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表演学在数字人交互中的应用

王泽亚

当前，数字人交互影响着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随着数字人交互的不断发展，人们对数字化体验的期望发生深刻变化，更加重视人际交往过程中的情感表达和共鸣。情感经济是一种新兴的经济理论，其强调情感在消费和交互中的重要作用。社会表演学作为一门研究个体在社会交往中如何表达情感的学科，为情感经济视域下数字人交互的发展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

现如今，数字人交互已经深刻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从虚拟现实到社交媒体再到AI助理，人机之间的数字互动已经被重新定义。随着相关领域技术的不断发展，人们对数字化体验的期望正在发生深刻的变化，更加重视人际交往过程中的情感表达和共鸣。

情感经济是一种新兴的经济理论，强调情感在消费和交互中的重要作用。消费者通过购买一些客观存在或虚拟的物品，以获得情感上的满足感和归属感。他们购买产品的目的是建立情感联系和引发情感共鸣。在此背景下，数字人交互的发展必须与情感经济理论相结合，以便满足广大消费者的需求。

社会表演学作为一门研究个体在社会交往中如何表达情感的学科，为情感经济视域下数字人交互的发展提供了坚实的理论基础。社会表演学强调了语言行为和非语言行为在情感表达中的关键作用。“衡量社会表演成功与否，在于你的展示是否专注于你的服务对象的需要，是否令人信服。”在这个过程中，个体通过肢体语言、面部表情、声音语调以及语言选择表达情感，这些元素可以被视为数字人交互中情感表达的基本组成部分。

现旨在探索情感经济视域下社会表演学在数字人交互中的应用。通过对情感经济与社会表演学的理论基础与应用联系的探究，思考如何将社会表演学融入数字人交互的设计与实践中，在情感经济背景下让数字人交互为用户带来更加良好的使用体验。

数字人交互的发展现状与未来趋势

随着科技的飞速发展，种类繁多的智能设备和应用程序使得人们的生活越来越便捷高效。“虚拟数字人的形成是技术发展、人的数字化及社会发展目标三重要素相融合的产物。”数字人交互不仅是人与机器之间的简单互动，更是一种复杂的，涉及感知、认知和情感的交流互动。

当前，数字人交互已经从初级交互发展为更高级的语音、面部和情感识别，提高了数字设备对用户需求的理解水平。但随着技术的复杂程度加深，用户的期望值提高，因此，在设计和开发数字人交互产品和服务时，需综合考虑技术性能，从而满足用户的深度情感需求。

与此同时，数字人交互也面临着一系列挑战，“主体性缺失”就是其中一个亟待解决的重要问题，这一概念是指在数字化和虚拟化的世界中，人们与虚拟角色或人工智能助手等之間的互动缺乏真实性和情感联系。这一缺失可能会造成一系列技术发展问题。

首先，情感断裂成为一种常见现象。不可否认，数字人“集成了计算机图形学、图形渲染、动作捕捉、深度学习、语音合成等技术，是不折不扣的技术集合体”。这也不可避免地导致数字人缺乏情感表达能力，使得用户难以与其建立情感联系。这种情感断裂可能会阻碍情感经济的发展，因为情感联系和共鸣是现代用户对数字化交互的重要期望。其次，数字人的主体性缺失可能会使用户的体验感受到影响，包括因深度互动和人性化的互动不足，影响用户满意度和忠诚度。最后，由于存在“主体性缺失”，用户与数字人之间难以建立信任，更难建立深刻的情感联系，这一点在金融、医疗等领域尤为明显。为解决这些问题，有必要增强个性化互动能力，并开展跨学科研究合作。解决“主体性缺失”问题有助于推动情感经济和数字人交互领域的发展，提升用户的体验。

基于数字人交互目前的发展现状，未来该技术在整体上呈现出向以下三个领域发展的趋势。首先是增强现实和虚拟现实，“数字人技术的形象依赖多维度的秩序构造，涵盖多维度视觉内容，集合了多重媒介的呈现方式”。AR和VR技术为数字人交互提供了沉浸式环境，使得交互更加直观和情感化。其次，生物识别技术通过分析用户生物特征，理解和回应用户的情感状需求。最后，随着数字人交互的深入发展，神经交互将成为更高阶段的目标。该技术可以直接读取和解释用户大脑活动，从而创造出一种全新的交互方式。

