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博文
【摘要】在俄国白银时代作家费奥多尔·索洛古勃的作品中,隐喻是其表现死亡主题的主要修辞手法。索洛古勃是巧用隐喻的象征主义大师,其笔下的“幻想式”隐喻与“联想式”隐喻深刻反映了索洛古勃的死亡美学观念。在索洛古勃象征化的艺术加工下,世间万物都融合在死亡的统一体当中,而死亡本身就是索洛古勃为世间留下的最深刻的隐喻,即创造的奇迹、生死的统一与爱情的复活。
【关键词】隐喻;死亡;象征;索洛古勃
【中图分类号】I5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6-8264(2024)19-0037-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19.012
费奥多尔·库兹米奇·索洛古勃(Федор Кузьмич Сологуб,1863—1927),本姓捷捷尔尼科夫,俄国白银时代著名的象征主义大师,既是延续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文学传统的小说家,又是执着探究生死、善恶、美丑的象征主义诗人,同时进行翻译及戏剧创作,与梅列日科夫斯基、巴尔蒙特、明斯基、吉皮乌斯等老一辈象征主义者一同为俄国文学乃至世界文学留下一笔神秘而绚烂的精神财富。宗教神秘主义诗人吉皮乌斯认为索洛古勃是最优秀的俄国诗人和俄国小说家之一[1],高尔基也同样认为他具备惊人的天才,著名批评家伊兹玛伊洛夫也称他为“俄国的波德莱尔”。这位彻彻底底的存在主义、神秘主义、死亡主义、唯我主义及颓废主义者,一直在苦难连连的现世生活中,向人们展示他理想中的精神世界,极力探寻着死亡的慰藉,创造着美丽的幻梦,并在俄国象征主义文坛上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抹亮色。
一、死亡的永恒主题
啊,死神!我属于你。
到处我都能见到你,——
我仇视大地迷人的妖娆。
我不知道人们的愉快,
争吵,喜庆和拍卖,
这都是人间的尘嚣。
我很久以来就已拒绝
你那不太公正的姐姐——
胆怯、虚伪和卑微的生活的管辖。
你那非同寻常的美色
不能秘密地包围了我,
我不会倾倒在她的脚下。
当那比水晶还透剔的
你的冰凉的泪滴
掉落在眼睛上的时候,
我不想去杯觥交错的欢宴,
宴会上傲慢的火焰
会灼痛我渴望的双眼。[2]
1984年6月12日,31岁的索洛古勃创作出诗篇《啊,死神!我属于你》 (О смерть! Я—твой.Повсюду вижу)。这首诗高度表明了索洛古勃的人生态度以及对死亡极度狂热的赞美与追求。在诗中,索洛古勃将“死亡”与“生活”赋予女性化,但对这对姊妹却抱有不同的态度:对待生活,他厌恶世界的纷繁、丑恶与尘世的喧嚣;对待死亡,他渴望死神的美丽、神秘与温柔的怀抱。无论是欢宴还是战斗,现世的一切只会让他感到厌倦、疲乏,而死亡却让他魂牵梦萦,无法自拔。于是他将一切的一切献给他所爱的情人——一位在现世彼岸永远不能回应他的死亡女神。
索洛古勃是忠实的死亡拥护者。中国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鲁迅曾以“死的赞美者”称誉索洛古勃[3],俄国诗坛也对其以“死亡的歌手”相称。索洛古勃是文学史上少有的风格恒定的作家之一,其不论处于文学创作的哪个时期,“死亡”都是他诗歌、小说、戏剧创作亘古不变的主题。索洛古勃一生致力于探究死亡绮丽的奥秘,这不仅与他童年不欢的经历以及动荡不安的乱世背景有关,其人生观、世界观的建立更源于他早年阅读的书籍。他在书海中高度吸收叔本华、尼采、索洛维约夫哲学思想,汲取古希腊多神教、斯拉夫多神教、诺斯替教及东正教教义精神,以宗教和神话为载体,建立起他的二元世界,即现世的丑恶与来世的美善,而联通两个世界的纽带,便是死亡。在索洛古勃笔下,死亡不再是一切的终结,而是崭新的重生,其不少作品里的主人公的结局都是现世的死亡,从而打开理想世界的大门。这时死亡便失去了原本生理上赋给我们人类的恐惧色彩,而化作了一道美丽、纯洁、希望的彩虹,为饱受命運折磨的人们,提供通往天堂的路。
