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晓慧
我住在小区的最顶楼
我经常会在28层的阳台上看夕阳
看日落,看傍晚的金色的鳞光
看着看着就流下眼泪来
就像二十五年前乡村的小溪邊
你的马尾辫是少年时最美的风光
那时看你,也看性平的莲花
我不带背心,只带汗水
再过多少年,我会回到乡村的溪边
喜欢乡土的诚实,小溪的清澈
以及四季轮回的守信
坐在夕阳下看着你,再擦去汗水
如今怀旧的我,也分不清
迎风流下的泪水与少年的汗水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是因为看久了落日
很难写出动情的诗歌来了
抵达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把身体带走 把灵魂留下
还是把身体带走 把灵魂找回来
从一个他乡到另一个故乡
旧的还在 日月不留情
很难回到曾经的地方
鸟啼还在 树丛明显稀疏
树叶还在 槐树已经老了
把自己调到少年的心情
哪怕让归乡的风越山涉水
也很难有特殊的情怀了
即便穿过花的骨头也无法通过你
我们在天空与河流之间
让被城市污染的眼神
清洗七七四十九岁的迷茫
以及八八六十四道沧桑
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
时光在破旧的田野上游走
怀旧的阳乐在祖屋上发亮
我们还是能听到水声与山谣
多少人从北方带着雪抵近武夷山
像乡愁消融在群山的沉默中
从一个他乡到另一个故乡
曾经沿着田野写过多少叙事散文诗
荒芜如灰烬 往事如传奇
城市人的语言很难抵达鸟消失的地方
梅一样的女人
今年的梅花特别委屈
她的身躯和我们一起缠斗
梅一样的女子 令人困惑得接不住
既怒放又迟缓 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火焰
是否所有事物都需有争春的欲望
要么灼热地活着 要么干脆死去
我就想从你身上取走两样东西
一个是气息 另一个是心灵
至于那些看得见的 再美丽
我也不动心 我宁愿六根清净
顶着锋芒 顶着孤独
就像梦见梁祝提灯而来 找到蝴蝶
我只想从你身上取走一样东西
那就是找不到回家之路的灵魂
如果一个人 她寒了心 变成了冰凌
上善若水 也不惜一切
如果一个人 她铁了心 变成了石头
就很难让冬天开花
我们仅留下一片雪天 像一张白纸 什么也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