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价值论: 动因转向、价值意蕴与体系建构

2024-06-03 04:00陈少志刘逸伦
编辑之友 2024年5期
关键词:融合出版数字出版

陈少志 刘逸伦

【摘要】文章在阐述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价值体系构建的实践和理论动因深层转向的基础上,界定了融合出版内在价值、外在价值以及价值准则的内涵,分析了其客观性、主体性、社会历史性特征,重点阐述了自洽耦合、融会贯通以及嵌入融合三方面价值融合意蕴,详细论述了数智技术赋能的意识形态功能、文化功能、经济功能和技术功能的内在价值,论述了面向个人、社会、国家和国际等多层次主体赋权的外在价值以及回归出版本质的融合出版价值准则,首次进行了融合出版价值体系建构,进一步丰富了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

【关键词】融合出版 数字出版 出版深度融合发展 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 融合出版价值论

【中图分类号】G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6687(2024)5-026-09

【DOI】 10.13786/j.cnki.cn14-1066/g2.2024.5.004

基础理论对任何一门学科都具有奠基性的意义,基础理论不牢固、不扎实,则学科根基不牢、发展后劲不足。在基础理论中,本体论、价值论和方法论处于“三足鼎立”之态势。就融合出版而言,本体论解决融合出版“存在”的问题,回答“融合出版是什么、如何是以及怎样是”的基本问题;方法论是关于融合出版“各类方法的总和”,是融合出版方法的“规律性知识体系”,[1]也是融合出版研究方法的基础理论;价值论则是关于融合出版是否有价值、对什么主体有价值、有什么样的价值、如何实现价值以及价值如何演进的观点和学说的统称。如何形成对融合出版的正确价值认知、如何确立融合出版价值、如何融合数字出版的价值体系、如何推动融合出版的价值实现及价值演进,构成了融合出版价值论的基础内容和主要内核。本文主要回答融合出版的价值认知到价值建构这一基本问题。

在《全媒体传播体系视域的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框架分析》(见本刊本期)一文中,课题组得出“融合出版是传统出版、数字出版由并立发展走向一体化发展的出版新阶段”这一论断,从而在元概念、元术语层面对融合出版进行了界定。自出版由融合发展步入深度融合发展的阶段后,融合出版在当下和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作同一性理解,下文同。

一、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价值的深层动因转向

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价值论或曰价值体系建构的必要性体现在实践动因和理论动因两方面,而这两方面动因其实建立在融合出版对传统出版价值转向的基础之上。

1. 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价值体系构建的实践动因转向

2002年至2022年,出版业从数字化转型升级走向出版融合發展,再到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三次转型背后蕴含着深层次的实践动因转向,三次转型意味着传统的出版发展模式已无法满足国家、社会和个体各方面的需要,指征着传统出版与数字出版并立发展、相加发展的模式已不适应数智时代要求,表明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较之并立发展,蕴含着具有更高标准、更先进水平、更丰富内涵的价值体系。 关于“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价值是什么”这一问题,《关于加快推进媒体深度融合发展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关于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施意见》(以下简称《实施意见》)等政策文件给出了相应的回答。

一是出版业巩固壮大宣传思想文化阵地的迫切需要,是主力军全面挺进主战场的迫切需要。一直以来,出版业始终是宣传思想文化建设的基础,是宣传思想文化的主阵地、主渠道和主力军。随着互联网、新媒体的兴起,互联网已经成为意识形态工作的最前沿和主阵地,是意识形态斗争的主战场。“当今世界,谁掌握了互联网,谁就把握住了时代主动权;谁轻视互联网,谁就会被时代所抛弃。一定程度上可以说,得网络者得天下。”[2]截至2023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到10.79亿人,手机网民多达10.76亿人,为更好地守好筑牢意识形态阵地,也为利用互联网传播新格局,占领信息、数据、知识传播制高点,传统出版和数字出版的并立发展走向深度融合发展的阶段。随着全媒体不断发展,“全程、全息、全员、全效”四全媒体出现,“信息无处不在、无所不及、无人不用”,导致“舆论生态、媒体格局、传播方式发生深刻变化”,[3]为新闻出版发展带来新的挑战,进一步促进“文化与科技深度融合,传统出版与新兴出版深度融合”,[4]推动媒体融合走向纵深发展,由此要求出版单位按照具有强大影响力和竞争力的新型主流媒体标准进行整体转型,至此,出版业由融合发展步入深度融合发展的最新阶段。

