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羽佳:玫瑰怒放

2024-06-12 06:13:41远游
看世界 2024年9期
关键词:阿巴音乐家乐团

远游

2023 年1月28日,王羽佳在卡内基的舞台上

在严肃拘谨的古典音乐演出殿堂,发生这一幕可以说绝无仅有。

从指挥台上走下来的这个男人,已经是费城交响乐团总监和纽约大都会歌剧院音乐总监,可以说是北美古典音乐圈子的“顶流”。

可这男人突然对着身旁一个年纪比他小十来岁的东方女性双膝下跪,作出了一个磕头的动作。再加上过程中卡内基音乐厅内的观众们掌声不停息,仿佛给站在舞台上那个身材娇小的女性完成一个加冕礼。

在2023年1月28日这一晚,王羽佳可以说完成了一个壮举:在一个晚上,演奏完沙俄流亡作曲家拉赫玛尼诺夫的四首钢琴协奏曲,以及他难度极高的《帕格尼尼随想曲》。这是纪念拉赫玛尼诺夫诞辰150周年的重头戏环节。有媒体评价说:“从来没有艺术家在卡内基的一场音乐会上演奏过所有这五部拉赫玛尼诺夫作品,这是一场一生一次的音乐盛会。”

时隔一年,2024年2月5日,凭借专辑《The American Project》,王羽佳摘得了人生第一个格莱美音乐奖项:2024年最佳古典器乐独奏奖项。

这也代表了美国主流音乐产业对王羽佳的艺术成就的肯定。

个性十足,王羽佳跟过去人们心目中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古典钢琴音乐家形象大相径庭。王羽佳在Instagram上坐拥38.3万粉丝。除了音乐之外,人们熟知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在她的社交媒体账号上,人们知道她跟毛娃娃合影,她跟小宠物合影,她的身影出现在郊外林荫道上,她在酒吧里跟三五知己捧着红酒杯,她享受着瑜伽和有氧运动的乐趣。人们知道她喜欢体育运动,喜欢都市年轻人的夜生活,喜欢各种时装和展示自己的身材,她甚至有成为古典音乐界“霉霉”的趋势。

她甚至有成为古典音乐界“霉霉”的趋势。

一個晚上,一口气演完如此体量的作品,相当于一天之内跑完了两次马拉松那样艰难。

作曲家拉赫玛尼诺夫

在当代,经纪人和各地音乐厅和乐团商业操作制度已经非常完善,职业古典音乐演奏家的生涯是极其枯燥的:他们既要在面对曲目的时候,保持充足的排练时间,在心智上理解作品,在技术上征服作品,但同时也要满足经纪人为自己安排的巡演计划。当个“空中飞人”,还来不及在一座城市观光,匆匆坐着飞机赶往下一站,是当代古典音乐家不可回避的生活节奏。甚至有不少独奏音乐家,到了一定的年岁,产生了厌弃和怠倦的情绪。然而,如果从当下判断王羽佳的状态,外界会认为,1987年出生的她,还是那个阳光、健康、好动的年轻人,她身上迸发出无限的能量。

古典音乐受众的圈子里,王羽佳早已成名多时。但她真正“一战成名”还是在2023年1月28日的这个时间点,在卡内基音乐厅,这个拉赫玛尼诺夫曾经演奏过33年并且在美国公众注目下,造就了自己音乐地位的地方,王羽佳拿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荣耀。

眼下,这个北京女孩所掀起的音乐旋风,正在欧美大杀四方。

“小女子”的巨大能量

在白人男性堆里,王羽佳显得特别玲珑娇小,彻底颠覆了人们心目中那种能够弹完俄派高难度作品的典型演奏家形象。拉赫玛尼诺夫身高1.9米,两只手臂张开总长度也接近两米。也就是因为他的双臂张开幅度大,钢琴键盘上的八度跨越也比许多其他作品大得多。这位患有抑郁症的东欧作曲家和钢琴家,好像巨人一样,当年在费城交响乐团的伴奏下,音符如涓涓细流,从钢琴深处流出,在北美这个异国他乡,弹出了遥远寒冷土地的深沉和乡愁,打动了大西洋彼岸的人们。

