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COPD病人疲劳症状的研究进展

吴倩倩,龚桂姿,滕 慧,蒯 颖,魏诗意,黄俊衡,苏 湘,李春梅

慢性阻塞性肺疾病(chronic obstructive pulmonary disease,COPD)简称“慢阻肺”,以持续性的气流受限为特征,其发病率、死亡率不断上升造成巨大的社会负担,也对全球性医疗卫生发起挑战[1-2]。据预测,在未来40年内,由于COPD危险因素和暴露的持续存在以及世界人口的逐渐老龄化,每年将有540万人死于COPD,使得患病率和疾病负担持续增加[3]。疲劳是继呼吸困难之后的第二大症状,可出现在疾病的各个阶段,是导致生活质量下降的主要原因之一[4]。Jarad等[5-6]研究表明,老年COPD病人比青年人群更容易出现疲劳症状,且急性加重的结局较差。Antoniu等[7]认为,疲劳是生活质量差、功能障碍以及自我感知健康状况的一个重要决定因素。然而,临床研究者却往往忽略这一重要症状[8]。因此,本研究对老年COPD病人疲劳症状进行综述,为制订针对老年COPD病人疲劳症状的个性化干预措施提供依据。

1 疲劳的定义

疲劳是一种包括多种身体系统在内的复杂症状,会引起心理、生理和情绪上的疲倦,并伴随着精力不足的主观体验[9]。目前,国内外对疲劳一词并无统一定义,主要有如下观点:有学者认为,疲劳是一种精力不足的感觉,与抑郁、沮丧和注意力不集中有关,可以指身体、精神和社会状态,或这三者的组合[10]。此外,Hornsby等[11-12]认为,疲劳是一种主观的、不愉快的感受,是一种强烈的全身疲倦、精力缺乏或者精疲力竭的感觉,严重干扰个体正常工作的能力。寇雪梅[13]将疲劳定义为一种症状,表现为全身乏力、精神萎靡,其出现频率与“嗜睡”不同,且无法用睡眠来彻底消除。总而言之,疲劳作为老年COPD病人最常见的临床症状之一,分为躯体疲劳和精神疲劳,对病人生理、心理以及生活质量均有明显的负面影响。

2 疲劳对老年COPD病人的影响

2.1 生活质量降低

疲劳可影响病人的生活质量,导致严重的能量消耗。Gericó Aseguinolaza等[14]研究表明,疲劳对老年COPD病人的功能、健康状况以及生活质量都有明显的影响。Kouijzer等[15]认为,疲劳是降低老年COPD病人生活质量的关键因素,并给病人带来沉重的精神负担。Jaime-Lara等[16]也认为,疲劳会加剧病人能量消耗,对病人的生活产生严重负面影响,并引起加重疲劳的相关症状。由此可见,疲劳是导致老年COPD病人生活质量下降的重要因素。

2.2 日常活动能力下降

随着COPD病人疲劳程度的升高,日常活动能力也逐渐下降。Mollaoglu等[17]在对老年COPD病人疲劳症状与残疾程度之间的关系进行分析之后,结果显示随着老年COPD病人疲劳严重程度的升高,残疾程度也随之变得更加严重。分析原因可能为,随着COPD的进展,病人疲劳感加重,身体、情感和社会功能都会受到影响,日常生活活动也会受到限制,从而导致了不同程度的残疾。据观察,老年COPD病人在6 min步行试验中,出现疲劳症状的病人运动能力以及行走能力降低[18]。Szymanska-Chabowska等[19]认为,疲劳会导致病人日常生活中活动能力的下降,这些症状会使其虚弱、治疗无效等,因此随着疾病程度的加深,生活质量也会恶化,其中包括越来越严重的疲劳症状。

2.3 功能锻炼能力下降

疲劳症状与功能锻炼能力呈反比。Pageaux等[20]认为,精神疲劳对运动有负面影响,可能是由于对努力的更高感知,这种感知被认为与参与和身体行为的调节有关。有证据表明,精神疲劳会损害认知及平衡能力,特别是对于老年人来说[21]。Martin等[22]认为,精神疲劳影响耐力,尽管在耐力表现中有许多潜在的疲劳因素,但神经调节腺苷是其主要影响因素,尤其是在精神运动方面引起的疲劳症状。Harris等[23]认为,疲劳感也可影响锻炼身体的动力,由此导致病人功能锻炼能力下降。席芳等[24]研究发现,即使在疾病早期,COPD病人依然普遍存在运动量减少的现象,而运动不足又是COPD病人疲劳的影响因素,进行性呼吸困难导致病人缺氧促使疲劳症状的发生,病人活动量进一步减少,形成恶性循环。由此可见,无论是精神疲劳还是躯体疲劳,老年COPD病人的疲劳症状与功能锻炼息息相关。因此,在今后的工作中医护人员应该根据病人的耐受程度制订个体化的康复计划,增加病人的活动耐力,缓解疲劳症状。