二是出版业履行文化职责的迫切需要,是数智技术赋能中华文化继承与发展的迫切需要。出版是党对文化领导的重要抓手,出版是党领导文化建设的重要阵地。就文化职责而言,“出版活动的本质是文化选择”,[5]出版单位须立足编辑的文化素养,基于正确的文化选择标准,在文化建构、文化承载、文化传播等环节提升出版活动的文化质量。近年来,随着大数据、区块链、数字孪生、人工智能等新技术的崛起,数字化、数据化、智能化深刻影响着各行各业的业务流程和应用场景。就出版业而言,如何应用融合出版新技术、研发融合出版新产品、发展融合出版新业态、形成融合出版新模式,以满足人民的文化需求、保证人民群众文化权益、提升社会文明程度、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提升中华文化影响力,从而更好地履行文化职能、践行文化职责,是全媒体传播时代提出的新命题。

三是出版业自身生存发展的迫切需要,是出版业高质量发展转型的迫切需要。出版业深度融合发展的价值,最为直接的体现,是出版业应对国内外竞争的需要,是出版业摆脱传统发展道路走向创新驱动的高质量发展道路的需要,具体而言,一是传统出版业发展已呈现出增长乏力的态势,图书出版营业收入基本维持在千亿元左右的规模,数字出版产值尽管保持着较高的增长速度,但是国有书报刊数字化收入也只有区区百亿元的规模。二是西方出版传媒集团的强势进入,数字化、数据化、智能化发展,为国内出版业带来较强的竞争压力。三是新兴文化公司、民营数字出版公司的迅猛发展,创造出“掌阅”电纸书阅读、“喜马拉雅”有声读物等领域标志性的新兴出版模式和品牌,也形成了对国有出版单位的新的竞争态势。要解决上述三个方面的问题,因循传统发展理念、模式和路径,显然是行不通的;只有基于新发展理念、应用新技术、发展新业态,发挥新发展理念对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导向、规制以及约束作用”,[6]推动出版业沿着“数字化、数据化、智能化”[7]的发展路径,推动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在内容技术、流程管理、人才建设、流程革新等方面加快融合步伐,提升融合程度,推动出版融合发展走向纵深,方是可行且必行的路径。

由此可见,从传统出版到数字出版,从数字出版到出版融合发展,从出版融合发展到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推动着融合出版价值体系的实践转向,表层来看,是出版业应对竞争、提质增效的需要,是推动出版产业发展的需要,是出版经济属性和经济功能使然;深层审视,则是出版业驾驭数智技术、赋能文化发展的需要,是出版文化属性和文化功能使然;而其初衷和归宿、出发点和落脚点,则是出版业作为主力军全面挺进主战场,出版社作为传统出版单位强化网络空间话语权,出版作为主流媒体正面引导舆论、巩固壮大宣传思想文化阵地的迫切需要。

2. 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价值体系构建的理论动因转向

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价值论构建的理论动因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是出于对融合出版价值的体系性思考、凝练和抽象,另一方面,是融合出版理论建构的需要,是丰富和完善融合出版理论体系的需要,是推进出版学术体系和学科体系建设的需要。

融合出版价值论,是对融合出版价值的思考、概括和提炼,是融合出版基础理论的重要板块。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究竟有什么价值或功用?回答好这个问题,有助于提升出版业推进出版融合发展的积极性和自觉性,有利于推动出版学科掀起融合出版研究的热潮。前述实践动因已经揭示了融合出版的三层次价值,一是从意识形态维度,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是提升出版单位作为主流媒体的舆论引导力的需要,是增强出版单位网络空间话语权的需要。二是从文化的维度,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有利于更好地选择、建构、传播和传承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和革命文化;有利于赓续中华文脉,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三是从经济的维度,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有利于出版企业提高自身的生存能力和发展能力,提升自身影响力和竞争力,走出一条“蕴含文化自信、高质量增长、技术赋能”[8]三位一体协同创新发展的新道路。对该三层次价值进一步凝练和概括,其实就是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价值构成中的意识形态功能、文化功能和经济功能。

