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会错意的人可能不知道,这是袍泽之情的至真表达,是真兄弟的生死契约。只有经历过,你才会懂得其中的真意。
时光回溯。2021年9月2日,在组织官兵射击训练中,我因救助身边战友意外受伤,导致双腿开放性粉碎性骨折。当时,我受伤的腿白骨外露,血流不止,疼得我直冒冷汗,身体无法动弹,晕厥感猛地涌了上来……
半昏半醒中,我被推到医院急救室。当时支队长和队长陪在我身边,我依稀听到有个声音说:“小伙子,没事!”不一会儿,一位医生过来拍了拍我的脸,让我醒醒,别睡觉。他挠了挠我脚底板,问我有没有感觉,我说没有。他又拍我的右脚,我说一点知觉也没有。
医生跟队长说:“做好心理准备吧,通知家属过来,右腿可能要截肢。”我奋力抬起头说:“不用,千万别告诉我家人。”我在想,自己这辈子完了,下半生要在轮椅上度过了。“不行!我是一名军人,我还有父母和兄弟,本来国庆的时候我要举办婚礼啊。即使截了肢,我也要好好活着。但婚事估计要黄了,我不能连累她……”伴随着麻药的作用,我陷入了昏迷。
当我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我本能地想看看自己的腿是否还在。我听到政委的声音:“郭旗,教得很好!教的成绩就是标准。”支队那么忙,政委还来看我,我很感动。我说:“对不起首长,我没有完成任务,辜负了你们对我的期望。”我心里很难受,想着支队数千人备战军事训练一级单位,努力了大半年,而我受到领导信任,到基层指导射击训练,还有两个大队没有教完。还没有考核,我先倒下了,给支队添了麻烦。政委安慰我:“安心养伤,什么也不要想。”
在此后的日子里,支队领导安排卫生队医生每天来医院看我;安排专人进行陪护,全程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支队联系太原营区做病号饭,不分早中晚,不管刮风下雨,病号饭会准时送到我的病床前,每天有燉骨头、骨头汤。
后来,因为我的伤情,恋爱七年的女友还是和我分手了。伤感、无奈、气馁,我在病床上躺着,情绪十分低落,变得不爱说话,时常暴怒,感觉心理都扭曲了。我整天看向窗外发呆,自己变成了这个模样,每日吃喝拉撒在床上……感觉活着没什么意义,这辈子就是一个废人了,担心连累家人。
陪护我的战友经常陪我聊天,耐心开导我。队长和教导员多次到医院看望我,他们在家做好饭送到医院来。当时处于疫情期间,饭菜不能送到病房,他们便想办法用塑料袋装着,让护士带上来。虽然领导带给我的只是吃的喝的,但我知道这不是平时的吃喝。这份战友情,既是兄长般的照顾,也是父母一样的关爱。正是这份沉甸甸的战友情,让我的心理状态有了好转。
后来,家人还是知道了我受伤的情况。我妈妈和弟弟很快赶到了医院。当妈妈看见我的双腿后,不禁泪如泉涌。这时,我告诉自己:“不能哭,男子汉必须坚强,不能让父母担心。”在家人来部队的这几天里,单位安排得周到细致,这让我感觉很温暖!
住院疗养期间,支队领导和官兵悉心照顾我、帮助我,对我的关爱无微不至。同我一起挺过病痛的难关:中秋佳节,支队长提着水果和营养品到医院看望我,教导员和战友也到医院陪我一起过中秋。国庆期间,支队长代表支队党委慰问伤病员,和我聊起了支队备战军事训练一级单位的事,说成绩很好。春节之时,政委专门安排参演支队春节晚会的文艺骨干,到我的病床前进行了专项表演。我也因我的突出表现被支队表彰为“敬业奉献标杆”。
一些特殊的药物和医疗器材不在报销范围内,支队领导想方设法购置;支队还多次协调上级医院和地方医院专家对我的伤情进行研判,拟定治疗方案,并送我去康复中心,协调最专业的康复师辅助我进行康复训练……
我先后经历了三次手术,2022年7月检查左腿时,医生说骨痂硬化,需要取掉左腿外固定架并手术取骨植骨。第四次手术后的第二天,我处于发烧状态,疼痛难忍。政委带着营养品到病房,安慰我配合治疗,好好休养。后来,我从骨科转到康复科。我每天坚持锻炼,坚信我的伤势正向着康复迈进。
2023年4月,我已经可以使用一个拐杖辅助行走。11月,再次进行手术,取下植入在右腿的钢板后,便彻底摆脱拐杖正常走路了。出院在营区见到支队长,我感觉特别亲切。在受伤几年里,是支队领导和战友们给了我生活的信心!支队长嘱咐我:要好好休养,养好身体,继续讲课。听到这句话,我感觉充满了力量。我决心努力锻炼,争取早日重返战斗岗位!
面对伤痛的折磨,我经历了绝望、痛苦和振作的人生历程。当我消沉和逃避现实的时候,是领导和战友温暖而澎湃的真情,坚定了我前行的信念,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我也在努力奋进,继续留下来,为部队建设贡献新的力量。
我曾读过支队长撰写的一篇文章,文中说:“革命战士为战而生。我们献身党的强军事业,就要真心关爱每一名士兵。因为他们把清澈的爱献给了祖国。平时亲如兄弟,战时舍生忘死。”支队各级领导为我们的生命护航,我们就是要为备战打仗燃烧激情、奉献青春。
(丁一 刘晓彤 整理 责任编辑:刘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