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实现人的本质的价值遵循和实践路径
——基于人类命运共同体历史哲学的考察

2024-05-30 08:02杨思齐王浩斌
湖南人文科技学院学报 2024年1期
关键词:中国式本质命运

杨思齐,王浩斌

(中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湖南 长沙 410083)

20 世纪以来,关于现代化的学术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但一些西方学者关于现代化的理论定位及其概念诠释包含了对西方模式普遍性的预设和界定,倾向于赋予现代化一种西方发达国家固化定式的特征,或者自觉预设了发展中国家对发达国家先进性具备内在的依附驱动或效仿需求。 资本主义国家正是因为拥有理性输出的包装,便能避重就轻地构建起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全球化繁荣的假象。 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人的现代化的核心是人的本质的全面实现。 中国式现代化一经出场,就释放出历史唯物主义视野的科学光芒,构成针对资本逻辑宰制下现代性迷思的全新价值选择,形成了具有中国特色的历史哲学思维。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习近平总书记着眼于人类社会发展走向、创造性地提出的致力于推动全人类解放的新时代中国方案,标志着对马克思人的本质思想的历史升华和哲学进阶,构成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进程中实现人的本质的价值遵循,同时为中国式现代化发展推动人的本质的实现提供了可靠可行的实践路径。

一、实现人的本质:中国式现代化的内在追求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1]“现代化的最终目标是实现人自由而全面的发展。”[2]中国式现代化通过确立人的现代化方向完成了对物的现代化宰制下“西化旧范式”的批判和扬弃,开辟出一条富有中国特色的新型道路。党的二十大报告将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中国式现代化的本质要求之一,并充分赋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以符合新时代、新形势的内涵意义和精神实质,标志着马克思主义思想同中国具体实践的深入融合已发展至全新高度,成为引领人类社会前进方向的旗帜标杆。 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致力于实现人的本质的当代逻辑升华,彰显了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根植于人民立场的历史必然性。 同时,人类命运共同体饱含深厚的思想底蕴和丰富的理论精华,充分展现了中国式现代化同马克思人的本质思想之间的逻辑互动及其现实赋能。

(一)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的本质在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中的逻辑彰显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中国共产党关于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奋斗目标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具体实情相结合的逻辑产物。 实现人类解放是马克思毕生追求的理论动机和实践依据,人的本质在社会生活和历史浪潮中的复归可能及其演变态势彰显了马克思思想体系的现实关照。

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的建设缘起,赋存实现人的本质从异化到扬弃异化的逻辑线索,构成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出场的逻辑深化。 中国式现代化立足异化劳动情势下人的本质全面丧失的现代性困境,以致力于消除异化为路向准则,其现实针对性主要体现为人同人的相关范畴之间的异化关系在现代性场界中的有效克服。 在这个意义上,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的形成是具备解决异化问题导向的出场自觉,该主张以马克思“人的本质观”为思想依托,建构起扬弃异化在现代化生成中的逻辑框架及其相应方式原则。

另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的建设目标内蕴占有人的本质全面饱和的逻辑指涉,构成人类命运共同体从应然到实然发展的逻辑遵循。 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旨在粉碎抽象劳动对现实主体的宰制条件,进而实现共同富裕,同时强调冲破“物间”关系的枷锁,推动人与自然和谐共生。 这就要求在推进社会发展的各项具体指标中深入落实人的劳动本质向现实主体性的感性回归,以保证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构式始终朝着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方向演进。 根据马克思人的本质思想,作为社会历史创造主体的现实的人,是凝聚自然属性和社会性本质为一体的对象性存在物。 “类”优势的普遍性统筹决定了社会生活的组织形式以共同体为存在形态和直接依托,对象性活动的生成性决定了人占有本质力量的解放方式具有动态的过程性。 人类命运共同体据此充当具备消解人类社会现代化矛盾职能的主体形式,同时获得了主体把握和客体表现相统一的现实内涵,为现代化境遇下每个个体在劳动关系中确证且彰显自身价值、意义和尊严奠定媒介基础。

