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欧阳修与常秩之交往

明智 许鹤

【摘要】北宋颍州汝阴人常秩科考不利，回乡隐居，不慕荣利，钻研经学，于《春秋》有深刻见解。欧阳修知颍州时，发现常秩潜心学问，孝悌有德，便向朝廷推荐，吕公著、王安石等人也做了推荐。常秩一再拒绝应召，由此名震朝野。身处宦途的欧阳修多次在诗歌、书简中表达对常秩隐居生活的向往，并期待早日归颍，与其比邻而居。后来常秩入朝为官，积极拥护宋神宗、王安石变法。从两宋史料笔记上看，常秩入朝为官，违背期约；迎合新党，背叛了欧阳修。常秩身后备受訾议，原因是多方面的，可能与介入党争及中国传统思维习惯因素有关。

【关键词】欧阳修；常秩；颍州；隐居；变法

【中图分类号】I20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19-0041-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19.013

基金项目：2022年度阜阳市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专项一般项目“颍州欧苏文化研究”（项目编号：FYSK2022FLH04）。

宋仁宗皇祐元年（1049年）正月，欧阳修自请由扬州移知颍州。三月到颍，即日视事。皇祐二年七月，改知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兼南京留守司事，当月离颍。在知颍的一年多时间里，欧阳修注重民生，为政务实稳健。他因地制宜兴修水利，改造河道，疏浚西湖；旱灾季节为民祈雨，上书朝廷免除灾民劳役；重视文化教育，设立学校，养成颍地读书风气。公事之余，欧阳修多方结交文士，积极为朝廷发现人才，正像多年后门生苏轼在《钱塘勤上人诗集叙》中所云：“故太子少师好士，为天下第一。士有一言中于道，不远千里而求之，甚于士之求公。”[1]321周必大在《跋范元卿所藏醉翁帖》中指出：“翁（欧阳修）喜贤俊，重交游，出于天性。”[2]欧阳修身上有着浓重的尚贤、尚友情结，知颍时依然如故。他善聚文气，择贤而交，择善而从，故身边贤达名士络绎不绝，由此成为当之无愧的颍州文人集团盟主。欧阳修还十分留心从当地查访隐贤、提携后学。藏身乡野的饱学之士常秩便很受其赏识。两人初次接触的具体时间无考，但自相识之后便谈经论道、切磋学问，非常投合。欧阳修发现常秩孝悌有德，非庸凡之辈，对常秩的隐居生活更是极为神往。在他离开颍州之后，仍不忘以诗歌或书简的形式表达对常秩的思念。

一、常秩生平事略

常秩（1019—1077），字夷甫，颍州汝阴（今安徽省阜南县焦陂镇常庄）人。因考进士不中，遂无意功名，屏客独居汝阴乡间多年，安贫乐道，淡泊恬静，悠游自在，以钻研经学著称。《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百二十二）云：“常秩，颍州人……（欧阳修）闻常秩居里巷，有节行，间与之宴集，由此知名。”[3]5407在欧阳修的荐举下，宋仁宗皇祐二年（1050年），朝廷赏赐常秩成捆的绢帛，他推辞不受。皇祐六年（1054年）五月，颍州知州张唐公请朝廷赏赐给他米麦绢帛，仍不接受，反说自己正应举考试，不算隐者，故不应接受。仁宗嘉祐年间，朝廷任命他为颍州教授、国子监直讲、大理评事；英宗治平年间，朝廷授予忠武军节度推官、长葛县（今河南许昌长葛市）知县；常秩都拒绝了，天下文人把他当作大贤。宋神宗赵顼即位后，知道常秩名气大，多次派使者征聘，他都推辞了。熙宁三年（1070年），下诏让郡里以礼相待，敦请遣送常秩，不得推辞。南宋学者王明清《挥麈录》记载：“熙宁初，王荆公力荐常夷父，乞以种放之礼召之。上云：‘放辈诗酒自娱而已，岂有经世之才？如常秩肯来，朕当以非常之礼待之。故制词云：‘幡然斯来，副朕虚伫。盖宣德音也。”[4]267十月，下诏让其儿子常立就试舍人院，以侍御史知杂事。熙宁四年（1071年），常秩方至朝廷，被破格授予右正言、入值集贤院、管理国子监；九月十七日，兼供职舍人院，力辞；十月初九，辞此职获批。熙宁五年（1072年）二月，权判流内铨，调任天章阁侍讲、同修起居注，并且因支持新法进入谏院，成为台谏官。常秩请求辞同修起居注，获准。常秩又请辞归田，改任太常寺。熙宁六年（1073年）二月，因病告假。三月十九日，罢天章阁侍讲及谏院之职。