2.4 不良情绪的产生

在COPD病人的定性研究中,疲劳对病人日常生活的影响难以预测且不可控制,主要表现为注意力不集中、乏力、烦躁、沮丧、情绪低落、自尊心差等[25]。另外,Kouijzer等[15,26]研究表明COPD病人会感受到疲劳,影响其生理、情感、社会功能,给病人造成了较重的心理负担。张彩虹等[27]也认为,疲劳易导致老年COPD病人有焦虑和抑郁等不良情绪,与上述研究结果一致。因此,医护人员不仅要注重老年COPD病人的疲劳症状,更要关注增加社会支持与心理护理的相关措施。

2.5 住院率和死亡风险增加

有疲劳症状的COPD病人住院率和死亡风险均高于非疲劳病人。Nishimura等[6]认为,疲劳和疼痛与COPD病人的患病率成正比。方紫妍等[28]研究表明,与非疲劳病人相比,疲劳使COPD病人发生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AECOPD)的风险约为10.5倍。肖利允等[29]研究表明,在有明显疲劳症状的COPD病人中,随着疲劳程度的增加,病人死亡风险也随之增加。Paddison等[30]认为,疲劳是住院风险的一个强有力的预测因素,而住院风险本身就是生活质量损害,对病人及其家庭产生负面影响,个人和社会成本上升和死亡率升高的一个重要驱动因素。由此可见,医护人员在临床工作中应对老年COPD病人疲劳症状予以重视,若能早发现、早干预、缓解疲劳症状,不仅能提高疗效,更重要的是能提高病人的生活质量,降低病人及其家庭的经济负担,具有重要的临床意义。

3 老年COPD病人疲劳发生的相关性

3.1 疾病严重程度

研究表明,呼吸困难、吸烟和肺功能恶化与较高程度的疲劳有关[18]。而Go⊇rtz等[31]认为,严重疲劳在COPD病人中普遍存在,且与气流受限的程度相关性较弱。寇雪梅等[32]认为,血氧饱和度与疲劳症状呈负相关,老年COPD病人血氧饱和度越低,疲劳程度越高。薛佳丽等[33]认为,疲劳症状与炎症因子、血清C-反应蛋白水平密切相关。Alpaydin等[34]表明,呼吸困难的严重程度、吸烟以及身体活动水平可作为疲劳严重程度的预测因素,且肺功能和生活质量也与疲劳的严重程度相关。

3.2 一般情况

研究表明,已婚人士更容易感到疲劳[17],在对各种慢性病病人的研究中发现,相比男性,女性的疲劳更加严重,可能与女性在家庭中的传统责任有关,如照顾家人等会分散她们的精力,导致其疲劳症状更严重。Strandkvist等[35]认为,手握力与COPD病人疲劳症状有关联,且男性COPD病人更加明显,与年龄、吸烟习惯、体力活动水平以及疾病严重程度无关,女性的手握力水平则与疲劳程度关系不大。张振霞等[36]研究表明,老年COPD病人存在明显的疲劳症状,且与疾病因素、自我感受负担水平、家庭与社会支持情况等多种因素有关。

3.3 衰弱情况

调查研究发现,COPD病人较其他慢性疾病病人更有可能发生衰弱,其发生衰弱的风险是其他慢性病病人的2倍[37]。也有研究显示,衰弱与COPD密切相关,且是病情加重和进展的独立危险因素[38]。Yee等[39]进行了一项针对260例COPD病人的队列研究,发现有23%的COPD病人有衰弱情况的发生。Dias等[40]使用Frail量表对153例COPD病人进行了横断面调查,发现50.3%的老年COPD病人出现衰弱症状。导致COPD病人并发衰弱的原因众多,其中疲劳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并且其衰弱情况与疲劳的严重程度有关[41]。Nishimura[6,42]等研究也证实了这一观点,老年COPD病人的衰弱水平与疲劳的相关性较高,也可能导致疲劳症状的发生。

3.4 体力活动水平

与中、高体力活动水平病人相比,低体力活动水平的病人出现严重疲劳的例数较多[43]。在一项横断面研究中,COPD病人的心肺功能下降、全身性炎症和肌肉无力与体力活动密切相关[44-45]。程淼淼[46]认为,老年COPD病人入院前整体活动量不足,且与多种因素有关。研究表明,老年COPD病人的疲劳程度与运动恐惧呈正相关[47]。Antoniu等[7]认为,疲劳症状与抑郁和每年疾病加重率直接相关,且与户外活动时间成反比。以上研究显示老年COPD病人的体力活动情况与疲劳症状有一定的相关性。

4 小结

疲劳作为COPD病人的第二大常见症状,尽管对病人的生活产生了严重的负面影响,但对该症状仍然关注不足。导致疲劳症状的病因和机制是复杂且多因素的,但这些因素中哪一个的影响最大仍未可知,需要了解疲劳的多因素性以及影响因素之间的相互作用。今后的医护工作者在对该症状进行干预时应考虑导致该症状的多方面因素,不仅仅局限于病人的病情进展,更应该从社会支持以及情感因素方面进行研究。另外,医护人员还需提高对老年COPD病人疲劳症状的重视。因此,对于老年COPD病人疲劳症状的改善需要根据个体化制订综合护理干预方案,以进一步提高护理效果,使临床疗效得以提高,促进老年COPD病人疲劳症状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