(二)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式现代化道路根植人本立场的历史必然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秉持以人为本的根本立场,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同人本立场相适应的实践主张和思想结晶。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生成的创新之处就在于:挖掘出共产主义理想社会的必然性同现代化社会历史发展的自由性相统一的解放潜能及其能动势态,它是旨在实现“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3]185的发展之道。 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是高度顺应社会历史发展客观规律的切实方案。 实现共产主义社会的未来形态是赋存资本主义社会自身矛盾的危害趋势的必然生成。 另一方面,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旨在解决人类社会现代化发展浪潮中隐性风险的有效突破口。 人类社会的现代化发展带来了一系列以摒弃人的主体自由为代价的现实难题,作为创造社会历史的劳动主体,广大人民如何通过占有自身本质力量从而跃向“自由王国”,这是基于“类性”统筹下的全人类共同涉及的生存课题。

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始终坚守“以人代物”的根本定向,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有效破除“物性为本”的抽象范式的科学方案。 中国共产党站在历史的高度透视人类社会发展大势,以人民至上的价值遵循开创出一条有别于资本主义现代化“以物为本”的发展道路,形成了冲破以往物化枷锁的全新局面。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有效克服资本逻辑主导下人的奴役范式的全新生存形式。 西方现代化道路以全面丧失劳动者的主体依据为代价,社会发展的现代化程度越高,生产力就越是成为独立于劳动主体的异己性力量存在。 在西方现代化进程中,全体劳动人民不仅同其劳动产品和生产行为相割裂,更是被强制性固化在同劳动本质相背离的反向运动框架中,以至于世界历史的发展成为国际社会中每个个体同他人展开负面联结的现实载体。 作为直接对标虚假的共同体应运而生的新时代产物,人类命运共同体旨在解构社会利益同个人利益的抽象矛盾,在意识形态领域以普遍性“类存在”的宏伟格局为人类解放擘画具备扎实现实基础的实践蓝图。

(三)人类命运共同体:中国式现代化同马克思人的本质思想之间的深层互动

马克思人的本质思想的实践指向及其理论精华,构成了中国式现代化发展的主体内容及其本质依据。 人类命运共同体是有效突破意识形态私有制藩篱的全新发展道路,是符合马克思人学思想关于资本主义现代化批判的当代映照。 从本质上来说,西方现代化道路无异于泛化资产阶级私欲利益的保障建设,生产力的高度发达始终沿着矛盾导向的轨迹稳固发展。 在这个过程中,人的感性特质和内在个性囿于死的劳动的桎梏,被迫成为资本增值的消极附庸。 中国式现代化建设以全面满足人的丰富性需要为主体内容,以实现劳动主体的尊严价值为本质依据。 通过不断落实马克思人的本质思想的实践指向、不断发挥马克思人的本质思想的理论精华,坚持运用以人为本的发展理念结合具体特定的国情、社情和民情,中国式现代化道路在新时代发展图景中将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逐步落到实处。 基于特定的时代背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有其自身限定的客观环境,同时,基于特定的历史条件,中国式现代化建设有其自身能动的主体特质。在这个意义上,人类命运共同体包含了实现人的全方位和谐关系的建设向度及其实践追求,以“弘扬和平、发展、公平、正义、民主、自由的全人类共同价值……推动历史车轮向着光明的目标前进”[4]。

中国式现代化始终高举和平发展的正向旗帜,彰显马克思人的本质思想在当代场域的现实价值和历史意义。 中国式现代化本质上是社会主义现代化,为广大劳动人民谋取扎实利益、解决现实问题和满足切实需要是中国式现代化的建设准绳及其价值规范。 通过不断为实现人民福祉举旗定向,中国式现代化在实践进程中完成了由“叩问主体”向“追求主体性”的现实升华。 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在坚守人民性价值内核的基础上,归正现代化背景下劳动主体的现实在场,着眼于解决劳动主体的异化问题,不断为夯实人民当家作主保驾护航,实现了对西方现代化“物的增值同人的贬值”发展矛盾的全新克服。 另一方面,中国式现代化在深化“人本性”哲学意涵的前提下,对现代化主体的把握实现了由历时性的“社会形态”取代共时性的“孤立形态”的思想升华。 中国式现代化不仅以解决国内问题为实践目标,更是致力于推动在社会历史浪潮中主体性饱和复归的完满实现。 积极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破解了资本主义现代化实践对人的联动性塑造的窠臼……塑造出符合人自身全面发展需求、世界各国现实发展需要并推动人类文明进步的联动性”[5]。