熙宁七年（1074年）四月，王安石罢相。七月，朝廷擢升常秩为宝文阁待制兼侍读。十二月二十七日，常秩请立孟子、扬雄像于孔庙前，并追尊孔子帝号，被李清臣抑止，不果行。熙宁八年（1075年），任命他的儿子常立天宁军节度推官、校书崇文院。是年常秩又请辞，皇帝不允。熙宁九年（1076年）三月初三，因皇后父亲向经之丧，常秩摄鸿胪卿。同月，参与进士放榜。八月，提举中太一宫。十二月，权判西京留司御史台。因病回到颍州。熙宁十年（1077年）二月去世，年五十九。四月，朝廷追赠右谏议大夫。五月十二日，葬于颍州。《挥麈录》云：“本朝以来，以遗逸起达者，惟种明逸（放）、常夷甫二人而已。”[4]24

常秩平时做学问强调要有自己的心得体会。王回是乡里的名士，每次见到常秩并跟他交谈，总是谦虚地认为自己比不上他。欧阳修、王安石等人都称赞、推荐他，他也因此受到一致敬仰，在當时有很高的名气。

当初，常秩隐居的时候，不肯出仕为官，世人都认为他退隐的决心很坚定。后来王安石做了宰相实行变法，朝野沸沸扬扬，议论纷纷，认为不宜变法。常秩居于乡里，看到颁行的新法法令，却唯独认为是正确的，一有征召就应聘出仕。在朝廷担任谏诤的职务，成为皇帝的侍从，低头顺耳，毕恭毕敬，能力平平，声望便一天天地降下去。

常秩精通《春秋》之学，长期研究《三传》，撰写了数十篇解析《春秋》的文章，自以为独得圣人之道。当时孙复高举尊王大旗，用《榖梁传》的观点来阐释《春秋》，与胡瑗、石介并称“宋初理学三先生”。常秩指斥孙复所主张的理论不近人情。《四库全书总目》云：“晁公武《读书志》载常秩之言曰：‘明复（孙复字明复）为春秋，犹商鞅之法，弃灰于道者有刑，步过六尺者有诛。盖笃论也。”[5]335

二、“却羡常夫子，终年独掩扉”

欧阳修对常秩十分赏识，其作品中有四首诗提到常秩，另有写给常秩的书简十封。

早在做朝官时，欧阳修就作诗《早朝感事》。该诗是治平元年（1064年）春作。当时欧阳修58岁，任参知政事。诗曰：“疏星牢落晓光微，残月苍龙阙角西。玉勒争门随仗入，牙牌当殿报班齐。羽仪虽接鸳并鹭，野性终存鹿与麛。笑杀汝阴常处士，十年骑马听朝鸡。”[6]99这是一首思颍诗。至和元年（1054年）五月，欧阳修母丧服除，至开封。中间除出使契丹外，一直在京任职，至今正好十年。从诗中看出欧阳修厌倦了官场刻板的生活，对常秩逍遥林下的日子充满向往之情。诗中对常秩的抬举，进一步提高了常秩的声望。而早在庆历七年（1047年）知滁州时，欧阳修就曾作《画眉鸟》诗：“百啭千声随意移，山花红紫树高低。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6]78与锁在金笼子里的鸟相比，他更欣赏自由啼鸣、不受羁束的山野林间之鸟，可知他的退隐想法，非一朝一夕的心血来潮。