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价值论是融合出版理论建构的需要,是丰富和完善出版学科理论的需要,是推进出版学术体系和学科体系建设的需要。融合出版理论是融合出版知识体系构成的三要素之一,较之于知识,是系统化的知识集成;较之于方法,是方法论应用的成果荟萃。因此,在融合出版知识体系中,融合出版理论是承上启下的核心,是出发点也是落脚点。从研究对象的视角看,价值活动是融合出版调治活动的题中之义,是融合出版调治活动效应的重要内容。由此,研究融合出版价值,是融合出版知识体系不可或缺之内容,是中国自主的融合出版基础理论自洽、自足建构的核心任务之一,此其一也。融合出版理论包括解决融合出版“是什么、如何是以及怎样是”的本体论,包括作为融合出版“各类方法的总和”、方法“规律性知识体系”的方法论,同时还包括回答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功能和效用问题的融合出版价值论。由此,融合出版价值论与本体论、方法论共同构成了融合出版的理论基础,此其二也。作为价值研究的体系化知识,融合出版价值论与出版价值论、数字出版价值论一同构成了出版基础理论的价值论体系,从而进一步丰富了出版价值论体系,完善了出版学科基础理论,推动了出版学术体系的完善,此其三也。融合出版价值论与本体论、方法论、调治论共同构成了融合出版的基础理论和应用理论,经过时间检验、实践检验和社会检验,进一步可成为融合出版学科、融合出版课程和融合出版教材,最终加快推动出版学科体系建设进程,加快构建出版学科自主知识体系步伐,此其四也。

二、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价值融合意蕴

依据出版价值和数字出版价值认知的相关知识,笔者认为融合出版价值是指融合出版客体的属性、功能对主体需要的满足,是指融合出版活动客体和主体之间的需要和满足关系。融合出版价值可以分为三个层次,由此构成了价值体系,分别是融合出版内在价值、外在价值和价值准则。

融合出版的内在价值,也称为形式价值、内在的客观功用价值,是指融合出版客体的有用性,是融合出版客体满足特定主体需要的功能、作用,是融合出版内含的、客观上具备的作用和功能。融合出版的外在价值,也称为目的价值、外在的主观价值追求,是指对融合出版特定主体需要的满足,换言之,是指特定主体在融合出版预期、认知、交流中所达成的价值追求。融合出版的价值准则,也称为评判标准价值,是指当融合出版同类价值、不同价值之间出现矛盾时,依据何种标准进行平衡和调处。

融合出版内在价值、外在价值和价值准则构成的融合出版价值体系具有如下特征:一是客观性,即融合出版价值是客观存在的,不以人們的主观意志为转移;二是主体性,即融合出版价值的认知、形成、实现等是基于满足主体需要而产生的;三是社会历史性,即融合出版价值类型和内容是特定历史条件的产物,呈现出实践性、动态性特征,并伴随社会历史的发展而不断变化。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即融合出版价值特征,除具备传统出版、数字出版价值应有的“客观性、主体性和社会历史性”[9]以外,还有一点值得大书特书,就是价值融合性。应该说,融合出版是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的深度融合发展的出版新阶段,任何一种融合出版物都必然蕴含传统出版的价值,也具备新兴出版的价值。这种融合性特征,是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价值特性值得深入研究的地方,也是融合出版价值超越传统出版价值、超越新兴出版价值的“扬弃”之处。具体而言,融合出版价值的融合性,或曰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价值融合意蕴,体现如下:

1. 自洽耦合的内在价值

内在价值的融合性,一方面体现在融合出版价值体系的融合性,是指融合出版的内在功能是一个有机统一的整体,是以思想为引领,以文化为灵魂,以经济为基础,以技术为支撑的价值系统,四者缺一不可、深度协同,具有良好的耦合性。具体来讲,融合出版的意识形态功能是首要价值、根本价值,是引领性价值,文化功能是固有价值、提升价值,是灵魂性价值,经济功能是基础价值、本体价值,是其他功能的依托和保障,技术功能是支撑价值、驱动价值,是其他功能的新引擎和新驱动。