二、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实现人的本质的价值遵循

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提出,充分彰显了对人的多元追求的回应这一中国式现代化的价值所在[6]。在理论价值维度上,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对资本主义现代化意识形态批判构建的全新成果,体现了社会主义现代化依循人本逻辑发展方式的科学性和先进性;在实践价值维度上,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解决当前世界发展难题及人类生存困境的中国方案,体现了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对克服现代性社会异化症结的正确性和积极性;在历史价值维度上,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保障全体人类历史主体性的可持续发展追求,体现了中国式现代化在代际公平的发展图景中彰显的极大历史伟力和历史意义。

(一)理论价值:以人为本逻辑战胜资本逻辑实现人类命运共同体意识形态全新超越

世界历史肇始于资本主义大工业的兴起。 资本发展推动了各民族之间生产力、分工和内部交往的发展程度的空前昌盛,全球格局在各国家、各民族和各地区加深相互联结的态势下演化为世界市场的必然形成,由此产生了以共同体为内在结构和推动方式的世界历史。 马克思关于世界历史的论述是以共同体思想为轴心的,其中包括对资本逻辑天然弊端的透视和预测。 他将资本逻辑普遍性和人的异化现实性联系在一起,揭示了现代化发展过程中必将面临的人的发展悖论及其危机形态。 资本主义以虚幻共同体的建设作为其资本扩张和霸权肆虐的意识形态外壳,这就决定了资产阶级的革命目标完全无意于人类的解放,乃至这种狭隘的革命性由于刻意漠视最广大劳动群体的历史地位及其本质生成,必然在抽离人的正向生存基础的全球化演变中走向自取灭亡的结局。

“真正的共同体”思想以资本主义现代化的进步性和资本逻辑现代化的危害性之间的辩证关系为现实把握。 任何理论体系都绝非仅限于头脑中的思辨“活物”,资本逻辑已逐渐现实化为先发现代化国家在国际格局中的话语主导和价值引领,服务于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夯实以西方为中心的“中心—边缘”体系的理论发展。 在现代化进程深化的今天,贫富差距扩大、种族歧视加剧、国际社会共识减弱等现实症结充分说明了西方现代化走向了同人的现代化乃至全人类现代化相悖的发展道路。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所阐释的中国式现代化的理论内涵潜存着以消除人类生存困境为价值皈依的人本逻辑,进一步确证了中国式现代化是同世界现代化高度融汇、齐头并进的时代产物,高度符合无产阶级政党为全人类谋出路的使命担当和解放初心。 人类命运共同体主张作为极具国际价值的思想标杆,有效打破了西方现代化的传统意识形态话语构式,为诸多发展中国家走和平发展道路奠定了理论基础。

(二)社会价值:针对国际社会“异化”症结提供人类命运共同体现实方案

现代化的发展离不开世界市场作其现实依托,也以国际格局为其显性坐标。 一切实践关系由物质生产的社会形式及其发展需要所决定。 资本强制物化产生的生产驱动,在改变物质交换的方式和交往范畴的内容的同时,也在改变着共同体的具体样态及其衍生出的内在格局,使得处于弱势地位的发展中国家依附于西方发达国家、遵从其构建的现代化秩序,以被动牺牲自身主体性为发展代价。 然而,包罗万象的人类社会以若干个对象性存在物及其对象性实践活动为现实内容和构成因素,这就意味着国家与世界、国家与民族之间的关系在每个实践主体发挥其社会性职能过程中必将同外部既定环境进行主观见之于客观的碰撞和联结。