《书怀》一作《思颍寄常处士》，也是思颍诗。诗云：“齿牙零落鬓毛疎，颍水多年已结庐。解组便为闲处士，新花莫笑病尚书。青衫仕至千钟禄，白首归乘一鹿车。况有西邻隐君子，轻蓑短笠伴春锄。”[6]104治平四年（1067）正月，因英宗去世时欧阳修在丧服中穿紫袄，加上去年“濮议”一事，触发官场矛盾，被御史弹劾。过去得过恩惠、受其推荐的时任殿中侍御史、门生蒋之奇，见风使舵，串通御史中丞彭思永，极尽中伤手段，捏造罪名，说欧阳修“帷薄不修”“私从子妇”。此即“长媳案”。欧阳修身心惨遭打击，只好自请去职。神宗派人查核，证明纯系诬罔。三月，以观文殿学士、刑部尚书出知亳州。闰三月，请便道过颍少留。留颍期间，扩建房舍，为归休预作准备，并与常秩相约为邻。六月抵亳州。这首诗治平四年（1067年）作于亳州。诗人相约与常处士比邻而居，言辞恳切。

欧阳修在知亳州期间，连续上了《亳州乞致仕》三表、三疏，未得允。既然朝廷不批准，他就借《新春有感寄常夷甫》诗以咏怀。该诗是思颍诗，熙宁元年（1068年）正月作，时在知亳任内。诗中回忆宦海一生，位列三朝（宋仁宗、英宗、神宗），备位二府（任枢密副使、参知政事），蒙受三皇宠爱，贪恋俸禄过头而不知有所止。皇恩浩荡却无由回报，壮心失落，庸碌无为。如今坐享高官厚禄，只怕德不配位，只会给自身带来毁谤和灾殃。哪能比得上常处士，过着像颜回那样安贫乐道的生活。诗人在这里纵情展望归颍以后的乡野生活，常处士在他今后的生活中已经不可缺少了。

熙宁元年八月，欧阳修转兵部尚书，改知青州（治今山东益都），充京东东路安抚使，九月抵青州。《岁暮书事》云：“东州负海圻，风物老依依。岁熟鸦声乐，天寒雁过稀。跨鞍惊髀骨，数袋减腰围。却羡常夫子，终年独掩扉。”[6]106该诗作于是年年末的知青州时期，也属思颍诗。诗中也表达了对常秩的羡慕之情。

此外，《欧阳修全集》中，还有致常秩的书简十封[6]1272，见于明·正德《颍州志》的仅三封。其一《与常待制夷甫》，具体写作时间无考，题下注“嘉祐治平间”。欧阳修身在宦途，还关心着汝阴乡间隐士，屈尊致以问候，足见两人感情之深；其二《与常待制夷甫》，题下注云：“嘉祐治平间”，未见具体时间，主要谈论的是常秩的文章，品评得很是到位；其三《与待制常夷甫》，写作时间为熙宁三年，当时常秩52岁。书简中表达了对常秩身体和前途的担心，可见两人关系之亲密。由此三封书简内容，可以判断出两人关系绝非一般，他们志趣相合，相处甚是投缘。

三、“古来交道愧难终”