二、隐喻视角下的死亡象征
隐喻是索洛古勃创作中最为常用和高明的修辞手法,是带领读者通往其死亡主题的通道。根据语言学家索绪尔的理论,隐喻主要探讨语言的垂直关系。所谓垂直关系,即指句子中的每一个成分和它背后隐藏的,未能显露的,可以在这个位置替代它的一切成分的关系。[4]俄国著名语言学家雅各布森同样认为,人们早已明确认识到隐喻手法在浪漫主义和象征主义流派当中所占据的优势地位。[5]因此喻体与喻指之间的联系和联想就是隐喻。索洛古勃短篇小说中的隐喻多服务于其死亡思想,且独特的隐喻在文本中反复出现,固定为带有强烈死亡美感的象征,而这种象征所带来的美感也正由喻体与喻指之间的维度关系产生。
死亡是对生命虚无体验的强烈心理现象。美学对于死亡的探讨,以呈现在心灵中的死亡意象作为本质对象,以体验与想象的心理功能作为主要的认识方法和理解手段。[6]索洛古勃便善于描写人们被死亡掌控之中的复杂心理,而这种描写绝大多数是通过隐喻手法的陌生化展开的。索洛古勃作品中有关死亡的“言外之意”往往深藏在一个又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意象背后。
根据索洛古勃在创作中使用的隐喻的特点,我们可以将其分为“幻想式”隐喻和“联想式”隐喻。“幻想式”隐喻,顾名思义,指人物幻想的事物与隐藏其幻想深处的本质之物的联系;“联想式”隐喻则是由一个隐喻联想到另一个隐喻。这两种隐喻最终都通向死亡的主题。
(一)“幻想式”隐喻
“幻想式”隐喻是索洛古勃极为独特的艺术风格,每一个人物的幻想都可以看作是一种索洛古勃式的通往死亡的隐喻。比如作品《蛆虫》 (Червяк)中的小女孩旺达,她因犯错而被性格毒辣的鲁勃诺索夫“诅咒”,一直认为自己体内有一条持续蚕食自己生命的蛆虫,这条不存在的蛆虫最初虽“产生”自他人之口,但后续却一直存在于旺达的幻想之中,不停地撕咬她。“蛆虫”除了暗指鲁勃诺索夫一家对旺达非人的嘲笑和鞭笞与残忍的社会对人精神与肉体的侵蚀和折磨,更是死亡的象征,如倒计时一般吞噬旺达的生命。旺达幻想中的蛆虫隐喻着死亡对其强劲的吸力,是其死亡幻想中的具象,是索洛古勃笔下死亡的隐喻化表达。
《奔向星星》 (К звездам)中的谢廖沙也是如此。谢廖沙是个天生的幻想家,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慢慢等待黑夜降临,欣赏天上闪烁的星星。但他这种天马行空的孩童幻想在父母眼中却被视为幼稚与任性,成年人阿谀奉承的世界谢廖沙也始终无法理解。最终谢廖沙在幻梦听到了星星的呼唤,独自跑到了花园,在星空与自然的陪伴下,面带微笑地前往了另一个世界,在幻想中投入了死亡的怀抱。星星的呼唤就是死亡的呼唤,是谢廖沙摆脱尘世苦闷、追寻纯真与梦想的死亡隐喻。
而在《阳光与阴影》 (Свет и тени)这篇故事中,“幻想式”隐喻最具有典型性。小男孩沃洛佳学习优异,天真听话,但有一天他无意间获得了一本手影册子,并立马被这本画册所吸引,通过双手做出各种形状,利用光影在墙上投射出各种影像。久而久之沃洛佳逐渐沉迷在“创造”手影的娱乐之中,完全被影子的魅力所吸引。这里的“影子”由沃洛佳自己创造,是他窥视影子世界,跨越阳光与阴影的界限,逐渐忘却现实生活的表现。此时在沃洛佳眼中所看到的已不是现实生活中具体的物品,而是他们在光线下呈现的各种千奇百怪的影子。