几乎大半个世纪过去了,坐在卡内基钢琴旁,重新把拉赫玛尼诺夫那一段段阴沉轰隆的钢协旋律带出来的钢琴名家,实在大有人在。他们要么是跟拉赫玛尼诺夫一样身材魁梧的壮硕男子,要么是名字后面有一大串“斯基”或者“诺夫”之类的斯拉夫尾巴。

但在1月28日这一天晚上,穿着红色吊带短裙的王羽佳,和费城交响乐团总监内泽-瑟贡因一起走上了卡内基的舞台。在拉赫玛尼诺夫冥诞150年之际,用作曲家的作品召唤其伟大的灵魂,这份职责与荣耀,落到了这位中国女钢琴家的身上。

要是一晚演一部协奏曲,那倒不算稀奇。让西方观众震惊的,是王羽佳竟然敢于在一个晚上,一口气把拉赫式的协奏曲全部演完。人们早已知道,王羽佳式的速度和力度一直惊人,手臂跨越钢琴键盘的多个音阶,演奏眼花缭乱的作品也不成问题。

生活中的王羽佳

在过去十多年来,钢琴演奏界一个共识是,“王羽佳必杀技”就是她速度惊人的左手,能够快速在一个拍子过程中反复跳转多个音阶。在YouTube上广为流传的,正是王羽佳演奏的《卡门主题变奏曲》和《闲聊波尔卡》,其飞速跳转的左手,让人感到眼花缭乱。单纯的“技术派”,成为了西方人初识王羽佳的最大符号。

但四部协奏曲再加上一部《帕格尼尼随想曲》所需要的耐力,并非那种三四分钟的炫技性作品可比。

一部三乐章的钢琴协奏曲,演奏下来大概需要40分钟,各种速度的切换、和交响乐团各乐组独奏的对话,重奏和情绪的微妙变化,对钢琴独奏家、乐团指挥和乐团成员来说,都需要一番排练和准备的功夫。一个晚上,一口气演完如此体量的作品,相当于一个星期读完四大名著,又或者一天之内跑完了两次马拉松那样艰难。

大概是嫌这天晚上的音乐会马拉松意味不够,王羽佳还专门戴上了能够测心率的智能手表。随后在卡内基音乐厅官方网站上,人们可以看到,王羽佳的心率从第一首钢协开始往下掉,到了第四首的时候,又谷底反弹回来,达到高峰。

美国乐评人托尼·法兰克尔如此形容这场马拉松式的音乐会:“不知疲倦地进攻”,在维持体力的同时,她把四首作品中拉赫氏最内心的世界能够深挖出来,最终打动现场的观众。

自小学习钢琴、曾经三次现场听王羽佳演奏的广州乐迷卡顿向《看世界》表示,王羽佳最让他倾倒的地方,是让音乐涌现出来时候的丰富层次:“实际上王羽佳在处理多声部乐句层次的能力是很优秀的。大众喜欢评论她是‘钢琴运动员或者‘弹琴很野蛮之类的,但实际上她出来的声音并非如此。”

艺术固然不是体育,但有的时候生理和体能上的过人表现,的确能够成为一种艺术标签。譬如意大利著名歌唱家帕瓦罗蒂在演唱董尼采蒂歌剧《军中女郎》的时候,用不变调的方式,连续唱出了9个高音C,被经纪人打上了“高音C王”这样的标签,最终帮助其成为20世纪下半叶商业收入和辨识度最高的男高音歌唱家。尽管后来,能够用同样方式在同样作品中唱出9个高音C的男高音也不少,但获得的关注和商业回报,也远不如帕瓦罗蒂了。

在王羽佳之后,同样以技术过硬和力度惊人著称的俄罗斯钢琴家马祖耶夫,也尝试进行一个晚上完成拉赫氏的所有协奏曲演奏,尽管技术和艺术性可能不低于王羽佳,却已被后者抢走了获得关注的“头啖汤”。