欧阳修在熙宁元年八月到熙宁三年七月近两年的知青州任上，正是王安石大力推行新法的时候。目睹新法诸种弊端，一向主张改革步子要稳、宽简为政、节用爱民的欧阳修按捺不住了，便接连上表，请朝廷立即免息或罢止青苗法。这让身居宰相又兼昔日门生的王安石很不高兴。欧阳修的主张不得推行，还惹恼了宋神宗和王安石，虽没有被以抗旨罪追究责任，但其退休的意志更坚定了。熙宁三年八月，欧阳修在颍州停留一月有余，有《回颍州吕侍读远迎状》[6]769为证。在假道颍州期间，因吕公著早在本年四月八日贬知颍州，故二人得以相会。此时，欧、吕与常秩论及时政，常秩对新法大加赞赏，欧阳修则不敢苟同，当面与之争论，连一向看好他的吕公著也很失望。九月上旬欧阳修赴蔡州任，又是连章请退，终于在第二年六月，获准以观文殿学士、太子太师致仕，七月归颍，第二年闰七月逝世。

欧阳修退休之前，多次表示将与常处士为邻，共赏西湖风月，临清流而赋诗。然而，归休未久，身在江湖、心存魏阙的常处士就找到终南捷径，踏上仕途，跻身王安石变法者行列。后人对此褒贬不一，北宋魏泰所撰笔记《东轩笔录》（卷十一）、南北宋之交叶梦得《石林诗话》、南宋王偁《东都事略》、金代王若虚《滹南诗话》，还有（乾隆）《颍州府志》与（康熙）《颍州志》转引北宋彭乘的笔记《墨客挥犀》里的材料，对这事均有类似记载，几乎众口一词，对常秩予以嘲讽。比如《墨客挥犀》（卷七）云：

“先是，欧公既致政，凡有宾客上谒，率以道服华阳巾，便坐延见。至是秩授官来谢，公乃披衣束带，正寝见之。明年，秩拜侍讲、判国子监，寻有无名子改前诗，作《秩寄欧公诗》，曰：‘笑杀汝阴欧少保，新来处士听朝鸡。又曰：‘昔日颍阴常处士，却来马上听朝鸡。”[7]361

引文说，欧阳修致仕后，在家里接待宾客一般都是穿宽襟缓带的道服或常服。唯一的例外是，歐阳修穿朝服接待新官常秩。相比两人多年的交情，这一做法确实显得很见外了。怪不得常秩依附王安石，被人訾议。当然，从前面二人经历可以看出，因一个退休在颍州，一个在京城，相距数百里之遥，故此时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见面。《墨客挥犀》是史料笔记，当不得真。《颍州府志》把它列入“纪闻”，亦即传闻、小道消息，不足为凭。

常处士出仕受时人嘲笑的真实性有多少？北宋王辟之所著史料笔记《渑水燕谈录·卷十》中云：“颍上常夷甫处士，以行义为士大夫所推，近臣屡荐之，朝廷命之官，不起。欧阳公晚治第于颍，久参政柄，将乞身以去……后，公既还政，而处士被召赴阙，为天章阁待制，日奉朝请。有轻薄子改公诗以戏之曰：‘却笑汝阴欧少保，新来处士听朝鸡。”[8]86王辟之生于1031年，与欧阳修三子欧阳棐是同年进士，又任蒙城县主簿，蒙城离颍州、亳州都不远。他的记述当有较大可信度。

在北宋邵博的史料笔记中，常秩遭受的已经不是嘲讽，而是咒骂，他几乎成了背恩负义、不守节操、随波逐流、谄媚新党、趋炎附势之势利小人：“盖（欧阳）公先为颍州，得秩于民伍中，殊好之。至公休致归，每接宾客，必返退士初服，秩已从王荆公之招，公独朝章以见，愧之也。秩入朝极其谀佞，遂升次对……后神宗遇秩浸薄，荆公亦鄙之，秩失节，怏怏如病狂易，或云自裁以死。荆公尚表于墓，盖其失云。”[9]174