沃洛佳内心深处的苦闷和忧伤尽然反映在一幅幅萧条黯然、充满死寂的影子图画上。尽管小说全篇从未有过任何关于死亡的直接叙述,但通过千奇百态的影子图画,读者便能感受到死亡的来临。透过沃洛佳的视角,我们能分明看到死亡的世界——即影子的世界。这片世界由沃洛佳创造,受他内心的真实情感支配。沃洛佳为此喜悦,也为此哀伤。喜悦是他个人远离现世的繁重与痛苦的解脱,哀伤却是以他为代表的无数在生活重压下的人们的集体的痛苦。沃洛佳潜意识中对无聊的学习和生活的反感逐渐占据了他,而他的那些影子们,也象征着社会中无数苦于生活而走向死亡的人们,他们的苦痛由沃洛佳的幻想外现,同时也成为促使沃洛佳走向影子世界的助推力。沃洛佳的影子幻想,是一场有关死亡的悲剧的狂欢,而他却疯狂地追求影子、追求死亡,站到了死亡的边缘,也就再也不会回到那苦闷、悲哀、痛苦的现实生活。
因此,无论是旺达的“蛆虫”,谢廖沙的“星星”还是沃洛佳的“影子”,都是主人公幻想中死亡的化身,是索洛古勃笔下“幻想式”隐喻的典型之例。他们的幻想往往与死亡相连,但并不直接关涉死亡,也并非聚焦于死亡的悲剧性,而是通过幻想中具体美好的意象使人们感受到死亡非同寻常的神秘、吸引与宽慰。
(二)“联想式”隐喻
“联想式”隐喻同样常见于索洛古勃的短篇小说之中,如果说“幻想式”隐喻强调幻想之中喻体与喻指的纵深关系,那么“联想式”隐喻就强调不同隐喻之间的相互水平联系。如“赤足—土地—死亡”便是索洛古勃最为喜爱的一组“联想式”隐喻。
白皙的赤足是索洛古勃最为钟情的隐喻之一,常常与大地的意象相联。索洛古勃理想中的年轻貌美的女性几乎都是赤足的形象。在《天真的约会》 (Наивные встречи)中,男女主人公有过这样一段对白:
他看着她白皙的赤足,问道:
“您不冷吗?”
她微露赧色,把脚收进裙摆,说道:
“我还不太习惯这种脚上湿湿的感觉。妈妈有时会骂我,可我无论如何也不想穿鞋。光脚走路多开心呐。不过,这么做还挺不好意思的,可心里高兴啊。泥土特别软和。”
……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问。
他是个城里人,早已习惯了首都遍地的沥青和石质路面。
她微笑着说:
“我想这么做啊。特别想。我爱这片土地。她深沉、温柔、严厉。就像母亲一样,既温柔又严厉。她会心疼你、抚摸你,又绝不会溺爱你,有时甚至还要折磨你。然而她给予的一切都是快乐的。”
他轻声说:
“它也会带来死亡啊!”[7]
索洛古勃从赤足与土地这两个关键意象入手,将看似与死亡毫无关联的意象联系起来,传达出其独特的死亡美感。首先,赤足是纯洁、善良与美的象征,是女性最迷人的一部分,裸露在外的雙脚摆脱了鞋子的束缚,是最为贴近土地的身体部位,是人类热爱自然与土地的隐喻,这是赤足与土地意象之间的联想。其次,土地也是埋没一切生命,最贴近死亡的边界,是每个生命“尘归尘,土归土”的归宿。因此总是赤足行走、亲近土地的女主人公自然天性亲近死亡,这一点在对话中由男主人公点出。因此索洛古勃通过“赤足—大地—死亡”这组“联想式”隐喻之间的横向联想,共同传达出死亡非悲观、非血色的温柔的一面。
“幻想式”隐喻与“联想式”隐喻是索洛古勃短篇小说中最能体现象征主义艺术特色的修辞手法。他将看似毫无关联的多种意象通过幻想的纵深维度与联想的连横维度统一起来,共同融入死亡这一包容一切的统一体当中。以一句句荒诞而朴素的隐喻之词,为读者播种下一片幻想与联想生长的死亡丛林,诞生下的哲学与美学之果,令读者深刻体会到生命的厚度和死亡独有的魅力。
三、作为隐喻的死亡