内在价值的融合性,另一方面体现在政治、文化、经济、技术每个单维度功能以及每一维度功能与其他维度功能之间具有良好的融合性和深度耦合性。较之传统出版、数字出版,首先,融合出版的意识形态功能是线上和线下意识形态巩固、维护、传播的统一体,是时效度的有机统一,是网上网下同心圆。其次,融合出版的文化功能,是继承与创新的统一,是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的统一,是数智技术赋能下的文化积累、建构、传播、传承、创新的统一。再次,融合出版的经济功能,是出版业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的统一,是出版业传统生产要素和数据、技术等新生产要素的融合,是传统出版实体经济动能和新兴出版数字经济动能的结合,是改造提升传统出版动能和培育壮大数字出版动能的有机统一。最后,融合出版技术价值的融合性充分体现在其渗透性特征,渗透和融入政治功能、文化功能和经济功能,甚至成为政治、文化和经济子系统的构成要素。一是先进的数智技术赋能意识形态功能,可确保把互联网最大变量转为出版事业发展的最大增量,确保意识形态阵地的可管可控、守好筑牢。二是数智技术赋予出版业文化功能以更为丰富的内涵,为文化建构、承载、传播和传承等各环节注入新的动力,为推动中华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提供新的技术之翼,可推动文化传播与传承直达最大多数的人民群众。三是数智技术为出版业功能的发挥提供了数据、技术、新型劳动者等新生产要素,数智技术赋能出版经济价值的实现,创造了出版经济的新技术、新业态、新模式和新消费,为出版经济发展提供了新要素、新动力、新动能。

2. 融会贯通的外在价值

外在价值的融合性,体现在融合出版满足国家和社会、出版企业、公民个体需要的统一性,既体现在整体需求满足的融合性,也体现在每一维度需要满足的融合性。无论是多维度需要的满足,抑或是单维度需要的满足,都是内容与技术深度融合的结果,是政治、文化、经济、技术子系统深度协同以产生非线性融合作用的结果。

首先,在个体需要方面,融合出版满足人民群众需要体现了激励与约束、满足与要求之间的辩证统一。一方面,通过提供高品位、多层次、富含科技感、友好体验感的融合出版物、融合出版服务,来保障人民群众的阅读权益,满足人民群众的学习和阅读需求,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精神文化生活需要;另一方面,融合出版产品服务的提供,也产生了教育引导、提高文明素养、增强精神力量等积极作用和效果。

其次,就出版企业而言,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的深度融合发展,形成“融为一体、合而为一”的融合出版模式,能够有效助力出版企业高质量发展,助力有文化特色的现代企业制度构建,推动出版产业成为文化产业的支柱性产业,并推动出版业成为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领域。融合出版的纵深推进,能够有效弥补出版单位的数字鸿沟,推动出版企业内部人、财、物、智的数字连接,满足了出版产业数字化和数字技术出版化的融合性需求。

再次,以社会文明角度观之,融合出版以多模态、全媒体的出版传播服务,满足社会文明程度提升的综合需要。融合出版所提供的出版传播服务,兼具传统出版的实体性与数字出版的数字性,能够综合平衡地满足各类用户需求,有助于提高全社会文明程度。一则,教育融合出版、主题融合出版以及反映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类的融合出版活动及其成果的传播,有利于弘扬和传播传统美德、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强化和改善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有助于提升人民群众的文明素养和道德水准。二则,融合出版产品服务的提供与获取,能够以数字化、沉浸式、智能化的体验方式,促进广大融合出版读者与数字化接触、连接,对其体验和感受,从而有利于提升全民數字素养和技能,提升社会数字文明程度。三则,反映当代中国奋斗精神、劳动精神、奉献精神、工匠精神、企业家精神、科学家精神等主题融合出版物的生产和传播,有助于推动文明培育、实践和创建,形成新时代文明新风貌。

最后,从出版“走出去”来看,随着融合出版国际化高质量发展的推进,出版业更是以满足不同国家、地区用户的视觉、听觉、触觉等联觉体验需要的形式,在推动出版“走出去”、提升中华文化国际影响力、增强国家文化软实力等方面发挥多方面、系统性的积极作用和价值。例如,安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的《熊猫日记》,被英国Inception公司应用AR技术研发双语版AR系列图书,为全球范围内百万以上的用户提供了交互式、增强型体验感的融合出版物。

3. 嵌入融合的价值准则

融合出版价值准则的嵌入融合,是指数智技术被融合出版内化吸收为子系统,与政治、文化、经济等既存的子系统保持良好的耦合度,当前者与后者相违背时,前者须服从后者,后者在不同层次、不同维度驾驭和统领前者。价值准则的嵌入融合性,还体现在融合出版价值准则的设定,须服务于出版学科自主知识体系构建,服务于出版业高质量发展,服务于中国式现代化出版事业的推进。

综上所述,融合出版价值的融合性,体现于内在价值体系的耦合自洽、外在价值的融会贯通以及价值准则的嵌入融合三方面。之所以呈现出良好的耦合度和融合性,从根本来看,是出版作为包含政治、文化、经济子系统在内的复杂系统,当步入全媒体时代后,把数智技术内化吸收为出版子系统,出版深度融合发展遵循思想引领、文化伺服、经济协同以及技术赋能机理。一言以蔽之,数智技术对政治、文化、经济子系统的渗透性、伺服性、融入性,是融合出版价值融合性的根本原因。