退休后的欧阳修门前冷落车马稀，故略感寂寞，而赵概来访，差可慰藉。熙宁五年（1072年）四月，为兑现在朝时的约定，77岁高龄的赵概不惧劳苦，风尘仆仆，从数百里外的南京（今河南商丘），专程来颍州访问欧阳修。时任知州吕公著把欧阳修接待的六一堂西堂题名“会老堂”。当年“张甥案”中，欧阳修被谏官钱明逸以无端罪名污蔑，同僚躲之唯恐不及，偏偏知制诰赵概仗义执言，上书圣上，为其洗刷清白，兼顾朝廷大体。其实当时两人关系一般，赵竟然冒险替他说话，维护他的名節，多年后欧阳修得知原委，便与赵概结下终生挚友。今日二老相会，少不了忆及前尘往事，倍感情浓，饮宴酬唱一月有余，依然恋恋不舍。相聚期间，欧阳修作诗《会老堂》云：

“古来交道愧难终，此会今时岂易逢？出处三朝俱白首，凋零万木见青松。公能不远来千里，我病犹堪釂一钟。已胜山阴空兴尽，且留归驾为从容。”[6]402

欧阳修在诗中赞颂赵概珍惜友情、一诺千金的节操，并发出感慨：能经受住考验的友谊太少了。今人施培毅先生认为这是有感而发：“欧阳修原来与常秩的交情也很好，曾相约归颍后做邻居，游焦陂。因为欧阳修在青州任内曾上书建议停止实行青苗法，常秩为表示支持王安石，竟与欧阳修断交。欧阳修对此很有些感慨。”[10]26说“断交”似乎言重了，常秩不至于如此。欧阳修对他的改节谋官，不能朝夕相从，多少带有点遗憾，发些感慨也不是没有可能。

四、常秩现象之反思

纵观常秩的一生，虽然他也以儒家倡导的“独善”“兼济”设计规划人生，但后世争议较大，做官前好评如潮，做官后备受指摘，非议迭起，连死后都不被放过，前后形成如此巨大的反差，个中原因何在？下面从三个方面试做分析。

一是要结合其履历进行考察。这是主观原因。常秩一生中的隐士生涯占据其成年后的大部分时光，只是在生命的最后五六年才参政，中间还多次居家养病，从政经验并不丰富。他从隐士一步登天，难免会招致嫉妒，由此出现造谣生事、恶意诽谤之类的情况。

二是常秩可能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他的遭遇与支持变法脱不了干系。这是直接原因、客观原因。王安石在变法中遇到的阻力很大，他身为宰相，置身党派斗争的漩涡不能自拔，又刚愎自用，不懂变通。常秩胸无城府，明确表示站在王安石一边。新旧党争日趋激烈，双方互相倾轧，可能会因政见不同而进行人身攻击。

三是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在起作用。这是深层原因、根本原因。儒家思想在北宋逐渐发展成理学思想。理学家提倡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一思想不可能尽善尽美，不排除有的文人放大其消极面，带着这种文化意识与思维观念，对别人评头论足。他们奉行中庸之道为行事极则，循规蹈矩，不敢越雷池一步。加之欧阳修本人有着纯正的儒家思想，曾撰文严斥五代时期惯于见风使舵、历仕四朝十君、相六帝的官场不倒翁冯道为“无廉耻者”。在这种思想笼罩下，常秩自然可能受到众多文士的攻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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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周必大.文忠集·卷十七[A]//四库全书[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3]李焘.续资治通鉴长编[M].北京：中华书局，1979.

[4]王明清.挥麈录[M].北京：中华书局，1961.

[5]纪昀，陆锡熊，孙士毅等.钦定四库全书总目[M].北京：中华书局，1997.

[6]欧阳修.欧阳修全集[M].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1986.

[7]彭成.墨客挥犀[M].北京：中华书局，2002.

[8]王辟之.渑水燕谈录[M].上海：商务印书馆，1935.

[9]邵博.邵氏闻见后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3.

[10]施培毅.欧阳修诗选[M].合肥：安徽人民出版社，1982.

作者简介：

明智，男，安徽阜阳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唐宋文学、文化学。

许鹤，女，安徽涡阳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传统文化与思想政治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