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小满喜盈盈

紫雨

著名建筑学家林徽因写给儿子梁从诫一首诗《你是人间四月天》，这首诗让四月成了一切美好的代言人。农历的四月是生命蓬勃的样子，一般月初就会迎来立夏，标志着与春天的道别。还有让人愉悦的另一个节气——小满。到了小满，气候有了显著变化，都说小满有三候：“一候苦菜秀，二候靡草死，三候麦秋至。”这是指苦菜枝叶繁茂，那些不经晒的枝条、细软的草类开始枯萎，农人最看重的则是麦子开始成熟。小满小满，说的正是麦子果实中的浆汁将满。翁卷的《乡村四月》写出了这样丰盈而忙碌的生活：

綠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草木茂盛绿了山坡原野，水田与天光辉映。杜鹃在空中声声啼鸣，天地间阵阵细雨如烟。美丽的乡村到了四月，悠闲之人实在是少之又少。人们刚刚结束了蚕桑，便又忙着挑起秧苗去水田。这番时节鲜明的图画，可谓有声有色更有情。诗中最美莫过“子规声里雨如烟”，“子规声”是四月特有的“画外音”，子规即大杜鹃，它的叫声如“布谷布谷，割麦插禾”，故也称其为“布谷”。“割麦插禾”自然是人们的“音译”，假借了子规之口，根据时令催促农事。田间劳作和院内蚕桑常常是交替的：“一声戴胜蚕眠后，插遍新秧绿满田”“三春雨足桑叶肥，家家饲蚕昼掩扉”。“雨如烟”，指毛毛细雨，细如尘，薄如雾，轻如烟，是典型的四月江南雨。当然，同样的鸟，同样的雨，也有人生出惆怅来，比如明代薛文炳眼中是“一声布谷啼残雨，松影半帘山日悬”。

元代的元淮可能是实在太喜欢翁卷的诗了，干脆抄录作为自己的诗作《小满》的第一句：“子规声里雨如烟，润逼红绡透客毡。映水黄梅多半老，邻家蚕熟麦秋天。”整首诗就是在解释这“子规声里雨如烟”所描绘出来的小满特色：潮湿的气候中人们有“沾衣欲湿”的感觉。眼看着那梅子已经黄了大半，倒映在水中。隔壁邻居家的桑蚕已熟，小麦也即将要收割了。一般写《小满》多会写到麦子，比如宋代欧阳修的“最爱垄头麦，迎风笑落红”，清代王泰偕的“调剂阴晴作好年，麦寒豆暖两周旋。”

小满时节，和麦子一起成熟的还有很多水果，以供你忙碌时解馋：“长是江南逢此日，满林烟雨熟枇杷”“枇杷黄后杨梅紫，正是农家小满天”“最爱江南小满天，樱桃烂熟海鱼鲜”“三眠三起近小满，桑葚垂垂叶已稀”……相比于忙碌后将面对冬日萧条的秋收来说，夏收的忙碌更显得活力四射。因为“小满”时节，还充满着“更满”的向往——“久晴泥路足风沙，杏子生仁楝谢花”“汝家蚕迟犹未箔，小满已过枣花落”。尽情地忙起来吧！吃完了枇杷、杨梅、樱桃、桑葚……还有美味的杏子、枣子将在枝头等着你！

四月，就是这般喜盈盈！前方还有满满的快乐在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