在西方特别是美国公众眼中,“亚裔的孩子弹琴很厉害”,逐步成为一个固化的标签。

演出中的王羽佳

更重要的是,王羽佳的难得之处,在于打破了观众心目中那种典型形象:本来这项“创举”应该由那些满脸肥肉、身材壮硕的俄罗斯男性钢琴家来完成,结果一名来自东方的女性演奏家,抢先在体力和艺术层面作出了完全胜任的演绎。

巨大的反差感,给公众带来了相当大的震撼,也让中国乃至东亚的古典音乐家在国际舞台上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和尊重。

流派?什么流派?

1973年,日本指挥家小泽征尔出任波士顿交响乐团总监,成为第一位执美国“五大乐团”之首的东亚指挥家。在小泽征尔崛起的初期,西方人经常问的一个问题是,出生在与西方古典音乐诞生地如此遥远的国度,这些东方人能否真的演绎好他们的作品?

王羽佳出生、成长都在中国。她来自北京的一个音乐家庭,爸爸是乐团的音乐家,妈妈是一名芭蕾舞演员。用王羽佳自己的话说,她不羞于展示自己的身材,对健康生活方式的追求,也许继承自母亲作为芭蕾舞演员对身体展示的自豪感。

就在王羽佳还是北京众多琴童中一员的90年代,西方古典音乐市场经历了巨大的变化。曾经跟随法国、德国和美国等诸多指挥大师学习的小泽征尔,已经执掌了波士顿交响乐团十多年。在全球化的年代,来自各大洲的音乐家和音乐留学生们,乘坐洲际长途飞机来到遥远的国度学习和交流,已经不成问题。西方人当初对小泽征尔的质疑,也由于交通的便捷和通讯的发达,早已被打消。

小泽征尔这种吃准了全球化红利的指挥家,为出生在非传统古典音乐圈的新一代音乐家们,指出了一条新的道路:通过学习各种主要派系的艺术理念,吸取各路优点,结合自己的天赋,练就过硬的技术,成为能够在世界任何国家和城市都能迅速切入乐团生活的职业音乐人。

这跟德国那种“宫廷乐长”成长道路,有着天渊之别,德国指挥家们,往往是在地方小乐团逐渐锤炼成为大家。

日本指挥家小泽征尔

2018年4月,王羽佳與鹿特丹爱乐乐团在意大利博洛尼亚曼佐尼礼堂演出

国际化和职业化的指挥家,如同一只可以随时插入的U盘:他上一周还在美国西岸的一个乐团指挥三场音乐会,下周就会坐飞机来到德国某个歌剧院,跟当地歌剧制作团队一起排练一部歌剧。这种“空中飞人”式的音乐家生活,磨平了原本存在于音乐史上的流派鸿沟。通过唱片发行和媒体传播,“空中飞人”式音乐家,让天下的乐团演奏模式和各地观众的口味,逐渐趋向相似。

小泽征尔之后,被培养起来的东方艺术家也多数遵循类似的道路。在90年代,试图和日本音乐家比肩的,是来自韩国的古典新星。韩国著名小提琴家郑京,以及她的指挥家弟弟郑明勋,算是第二批冒起来的东方音乐家名字。

郑氏姐弟早年先是在美国茱莉亚音乐学院深造,随后便敲开了欧美古典音乐市场的大门。在美国洛杉矶爱乐乐团担任指挥助理的郑明勋,遇上意大利指挥大师朱里尼,并且被后者的艺术情怀感染,最终爱上了意大利的音乐文化。直到如今,郑明勋在指挥台上散发那股意大利和法国韵味,早已盖过了他的东方身份。从柏林到阿姆斯特丹,从法国巴黎到纽约,乐团管理层不再因为郑明勋是东方人而质疑他的带团能力;他对意大利和法国作品的深刻理解,才是让诸多大乐团为他敞开大门的关键。