随着数字人交互的不断发展，其在未来将会面临一系列潜在挑战。首先，在隐私和安全方面，随着交互技术的发展，用户的隐私和数据安全成为一个重要的问题。其次，在未来的数字人交互应用领域，“涉及空间关系、隐私管理和恐怖主义风险等方面的人与科技关系的逆转所带来的人文主义危机”，也将越来越成为需要警惕的问题。最后，随着交互技术变得越来越复杂，如何确保用户轻松地理解和使用这些技术也是一个重要问题。此外，情感的真实性也是其中一个问题，虽然现代的交互技术可以模拟情感反应，但如何确保这些反应是真实和自然的仍是一个挑战。

社会表演学助力“数字形象”到“数字人”

印象管理理论是由社会学家厄文·戈夫曼提出的一种社会交互理论。他将日常生活比作舞台表演，强调个人在社会互动中的“表演”和“印象管理”，这种表演“在重视个人个性的同时还要强调社会的规范，表演既有个人向社会做展示的个性的一面，也有受制于社会的共性的一面”，其目的在于维护自己的社会身份和自尊。社会表演学与其他社会学理论有关联，如符号互动主义和大众媒介传播的研究，“采用社会表演学类型分析的方法，可以探究大众媒介传播逐渐由 ‘单向传播方式过渡到 ‘双向互动传播方式的发展趋势”。社会表演学亦与社会建构主义有关，强调现实是通过社会互动和交流来建构的。此外，社会表演学也涉及权力关系和社会控制理论。个体在社会互动中不仅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社会身份和角色，也是为了获得和维持社会资源和权力。总之，社会表演学为人们提供了理解和研究社会互动、情感表达和权力关系的独特视角。将社会表演学融入数字人交互研究，可以帮助数字人确立缺失的主体性，从而实现从“数字形象”向“数字人”的转变。

“数字形象”通常是指静态或有限动态的数字化表示，如简单的头像、二维角色或基本的三维模型。它们可能没有复杂的情感表达或深度的互动能力。而“数字人”则是一个更加高级的概念，它不仅是一个视觉表示，还是具有复杂的情感、认知和社交功能的实体。它需要“让数字人具备一定的自主思维能力，至少也需能够‘从形式上模拟意识，具备基于场景与人们进行互动、协助人类开展日常工作的基本能力，由此而能作为新的人力资源参与社会建设活动”。数字人可以理解和回应用户的情感需求，与用户进行深入的互动，并在社交环境中扮演角色。随着计算能力的增强、人工智能的进步和图形渲染技术的发展，数字形象已经从简单的静态表示逐渐演变为能够进行复杂互动的数字人。

社会表演学为理解和模拟人类情感表达提供了工具和方法，数字人可以利用这些原则更好地模拟真实的情感反应，与用户建立更深刻的情感联系。此外，社会表演学也强调了社交互动中语言行为和非语言行为的重要性。数字人可以通过模仿这些行为与用户进行更加自然和人性化的互动。同时，社会表演学还提供了理解和模拟人类在社交环境中的行为的方法，数字人可以利用这些知识参与虚拟社交环境中。“数字虚拟人没有历史和过去并不影响其功能和使用，但是，没有历史和过去的人是无法让人信任的，这对数字虚拟人而言亦是如此。缺乏背景经历和价值观这些底层的基调，数字虚拟人就无法实现其情感价值。”社会表演学为数字人提供了改善用户体验的方法和工具，可以帮助其更好地满足用户的情感和社交需求。总之，社会表演学为“数字形象”到“数字人”的转变提供了有力的理论支持和实践方法。

在将社会表演学数字人交互研究相结合的过程中，跨学科合作在达成这一目标方面起着关键作用。心理学家、工程师、社会学家和设计师等不同领域的专家需要合作，以确保社会表演学的原则能够有效地应用于数字人交互。只有通过跨学科的知识整合，才能最大程度地发挥社会表演学在数字人交互中的作用。心理学中的情感理解为数字人提供了理解和模拟人类情感的工具，包括情感的识别、生成和表达，使其能与用户建立情感联系。认知模型理论为数字人提供了更高级的认知功能，使其能更好地与用户互动。社会学研究人类社交环境中的行为和互动，帮助数字人模拟真实的社交互动，拓展人类的交往空间、丰富人类的交往对象。工程学为数字人提供了实现复杂功能的技术手段，并确保了其稳定性和可靠性。建立有效的跨学科合作机制，为数字人交互提供了全面、综合的视角，满足了现代用户的需求，可以利用各学科知识丰富用户的体验。