对死亡问题的探讨究其本质是对人存在方式的思索,死亡具有转化人类存在状态的作用。从人们对死亡的不同心理体验中我们可以领会到人们不同的存在方式:恐惧死亡——是对现世物质存在的留念;拥抱死亡——则是对现世物质存在的厌倦。毫无疑问,索洛古勃属于后者,并用尽世间一切美好的修辞去赞美死亡。而“死亡”本身,就是索洛古勃为世界留下的最晦涩的隐喻。在其本人理解及作品叙事中,死亡是美,是理想的彼岸,是摆脱苦难的渡舟,是万物生灵一切的创造与救赎。死亡代表了一种精神的诗意存在方式。正如黑格尔认为,基督教揭示了死亡对我们生命的深刻意义。信仰把死亡——特别是承受死亡的意愿——看作一扇门,它通向一种对我们自身的新理解,从而通向一种新生命。[8]索洛古勃将死亡的虚无与美好一一展现,“创造”“统一”和“复活”即是其死亡书写背后真正的隐喻。死亡也正因此在索洛古勃的作品中拥有了独特的美学价值,具有了极其深奥的隐喻性。以下便是对其死亡本身的隐喻分析。
(一)死亡——创造的奇迹
索洛古勃的“死”不仅表达了对现世的否定,对生命的领会,对解脱的向往,它还具有创造的意义。[9]死亡是创造的奇迹,索洛古勃如是认为。在死亡的帮助下,人们可以摆脱现世的苦难,前往极乐的乐园,创造新的生活。表面上看,死亡是走向虚无的消亡,但索洛古勃笔下的主人公们却依旧心甘情愿地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不愿再在现实生活中煎熬。死亡的创造性首先是由人们的幻想决定的。索洛古勃坚定地相信,在处处充满污垢的现实世界之外还存在另一个永恒的、充满爱与奇迹的乐园,只不过这个乐园无法被活在现世中的人们发现,它只会在死后的世界出现,而人们对这个世界疯狂的幻想可以帮助人们缓解现世的苦难,并指引他们走向彼岸的乐园,即走向死亡。对于苦难生活中的人们来说,这个乐园就如同奇迹,带来现世中人们体验不到的快乐、喜悦与幸福,让人们真正感受到爱与美的力量。在疯狂的死亡幻想中,人们就是上帝,能创造新的一切,那些面带微笑自杀的人们,个个如同陀氏《群魔》(Бесы)笔下的基里洛夫,通过死亡走向绝对的自由,成为自我的上帝。这,便是死亡的创造力,死亡,就是创造的奇迹。
(二)死亡——生死的统一
在索洛古勃的世界观中死和生具有同一性,不仅如此,许多矛盾的双方同样也可以和谐地存在:喜悦与悲伤,微笑与眼泪,美丽与丑陋,善良与邪恶等。同一性的特点由其二元论的哲学体系决定,并在矛盾双方由对立转向统一的过程中迸发出跨越生死界限的崇高之美。根据索洛古勃的死亡理念,死亡的同一性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死亡所带来的生理恐惧和追求死亡的冲动吸引的同一性,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类的本能,是人生理机能作出的趋避反应,而求死的欲望多半是人心理上的刺激,是对现状的解脱和未知的探寻;二是死亡与生命的同一性。当人在现实生活中难以生存时,也就代表其精神在现世的死亡,反之,人选择毁灭肉身走向死亡,也同样代表则摆脱现世的苦难,完成心灵的救赎与涅槃。可以说,正是在一切归零之后,生与死完成了由对立向统一的转化,新的一切又得以创造。索洛古勃所有的作品最终都传达出一种生与死相互和谐的美好状态,人们身死,但灵魂通向彼岸的幸福乐园,在那里获得永恒的快乐、自由,也便再无生死、善恶、美丑之忧。
(三)死亡——爱情的复活
白银时代时期,象征主义作家会将传统宗教节日元素添加到自己的作品中,以展现作品独有的宗教象征意义[10],复活节故事便是其中之一。索洛古勃不少作品也与复活节有关,且复活主题本身就绕不过死亡这一话题。而宗教主题背景下的主人公往往是已经死去的、或根本不存在的新郎的新娘。例如在短篇小说《通往以马忤斯之路》(Путь в Еммаус)中,女主人公妮娜就在受难周期间与被处决的未婚夫再次相遇。在作品《开窍的姑娘们》(Мудрые девы)中,年轻美丽的新娘姑娘们与从未存在过的新郎共度欢乐的婚礼。