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幅山水壮京华

田旭中

大凡优秀的山水画总是重笔墨和意境，而不重客观描摹以状其貌，故再现山水远不及表现山水。画家以情驭笔，通过表现山水而透露出画家对于山水生命的独特感悟。

山水画作为中国传统绘画的重要一脉，千百年来涌现出不少大师级人物及其代表作。五代巨然《秋山问道图》，北宋王希孟《千山江山图》，北宋范宽《溪山行旅图》，南宋赵芾《江山万里图》，元代黄公望《富春江山居图》，明代沈周《庐山高图》，清代黄向坚《万里寻亲图》，现代绘画大师张大千所绘《长江万里图》等，无一不在中国绘画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篇章。

不久前出差北京，应人民大会堂管理局老局长赵局长之邀，去看了大会堂各处画作。因为笔者知道，人民大会堂收藏了当今不少名家名作。当笔者走到大会堂国宾厅时，墙上一幅巨型山水图引起笔者的注意。此画气势恢宏，笔墨坚实，虚实得章，因系纯水墨创作，故格调甚高。赵局长介绍说这是中国徐悲鸿画院院长陈远华教授几年前创作的。画幅长22米，高9米，画家创作了足足半年。此前笔者看过范曾的一幅人物画，最大的不过1丈6尺，一般的都没有超过8尺。人民大会堂也曾收藏过笔者创作的骏马图和草书，都没超过8尺整纸。而22米乘9米是个什么概念，相当于40张8尺整纸，面积为198平方米。要在这么大的纸上创作一幅巨幅山水长卷，殊非易事。没有过人的胆识阅历，精湛的笔墨技巧，丰富的创作经验，超人的体力精力，是难以胜任这项艰巨的创作任务的。

然而，陈远华教授在63岁前后却从容地完成了这幅巨制山水长卷，并且取得了巨大成功，面世后获得业界人士嘉许。它的背后，是陈远华教授博大的情怀、艰辛的付出以及对于巨幅山水画惊人的把控能力。

在笔者看来，这幅巨制山水长卷至少有四个鲜明的特色。

一是气势恢宏，意境雄阔。巨幅山水首先重气势，气势如不佳，则笔墨再精无补。陈教授这幅画不仅表现出大山大水的非凡气势，也描绘了缥缈的云气，苍翠的树木，急湍的飞瀑，精致的房舍，笔墨浑然一体。

二是笔墨厚重，皴法精湛。画家在创作过程中一直使用中锋点染皴擦，故线条笔笔坚实干净，笔墨显得十分厚重，没有任何浮飘之笔。画家综合应用前人所创造的各种皴法，并创造性地结合自己的心得，整个皴法松紧有致，用笔实而形不板，墨能聚而气不散。大笔立骨，小笔写趣，实笔状物，虚笔生韵，表现出高超的笔墨技巧。

三是大开大合，虚实得章。画家在构图上十分注意处理好虚实之景，山实而水虚，以运用对比手法营造氤氲气韵。例如近山之实写与远山之虚幻，群山之实景与江流之虚白，近树之清晰与远树之模糊，等等，而且对于水与墨的控制非常到位，浓墨不浊，淡墨不肿，墨中有笔，笔中有墨，这样，使整件作品层次丰富而景象不乱，视野开阔而意境能深。

四是格调高雅，气象不凡。陈远华教授创作的这幅巨型山水画卷，坚持传统水墨画精神，全画以水墨为主，为表现主题，仅略罩淡青绿，墨气十足，春意生辉，表现出高超的用墨技巧。倘无高超的笔墨技巧断难为之。

总体看，这幅巨制山水画长卷兼具北派山水之雄浑与南派山水之秀逸，远观气势磅礴，近品意趣良多，笔墨精湛，语言纯美，状天地之色而格雅，笼万物之形而意深。大凡优秀的山水画总是重笔墨和意境，而不重客观描摹以状其貌，故再现山水远不及表现山水。画家以情驭笔，通过表现山水而透露出画家对于山水生命的独特感悟。陈远华教授这幅山水巨制当是表现山水的代表。

笔者年逾七秩，所见之画人多矣，所见之山水多矣。而观陈远华教授耗时半年创作的《春风绿山河》还是第一次。最难得的是陈教授为人低调，不事张扬，很多人其实并不了解他的画，更不了解他的创作水平。笔者与陈教授相识二三十年，只知他出生军旅，早年在中央美院攻读油画，为冯法祀先生得意门生，对其创作也是知之不多。而这幅山水让笔者重新認识了这位德高艺精的兄长。

笔者谨祝陈远华教授艺术生涯常青不衰，继续为中国美术界留下更多璀璨夺目的艺术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