三、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价值的三层体系建构

随着《意见》《实施意见》的印发,融合出版正式由出版融合发展步入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新阶段。那么,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内在价值、外在价值以及价值准则,究竟有哪些丰富内涵和特殊要求?本部分将详细阐述。

融合出版价值体系,是建立在内容与技术融合的基础之上,是传统出版功能、数字出版功能的融合,是基于出版内容、数智技术结合的功能、关系和准则。无论是融合出版的内在价值、外在价值,抑或价值准则,都是建立在数智技术赋能基础之上,建立在内容与技术的深度融合之上,建立在全媒体出版传播体系之上。

1. 数智技术赋能的内在价值

全媒体出版传播体系的意识形态赋能,或曰意识形态功能,是指融合出版的政治属性、意识形态属性体现、外化的结果,是指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所具有的坚持正确的政治方向、出版导向和价值取向的功能。这些功能具体体现在以习近平文化思想为引领、坚持党对出版工作的全面领导、坚持“新时代马克思主义出版观”[10]、坚持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指导地位的根本制度、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等方面。除此之外,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作为全媒体出版传播体系的特定阶段,其具备的意识形态赋能价值则体现了融合出版价值政治功能的特殊性,主要包括:

一是以出版数据负载意识形态。在新质生产力的赋能下,数据出版这一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新业态出现,在供给内容数据、用户数据、交互数据、公共数据、企业数据和个人数据等出版数据新生产要素的基础上,“创新数据出版形态,进而带来出版治理变革,形成数据治理新范式”。[11]数据出版治理首要应考虑的是数据负载意识形态这一问题。传统出版意识形态功能的发挥主要通过图书出版发行活动或者是知识的生产传播活动来实现;数字出版意识形态功能的发挥主要需提升网络空间话语权、确保网络意识形态安全;而数据出版意识形态功能的发挥,重心则是在颗粒度更细、容量更有限的出版数据上,如何确保字词、句段、文章等出版数据传播并弘扬主流意识形态,如何确保数据出版产品蕴含、负荷和传递主流意识形态,如何在出版数据的采集、存储、加工、标引、计算、建模、应用、服务和治理过程中坚持和弘扬主流意识形态,是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意识形态赋能的新命题。

二是以主流意识形态营造智能出版环境。智能出版,尤其是生成式智能出版,在催生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新业态的同时,带来了知识生产由智慧驱动转向数据驱动的新范式;同时,也蕴藏着版权争议、伦理安全以及文化安全等风险挑战。由此,需要以主流意识形态标准选择文本大模型、视频大模型的数据语料,以主流价值观驾驭智能算法程序,需在数据语料的选择、标注、训练、生成等过程中考量内容安全和文化安全等,从而确保生成式智能出版的知识生产、加工和传播等各环节的意识形态安全,起到以主流价值导向驾驭算法程序的预期效果。

三是以数智素养提升融合出版编辑政治素质。融合出版编辑是全媒体出版传播体系要求的新编辑类型,是赋能主流意识形态、确保意识形态安全的主体,其数智素养的提升和强化,是确保网络意识形态、数字意识形态安全的重要因素。为此,融合出版编辑须不断提升自身的数智化适应力,以主人翁的责任感,在数智化空间或从事数智化活动时,有效鉴别网络意识形态风险,自觉维护意识形态安全;须不断强化自身的数智化胜任力,具备数字化、智能化活动的能力、经验和技巧,敢于、善于同错误的网络言行作斗争,做到网络意识形态阵地、数字意识形态阵地的客观可控;须不断培育自身的数智化创造力,以开创性的思维、举措和制度设定,落实意识形态责任制,完成自身所肩负的巩固宣传思想文化阵地的职责。

综上,推进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出版单位,以新型主流媒体的身份出现,以主力军身份挺进主战场,不断强化网络空间话语权,能够基于全媒体视域,在全媒体空间,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化、全天候地实现出版的政治功能,实现出版在思想引领、舆论引导、提升正面宣传的质量和水平方面的应有价值。

文化科技深度融合的文化赋能,是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文化属性被主体认知、挖掘和外化的重要体现,是指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在推动文化建设方面的功能和效用。一方面,融合出版的文化功能可概括表述为基于全媒体进行文化选择、建构、承载和传播的功能,包括:

首先,赓续中华文脉,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在这方面,近年来涌现出来的增强现实出版物、虚拟现实出版物、元宇宙阅读等新产品、新业态和新模式,在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再现、体验和传播方面起到了实质性的推动作用。如中图科信数智技术(北京)有限公司推出“图壤·阅读元宇宙”,充分发挥元宇宙数字技术赋能[12]作用,對《华山云海图》《敦煌》等优质文化IP进行全景沉浸式的呈现与推广,提供了元宇宙出版视角下的全新阅读体验。

其次,充分运用虚拟现实、数字孪生、生成式人工智能等数字技术,在呈现、弘扬和传承革命文化方面起到积极作用。国家新闻出版署发布的《出版物虚拟现实(VR)技术应用要求》明确规定了VR技术宜应用于主题出版、优秀传统文化领域的情景还原、再现的场景。要继承革命文化,使广大青少年更多地认知和理解红色文化,一方面可借助虚拟现实、元宇宙、数字孪生等技术,推动与革命斗争有关的遗址、遗物、旧址等物质文化“活起来”“动起来”,产生沉浸式、构想性、交互性、仿真性的文旅体验效果;另一方面,可基于元宇宙、虚拟现实、数字孪生等技术研发体现革命精神的融合出版产品,对红船精神、长征精神、延安精神等革命精神进行数字化、智能化的展示和传承,推动革命精神与数字科技的深度融合,促进革命文化创新性地呈现、传播与传承。

最后,推出一大批思想精深、技艺精湛、技术赋能、制作精良、质量上乘的融合出版精品力作,积极反映我国社会主义文化建设成就,在展现、传播和推广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方面发挥积极效用。

另一方面,融合出版的文化功能,还体现在充分发挥技术赋能的作用,实现传统出版和新兴出版的深度融合发展、高度协同发展,持续推进出版业态创新、模式创新和消费创新,推动出版不断迈向高质量发展的新阶段,推动出版业成为文化产业的支柱性产业等方面。

实体经济与数字经济深度融合的经济赋能,是融合出版经济属性外化的结果,是融合出版对出版业经济增长所带来的积极促进功能,是指融合出版在经济领域所发挥的积极作用和效能。主要体现在三个维度:

宏观而言,融合出版是出版新质生产力推动下产生的,是出版业新型技术工具、新型劳动者以及创新要素聚集所共同推动下的出版发展新阶段,是新质生产力中的“出版业关键共性技术等新型生产工具、拥有数字素养与技能的新型劳动者以及数据、技术、人才等创新要素”[13]投入出版产业链所带来新要素贡献的结果。推动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一则,有利于推动智能选题策划、智能编校排工作、智能营销决策工具及出版企业数据中台等新型数字基础设施建设,促进集传统出版与数字出版功能于一体的融合ERP系统的研发,从流程上提升出版发展效率和发展质量;二则,有益于提升传统出版编辑、数字出版编辑、融合出版编辑的数字素养与技能、数据素养与技能,探索设立首席数据官等新职位,为出版业数字化转型、提质增效奠定牢固的人力和智力基础;三则,有助于推动创新要素聚集,有利于发挥数据、技术等新生产要素的价值,推动出版业发展质量、效率和动力的变革,提升出版业全要素生产率,增加出版业的数字经济收入,推动出版业数字化提质增效。

中观而言,融合出版是文化产业数字化战略实施的结果,是出版业数字化战略深入实施的题中之义,是数字技术与实体出版、实体经济深度融合的结果,是出版业数字经济的有机组成部分。当数字技术作为一种新型技术作用于出版业时,数字出版应运而生,随后开启基建数字化、资源数字化、平台数字化的数字出版标志性发展阶段——出版业数字化转型升级“三步走”战略实施;其后阶段的出版融合发展、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则旨在推动出版业的传统出版与数字出版由并立发展、相加发展,走向一体化发展的新阶段,直至最终实现全媒体出版传播体系。由此,融合出版旨在挖掘出版业的数字经济新动能,推动传统出版产业和数字出版产业的深度融合、融为一体,改进出版业发展过度依赖传统纸质载体的经济增长方式,促进出版业的传统经济与数字经济有机融合、深度协同,应用数智技术提升改造传统出版业,推进传统出版经济发展,应用数智技术培育壮大数字出版业,提升数字经济的质量、规模和效益。

