongqing, and Guizhou, combined with geographic spatial analysis tools, the analysis of population and economic distribution imbalance, population and economic geographical concentration, and consistency analysis of population and economic spatial distribution are carried out to reveal the geographic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border between these areas, the scattered settlements of ethnic minorities in the Wuling mountainous area, and the economic structure mainly based on traditional agriculture and tertiary industries.These are the objective reasons for the low-level leve lopment of urbanization and urban-rural duality.However, there are also prominent problems of insufficient development imbalance in population distribution and economic pattern, and there is still a gap in regional coordinated development.In order to explore effective ways to achiev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these old revolutionary areas , and to demonstrate that prioritizing the development of e-commerce logistics under the digital economy will contribute to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new urbanization construction, reasonable evaluation indicators will be used to compare the urbanization, logistics supply chain, and rural e-commerce related indicators of each county and different classified areas in these areas.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will be used to analyze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relationship between county urbanization, logistics supply chain, and rural e-commerce.Based on research, relevant suggestions for promoting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the region are proposed.

Keywords:old revolutionary area; population and economy; logistics and supply chain; rural e-commerce; rural revitalization and new urbanization

作者简介:2022年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四川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四川革命老区发展研究中心项目“川陕革命老区县域数字农业农村电子商务助力乡村振兴发展研究”(SLQ2022SD—09);2022年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四川省教育厅人文社科重点研究基地四川省电子商务与现代物流研究中心项目“基于系统耦合关联分析与样本实证县域数字农业农村电子商务助力乡村振兴发展研究”(DSWL—37);2021 年四川省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科技创新与新经济研究中心项目“成渝地区新零售背景下生鲜农产品物流配送创新模式研究”(CYCX2021YB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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