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丁琼瑶 王晓刚

水是生态文明的根底，河流是自然界的动脉，承载着生命的流动和文明的发展。它不仅为人类提供丰富的水资源，还对农业、工业、交通和生态系统等作出了巨大贡献。在当前的生态文明社会，尊重河流的生命健康、追求人与河流关系的和谐是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必然抉择。然而，随着人类活动的不断扩张，河流所面临的挑战也日益增加，其中包括环境污染、水资源过度开发、水文条件恶化、生物多样性下降等问题，对经济社会和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带来极大影响。在这种背景下，河流伦理成为一个日益重要的话题，构建河流伦理是应对生态危机、推进生态文明的必由之路。人们应该尊重河流、保护河流，承担起建设和发展河流伦理的责任与义务，以生态文明指导河流伦理的构建，以人水的协调关系推进生态文明建设，这是社会整体协调发展的要求，是处理人水关系的长久之计。

2012 年，时任水利部副部长李国英在黄河文明与可持续发展论坛上，对“河流伦理”进行了系统阐述，论证了河流伦理与维护河湖健康生命的关系。2023 年，水利部部长李国英进一步在联合国水大会全体会议上发出了构建河流伦理、维护河湖健康生命的倡议。河流伦理的概念是在“河流生命”的基础上应运而生，学者们将人与人之间的道德关系逐渐扩展到人与大江大河的关系领域，认为河流是有生命的、有价值的、有权利的，确定了河流新的价值尺度。它基于一个核心观念：河流不仅仅是人类的工具或资源，它还是生命系统的组成部分，拥有自身的价值和权利。从这个观点出发，河流伦理强调人类应当尊重河流的生态完整性，发挥道德调节人类行为，保护河流生态系统的健康和持续发展，维护河流生命的整体性。河流伦理主要包括以下四个原则。

一、尊重河流生态系统

河流伦理的核心在于尊重河流作为生态系统的存在。河流不仅是一种自然资源，更是一种生命体系。它孕育着各种生物，为生态系统提供了宝贵的生命资源，维系着整个生态系统的平衡。尊重河流的生命价值，意味着我们应该意识到河流本身就是一个生态系统，拥有独特的生态功能和价值，而不是简单的自然资源。然而，随着工业化和城市化的发展，人们对河流的利用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导致许多河流受到严重的污染和破坏。20 世纪70 年代至90年代，黄河下游持续断流时间越来越长，河床明显萎缩，过洪能力下降，流域生态系统显著恶化，黄河承载的压力日益剧增。2004 年，时任黄委主任李国英提出了“维持黄河健康生命”，将中华民族的母亲河视为有生命的主体，并指出人类应当像善待生命般善待黄河、保护黄河。尊重河流生态系统还意味着我们应该采取措施保护和维护生态系统的完整性，这包括减少污染排放，保护河流的源头、湿地和河岸带，以及恢复受损的生态系统。通过这些措施，我们可以减少人类活动对生态系统的破坏，维护生态系统的稳定性和健康度。因此，我们需要意识到河流拥有自己的生命，有着与人类相等的尊严。在面对河流时，我们应该以一种谦逊和敬畏的态度去对待，不仅仅是为了满足人类的需求，更要为了生态系统的完整性而保护它们。

自然河湖—羊湖

二、保护河流生态系统

保护河流生态系统是河流伦理的重要内容。由于人类活动，河流生态系统受到了严重的破坏和威胁。河流生态系统的破坏不仅影响到自然界的平衡，也会对人类的生存和发展造成重大影响。因此，我们需要采取措施来保护河流生态系统，维护生态平衡，确保河流的可持续发展。一是减少污染排放。污染是当前河流生态系统面临的主要问题之一，工业废水、农业化肥和农药等有害物质的排放会污染河流水质，威胁生态系统的健康，我们需要采取措施减少这些污染物的排放，保持河水的清洁。二是保护河流湿地和河岸带。湿地和河岸带，是河流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许多动物的栖息地，保护这些湿地和河岸带，可以维护生态系统的多样性，防止物种灭绝。此外，湿地和河岸带还具有防洪、净化水质等重要的生态功能，我们需要保护这些湿地和河岸带，防止人类活动对其造成破坏。三是恢复受损的生态系统。对于已经受到破坏的河流生态系统，我们需要采取措施进行修复和恢复，帮助生态系统重新建立平衡。只有保护好河流的生态系统，才能确保人类与自然的和谐共生。