在马克思看来,资本增值及其对世界市场的需要必然造成资本的全球扩张与不同民族个体利益之间的冲突,但这是资本现代性的逻辑,而并非现代化的必然逻辑。 着眼于现实,精神和物质不平衡不协调的矛盾关系构成人的本质全面异化的当代映照,阻碍着国际社会中人的现代化的正向发展。中国式现代化是致力于以“类”共识凝聚国际社会本真力量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将精神和物质的双重保障视为实现人的本质全面复归的重要环节,在落实走和平发展道路的过程中,不断积极探索全人类身心和谐的社会性发展方案,不断以尊重差异性为支点进而增进推动国际社会互惠互助发展的共同性。 倡导全球化格局下的物质力量同精神力量协调发展,有效地克服了普遍存在的种族主义、个人主义、物质主义膨胀等隐患和弊端。 科技发展和全球化深化的进程,在为世界各国打破封闭界限而加深彼此联系的同时,也决定了金融危机、贫困现象、疾病传染、恐怖犯罪等现实问题逐渐成为国际社会共同面临的发展挑战。 值此之际,中国始终坚持“以合作谋和平、以合作促安全,摒弃霸权思维和强权政治”[7],致力于推动实现全球范围内的“自由人联合体”,彰显了中国式现代化采取人类命运共同体方案的社会价值。

(三)历史价值:在追求代际公平中落实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可持续发展目标

马克思基于唯物史观的科学立场,通过对政治经济学展开现实批判,揭示了资产阶级的公平和无产阶级的不公平之间两极分化对立局面的历史原因。 以实现自由人联合体为价值目标的共产主义社会内蕴一个求解代际公平问题的历史逻辑,而马克思在人的本质思想中阐述的实践主体及其历史生成又构成探讨代际公平的哲学基础。

一方面,人和自然之间的矛盾是影响代际公平的物质因素。 自然资源是实现代际公平的基础,自然界是人类得以维系自身存活的根本载体,也是构成保障人的代际发展的直接素材。 “自然界的客观先在性决定了人的自我成就并非片面或绝对的主体力量无条件发挥过程”[8],因此,当代人类对自然开发的程度上的把握、对自然利用在范围上的选择,直接影响后代人类继续创造“人化自然”的潜力及其获得发展机遇的可能性。 中国式现代化秉持顺应自然规律的唯物主义思想,在生态文明建设上谨防走入自然界反噬人的本质的发展泥沼。其中,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正是中国共产党立足于社会历史的宏观视角对传统现代化发展范式的超越性反思成果。 习近平总书记呼吁:“要为当代人着想,还要为子孙后代负责。”[9]538通过推动《巴黎协定》实施,主动制定“碳达峰、碳中和”目标,并积极创立针对气候变化发展难题的南南合作基金,在践行“一带一路”倡议的过程中与沿线国家共建“绿色丝绸之路”,中国正以全球性生态文明行动和人类命运共同体建设相统一的实践力量,为落实代际公平的发展目标注入强有力的现实信心和价值基础。

另一方面,人和社会之间的矛盾构成影响代际公平的深层维度。 构建和谐社会是马克思以实现人的本质为导向的价值诉求和实践动能,“真正的共同体”理论正是基于马克思为人的自由全面发展提供现实条件的运思动机而产生的。 现实的人是创造历史的唯一主体,人的需要满足程度是实现感性解放的重要判定指标。 囿于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其社会制度的专断性压制,无法占有生产资料的劳动群体,在其现实生活中被迫面临的是同他人、同社会之间非正义关系发展的恶性循环,乃至无产阶级在资本逻辑中处于牲畜般的存在样态进行着自身的代际发展。 有别于西方现代化的个人中心主义,中国式现代化始终贯彻和谐社会的建设目标。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任何国家追求现代化,都应该秉持团结合作、共同发展的理念,走共建共享共赢之路[10],以此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增进国际社会的共同福祉提供可持续发展的中国力量,为实现人的本质提供了符合和谐社会全球构建目标的全新历史视野及其社会历史价值。