如今,一个古典音乐家简历上写着的擅长保留曲目,跟自己的文化背景或者国籍,已经没有太大关系了。

东方的种子

演绎一部交响乐作品还得靠乐团乐手们的协作,跟乐团首席打交道还得懂人情世故。如果一个东方的指挥家在世界各地站稳脚跟,除了音乐基本功之外,还需要情商和沟通能力的话,那么一名东方独奏音乐家的栽培之路,则单纯得多。

就在小泽征尔还在美国当摩托车销售的时候,比他小13岁的日本钢琴家内田光子已经在维也纳开独奏音乐会。随着钢琴、小提琴和大提琴等乐器日渐成为东亚中产家庭彰显自己教育成就的标配,再加上普通人家拥有唱片、录音带和功放的数量逐渐增加,培养音乐家的土壤,在东方国家逐渐出现了。日本,也是这股风潮首先刮起的国度。在二战结束后,从50年代到60年代,日本雅马哈和卡哇伊钢琴产量翻了10倍,到了1968年超越美国成为世界钢琴第一产量国。钢琴和小提琴音乐教育的蓬勃,带来了该国的器乐音乐家在国际上崭露头角。内田光子在莫扎特的故乡—奥地利,成为长着东方脸孔的“莫扎特专家”的起飞阶段,刚好也跟日本乐器产量大爆发时期重叠。

新旧两代音乐家相汇碰撞的音乐会,为王羽佳日后的艺术生涯铺开一条康庄大道。

柯蒂斯音乐学院

随着中国经济的崛起,大量产生琴童的土壤也出现了。就在王羽佳依然在国内成长学习的那个阶段,中国的钢琴产量出现井喷式跃进。从1996年到2000年,中国钢琴产量翻了一番,在2006年成为钢琴产量第一大国。到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广州珠江钢琴集团的产量超越日本对手,成为世界产琴数量最多的生产商。

不仅是乐器的数量在井喷,中国琴童的数量当时也在井喷。“发现天才苗子的窗口期很短,一定要早。当一个中国琴童在5-6岁的年纪每天花好几个小时训练的时候,其天赋被挖掘出来的时机就很容易暴露了。”说这番话的人,是长期担任柯蒂斯音乐学院院长的著名犹太裔钢琴家格里·格拉夫曼。

今年已经96岁的格拉夫曼,培养出来的中国学生可以用“星光熠熠”来形容:郎朗、王羽佳、张昊辰。那些在幼年期间就经过长时间大量曲目锤炼的中国琴童们,经过精挑细选后走出国门,来到了格拉夫曼的面前。在格拉夫曼身上,他们不光学技术,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帮助下,找到适合自己的音乐语言,找到通往搭建自己音乐殿堂的演奏模式。有学生形容,格拉夫曼最喜欢的讲授方式,是用各种比喻和形容,启发学生通过黑白琴键构筑起一个充满想象力的音乐世界。

在此期间,柯蒂斯音乐学院跟北美的诸多音乐机构一样,迎来了大量的亚裔音乐学生。跟格拉夫曼相似的东欧犹太裔音乐学生数量在减少,取而代之的是大量东亚面孔的出现。祖籍韩国的费城交响乐团小提琴首席大卫·金回忆,这种美国高等音乐院校的族群此消彼长趋势,实际上在70年代末就已经出现。“我们的听力课有14个学生,而且全部都是亚洲面孔。我们的音准都很厉害,而且全部都戴着眼镜……我所在的南卡罗来纳州很少能碰到亚裔面孔,所以来到这里能够跟这么多亚裔同学在一起感觉真好。”到如今,几乎每个主流大乐团,都有亚洲演奏员的脸孔。处于“顶流”的柏林爱乐乐团,弦乐组由亚洲音乐家担任首席,已经是多年的现象。