微观而言,从融合出版物的视角,融合出版物作为蕴含文化自信自强、数字科技赋能以及高质量增长三位一体的高质量出版物,能够有效提升出版单品种收益,切实提升出版单位的经济效益。一直以来,提升出版物单品种效益是出版企业发展所追求的重要指标之一。随着融合出版阶段的到来,数智驱动下的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带来了出版产品服务的新形态、新品种和新风貌。增强现实出版物把3D模型与图书知识点、AR编辑器进行了整合,赋予了传统图书以现实增强、直观逼真的功能;虚拟现实出版物把数字化虚拟环境与图书知识点、VR编辑器进行了有机融合,赋予了传统图书以沉浸交互、身临其境的用户体验感;二维码出版物则以所关联的多模态、多媒体、海量知识,为读者提供了附加的增值知识服务,满足了用户多方位的学习阅读需求。而上述增强现实技术、虚拟现实技术、二维码技术等以数字技术要素参与了出版物的生产制作过程,也为单品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的提升提供了潜在的技术基础和可能。以商务印书馆《新华字典》APP为例,之前的《新华字典》所包含的数千个字是一种出版产品,是一个出版数据;但是,基于数据库、APP以及有声阅读技术,把一本书拆分为数千个字,把单个字作为一种数据产品,由此产生了数千种出版产品,拥有多达数千万的用户,每年可产生两三千万元的收入。这是出版业典型的数据产品案例,是数据要素投入出版业的结果,是提升全要素生产率的经典案例。

新质生产力驱动的数智技术赋能,是数智技术属性被主体认知、挖掘、外化的结果,是客观存在的数字技术方面的积极功用和效能。应该说数字技术是20年以来推动出版业新业态新模式新消费的最大变量,在数字技术的作用下,催生出“以数字技术将作品编辑加工后,经过复制进行传播的新型出版”,[14]即数字出版这一出版新形态;自2002年数字出版概念提出、2006年数字出版进入国家“十一五”规划以来,融合出版便开启了“相加”“相融”“深融”[15]发展的新阶段,直至步入目前的出版深度融合发展阶段。而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质内涵[16]则是出版系统的文化子系统在原有的经济子系统基础上,吸收技术子系统,使得数字技术成为出版的内生要素、成为内生子系统的结果。所以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最终目标的定位——“内容建设为根本、先进技术为支撑、创新管理为保障”的全媒体出版传播体系,本质而言,就是出版业的内容建设与先进技术深度融合发展的结果,敏捷治理作为一种创新管理的方式,是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或曰融合出版这个系统的保障。关于融合出版或数字出版的技术功能的丰富外延,相关学者论述已经非常充分,如知识的多维展示功能、知识增值服务功能、知识发现与可视化功能、用户体验优化功能、流程再造功能等,囿于篇幅,此处不再赘言。

2. 面向主体赋权的外在价值

融合出版的外在价值,或曰目的价值,是指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可以增加或维护哪些价值,能够满足主体的哪些需要,能够扩展主体的哪些选择和行动自由。这里,笔者从个人、社会、国家和国际维度进行分析。

其一,出版深度融合发展,通过数据赋能、技术赋能、智慧赋能等形式,为广大读者提供了全方位、立体化、多层次的知识服务,较好地满足了读者的全媒体、多模态、高品位学习和阅读需求,保障了人民群众的阅读权益、文化权益,进一步推动了人民群众的精神富足,提升了人民群众对美好精神文化生活的获得感、幸福感和安全感。一言以蔽之,在出版发展的新阶段,以高品质、高技术含量的融合出版产品和服务,“为广大人民群众提供更丰富、更有营养的精神食粮”,[17]满足人民群众美好精神文化生活需要,推动人的自由全面发展。

其二,出版深度融合发展作为出版高质量发展的重要路径,通过加强精品出版、原创出版,推出更多满足文化需求、增强精神力量的出版精品力作,推动数字阅读、全民阅读走向纵深发展,有利于提升中华民族身心健康素质、科学文化素质以及思想道德素质,促进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提升社会文明程度。其实,出版深度融合发展本身就是数字文明实现的重要途径,是数字化成为思维方式、生产方式、生活方式以及工作方式的背景下,出版业应对提升全民数字素养与技能的有力举措,而集“数字化适应力、胜任力与创造力”[18]三位一体的融合出版编辑数字素养技能的提升,则是出版从业者提高数字文明程度的必然要求。