类似的故事还有《心之真理》(Правда сердца)及《悲伤的未婚妻》(Опечаленная невеста)。在索洛古勃的故事中,活在世上的新娘和另一个世界的新郎已经跨越了生死的界限,新郎虽死,但永恒地活在新娘的幻想中;新娘虽然活在世上,但卻在寻求爱情的过程中追寻死亡。两个世界之间人通过永恒的爱情得以紧紧相爱在一起,而这种爱不是一般世俗的情欲,而是借由死亡的钥匙连接起阴阳两界。因此,尘世间新娘苦闷的心灵得以慰藉,干涸的爱情得以重焕青春,一种超越生死边界的情感在索洛古勃笔下迸溅出丰富的艺术感染。而这真正的爱情超越了世间所有的感情,获得了这种爱情的新娘会更加温柔、神圣、和谐,既在此岸承受世间一切的苦闷罪恶,又魂穿彼岸获得心灵与爱情的救赎,在死亡的两岸重新燃起爱情的复活之火。
四、结语
从隐喻视角分析索洛古勃短篇小说中的死亡主题能帮助我们更加接近索洛古勃死亡思想的本质。一方面,“幻想式”隐喻与“联想式”隐喻展现了索洛古勃晦涩奇异的创作风格,同时传达出其追求死亡、拥抱死亡的死亡美学观;另一方面,死亡本身作为索洛古勃作品中最大的隐喻,更象征着创造、统一、复活等更为深刻之物,死亡本身便是释放无限情感、追求永恒彼岸、获得美好救赎的隐喻。
索洛古勃以其自身神秘的死亡思想和高超的文学技艺在俄国文学史上留下了属于自己的辉煌的一页,他的思想和作品将永远被人们铭记。理解索洛古勃千变万化的隐喻话语的过程,同时也是思考人生存在与死亡意义的过程。在这趟名为“人生”的通往死亡的单程列车上,索洛古勃将与我们同在。我们会在生活中的各个角落发现索洛古勃留下的意象,不断想起索洛古勃传达给我们的深刻的死亡哲思,会逐渐理解死亡的美丽与包容,消弭对死亡的恐惧,以更加乐观、英勇、善良、博爱的心态投入到更加精彩的生活,完成我们华丽而璀璨的落幕。
参考文献:
[1](俄)吉皮乌斯.往事如昨——吉皮乌斯回忆录[M].郑体武,岳永红译.上海:学林出版社,1998:186.
[2](俄)索洛古勃.订婚的玫瑰——俄国象征派诗选[M].剑钊译.北京: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992:141-142.
[3]李春林.两位超拔的“死的赞美者”——鲁迅与索洛古勃比较研究之二[J].文化学刊,2013,(03):94-105.
[4]罗钢.叙事学导论[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3.
[5]江飞.文学性:雅各布森语言诗学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9:128.
[6]颜翔林.死亡美学[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
11.
[7](俄)索洛古勃.通往大马士革之路[M].邱鑫译.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2018:26.
[8](英)斯蒂芬·霍尔盖特.黑格尔导论:自由、真理与历史[M].丁三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3:413.
[9]李志强.索洛古勃小说创作中的宗教神话主题[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10:151.
[10]Магалашвили А.Р.Пасхальный рассказ в творчестве Федора Сологуба//Культура и текст.–1998.–№
3.–С.172-17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