情感经济视域下社会表演学与数字人交互的关联

情感经济是近年来逐渐兴起的一个概念，它强调情感在消费决策中的重要性。早在20世纪70年代，随着消费文化的兴起，学者就已经开始关注情感在消费者的购买决策中发挥的作用。“市场上出售的不再仅仅是物质产品还有非物质的、情感性体验。消费越来越多地与意义的创造相关联，消费者可以利用他们的 ‘非物质劳动生产出商品的‘文化内容。”随着互联网和数字技术的兴起，情感经济开始与数字人交互产生关联。数字人交互利用心理学中的情感识别、生成和表达来与用户建立情感联系，并将认知模型理论和心理学研究引入信息处理方式中，提升认知功能和用户互动。如今，数字人交互类产品和服务的设计均开始考虑用户的情感需求，试图为用户提供更加丰富的交互体验。

传统经济主要关注产品或服务的功能性、价格和供需关系。消费者的购买决策被认为是基于理性的，主要受到产品的性价比、品牌的知名度和市场的供需关系等因素的影响。情感经济则强调情感在消费者的购买决策中的作用。在情感经济中，消费者不再仅仅重视产品的功能性，而是更加关注与品牌或产品之间的情感联系。这种情感联系可能来源于产品的设计、品牌的形象、广告的策略，或者是与产品或服务相关的某种情感体验。与传统经济相比，情感经济更加注重消费者的主观感受和情感需求。它试图通过情感策略吸引和留住消费者，从而获得用户的信赖，并提高市场份额。

情感经济对现代消费行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它改变了消费者的购买决策过程，使得消费者更加重视与品牌或产品之间的情感联系。在情感经济视域下，企业和组织需要投入更多资源建立和维护与消费者之间的情感联系。情感经济还促使企业和组织更加注重用户体验和服务设计，“在情感经济时代，情感、同理心和情商等成为重要的职业素养，并且在情感类工作中变得尤为重要”。此外，情感经济对消费者的价值观和生活方式也产生了影响，消费者更倾向于选择能够满足其情感需求的产品和服务。情感经济为企业和组织带来了新的机遇和挑战，要求其注重情感策略，以满足现代消费者的需求。

情感经济和社会表演学为数字人交互提供了满足现代用户需求的框架和方法。情感经济强调情感在消费和交互中的作用，现代消费者更看重情感联系和情感共鸣，因此，“在数字人构建过程中综合运用多种智能技术，使其获得情感智能的特性。以更接近人类自然交流的方式与用户进行互动，在理解需求的基础上，能够模拟多种人类情绪和语言方式，塑造人机之间的‘拟情关系”。社会表演学研究个体在社会互动中表达情感的原理可以应用于多个领域，包括数字营销和广告，以增强与用户之间的情感联系，提升用户体验。通过了解情感表达的视觉和语言元素，品牌可以更好地引发消费者的情感共鸣，吸引潜在用户。

社会表演学在虚拟现实技术和增强现实技术的应用中，通过增强虚拟角色和场景的真实感，提高用户的情感参与度。同时，它也可以用于客户服务、人工智能助手、醫疗保健、社交机器人和在线教育等领域，以改善用户体验，提高用户满意度。社交媒体平台利用社会表演学原则提高用户之间社交互动的真实性。从表演学的视角看，虚拟人具有鲜明的表演特征，虚拟人作为全新的媒介传播载体，表演学理论为其真实性提供了理论支撑。虚拟形象和聊天机器人模拟真实的社交互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用户参与度。同时，社会表演学在情感经济视域下应用于数字产品和服务的设计，有利于改善用户体验，引发用户情感共鸣，满足现代用户对情感共鸣和真实性的需求。这些应用有望推动情感经济的发展，为用户提供更丰富和有意义的数字体验。

情感经济视域下，社会表演学为数字人交互提供了有力的工具和理论基础。这一研究的重要性在于推动数字人交互领域的发展，创造更加情感化的数字化体验，以满足用户对情感联系和共鸣的需求。用户不仅会寻求产品功能性的交互，还期望与数字世界建立更加深刻的情感联系，而社会表演学的应用能为实现这一目标提供助力。

同时，跨学科合作和知识整合在提升用户体验方面产生了重要影响。因此，各领域的专家需要共同努力，将情感经济和社会表演学的原则融入数字人交互的设计和实践中，以满足用户的情感需求，提高用户满意度，并推动这一领域不断创新发展。

本文系西安市2023年度社会科学规划基金重点项目“社交媒体视域下数字人助推西安城市形象传播研究”（项目编号：23LW117）阶段性成果。

（作者单位：西安欧亚学院文化传媒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