三、中国式现代化视域下实现人的本质的实践路径

实现人的本质以建立真正的共同体为组织形式。 马克思指出:“只有在真正的共同体中,个人才能获得全面发展其才能的手段”“只有在真正的共同体的条件下,各个人在自己的联合中并通过这种联合获得自己的自由。”[3]571现代化的本质是人的现代化,中国式现代化以实现人的本质为内在追求,通过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在人的个体本质、社会本质和类本质三个维度上开创摒弃西方现代化的先天不足和现实弊病的实践路径。

(一)个体本质的实现:以发展新型国际关系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马克思以实践观点创生出“个人”范畴及其关系生成的历史理路和历史洞见,形成囊括普遍性与特殊性高度统一的共同体历史哲学及其科学方法论。 由于以往先哲都是从抽象先验的思辨基点出发,其关注的具有人性的“个体”及其发展过程无异于“精神史”,无非是遵循以打上阶级个体的标签进行背离现实的诠释路线。 而在主张“共同利益”的普遍泛化条件下,资产阶级所标榜的具有人格的“个人”,本质上也只是从属于一定阶级的“均质化个体”[11]。 马克思赋予“个体”以社会历史存在基础的主体性,并强调对人的个体本质历史生成及其关系结构的把握,完成了“单个人”的社会历史属性同“社会历史的人”的个体本质相统一的运思进阶。 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所强调的单个人的独立与自由,构成其探索共产主义社会何以形成的逻辑基础。 “不管个人在主观上怎样超脱各种关系,他在社会意义上总是这些关系的产物。”[12]社会关系是用来说明现实中个人之间差别的重要规定性,而独立自主又是现代人规定的最核心特征。 因此,社会关系中的个体确证是马克思构思人的本质全面复归途径的重要命题。

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是推动落实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首要前提,有助于保证民族独立性、实现人的个性发展。 资本主义现代化中的原子式的个人在利己框架中的沉沦,以漠视人的整体生存发展的态势和属性为前提,本质上是资本逻辑同理性定位相结合且共同作用于人的自我理解的结果。 随着西方现代化的发展,对资本逐利的绝对认可和自我主体的中心定位进一步影响人的生存态度,引导人们的实践走向和生活方式。 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强调要“推动建设相互尊重、公平正义、合作共赢的新型国际关系”[13]。 在现代化建设的进程中,中国以独立自主的外交姿态开辟国际社会的全新格局,打破“国强必霸”的陈旧逻辑。 尊重个体权益和彰显民族特性,是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的根本内因。 通过捍卫世界各国自主选择发展道路及社会制度的权利的倡议和行动,实现了“中国永不称霸”的誓言。 在相互尊重主权平等的基础上求同存异、互信互惠是中国式现代化建设面向国际社会的根本逻辑。 中国始终坚守相互尊重的道义底线,秉承互利共赢的外交原则,以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实践说明霸权主义和强权政治在当今世界潮流中的不可持续性。 中国用实际行动充分说明了独立自主发展路线的世界意义和历史价值,将以正确的义利观促进多边主义外交范式对各国平等独立性诉求的充分保障落到实处。

(二)社会本质的实现:以深化国际组织建设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马克思认为,社会由人的关系现实化而建立,同时构成人类生存的必然形式。 共产主义是马克思为实现人的本质探索出的全新社会形态,其中对现存资本主义社会关系的否定,是马克思人类解放命题中的建构轴心。 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3]501,同时社会是人与人之间相互作用的产物。 实践活动是凝聚创造性和能动性的本体确证过程,离不开互动的多个对象性主体之间的社会交往。 人的社会本质具有历史性和现实性,决定了社会交往具有形式上的广泛性及相应的社会历史作用上的双面性。 特定的交往关系构成了社会制度形成的隐性依据,而社会制度又成为规范和制约人的交往关系的显性指标,标志着由自由人联合体形成的共产主义是“以生产力的普遍发展和与此相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的”[3]539。 实现人的社会本质,就是通过社会交往实现世界历史场域中的全体人类解放。