三、促进河流生态系统的长远发展

河流伦理不仅关注眼前的保护行动，更要考虑到河流生态系统的长远发展。促进河流生态系统的长远发展是在尊重、保护河流生态系统的基础上实现的，我们需要制定长期的规划和策略，以促进河流生态系统的健康发展，确保其在未来能够持续地为人类和其他生物提供支持。一是可持续利用水资源。河流提供了我们生活所需的水资源，支撑着农业、工业和城市生活等各个方面，过度开采和污染导致了水资源的枯竭和质量下降，我们需要确保对河流水资源的利用是可持续的，不会对水资源造成过度开采和浪费。二是推动生态旅游和教育。生态旅游和教育是促进河流生态系统发展的重要途径之一，通过开展生态旅游和教育活动，可以增强公众对河流生态系统的认识和保护意识，同时也可以为当地经济发展提供支持。三是加强国际合作。河流生态系统往往跨越多个国家，因此需要加强国际合作，共同保护和管理好共享的河流资源，实现跨越国界的生态保护和可持续发展。

生态保护与治理下的邛海

四、促进河流文化的传承与发展

河流伦理还包括对河流文化和历史的尊重。河流不仅承载着物质资源，也蕴含着丰富的文化内涵。许多文明古国都是在河流文明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古埃及文明起源于尼罗河流域，幼发拉底河、底格里斯河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促进了古巴比伦王国的繁荣，印度河创造了古印度文明，黄河作为母亲河孕育了华夏民族的成长。河流承载着丰富的文化遗产和历史记忆，见证了人类的历史变迁，蕴含了人们的文化记忆和精神追求。因此，保护河流不仅是对自然环境的尊重，也是对人类文明的传承和发展的一种责任，我们应该珍惜这些文化遗产，保护河流的历史建筑和文物，传承和弘扬河流文化。同时，通过加强文化教育和宣传，可以增强公众对河流文化的认识和重视程度，促进河流文化的传承和发展。对于跨地区和国家的河流，要加强文化交流和合作，促进河流文化与当代社会的融合发展，实现河流文化的传承和发展。

河流伦理是传统伦理学的创新与拓展，基于目前研究的基础，河流伦理的发展趋势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生态保护与修复的强化。随着人们对生态环境重要性认识的提高，政府、企业和公民将更加重视生态保护工作，采取更多的措施来减少污染、保护湿地、恢复生态系统等，以维护河流生态系统的健康，河流生态系统的保护与修复将成为河流伦理发展的重要趋势。二是可持续水资源管理的重视。随着全球水资源短缺问题的日益突出，未来河流伦理将更加关注水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和管理。人们将致力于制定和实施合理的水资源管理政策，减少水资源的过度开采和浪费，以确保河流水资源的长期可持续利用。三是跨界合作与国际交流的加强。由于河流往往流经多个国家，未来河流伦理发展将更加强调跨界合作和国际交流。各国政府、国际组织和地区合作机制将加强合作，共同推动跨国界河流的保护与管理，应对共同面临的挑战。四是科技创新与应用的推进。科技创新将为河流伦理的发展提供重要支持。人们将更加重视科技创新在河流生态系统监测、污染治理、水资源管理等方面的应用，通过远程传感器、卫星遥感、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提高河流生态系统的监测和管理水平。五是公众参与和意识提升的加强。未来将会看到更多促进公众参与和意识提升方面的活动，推动河流伦理的实践落地。政府、企业和民间组织将加强对公众的教育和宣传，提高公众对河流生态保护的认识和重视程度，鼓励更多的人积极参与到河流保护和管理中来。六是法律法规的完善与执行的加强。政府将进一步完善相关法律法规，加强对河流生态系统的保护与管理。同时，还将加强对法律法规的执行力度，对违法行为进行严厉打击，保障河流生态环境的合法权益。

河流伦理是一种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伦理观念，强调了人类与河流之间应该建立起一种和谐共生的关系。尊重河流生态系统、保护河流生态系统、促进河流生态系统的长远发展以及传承河流文化，是实现河流伦理的重要原则。未来，河流伦理将在生态保护与修复、水资源管理、跨界合作与国际交流、科技创新与应用、公众参与和意识提升、法律法规的完善与执行等方面呈现出更加积极的发展趋势，以实现河流生态系统的健康、可持续与和谐发展。

保护河流不仅是保护自然环境的问题，也是关乎社会公正和经济可持续发展的问题。我们应该共同致力于实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生，确保河流资源得到有效保护和合理利用，为地球上的生命提供源源不断的活力。

邛海