2021年,王羽佳与郎朗庆祝老师格拉夫曼(左一)的93岁生日

2020年2月,王羽佳在纽约卡内基音乐厅举办独奏音乐会

过去五十多年来,在西方特别是美国公众眼中,“长着东亚面孔的超凡独奏家”“亚裔的孩子弹琴很厉害”,逐步成为一个固化的标签。比王羽佳大5岁的郎朗,在21世纪初的时候渐露头角,而他正是在格拉夫曼指导下,毕业后获得了欧美多个大乐团的垂青合作。

在柏林爱乐乐团的除夕音乐会上亮相,在维也纳爱乐乐团的多次巡演上,郎朗成为了参与诸多欧美著名乐团重要演出的独奏演奏家。随着电视直播镜头向郎朗拉近,古典音乐重镇的观众们,逐渐熟知了这位表情夸张、技巧精湛的中国音乐家。就好像当年满脸胡子拿着手帕的帕瓦罗蒂一出现,就让公众想起“高音C之王”那样,久而久之,郎朗成为了世界范围内古典音乐圈子以外的公众认识钢琴的一张脸。

年纪稍年轻的王羽佳,演出生涯的第一次飞跃,是在2007年替代阿根廷著名钢琴家阿格里希跟波士顿交响乐团的一次演出。

要知道,阿格里希演奏风格充满了火焰般的热情,在60年代赢得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后身边一直有不少仰慕者。当年只有20岁的王羽佳,用自身特有的音乐敏感度和触键方式,给原本奔着阿格里希而来的乐迷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

一起被打动的,还有跟阿格里希合作了大半个世纪的意大利指挥家克劳迪奥·阿巴多。

柏林爱乐乐团的前总监阿巴多在1990年接替被认为是“指挥帝王”的卡拉扬,被寄予厚望十多年后,身体终于被压垮。那时候的阿巴多刚从严重的胃癌中恢复,跟死亡擦肩而过,他對音乐、哲学和人生有了一层新的彻悟。他革新了“指挥”的理念,不再重复卡拉扬那种居高临下的,让音乐家瑟瑟发抖地跟随自己命令的老派做法,转而鼓励那些没有被人情世故荼毒的年轻音乐家大胆发挥,相互聆听从而创造出新的合奏模式。在阿巴多的号召下,位于瑞士琉森的“琉森音乐节管弦乐团”本来只是个临时拼凑出来的班子,在2002年摇身一变,成为了各路顶尖乐手加入的精兵之旅。被阿巴多新式理念打磨的乐团,一半是年轻乐手,一半则是被阿巴多感召的各乐团首席音乐家。在阿巴多巨大人格魅力的感染下,这个乐团的每次演出都是精品,跟他患癌前那种典型的市场化培育的指挥模式相比,出现了质的飞跃。

初出茅庐的王羽佳,自然成为了嗷嗷待哺的乐团希望合作的对象。于是在2009年,就有了这样一个现场演出的录影:阿巴多指挥“琉森音乐节管弦乐团”和王羽佳合作演出了普罗科菲耶夫第三钢琴协奏曲。因为胃癌被切去三分之二个胃部的阿巴多四肢消瘦,然而他的双手好像抚摸婴儿那样,在空中划出旋律线条,有如古老的意大利油画中的圣徒那样脱俗;坐在指挥台后面的王羽佳,散发着年轻人特有的生命活力。当年那股“出击”的劲儿,如今依然可见。跟年轻人擦出艺术火花,让年轻音乐家相互聆听,在年轻的气息中感受古典艺术在未来走向的道路,也是晚年阿巴多最享受的时刻。这场被认为是新旧两代音乐家相汇碰撞的音乐会,为王羽佳日后的艺术生涯铺开一条康庄大道。

5年后,阿巴多与世长辞。就像他钟爱的那座意大利撒丁岛花园那样,阿巴多到处撒下种子,让后人继续在绿茵怀抱中享受盛开的各色花朵。王羽佳,来自东方的种子,在多方栽培下,如今在西方艺术的花园里如盛夏般绽放。

责任编辑何承波 hcb@nfcmag.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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