其三,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纵深推进,不断输出网络文学、数据库产品等数字化的优质产品,积极参与出版领域的国际文献标准研制,讲好中国出版故事,传播好中国出版声音,提升我国出版国际传播能力,强化中国出版的国际话语权,有利于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提升中华文明影响力。

3. 回归出版本质的评判标准价值

融合出版的评判标准价值,是指当发生融合出版價值冲突、矛盾甚至出现价值问题、乱象的时候,平衡、协调和调处融合出版价值须遵循的价值准则。相关出版价值论著中把评判标准价值作为出版主体对客体(如图书出版物)的价值判断[19]要素,以评判出版客体价值有无、大小以及价值正负。

这里笔者仅就融合出版内在价值所涉及的功能体系,尝试提出几条价值准则:一则,融合出版的政治功能或意识形态功能,是根本价值、最高价值,统率文化、经济、技术等功能,后者不能与前者相违背、相冲突;二则,就文化功能、经济功能而言,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首先确保文化功能的实现,在此前提下,努力实现经济功能的最大化;三则,本着技术向善、智能向善的宗旨,数字技术的应用要坚持追求正价值,避免“零和效应”,坚决不能出现负价值,坚持用主流价值驾驭算法技术(见图1)。

应该说,上述价值准则的提出,是对出版本质回归的考量,融合出版本质上还是出版,是内容产业,是数智技术支撑的内容产业,是创新管理保障的内容产业。内容产业的本质性,要求价值准则的设定要考量意识形态、文化功能、经济功能的优先性及其位次,要求数智技术的赋能赋权须在主流价值的驾驭下进行,要求基于智能向善、技术向善来应用融合出版技术。

最后,如果以融合出版的外在价值来看,还可以初步得出如下判断: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实现,是出版业高质量发展的重要标志;出版数据、出版科技创新体系、具备数字素养与技能的融合出版编辑等出版新质生产力的有无,是出版深度融合发展能否实现的关键要素。

结语

或许,当人们论及融合出版价值论,会有学者认为过于前沿,因为除出版学科基础理论涉及价值论以外,出版经营管理、出版史、数字出版等学科的价值论尚未建立或者尚未完善。但就融合出版自主知识体系而言,术语体系、价值体系和方法体系对应着融合出版的本体论、价值论和方法论,是融合出版知识体系内核之理论创新的“三驾马车”,由此融合出版价值论的构建不仅必要而且迫切需要。

当下以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状态出现的融合出版,其价值体系构建是基于意识形态阵地、文化职责履行以及经营发展需要三方面的实践动因,基于对融合出版价值的体系性归纳、概括、抽象和融合出版理论构建、出版学科理论完善的理论动因,在此基础上,笔者提出了出版深度融合发展的内在价值、外在价值以及价值准则“三位一体”的价值体系,并论述了其特征和构成,初步形成了融合出版价值论。

鉴于时间和精力有限,对融合出版价值论很多深层次内容尚未来得及探讨,如内在价值体系四种功能之间的相互关系,意识形态功能是根本价值,文化功能是固有价值,经济功能是基础价值,技术功能是支撑价值;又如融合出版价值的融合性特征的体现;再如出版深度融合发展、出版高质量发展、中国式出版现代化、出版新质生产力之间的隶属性、上下位关系、需要与满足的关系等。上述议题,将在后续文章中予以深入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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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Value Theory of In-Depth Convergent Publishing: Motivational Shift, Value Connotation, and System Construction

CHEN Shao-zhi1, LIU Yi-lun2(1.School of Journalism and Publishing, Jilin Engineering Normal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51, China; 2.School of Business and Management, Jilin University, Changchun 130015, China)

Abstract: Based on the elaboration of the practical and theoretical motivations underlying the construction of a value system for deep convergence and development in publishing, this article defines the inherent value, external value, and value norms of convergent publishing. It analyzes their characteristics of objectivity, subjectivity, and social historicity, and focuses on elucidating the threefold value connotation of convergence, namely, self-consistent convergence, comprehensive mastery, and embedded integration. Finally, it discusses in detail the intrinsic value of ideological, cultural, economic, and technological functions enabled by digital intelligence technologies, as well as the external value of empowering individuals, society, the nation, and international entities at multiple levels, and the value norms of convergent publishing advocating the return to its essence. This marks the first attempt to construct a value system for publishing convergence, further enriching the autonomous knowledge system of integrated publishing.

Key words: convergent publishing; digital publishing; in-depth convergent publishing; autonomous knowledge system of convergent publishing; value theory of publis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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