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自觉超越的重要表征,它的广泛传播和深刻影响很大程度上彰显了中国的国际身份和国际职能愈发重要的现实趋势。 中国作为全球第二大经济体,在国际话语体系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同国际社会的关系也发生了深刻变化,中国已从国际组织的参与者向创新者进阶。 通过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和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创建上海合作组织等国际平台,中国以生动实践引领国际社会向社会交往新范式的可持续发展方向迈进。 此外,中国以世界情怀为“一带一路”倡议沿线各国人民找到发展方向,以和平发展条件下的社会性联合为跨越国界的人的解放提供正向的环境保障。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中国的发展“需要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14],实际上这涵盖了一个关于人的本质的自我认识和历史定位的时代逻辑。 深化国际组织建设的提议,折射出新时代中国对实现人的本质的需要范畴和现实基础的实践性思考到达了全新的历史高度。 作为“一带一路”倡议的发起者、上海合作组织的主创者,中国在推动人类命运共同体构建的实践中,重视且深化同其他国家的经济合作、政策沟通、文明互鉴和人文交流,不断巩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政治基础,不断夯实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利益保障,不断拓展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涵盖范围。 以推动人的本质力量的多元化发展,为满足人的感性需要、激发人的主体能力注入源源不断的生机活力。

(三)“类”本质的实现:以促进国际秩序转型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人的主体性的崛起构成现代化发展的前提和动力。 在马克思的语境中,人是具有“类优势”的生活主体,被赋予了一种优越地位,能够自觉审视自己与社会和自然之间现实的和潜在的关系[15]。人的这种反观自身的认知内容彰显了人的主体性,同时“体现在一系列规定和影响人的生存状态的权利和观念上”[16]。 然而,在资本主义私有制条件下,人的主体性由于物质关系及其剥削本质的局限性而片面化发展,“类存在物”所具备的生活范畴及其本质能力被动地沿着单个存在物的物化轨迹而无处可依,成为瓦解社会生活同一性,造成人与自身、与自然相对立的历史原因。 纵观现代化发展史,资本主义国家全球扩张的过程,正是西方话语霸权形成且日益严重的过程,促生了以“普世价值”为遵循的传统国际秩序在西方现代化进程中的强制发展,引发了一系列以西方中心主义为内核的现代国际危机,这实际上是对人类追求公平正义发展的彻底否定[17]。 中国式现代化是弘扬全人类共同价值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始终基于全人类共同利益立场,高举人类社会共同发展的旗帜,强调只有回归“类存在”整体性的运思构式,才能真正摒弃西方现代化模式的悖反性和消极性,将全人类从理性桎梏和压迫泥沼中真正解放出来。

从学理性溯源来看,国际秩序以国际主流价值观、国际规范与制度以及国际组织中规则制定权分配为基本要素。 当前,人类社会发展正处于大发展大变革大调整时期,国际格局已然发生由“一家独大”向“多强并存”的转变,标志着传统国际秩序变革具备历史必然性和切实需要性。 在这个挑战层出不穷、风险日益增多的时代,习近平总书记指出“中国方案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共赢共享”[9]539。 人类命运共同体引领下的中国式现代化对国际秩序转型起到了重要助推作用。 中国式现代化通过强调树立命运与共、休戚与共、推己及人的共同价值理念,推动重塑国际主流价值观;通过参与制定有益于国家间互惠共赢的国际规则,积极影响国际规范与制度;通过践行多边主义和落实国际关系民主化,一定程度上促进国际规则制定权的民主分配[18]。 同时,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需要依托国际秩序的革新及转型,以摒弃自由主义国际秩序为准绳,为实现人的“类”本质提供刚性保障和路线引领。 中国政府呼吁各国携手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以促进国际秩序转型、促进人类共同福祉不断落到实处。 基于此,人类命运共同体作为“中国方案”的重要内容,正以凝聚全球社会共识的发展趋势逐渐完成从“民族秩序”到“世界秩序”的深刻进阶,进而成为国际社会共同秉持的发展理念和行动指南,成为革新全球治理体系、优化全球治理制度和完善全球治理规则的共有模板和共同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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